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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尽管方大山是当世乐坛的创作大家，可以说以一人之力撑起了香江乐坛的半壁江山。可是时代不同了，香江乐坛再也不复往日的辉煌，若真要历数乐坛顶尖的创作人，他也不过是中生代中的一员，而非绝对的领头羊。俗话说文人相轻，放到音乐创作上其实也一样，没有哪位优秀的创作人甘愿自己仅仅属于“之一”。他想要的，是若干年后在影视纪录片中的那句“以方大山为代表”。张学朋和王菲菲等老牌歌手让他完成了前半段，后半段的希望则寄托在了玻璃另一端那个正在轻松演绎自己新歌的少年身上。
“怎么样？”等风清连续唱完五首歌后，荀敛思示意他出来歇一会儿，哪怕知道凤凰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保护嗓子，该做的掩饰总归是要做的。
“不错。”显然少年对于方大山最新创作出来的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不像前两次那么挑剔。
负责调音的小陈不明白风清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在自谦，夸张地感叹道：“这哪里只是不错啊，简直是洋洋盈耳，能绕梁三晖。荀总，我有预感，风清的首张专辑必定会超级大卖！方老师，方老师，您觉得呢？”
“对！对！一定会大卖！”被打断思绪的方大山仿佛预见到了自己创作的歌曲蝉联各个榜单的景象，琢磨着该如何给风清申报奖项的事情，A.M.A 这样的小公司估计以前从来没操作过，看来还是得自己多花些心思才行。
……
“您的意思是，想让风清去香江美皇公司制作专辑？”乍一听到方文山的话，荀敛思第一个想到的是又来了个挖墙脚的，可思及对方的身份，这种猜想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不过么——
“A.M.A有自己的录音棚，设备还是不错的。我不太明白，您为何要让风清去香江录制，更何况美皇公司与A.M.A并无任何业务往来，我也未曾听说过他们向其他歌手出借录音棚的事情。”
“你们公司的设备是还可以，但我想让风清用最好的，”方大山摘下戴了一整天的老花眼镜揉揉鼻根，略带些犹疑不决，“荀总，不瞒你说，对于风清，我是抱有私心的。”
见坐在对面的青年并未因自己的话产生情绪上的波动，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方大山心中暗自叹气。
“我希望风清能够站到顶峰，对《唯风》这张专辑，我有着极高的期待，不希望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瑕疵。美皇拥有全世界一流的专业录制设备，据我所知，他们在上个月刚做了全新升级，就连彩虹娱乐在这方面都稍有落后。至于外借录音棚的事情，由我来联系，毕竟在香江混了这么些年，多少还是有几分情面的。”何况，张学朋离开美皇自己组建工作室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在借用老东家的设备。不过这一点就不需要告诉青年了。
荀敛思笑着恭维了几句，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唯风》是风清首张专辑的名称，也是核心主打歌，去香江学习下录制和发行经验倒也是可以的。双方定下出发的时间后，便各自离去。
习惯性地先去隔壁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杏色毛衣斜靠在沙发上追剧的某男神。包裹在浅灰色休闲裤里的两条大长腿微微弯曲，一米八的沙发貌似有点委屈它们。每次见到这副场景，荀敛思都挺纳闷的。明明人类身份的帝江身高也不过一米八五左右，他是怎么做到像是PS过后拉长双腿的效果的？
“有事？”
“大神，我们明天去香江哦。”青年笑眯眯地将方大山的建议简单叙述了一番。
“哦，还有事？”
“大神，你的身份证给我用下，我让王川订机票。”荀敛思观察着帝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惜一无所获。
屈尊降贵地伸出右手指了指床头柜，示意青年自己去找，期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中正在激烈打斗中的主角和反派门。
无奈地耸了耸肩，荀敛思拿到身份证后就离开了，网瘾青年诚不欺我。
待青年的温度消失在房内，沙发上的某神迅速关闭了前一刻还沉浸其中的玄幻剧，打开千度搜索栏熟练地输入了几个字：机票。
忽略最先映入眼帘的四五个垃圾广告，帝江点开了一个标题为“机票小贴士”的短视频，看完后又点开了“坐飞机那些事儿”“世界上最昂贵的机票”“经济舱怎么薅羊毛”等视频，约莫十分钟后关闭了千度。
“呵，人类。”
“阿嚏！”正在跟王川交代订票事宜的荀敛思忽然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难道要感冒了？泡腾片放哪儿来着了……
……
