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禹看着他无意识挪动的脚尖,陷入沉思,这是泽霖紧张无措时的小动作,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像的人?还是别有用心的巧合!
“我选好书了,先走了”晏泽霖下意识的想逃避,他拿着书,尽量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从容淡定。
可是不自觉得,他有点儿想顺拐,实在是谢禹的目光太炙热了,都快将它的背盯出一个洞了!
付完钱,晏泽霖快速离开书店,一路往客栈走去,根本不带停歇的。
“去查查这个人”
谢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是人是鬼,一查就知。
晏泽霖回到房间后,将书仍在床上,拿起桌上的茶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灌了下去。
他应该没露馅儿吧!不好说,乍然看到谢禹,他没心里准备,以谢禹那双眼睛,应该能看出问题。
谢禹应该会找人查他,不过,他的身份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他也不能查出什么吧!想到这里,晏泽霖又淡定下来。
就是查出什么也没关系吧,晏泽霖可以干脆顺势承认算了,虽然这件事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的啊!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事儿有很多,自己说出来,谢禹应该会相信吧!
想通之后,晏泽霖一扫之前的紧张,现在巴不得谢禹出现在他面前,以证清白,呸,表明身份!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晏泽霖在最后一天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看小说,连饭菜都是让店小二送到房间来吃的。
但是你不去找事儿,不代表事儿不去找你。
晏泽霖半夜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被外面一阵喧哗声吵醒了,接着客栈里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说话声、敲门的声音。
晏泽霖睁开眼,连忙从床上坐起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开门开门!”
房门被拍响
晏泽霖有些紧张,“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有什么事儿吗?”
“官府办案,配合调查!”
晏泽霖一听官府的人便不敢耽搁,以免自己的犹豫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那他就太冤了。
打开门之后,一伙儿穿着红色官服的人涌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翻查。
“你是什么人?在鹤城做什么的?”
晏泽霖连忙将自己的文书证件拿出来,“大人,这是我的证件,我在云江府求学,前段时间回家探亲,现在准备在鹤城乘船回云江。”
为首的官差看了一下晏泽霖的文书,没什么问题之后便还给了他。
“你们那边怎么样?”
“大人,房间里没人”
“那走吧!”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的离开晏泽霖的房间,继续往旁边搜查。
晏泽霖靠在门边看着旁边客房看热闹的人,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这大晚上的,闹这么大动静儿!”
“我听说是太守府进了贼人,偷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官兵出来追查!”
晏泽霖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哥。”
“不用谢,小兄弟,今天晚上肯定不平静,你晚上只管睡觉,没事儿别出来!”
“嗯嗯,谢大哥提醒,那我先回去睡了,这大半夜的”
晏泽霖关上房门便往床边走去,刚准备上床,晏泽霖便发觉不对劲儿,房间里有血腥味儿!
晏泽霖努力保持平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砰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晏泽霖猛的坐起,与此同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屏风后面闪到晏泽霖身边。
冰凉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晏泽霖轻吸一口气。
日,又被人挟持了!
晏泽霖抬头,突然对上一双凌厉又熟悉的眼眸。
“谁啊?”
“小兄弟,店小二问要不要吃夜宵,说是免费的,给我们的补偿!”
晏泽霖对上那人威胁的目光,打了个打大哈欠,“不了,你自己吃吧,我这会儿困死了。”
“好咧”
隔壁大哥离开后,晏泽霖跟黑衣人,哦不,谢禹两人大眼对小眼,默默无言。
很显然谢禹也认出了晏泽霖,这人自己昨天在书庄见过,并且对他的出现很是怀疑!若不是刚刚他自己碰巧进了这间房,他都要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安排。
发觉他是谢禹后,晏泽霖就没那么紧张了,他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匕首,张大嘴巴无声道“拿远一点儿,要是不小心伤到就不好了!”
“你别耍花样!”
“放心吧,我打不过你,不会自找没趣的。”
谢禹对着晏泽霖这张脸,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将匕首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人应该不会告发自己。
晏泽霖见他将匕首拿开,就准备下床,他刚一动,匕首又戳了过来。
晏泽霖翻了个白眼儿,指了指他的伤口,又指了指他的包袱
“你别激动,我下床拿药,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再不处理,到时偶把那些官兵招来,我也吃不了好果子!”
谢禹看着他夸张的口型和肢体动作,审视般的盯了他半响,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上晏泽霖那双无害的眼睛,谢禹到底还是妥协了,只是虽然匕首离开了晏泽霖的脖子,但谢禹却一直盯着晏泽霖,但凡发现他有异动,手里的匕首就会精准无误的插在他的脖子上。
晏泽霖当然知道谢禹多疑的性子,所以也没做什么可疑的举动,来考验他对自己这张脸的容忍度。
被绑架得多了,晏泽霖就养成了一个随身带药的习惯。
将纱布、止血散、金疮药放到谢禹面前,抬着下巴,无声道“你检查检查,药都没问题。”
谢禹将两瓶药打开,闻了闻,确实没问题,他一边将上衣褪下,一边紧紧盯着晏泽霖,以防他有异动,但事实上,心里已经默认了,他不会害他!
晏泽霖看着谢禹血肉模糊的肩膀和后背眉头轻皱,看样子伤得不轻,不过谢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那些官差都是来找他的吧,夜闯太守府,应该跟谢辞的案子有关,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证据拿回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在被黑衣人抓的那段时间里,听到的零星信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应该是有用的吧,可是他要怎么告诉谢禹呢?
