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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吗？”他轻声问。
“算了。”他慢慢松开手，在我想离开时又猛地抓紧，他嗓音发干，“如果……你会原谅我吗？”
气氛沉默几秒，我抬起头盯着他，明确地说：“我恨你。不会原谅你。”
“……”
许难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点头，“我知道了。”
我第一次见他步伐踌躇，上车前他朝我看来，几秒后转身上了车。
我转身面无表情上楼。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转眼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冬天我本来就不想起床，再加上昨晚被折腾到凌晨，我一觉睡到中午。现在醒过来也是因为被捏住了鼻子，不得不醒。
我迷迷糊糊还没睁眼就娇里娇气地拍掉那只手，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床边的人被逗笑了，“哥，你好懒哦！已经中午啦，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我听到午饭才半知半觉胃饿的有点痛，艰难坐起身瞪了眼直乐的林希，结果被亲了一脸。
我满脸懵，林希无辜道：“哥你好可爱啊，我忍不住。”
“……”
我吃完午饭还有点气，昨晚三人赶到了一起，一个我都有点受不住接着的另两个硬是嘴上哄着，实际半点不留情的拉着我做了个爽。
我挨个把几个人瞪了遍，憋着气拒绝几人，独自抱着喵喵下楼去不远的宠物医院。
这几天喵喵总不好好吃饭，我有点放心不下。
刚打开门，我就看到门边放着一枝洋桔梗。我弯腰拿起来，朝屋里看了眼，心里消点气。
这几天我常收到这样未标名的小惊喜，这几个幼稚鬼男人。
现在这枝洋桔梗很明显是那个狗男人放的，我压下弯起的唇角，就勉强原谅他一点点。
等红绿灯的间隙，我低头看包里的喵喵，念念叨叨地跟它说话，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这几天出门，我总觉得有什么人看着我似的，可好几次了也没看见什么人。
我皱皱眉，难不成是我出什么问题了？
扭回头时，身边一同等红绿灯的人已经走出好几步了，我立即跟上。
刚走到人行道中间，忽然觉出异常，我猛地扭头——一辆运输车丝毫没减速地冲过来！
我下意识捂紧身前的猫包，发软的腿脚不听使唤的迈不动步，那瞬间我好像把自己这一生都回忆了个遍。
‘砰——’
迅猛的冲击力将我带倒，同一时间，剧烈的撞击声刺的我耳膜疼眼前发黑。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随后是乱七八糟的吵闹。
我努力睁大眼睛眨了好几下，模模糊糊好像看到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一辆宾利硬生生把运输车撞停。
那辆宾利前半部分被挤压成一团，车身硬生生缩短一半。
我好像看到了血。
我努力睁大眼睛，模糊的世界终于清晰了。
我看清了那辆宾利的车牌号。
那是——许难常开的车。
【作者有话说】：
许难没死
第61章 番外一 眼镜摘掉了，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我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许难。
我以为从此之后，就算不会一辈子不见，我们也再不会有这种平静待在一个画框中的时候。
只是如果这样的平静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还不如一辈子不见。
1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相关报道早已被其他新闻淹没，我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后也在渐渐淡忘，那辆报废的宾利和躺在病床上再没睁开过眼的许难，成了事情发生过的唯一证明。
2
许难撞停运输车之后，我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我惊醒过来已经躺在病床上，旁边围着几个眼眶发红的男人。
林希哭的一双眼都是肿的，看到我醒激动地说了什么，顾念着我的身体没有扑上来。
几人担忧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是模糊的，我发懵地躺了几分钟，轻轻眨了眨眼，轻声问，“许难呢？”
他们张合着唇说什么，我却听不清声音。
医生写，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短暂丧失听力，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目送医生离开，又问一遍，“许难呢？”