咩咩城国际机场贵宾候车室内，荀敛思一行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幸好都是些高素质的乘客。”唐静暗道，视线缓缓略过坐在她对面的几人，身高腿长气势凌厉的帝江，面带笑意桃花眼勾人的自家老板，一派贵公子姿态的漂亮少年风清，啧，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够撩人的了，何况还一坐就坐了三儿。
也不知道做些掩饰，个个跟电灯泡似的，想到之前建议风清戴副墨镜却被拒绝的事儿，唐静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老板竟然还惯着他。
“任主任，你好。”意外接到任铭来电的荀敛思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那三个家伙又闯祸了？
第26章 新队友
荀敛思等人出发前往香江的前一天，也就是T.B.B封闭培训的第二天，参赛选手之间爆发了一场冲突。
“他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我们就得让着他？又不是奶娃娃了，喜欢哭回家找爸妈去哭啊！”一名额头上绑着发带的火爆青年指着被两人保护在身后的少年厉声说道。
“你小子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保护少年的其中一人闻言差点挥起拳头打过去，被另外一人及时拉住，后者虽然气愤却也保持着理智：“大家都是来参赛的，没必要弄成这样。”
“对啊，我们就是来参加比赛的，没有人愿意在起步阶段就输给别人。本来这次排练的时间就很紧，你弟弟一个上午几乎什么动作都没记住，根本就是在拖大家的后腿。我们队伍人最多，正是需要所有人齐心配合的时候。可是现在呢，他什么都不会，后天的评选怎么办？你们能保证他没问题？就算你们能保证，我们也不敢赌啊。”发带青年的这番话赢得了临时队友的支持，他们早就看不惯那个少年了，忍了半天总算有人愿意出头打破平静的假象。
少年微微低垂着头，白皙的面容因为羞愧涨的通红：“对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我会退出这次的竞选。”
“阳阳你说什么呢？！”少年的话让挡在身前的程鑫和程颐兄弟俩着了急，想反驳却在少年倔强的目光下不甘心地点点头，正当少年松口气以为事情解决之时，两人同时表示也会退出临时团队。
发带青年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的目的只是逼退那个少年，毕竟程家兄弟在编曲这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可惜对方去意已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遂也发了狠：“别以为离开你们两个，我们就没人能编曲了，之前就仗着这一点护着那个没用的小子。现在所有队伍都确定好了人数和相匹配的主题，这种时候你们还指望会有队伍收留？”
少年也是没料到表哥们会如此行事，有心想劝两句，又深知对方是为了自己，左右为难之际，门口传来的好听男声打破了在场众人的僵持局面。
“有啊，我们刚好缺会编曲的。”
半长及肩的黑发凌乱地披散着，狭长的眉眼常年透着股忧郁，也不知对方是恰好路过，还是故意偷听。
“我们三个是一起的。”换言之，只要对方不要少年，他们两个也不会加入任何一支队伍。
商珲点点头：“知道。”转身迈了一步，发现新成员没有要跟上的意思，不禁有些纳闷。
“走啊。”
程家兄弟和少年还没动作，反而是发带青年向前走了一步，故意大声嚷着：“你可想好了，这个王一阳根本不会跳舞，就是个累赘！”
“你！”程鑫忍不住又想挥拳，倒是少年，也就是发带青年口中的王一阳抬起脸认真地看向商珲：“他说的没错，我不太会跳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过我的两位表哥在编曲方面真的特别出色，希望你可以给他们个机会，我不参加没关系的。”
“阳阳！”“阳阳！”
“那就唱歌啊。”商珲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之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葩言论。
额——
发带青年和程家兄弟面面相觑，貌似，好像，仿佛，挺有道理的？
……
“所以，不是重明他们闯祸了或者不遵守培训基地的秩序？那就好，那就好，真是麻烦任主任多费心了，小孩子在家娇生惯养惯了，做事情难免会随心所欲一些。不过任主任放心，他们三个还是懂得什么叫分寸的。对，对，你说的对，临时调整下队伍人员结构什么的，只要别产生太大的影响就好。不过，回头我还是要说说他们，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嘛……”
见荀敛思挂了电话，除了帝江和方大山之外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他。青年摆摆手，目光含笑：“商珲很不错，知道给公司挖掘好苗子了。”
风清：？？？那只整天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伤魂鸟？
唐静：……有种被抢了饭碗的感觉。
……