要不他实话实说?表明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点点收藏~
第四十三章
“你以前认识我?”谢禹一边处理伤口 , 一边观察晏泽霖的神情动作,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可能不紧张害怕,但是这人就好像断定自己不会伤害他一样, 身体状态很放松, 看得出来,他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没有。
想起上次在书庄遇到他的情景,谢禹更加肯定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晏泽霖正在考虑要不要表露身份,乍然听到谢禹的话, 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道“你蒙着面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谢禹挑眉,有没有问题,过几天就知道了, 最好是没有问题,不然,敢利用泽霖来做文章, 他定然会让这些人悔不当初!
谢禹处理完伤口之后就离开了,晏泽霖一个人躺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刚刚两人说的话。
第二天一早,晏泽霖拿着包袱, 眼下顶着两坨乌青出门, 恰好碰到旁边的兄弟也下楼吃饭。
“怎么?昨晚没睡好?”
晏泽霖打了个哈欠, “是啊, 昨天晚上太闹腾了, 弄得我一宿都没怎么睡!”
那大哥笑了笑,“可不是?诶, 你这提个包袱是要退房啦?”
晏泽霖点头,“可不是”
这大哥还是个自来熟的, 不过一顿早饭的工夫,晏泽霖便在他嘴里听了不少八卦。
用完早饭后,晏泽霖便往码头赶去。
“澜清兄弟,你来啦?”
晏泽霖刚到码头,便看到一艘大船正在装货,听到沈昊的声音后,他才确定自己待会要做的就是这艘船了。
“沈大哥,这么多货都是要运到云江府的吗?”
“是啊,不过你放心,咱们这虽然是货船,但里面住的船舱都是极好的。”
“多谢沈大哥照顾!”晏泽霖惊喜的感激道,虽然晏家的船很气派,但是人家要是让你住货仓,你也没办法啊!
沈昊摇头笑道“诶,单弟的朋友就是我沈某人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晏泽霖笑道“之前就听单大哥说沈大哥性格豪爽,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听说您前不久才出的海?我知道能不能跟小弟讲讲,我向来最好奇这些事的!”
沈昊笑道,“那当然可以,你先上船,我先将这些货装上,十天时间够咱们说的了。”
沈昊的这些航海经历,如果写成小说,那觉得可以称得上是一部航海冒险巨作!
原本以为这几天海上旅程会过得很漫长,但其实跟着沈昊一起,听他讲讲故事,参观他们的船队,当船停在云江码头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沈昊大哥,这几天多谢你照顾了”。
沈昊拍了拍晏泽霖肩膀,笑道“这就见外了”他看了一下后面来来往往卸货的工人,笑道“待会儿东家来看货,我就不跟你聊了,咱们改日再叙”。
晏泽霖点头,目送沈昊离开后,环视了一圈整个云江码头,内心复杂,他终于还是来云江了。
不等他悲春伤秋感慨世事无常,当前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他快没钱了。
他得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但他离开码头的时候,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沈昊看着自家表少爷盯着澜清兄弟的背影,自觉明白他的惊讶,“这位澜清兄弟是我在鹤城带过来的,我见到他第一面也觉得他跟咱们晏少爷有六七分相似呢”。
谢禹面色不变,“是有些像,不过到底天底下相像的人多得去了。”
沈昊低着头,没看见谢禹眼底下一闪而过的暗光,“这倒是,那请表少爷随我来,货都卸好了,您过来看看。”
谢禹点头,若有所思,这么快就跟着他来云江,又在这里巧遇,若说是巧合,这天底下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些。
“这个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根据属下查探的消息来看,这人叫杨澜清,原是祈南省人,父母双亡,三个月前打算上京赶考,但在雁湖镇遇到盗匪,被有一位杨姓农户所救,之后在雁湖镇待了两个人月。
伤好之后便去了雁湖镇上安和当铺当了一本书,之后又遇上四海镖局,同单武相交,之后在单武的安排下,一同前往鹤城,并在鹤城搭乘沈昊的船队来到云江。”
“从他以往的经历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自从到雁湖镇以后的所作所为却太过巧合,安和当铺,四海镖局,鹤城相遇之后又坐上沈昊的船,怎么看都是冲着少爷来的!”
谢禹点头,“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且派人密切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他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晏泽霖还不知道,他只是处于习惯,对晏家名下的产业抱有亲切感,所以才屡次接触,但也因如此,留下了把柄。
他现在烦恼是以往从未想过的衣食住行等生计问题,在云江府内城地理位置较好的地方租一间只有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竟然要每月三十五两银子,他身上一共才四十多两银子,在没有找到谋生的手段之前,他当然得省着点儿用。
一路打听,终于在内外城交界的一间小巷子里找到一间跟人合租的小院子,一间房每月三两银子。这个地方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出了小巷就是大街,再拐弯走一段路就到了云江府内城的荣华街,那地方可留下他不少记忆。
虽说如此,但晏泽霖还是打定主意,一旦赚到钱,立马搬到那个三十五两银子一个月的小套间去。
这里为合租房,三间房子,一个公用厨房再加上一个小院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加上他竟然住了六口人。根据房东所说,一间房住了一家三口,一间房住了两个在云江书院读书的书生,另外一间最小的房子就刚好留给他。
好在这两个月,他在杨家那个茅草屋磨练出来了,不然这个只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的小房子,他是绝对不会住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没钱呢,云江府的消费水平不低,现在他身上的钱只够他半年的住宿生活费,这还是按照低水平来算的。
“请问,你就是刚搬来的杨兄?”
晏泽霖正站在房门口盯着除了三件家具外什么都没有的房子发呆,他浑身的家当,除了银子外就只有几本书一套薄薄的衣衫,面对什么都没有的房子,头一次他感觉到不知所措。
听到有人说话,晏泽霖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的文弱青年,想来这就是隔壁住着的书生吧。
“是我,在下杨澜清,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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