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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近代现代)——雲少

时间:2022-02-06 09:55:28  作者:雲少
  “奚野。”他轻声喊,身子支撑不住地晃了晃,伤口挣开了,殷红的血从绷带里渗透出来,粘稠地滴落。
  奚野的目光追着那滴落下的血,啪得落地,绽开猩红的花,瞳孔猛地收缩成针。
  下一刻,奚野猛地扑上来,将季言礼按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季以禾疯了似的尖叫声中,狠狠咬上了他的后颈。
 
 
第85章 
  一个易感期的Alpha会对Omega做什么,所有人都太清楚了,季言礼被咬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理智都濒临崩溃,应激反应强行介入。
  任景秋奋不顾身地扑上来用力抓紧奚野的肩膀,却被奚野反手掀飞,足足滑出去三四米。
  他落地的时候撞到了头,额头开始流血,但他马不停蹄地爬起又冲过来,像个顽强的斗士一样嘶哑地大喊:“奚野你冷静一点,求你了你睁眼看看,那是学长!是学长啊!你不想伤害他的!”
  季以禾疯了似的扑上来推开奚野,但她的力气太小,奚野根本纹丝不动,血丝从季言礼的后颈和奚野的唇边刺目地流下,季以禾两眼发红,冲到一边抄起支帐篷的金属骨架,狠狠抡起来砸在奚野头上。
  那一下实打实击中了奚野的后脑,他一手掐住季言礼的脖颈,叼着他的后颈不放,微微抬眼,眼眸漆黑,浑身戾气凶狠地如同护食的野狼,龇牙低吼着,季以禾尚未反应过来,他就劈手抢走金属钢管,猛地冲她的头挥去,用力之猛发出急促的风声!
  千钧一发之际,任景秋吼着“小心”,扑上来挡在她前面,抬起小臂护在脸前,硬挨了这一下,登时鼻血涌出,仰面倒了下去,季以禾心慌意乱地抱住他喊医生,陈医生拎着急救箱冲了过来。
  眼看着季言礼情况不妙,温羽和汪腾两个A同时一左一右冲进白雾,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奚野,两根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裸露的背脊上,棍子竟然当场折断,模糊的视野中甚至分辨不清奚野的动作,只感到眼前一黑就被扔了出来。
  胖子扑过去接住了温羽,当了肉垫,咆哮着对着奚野大吼:“我跟你没完!”
  而汪腾狠狠摔在坚硬的看台上,“啊”的惨叫了一声,小腿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反折在身前。
  更多的老师赶了过来,阻隔剂不要钱似的地喷涌在空气中,刺鼻的白雾笼罩着奚野的身躯,短暂地隔开了他的信息素。
  他一手狠狠箍着季言礼的腰,将他束在怀里,手指顺着季言礼的胸口一路下滑,所到之处的衣料纷纷崩开,露出里面素白纤瘦的身体,宛如雄狼口中叼着的柔软的白玫瑰。
  季言礼紧紧闭着眼,睫毛上挂满了湿润的白雾,他现在才知道奚野当时标记他的时候有多温柔。
  汹涌的信息素淹没了他的理智,竹叶味控制不住地漫开。
  一个足以延续数月的深入的临时标记,过量的Alpha信息素侵占了他身体的每一寸。
  这次没有怜惜和谨慎,只有凶狠狂暴地占有。
  “不会吧……”任景秋倒在地上,艰难地转头看向那一片浓郁的白雾。
  任景秋咬牙又爬起来:“他不能……不能当众上了学长……不能这样,真的不能这样……他们都不想这样……”
  “都让开!!!”
  那一声低喝宛如石破天惊,震得其他同学纷纷一抖,连老师的步子都刹住了。
  “是主|席!”
  “主|席又站起来了!”
  “主|席手上拎着的……是枪?”
  江启锋的腿也受伤了,一条裤腿下淅淅沥沥滴着血,他拖着右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冰冷逼人的薄荷味沁出来,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
  他单手拎着一柄细长的枪,不像是战场上用的枪支,反而通体雪白,光滑如镜,皮质枪托上有镂空银刻清溪医药的标志!
  是一柄远程麻醉注射枪,里面装的是针管而非子弹,现实中只会用于发狂咬人的老虎或者失控的野象,因为其巨大的体型和难以接近的特征,又因为要保护稀有动物不能随意射杀,所以不得不采用远程麻醉的方式。
  而这柄枪里装的是Alpha用的抑制剂。
  当时没有人看好远程麻|醉|枪的前景,说到底易感期的Alpha也是人类的范畴,犯不着用这种制服野兽的武器,但奚辰一意孤行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大规模批量生产A用麻|醉|枪,并且因为造价高昂难以售出,根本就卖不出去,资金全部打了水漂,他以捐赠的形式将其无偿提供给诸多公共场所。
  翰林高中就是其中之一!