3
许难起不来了。
或者说睁不开眼了。
在我恢复听力的那段日子，许难经历了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抢救。
最后，他成了植物人。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已经够幸运了。可真正的幸运是，原本他都不需要经历这些。
我不明白。
他明知道那么做结果是什么，为什么还是做了。
我一直觉得许难并不喜欢我，他所做的那些和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就跟很久之前他说过的一样，我是他花钱买的，所以合该被他占有。又或者是单纯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放在了自己包养的小情身上。
可……真的会有人为了自己包养的小情，做出或许会付出生命的事情吗？
这件令我无法理解的事，在许难的助理来过之后，好像真相大白了。
4
再过两天就是六月盛夏，许难已经差不多在床上躺了半年，医生说这半年如果他不醒的话，这辈子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当初许老爷子在得知许难出车祸后，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彻底垮了，现在也一样躺在床上。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许老爷子，没有人希望许难醒过来。
许老夫人不用说，早就恨不能许难直接死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人了。
至于我……撇去那些复杂的情绪，单纯作为一个被救的人来说，我当然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
只是，好像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脑海里还回荡着医生几乎下了死亡通知书般的，零点零零几的醒来几率。
如果不是我，或许他现在还活的很好。
5
跟所有这种情况的人一样，需要外界用语言去刺激许难的大脑，将他唤醒。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跟许难的回忆实在匮乏。从跟他认识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大多数时间，我与他的相处都在许家老宅的那栋小楼。
相比于其他事，这段日子应该也是许难记忆比较深刻的时候。所以，我只能一遍遍帮他和我自己，回忆那段日子。
被我渐渐遗忘的事情再次一遍遍提起。再难受的事说多了也会变得麻木。
说完平时说的那些话，我在许难床前坐了很久很久，最后吐出一口气。我微微垂下了头，低声说，“算了。不恨你了。”
当仇恨的对象是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植物人时，满腔恨意都会变得无力。
“我最近新学了一支舞。”我说，“我知道你想看。”
6
许难醒了。
在我离开后的那个午后。
听到这个消息我愣了下，重新折返回去。这么久了，那双眼睛还是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许难看到我不显意外，只是盯了我许久，声音哑到几乎听不出地说了句，“你来了。”
或许是亲眼看着躺了半年的人终于醒来，或许是其他的，总之百感交集。
我点点头，移步坐过去。
“你身体还好吗？”
我知道他想问我当初有没有受伤，“我很好，当初也没有伤到。”顿了下，我道：“谢谢。其实……没必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可我现在醒了。我的命还在。”
是，如果不是他，我的命一定会没。只是他也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赌。
“眼睁睁看着你被撞死吗，我做不到。”许难神色淡淡说道。
“……”
‘为什么’这句话已经不需要问了，在当初许难的助理过来时，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场车祸让许难公私用的手机全都报废，私用手机至今没恢复数据，而公用的那只手机，因为助理怕记载着重要事物来不及处理，在第三天就恢复了数据。
那只手机记载的除了公司事务，唯一的私事，大概就是那几十个视频。
全是我发在网上的舞蹈视频。
从早期第一支舞，到最近的——我磕破膝盖后，拍摄的那一个，一个没漏。
保存时间从我很多年前心血来潮发出的视频开始。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认识我了。
怪不得许难那么痴迷我跳舞，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看到我膝盖的伤他会突然改变态度，怪不得当初……他会如此痴迷我身上的伤和后腰的那颗小痣。
