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笑哥儿,觉得春天这会儿,大家都在忙活地里的活儿,就将所有的内眷都叫来了家里头,每日在铁家这边吃现成的,有一些小活儿,一群内眷一起干,不白吃饭。
其实他们家没啥家务活要做,最多是打扫一下卫生,就连洗衣服这个活儿,熹夫郎都派了五个粗使仆妇,给他们家专门洗衣服。
这下子,连长工们的衣服,都有人洗了。
另外就是要过端午节了,北方的五月节之前要种好地,端午节的时候,春暖花开,气候宜人。
铁青带着笑哥儿,背着孩子,一家三口还去踏青了一把,采了一些新鲜的艾蒿回来,绑在了树杈上,挂着纸葫芦,插在了高处。
“爸爸,为啥挂葫芦?”小山哥儿看着纸葫芦,很是喜欢,他们家大门上,就插了个枝繁叶茂的大树杈子,上头挂了七个葫芦,是七彩的颜色。
“这是一种习俗。”铁青告诉了小孩儿一个标准的答案。
“葫芦有“福禄”之意,有收集福气的作用。
可以收纳不吉之气,易进不易出,五月为“恶月”或“毒月”,因此在端午节,民间有用葫芦去病化煞的习惯,可将桃木八卦葫芦挂在家中或戴在身上,能起到避邪驱瘟、带来好运的作用。
铁青拿起挂在小家伙儿脖子上的五彩丝线:“这个呢,叫长命缕……。”
讲了一些端午节的习俗给他听,小家伙儿竟然听进去了,还听得津津有味。
“好了,这些事情,他听了又记不住。”笑哥儿叫爷俩儿进来包饺子。
东北不吃粽子的,吃的是饺子。
铁青不知道这个时空里,有没有屈原,但是端午节的传统,却是来自上古神话。
这里的历法讲究的是仲夏端午,是飞龙在天的吉日,以扒龙舟形式祭龙是端午节的重要礼俗主题,此俗至今在本朝的南方沿海一带仍盛行。
此外由阴阳术数及季节时令也衍生出了一系列的端午习俗。
跟铁青原来的习俗差不多,如挂艾草、午时水、浸龙舟水、拴五色丝线辟邪以及洗草药水、薰苍术祛病防疫等等。
热闹的过端午之后,就开吃铲头遍地了。
家里的人手多,忙得过来,而笑哥儿等等一群有了身孕的内眷们,也有人帮忙照顾,倒是送饭这个活儿,竟然落到了铁生的头上。
两个金叔带着铁生来回送饭,家里内眷们倒是每日做做针线,笑哥儿还看他们家的杏树:“这杏子要是结了,大家分一分。”
“我看不止是杏子,那沙果跟李子啊,我们也要。”
“还有葡萄。”
一群内眷跟笑哥儿熟悉了,倒是不拘束了,一开口,啥都想吃。
一群人都有了身子,馋的不得了。
“不如喝点葡萄酒?”笑哥儿异想天开:“我知道相公有个小桶的葡萄酒,里头装的是他自己珍藏的葡萄酒,还不让我喝,整天宝贝似的放在酒窖里。”
其实那是铁青特意酿造的,是用异能最大输出量培养出来的葡萄,酿造的葡萄酒,可以说,一杯就价值不菲,这一杯酒下去,能补回一般人一半的生命力!
乃是铁青一时闲了,自己琢磨出来的玩意儿,才酿造了六小桶。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东西,舍不得给人喝呢。
这会子北方可没有水果吃,有也是一些蜜饯或者是干果。
笑哥儿家倒是不缺大红枣,可是整天吃又有什么趣儿呢?
“可别乱喝酒。”杏花嫂子虽然也馋了果子,但是她是怀过的人:“大家嘴馋忍一忍,这怀了身子就是这样,现在这会儿也没有果子可以吃。”
东北这边这会儿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倒是地里头野菜不少。
因为今年都有了身子,这帮内眷们没有一家想着抓点家禽幼雏来养的……都知道明年这个时候,孩子肯定出生了,且撒不开手。
所以他们今年是一门心思的养胎,笑夫郎说是叫他们过来干点活儿,其实就是养闲人呢,一群内眷坐在一起,除了跟着笑夫郎吃好吃的养身体,就是做做针线活儿,唠唠嗑儿,这说着说着话呢,就要去拿东家私藏的葡萄酒,过分了吧?