  江启锋眯起一只眼睛,将麻|醉|枪架在肩上,有从军经验的保安扑过来想代替他开枪,大喊着你不会开枪,让我来!
  但江启锋下颌线绷紧,冷冷盯着雾里高耸的黑影,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嗖”的一声轻响,没有硝烟和火药味,只有高浓度的抑制剂顺着枪口笔直射出,径直没入阻隔剂泛起的白雾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到奚野一声嘶哑的低吼。
  “射中了!”有人大喊道,“好样的!”
  当江启锋竟然没有停止,他紧紧扣住扳机,纹丝不动,脸颊像是刀劈斧砍似的坚硬,眼眸里闪过冰冷肃杀的光。
  为了防止一击不中,一个弹匣里是整整五只镇定剂。
  “嗖——”
  在一片惊呼声中,第二枪顺着第一枪的弹道冲了出去!
  “停下!”任景秋艰难地撑着身体大吼道,“你想杀了他吗?!”
  陈医生怒吼道:“够了!这已经是他打的第四针镇定剂了!”
  紧随其后是第三枪!江启锋恍若未闻,手臂笔挺,势如破竹,有保安冲上来想夺枪,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飞速将枪换成左手,左手开枪!
  第四枪!
  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江启锋连人带枪被体育组的陈老师扑出去,第五枪打空了,针管钉在了塑料看台上,尾部还在高速地震颤,发出嗡鸣。
  “江启锋!你搞什么东西!你想杀了同学么?!”陈老师拎着他的领子,用力攥紧的手臂上青筋直露。
  江启锋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只是防止他杀了同学……可以放开我么?失控的不是我。”
  浓郁的白雾逐渐变得稀薄,两人的身影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奚野的肩头钉着四个针头,他反手逐一拔出丢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他单膝跪在地上,低沉地喘气,喘气声犹如烧热的风箱,季言礼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像一个柔软的布娃娃,后颈殷红的血顺着清瘦的脊背流淌。
  季言礼缓缓睁开眼,感到天旋地转,周围一切的景物都是模糊的,像是虚化的背景,唯独奚野的眼睛漆黑而清晰。
  季言礼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睫上沾着白雾,轻轻说:“我没事……”
  下一刻,几个强壮的保安齐齐呼喝了一声,默契地扑了上来,一个扑在奚野背上,膝盖凶猛地压在他的腰窝上,皮质铁链的止咬器猛地罩上他的口鼻,另一个贴地翻滚过来,抱住季言礼的腋下,想把他趁乱拖开。
  夺走A身下的omega是大忌,奚野顿时暴怒起来,完全没管身上的人,只瞬间暴起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将他狠狠摁在了地上,但下一刻一左一右两个Alpha手持铁棍狠狠地敲击他的后脑,发出沉重的闷响,他们的力气完全是季以禾不能比的,更何况后脑是人永恒的弱点。
  第一棍下去,奚野的手劲就松了,他短暂地陷入茫然和空白,而后咆哮着扭头想扑击,但背上那人迅速地扣住止咬器,深深地勒进肉里,他用手去扒拽,却越挣扎越紧,以至于翻滚在地上,窒息地喘不过气来,发出濒死的呼吸声。
  季言礼终于被救下了,几个校医扑过来帮他止血,给他打镇定止疼消炎的试剂,季以禾抱着毛毯颤抖地把他的上身包了起来,季言礼的牙齿咯咯打颤,一会儿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一会又感到火焰般的灼热。
  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愣愣地坐在地板上,周围嘘寒问暖的关切声都那样缥缈,他看到人群后所有人都蜂拥而上攻击奚野,保安、老师、强壮的Alpha学生,用他们能抓到的所有的武器……铁椅、钢筋骨架、木棍、钢管、甚至是拳打脚踢,每一处都攻击在他最薄弱的位置,江启锋戴着学生会的袖章冲在第一个。
  “不要打他了……”季言礼沙哑道,鼻腔酸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下泪来,他哽咽着颤抖地开口,感到心脏比其他地方都要疼,“……不要再打了……”
  “哥哥,你是不是疼……”季以禾没听清,急忙抽出纸给他擦眼泪,跪在地上环抱住他,“没事了,他不会来伤害你了,我们离他远远的……”
  任景秋鼻子里塞着纸团,冲过去推开了人,但挤过去的人太多,他挡得住一个挡不住第二个,他气疯了,一拳狠狠打在江启锋的侧脸上:“妈的!你少在这里公报私仇!”
  “可以了!”陈老师大吼着推开众人,“绳子呢!”