我的视频没有露过脸，只能靠那些不小心漏出的东西辨别。
7
“那个司机呢？”许难问。
“醉酒加疲劳驾驶，已经被关了。”
他点点头，视线瞥到旁边插的那支洋桔梗时停了很久，“那天你也拿着洋桔梗是不是。”他挪开视线，“你喜欢它，还是喜欢他送你的？”
“……”
这支是向衡送的，而当初我以为也是向衡送的那支是……许难送的。
不止是那支，原来那些我误以为是别人做的小惊喜，都是许难做的。这是我在问了他们之后得出的答案。
原来许难离开的那些天，都没有真正离开。
我深吸口气，明确告诉许难，“我喜欢他送我的。”
许难没再说话了，他本来现在就精力不足。过了会，我起身，他忽然睁开眼问，“走吗？”
“嗯。”我背对着他，低声道：“我明天再来。”
我知道他是想说现在走了，还会不会来。毕竟他现在已经醒了，我再也不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8
复健的过程被许难表现的很轻松，但医生说过就算他身体好，也不会那么简单。
不知道许难是不是在纠结什么，只是从那之后我总会避开复健时间来看他，直到复健后期他身体几乎恢复。
那时他已经重新开始工作，我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床头那束过分娇艳的玫瑰。我顿了下，如常地坐过去。
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话可以说，大多是他工作我玩手机，平静过去几个小时然后我离开。
只是今天离开时多了点意外。
9
我看着面前一大束红玫瑰，慢慢抬眸看他。
“你说只喜欢他送的洋桔梗，所以不送你洋桔梗了。”
许难的性格好像发生了很大改变。对外还是那样，在我面前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为什么送花？”我问他。
许难沉默了下，“想追你。可以吗。”
我没回答。
随着时间过去，许难抿着唇，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玫瑰。
等他完全放下那束花，我忽然弯腰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摘掉了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他看着我。
这么近的距离，什么情绪都无法藏匿。
我慢慢开口。
“眼镜摘掉了，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第62章 番外二 搂紧我
「前言：星星和向衡1v1番外」
“今天晚上五点二十三分，你跟他离得很近说说笑笑的，还骑了同一辆自行车！别以为我没看见！”向衡怒气冲天，暴怒下掩盖的是微不可见的委屈，“你都没跟我骑同一辆自行车。你最后还搂了他一下！”
祁星被劈头盖脸发了一冲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他今天那个时间是跟同桌一起。向衡平时就莫名吃他同桌的醋吃的飞起，平时他也刻意避开跟同桌的私下接触，昨天是去买教材两人正好凑一起了。
至于‘搂了一下’，那是车子晃了下，祁星下意识抓住了同桌的衣服。没想到竟然都被向衡看到了。
刚成年没多久的向衡脾气火爆，冷笑道：“我怎么知道？凭什么我不能知道！你，你在大街上跟野男人搂搂抱抱，还怕我知道吗！”
“……”
眼看着从‘搂了一下’升级成‘搂搂抱抱’，再不解释怕是直接坐实他背地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我们是买东西碰巧遇到了。”祁星伸手拉向衡被他气极躲过，祁星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计较地再次伸手，这次没躲了。
祁星手指勾着向衡的小指晃晃，“好啦，真不是故意一起的，别气啦。”
气的嗷呜嗷呜差点没咬人的小狗被一句话抚平怒气，只不过脸色还臭臭的，“哼！你以后不许跟他一起！”想了想向衡还是不放心，“也不许跟别的野男人一起。”
向衡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早些年来到他家黑黑瘦瘦小猴子似的小男孩，现在完全张开了，明艳动人，一瞥一笑勾人魂。再加上学了这么多年的古典舞身段也好看，学校里有不少男生跟屁虫似的缠着祁星，还暗搓搓在背地喊他校花。
呸！一群狗东西！
不去追真正的校花，反倒一天天的净想着当野男人！
早晚非得把他们一个个的收拾了，向校霸恶狠狠地想。
“好，我不跟他们一起。”祁星软绵绵的安抚他，“但是你也不要去吓他们。”
“……”被人戳了心思，向衡微微抿了下唇没有应，被祁星勾着手又晃了晃，傲娇又不耐烦地哼出个鼻音应下。
“星星向衡你们在屋里干什么呢，吃饭了。”向衡妈妈在外面喊。
向衡趁祁星不注意低头狠狠亲了他一下，随后若无其事打开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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