“没事的,有事情我担着,他那酒我见过,我家的葡萄酒,我知道,不醉人,咱们也不多喝,一人就一杯。”杏花嫂子越不让,笑哥儿却越想喝,觉得不喝到嘴里头,简直没心思吃饭了。
于是挺着个小肚子,就去了自家的酒窖。
铁家的酒窖就有两个,一个是全封闭的酒窖,里头一年也就打开一次,就是往里头放酿造好的红酒的,大里头的是陈酿最长时间的红酒,基本上没人动弹。
另外一个是开放式的酒窖,这里放了不止是葡萄酒,还有各色果子酒,熹夫郎送来的玉泉白酒、剑南烧春;本地产的老白干、二锅头、烧刀子等等烈性白酒;县城里头的高粱烧酒、镇子上的小烧酒。
高级的贡酒以及本地的小烧,可以说,从高到低,是应有尽有。
铁青不是贪杯的人,平时也不喝这个,倒是家里的长工们,在休息的时候偶尔喝一点解解乏,他们也不会拿好酒,就喝普通的高粱烧酒,偶尔馋了,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喝一些二锅头,重大节日的时候,铁青会给他们分一些玉泉白酒。
葡萄酒他们也有,也喝过,东北这边不管是汉子还是夫郎,还是妇女,都有点酒量的,觉得果子酒也就那样吧。
好喝是好喝,甜啦吧唧的,有一点酒味。
铁青的那几小桶特殊的葡萄酒,就在这个开放式的酒窖里头放着呢。
放在上头的架子上,平时没人碰,上头都落灰了,笑哥儿就给拿了下来,擦干净了之后,自己拎着走了。
一共只有六小桶葡萄酒,一桶也就二斤的量。
笑哥儿就拿了一小桶回来:“来,都尝尝,其实我也馋了。”
一群内眷没事干,一人拿了个小酒盅来,一杯也就一口的量,那种小酒盅,是喝老白干用的,这种烈酒只能慢慢喝,喝急了该烧膛了。
“这就是东家的宝贝啊?”好几个内眷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小木桶是很精致,但是太小了点儿。
“他就做了这么一点点,也就二三斤的量,咱们一人喝一杯就行了。”笑哥儿倒是知道,一群有了身子的人,不能酗酒,幸好这是果子酒,还一人就一杯。
那酒倒出来,不是红色的也不是紫色的,而是晶莹剔透的绿色,那股子绿色防腐蚀活了一般,看的一群内眷啧啧称奇。
“来,一人一杯,剩下的我给后厨俩老爷子送去。”笑哥儿还没忘两个大厨呢。
“应该的,这几日都是人家做饭。”几个内眷频频点头。
一人一杯,也就一口的量,但是这葡萄酒入口就带着一股子葡萄的香气,浓郁而芬芳,酒味倒是非常淡。
但是含在嘴里就像是含了一口柔软绵密的果汁似的,咽下去之后,通体舒泰!
“好喝!”
“好东西啊!”
“哎呀!”这些内眷里头,尤其是爱酒的郝三丫,喝了之后摇头晃脑:“可惜了,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多喝,不然非得干了不可。”
“等你生了,我送你一桶去!”笑哥儿乐了:“我也想喝,可惜只能喝一口,多喝了不妥。”
众人舍不得,拿着酒杯嗅了半天,满院子的葡萄酒味儿,凝而不散。
最后还真剩下了一些,笑哥儿忍痛拿去给了两位大厨:“尝一口就好,这是家里酿造珍藏的葡萄酒,绿色的呢。”
第428章 我故意的
金东跟金溪莫名其妙,但是笑哥儿给了东西就回去了,身上一股子葡萄酒的味道。
“这是啥?”俩人看了半天,一人倒了一杯出来,喝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啊。
他们半辈子在沙场上,虽然是个后厨的火头军,却也要在一些战事激烈的时候,上战场拼杀的,也就这些年没啥大事儿,这才安稳的在后勤营里养老,做做大锅饭。
身上也有一些陈年老伤,这杯酒喝下去,好么,跟那些孕夫孕妇们一样,通体舒泰啊!
铁青还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笑夫郎就上了房巴了,他们今年种的大蒜,夏日的时候就要收了的,这会铲头一遍地之后,就要收了大蒜,已经有很多人家准备好了,收了大蒜就得麻利的种上秋白菜。
所以铁青除了铲地之外,还要在一些地里走过,顺便不着痕迹的运用异能,这个事儿也只能他自己来了。
“今年也不知道是咋了,这大蒜刚种上,我老丈杆子家就托人来说一声,要我给他们家留够了大蒜,明年他们家也种。”
“我舅舅家也跟我打了一声招唿,同样是要留一些给自家吃,还要蒜种。”
“我家七大姑八大姨也是这个意思。”
几个汉子坐在田间地头上吃中午饭的时候,就说了这事儿。
正好赶上铁青熘达过来,铁青是端着个很大的老大碗,里头一半放了红烧肉,一半放了大酱炖豆腐,一个木头盘子里放着七八个大饼子,一双筷子,他就这么凑了过来。
其他人的伙食也不错。
肥鸡大鸭子的都不少。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累人的时候,故而各家各户的饭菜都是油水十足。
这边聚到一起的几个人,都是各家各户这一代的顶门杠子,铁青在村里算是个名人了,凑到一起也能唠唠嗑儿。
“亲戚们都知道,咱们村儿的大蒜好。”
“是啊,咱们村儿的墒情也好,种啥都丰收。”
“还跟我要白菜籽儿呢,我说我这里也不多,今年秋天多种点,留籽一些,明年就不用去杂货铺子买了。”
今年的菜籽儿,是大家花钱买的。
据说都是优质的种子,看起来各个都很不错呢。
“这么多人要留种子,是不是后年都要种啊?”铁青有点担心:“万一种不好,会不会怪咱们没给好种子啊?”