  奚野浑身都是伤口,他跪伏在地上,膝盖和侧脸着地,因为窒息导致脖颈到太阳穴都赤红一片,青筋暴露,胸口剧烈起伏,背部、侧腹和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粗制的麻绳将他的手脚都紧紧捆在一起,四个壮年Alpha将他的关节狠狠压在地上。
  奚野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望着远处被簇拥着的季言礼,眼神一时朦胧一时清澈。
  朦胧的时候他暴怒地挣扎想把身上的A掀翻,清澈的时候他支起身子狠狠将自己的头撞在地上。
  “把他带到体育馆地下一层的仓库里,钥匙在学生会这里,门务必要锁好,不能让他出来。”江启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奚野,摸了摸侧脸……他的左脸被任景秋一拳打肿了,但任景秋也好不到哪去,被学生会主|席团的两个人用力摁在地上,他没法对同学下狠手,只能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把江启锋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几个人拖着绳头,将奚野拖拽在地上,江启锋坚持拖着受伤的病腿引路,学生自发地让开一条空路,秩序重新被维持起来,受伤的同学被搀扶着送到校医院的帐篷里,周围弥漫着酒精消毒的味道,到处是咒骂声议论声,怨气喧天。
  陈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后对季言礼道:“你务必立刻卧床休息,尽量静养。”
  她发现季言礼没有反应以后,又转向季以禾,“他的腺体受伤严重,如果不是救下来及时,可能会被咬出永久性的创伤,现在没有设备,我们也没法做出进一步的评估,地震结束以后必须立刻住院做CT和血检,现在先给他注射镇定和抑制类的药物……”
  季以禾含着泪拼命点头,陈医生又看着季言礼的眼睛问:“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季言礼同学?季言礼?我知道腺体受伤非常非常疼,但现在止疼药物资有限,我需要知道你在1-10之间评估你的痛感。”
  季言礼的瞳色很浅,倒映出体育馆上空亮着的几盏白色的应急灯,像是冬季清湖里的碎星。
  他仰着头,迟缓地眨了眨眼,慢慢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央求道:“我不疼,请把我的止疼药给他吧……”
 
 
第86章 
  快要入夜,体育馆像是个密闭的铁皮罐头,只听得户外风雨的闷响,暴雨愈下愈大,断断续续地顺风扑在体育馆高处的玻璃上,成股的水流从玻璃滑落,窗外能看到不少半腰折断的树,茂密的树冠倒在积水中随波逐流起起伏伏。
  下午又经历了三波余震,但并不厉害,学校方面出于安全考虑,禁止任何学生离开体育馆,有自愿的保安和校方人员组成了小队,往返于办公楼、行政楼、超市、小卖部和校医院,运回来重要的物品和食物与药剂。
  通讯还没恢复,信号时有时无,必须要拿着手机在馆里到处找很久才能找到一格信号,时不时能听见女生在角落里的哭声。
  校医院的棚子还算安静,外面关于奚野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奚野的易感期绝对不是普通Alpha该有的反应,校医院根本不需要鉴定就判断他属于极端危险的类型,这种类型的A要么被收容在A管所里,要么就是早已经犯过罪被关在牢里,但按理说不管怎样都会被体检出来。
  而奚野没被体检出来的唯一原因是……他家的清溪医院就是提供体检的医院。
  有人说他绝对会被退学,还有的说何止退学,肯定会被关在A管所里,俗称ABO专属的精神病院。
  那里就像铜墙铁壁的监狱,发狂的A常年被注射过量的镇定剂和安眠药,维持着半梦半醒的萎靡状态,睡觉会被捆上铁链,反锁房门,完全处于监控状态下,失去人身自由,易感期的时候严重的甚至会被穿上拘束衣,连头都不能动一下,而且进去的终生都难出来。
  有人害怕地问:“奚野不会跑出仓库吧?”
  “不可能,他被打了整整六针镇定剂,六针什么概念?就算是头犀牛都给麻翻了。要我说他们应该去检查他的心率和血压,搞不好他会因为过量的药物死在仓库里。”
  “……猝死啊?死就死吧,他差点咬死学长,我还巴不得他死呢,省得祸害别人。”
  “好可怕啊这种Alpha,都没有人管管么?还好有主|席在。”
  “……话说有谁知道学长怎么样了?他的腺体流了那么多血,奚野咬得那么深,千万不要留下残疾啊……”
  尽管打了消炎药,但季言礼还是发起了高烧,一度烧到了39度,整个人昏昏沉沉在床上,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认识他的同学一波波地来探望,学生会的、同班的、高一三班的,大家都纷纷掏出自己仅有的物资,要么是水,要么是纸,还有阻隔剂、巧克力和面包,都留给了旁边木然坐着的季以禾,
  任景秋就在旁边仰着头说谢谢,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的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止不住血,好不容易止住了,过会又开始流。
  胖子低声拍着季以禾的手避重就轻地安慰道:“你不要难受了,你哥他发烧跟家常便饭似的,我跟你说啊,他高二烧到39度还来上学呢,我都吓死了,结果他跟没事人一样,你相信胖爷,他那个聪明的脑瓜子是烧不坏的,不影响他考年级第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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