美皇公司贵宾接待室内，荀敛思一行人在方大山的引荐下与对方的负责人见了面，双方聊的并不深入，不过荀敛思有预感，只要风清的首张专辑大卖，后续将会有更多的合作。
“都是全新升级的，我们自己旗下的歌手还没机会录制专辑，反倒是先给客人用上了。”说话的是负责录音棚的老曹，他和方大山十几年的交情了，说起话来也不怎么避讳。
方大山拍拍老曹的肩，指着玻璃墙对面的贵气少年：“等着吧，只要那孩子一开嗓，你就该感谢我了。”
“这么神？我看啊，你可以去改行当方半仙咯。”老曹不置可否地做着调试工作，感受着新设备带来的愉悦体验，啧啧，这手感，这音质，几百万果真没白花。
荀敛思和唐静等人站在一边听着方大山和老曹之间的对话，不发一声，他们在等，等风清开口的那一刻。
“好了，小靓仔准备了！”老曹手一挥，三名工作人员瞬间进入状态各司其职。
坐在录音室里的风清侧过脸，俊秀的面容一半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中，粉色的双唇微微张开，犹如林籁泉韵般的歌声倾泻而出。
“你说爱情很简单，容易被岁月冲淡，我偏信海枯石烂，却逃不脱好聚好散……臣服在你坚强中的我的软弱，每一帧都在嘲笑彼此的折磨……嬉笑嗔怒的故事再如何曲折，熙熙攘攘的过客有几人识得……万千星光拼凑出的晚上，我游荡在喧嚣的街头把心事流放……”
一曲唱毕，老曹激动地一拍大腿蹦了起来。
“入这行做了快二十年了，头一回遇到这么完美的声音！老方啊老方，你这是捡到宝了！哎呦我去，快快，别停下，趁着小靓仔状态好继续录下一首。”
这是一遍过了？荀敛思眉梢微动，见老曹等人神情兴奋，略感好笑。余光瞥见某尊大神正百无聊赖地举着手机搜索新游戏，突然灵光一闪。
干吗？被荀敛思用手肘碰了碰的帝江以眼神询问，这个人类脸上的笑容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大神啊，你的声音也很好听，要不要趁此机会也录一首试试？”青年努力撺掇着，丝毫没发现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闻言，帝江挑眉，原就低沉的嗓音又加了层重音效果。
“也？你这是拿本尊和那只未成年的幼凤相提并论？”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青年眨巴眨巴好看的桃花眼谄媚一笑，双手在嘴巴前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扭过脖子转移了视线。
见状，帝江在心里冷哼一声，笑话，他堂堂一方尊神，使用人类的区区机器，难道还需要借助一只凤凰的面子？
……
“差不多了，还剩下最后一小段。小中，你来看看，已经完成的部分跟你的舞蹈设计契不契合。”程颐将手中的稿子递给小中，这是他和程鑫过去两小时的努力成果。
说来也是缘分，在之前的队伍显得格格不入的王一阳在这里却是交到了新朋友，与负责编舞的小中聊的很好，其他人对这个年纪最小的少年也是颇为照顾，就连团队中最特别的那三位，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轻视的态度。想到跟着商珲来到这个分组训练室时的情景，程颐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两个大的会编曲，这个小的唱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商珲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走到边上不知从哪儿掏出面镜子照了起来……照……了……起……来……
而其他人呢？跟商珲一起的那两位只是“哦”了一声，就各自该干嘛干嘛，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反倒是熊猫团的大东和两个女孩子围着他们问了许多。
看了眼正坐在小中身边给他打节拍的表弟，程颐轻笑一声，对上程鑫不明所以的目光，摇了摇头。得了，没时间瞎想，先把剩下的那一小段完成才是正事儿。
第27章 没落
风清的首张专辑录制的极为顺利，大大缩短了一行人原本预计逗留在香江的行程。期间，荀敛思还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张先生的意思是，想邀请风清成为你的演唱会嘉宾？”坐在荀敛思对面的男人正是曾经在《天籁》上向风清表达过善意的香江一代歌神张学朋。
今年是张学朋出道第二十周年，工作室联合粉丝后援团策划了一场特别的演唱会，所有坐席不对外售票，而是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粉丝后援团内部消化，他们有一套内部运行了很久的积分机制，门票可以使用积分进行换购，每人限购一张。另一部分则会捐献给全国各地有过合作的慈善机构，获得增票的特殊人群只要前来观看演唱会，来回路费以及在香江的住宿费全部由工作室承担。
“是的，我希望风清能够参与到这场演唱会中。”张学朋的话语间充满了诚意，陪同的方大山似乎很理解他为何会如此行事，感慨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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