“咱们的种子都在一起,他们要种子的时候,来拿就是了,就在地头上拿,拿完了我们就直接下种,他们看着下种,这样的话,就没人说啥了。”听到了铁青的担心,大家早有了准备:“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一麻袋的苞米籽儿,分给亲戚家半麻袋,然后就在地头上下种,大家都别说种子的问题。”
其实这个时候,农家一般都是自己留种。
不论是大田里还是菜园子,都是如此。
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在普通的地方是没得卖,只有在府城才有官府专门买卖良种的地方。
但是那要银子。
农家的日子过得节俭,自家种植的粮食里头有好的,就留下来做种。
包括杂粮和一些菜种等等,很少有人会花钱买种子。
除非是谁家倒霉,种子没有保存好,不能种下去了。
甚至有的农家,还有“饿死爹娘,不食种粮”的说法,可见种子对他们的重要性。
如非必要,他们是不会随便要种子的,要了就是对他们这些种子有信心,能总出来好东西。
吃了一回儿,铁青就回去了,晚上太阳都要下山了才回来。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清淡的葡萄酒味道,铁青吸了两口,就闻出来了,这不是他那特别酿造的葡萄酒吗?
在前院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跟鞋子,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来了二进院,十几个内眷都在呢。
铁青就没敢进去,在门口打了一声招唿,就退了出来,去了前院。
跟长工们在一起,拾掇拾掇农具,再喂喂牲口啥的,顺便等晚饭。
晚饭也很丰盛,小鸡蘑菇粉,爆炒大白菜片儿,还炖了个鲫鱼汤给大家伙儿喝,这汤水,几乎所有人都能喝,包括那些内眷们,他们已经过了敏感期,不孕吐了。
主食是两和面的开花大馒头。
吃饭的时候,几个长工看了看东家:“怎么不去陪着夫郎?”
“屋里头一群的内眷,我就不去了。”铁青低头吃饭:“再说了,你们不也没去看另一半么。”
大哥别笑二哥。
“我们吃饭了就回去。”孙旭赶紧道:“就孙空两口子留在这里。”
如今大家都有了家,故而晚上都回去睡,但是一日三餐和白天基本上都在东家这里。
他们吃过了饭回去会收拾一下,例如喂一喂鸡鸭鹅狗猪啥的,一早一晚他们会在家,但是中午的时候,铁生会回去挨家挨户照顾一下家里的那些家禽。
家畜除了在圈里头的猪,其他的都赶了出来,这会都是在地里头忙着呢。
“不着急。”铁青道:“咱们人多,地里头的草少。”
这倒是实话,他们家地里头的草,的确是比旁人家的少多了。
铲起来不费劲儿,就是头遍地要间苗,才会慢一些,二遍地就快多了。
“嗯。”
一群干了一天活的汉子,吃过了饭,各自领了自己的另一半回家,铁青趁机看了看自家的小孩儿。
结果笑哥儿告诉他:“山哥儿被我娘接过去住几天,说等咱们铲完了地再说。”
“早上还在家呢,中午也给我送饭了,怎么晚上不在呢?”铁青觉得自己开始想孩子了。
“就晚饭前接走的,明天还回来,这几天让我娘带着吧,我这身子一天天的重了,也不好总是带着他,小家伙儿跑得飞快。”其实是他娘怕小孩儿不知道轻重,横冲直撞的,这一院子的内眷各个都有了,怕撞出事儿。
“那明天回来吃早饭么?”铁青很想孩子了。
“回来,他早上起得早。”笑哥儿打了个哈欠:“洗漱之后睡觉吧,我困了。”
“哦哦,那去洗漱。”铁青赶紧伺候孕夫。
山哥儿的确起得很早,他卯时不到就起来了。
也就是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来了,五点半准时出现在家门口,老肖婶子送他来的,顺便看看自家的哥儿跟哥胥。
更顺便在这里吃了一顿早饭。
铁青这几天忙啊,趁着有机会去其他人家的地里头走一遭,他也好再给那些种了大蒜的田地补充一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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