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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去死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舒的声音渐渐消失，从这开始后，只能听到一些移动物体的声音，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原来我的林舒这么厉害。”邢风明开口说道：“看来，我活到现在是挺不容易的。”
林舒抬起头，看向邢风明，“你起初不也和他一样吗？都是见色起意。”
邢风明扬起嘴角道：“可你也没有想杀我。”
“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逼得了我。”林舒平静地回复道。
“那我可以理解为是你舍不得。”邢风明笑着说道，一会儿后，他们又开始听着录音。
似乎有着开车门的声音，又过了一段时间，上楼脚步声慢慢响起，最后终于有一阵模糊的话语传了过来——你不该这样做。
声音非常地小，像是用一种气音，并没有发出太大的音量。那句话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反倒是一种无奈的劝阻。从这之后便是空白，录音的实质性内容就这样到此结束。
“过去了两个小时，也就是说那个凶手从杀了2981到将我们移动到那个废弃工厂大概过去了两个小时。”林舒思索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为什么他会说这句话？”
林舒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个人的音色，但是听到了那句话后，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难道那个人认识自己吗？
“你不该这样做，是指你借用他的名义发出的那封信吗？”邢风明将录音机放回了林舒的口袋里，“听起来，他对你没什么恶意。”
林舒笑了笑，皱着的眉毛却没有放下来，淡淡地回复道：“我还以为那个人应该是个疯子，没想到语气却这么平和。”
“林舒，你为什么觉得那个人是个疯子？”
“同归于尽的方法我并不认可。”
“是吗。可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解脱，那该怎么办？”邢风明平静地说着，林舒却觉得一些不安。他拉住了邢风明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Echo，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林舒的话语传入了邢风明的耳朵里，那个熟悉的名字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第21章 遗言
邢风明捋了一下林舒的碎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Echo的？”
林舒顿了一下，他想起那次看到的录像。
“我找见了一个DV机，里面有你的录像。”林舒指了一下书柜。
而邢风明愣住，他回想起自己十岁的时候就离开别墅了，十八岁的时候才回到这里，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什么DV机。
林舒看到邢风明略带犹疑的神情后，也不禁疑惑了起来。一会儿后，他走到了那个书柜旁，开始仔细翻找着书柜。终于在书柜的最下面一层，找见了那个家用DV机。
不过，他变得更加疑惑，因为他上回明明把它放回了原位，并没有放到最下面一层。
邢风明看见林舒把那个DV机翻了出来，一些回忆涌上心头。在他小时候，母亲的确总拿的这个录像机给他录像。
“我看了前几个，后面还有两个视频我还没有看。”林舒打开这个录像机，和上回不同的是，这个DV机的尘土早已不见。
“Echo，今天学了什么？”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邢风明被这声音吸引，慢慢地，他走到了林舒的身旁。
视频里，Echo已经十岁了，他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视频的角度只能看到小Echo的侧脸，还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
但Echo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并没有回答那个女人的问题，而是把书包脱下，随手扔到了地上。
林舒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怎么了，Echo，谁惹你生气了？”那个女人笑着捏着Echo的鼻子，“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可Echo还是一脸的不开心，他瞪地大大的眼睛，有些难过地问道：“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这句话过后，周围陷入一种沉默。
过来一会儿后，Echo又说道：“别人都说我没有爸爸。”
依旧是一片沉默，那个女人也没有回答。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那个女人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Echo。”语气听起来好像带着一种哽咽。
又过了几秒，视频到此结束。林舒感觉到有一种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随后他转头看向邢风明，发现邢风明一脸地镇定，没有一丝的波澜。
紧接着，邢风明冷漠地说了一句：“我不需要那个人做我的父亲。”
林舒对这句话感到疑惑，他不太清楚邢风明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没过多久，最后一个视频播放了起来。
这次视频的内容与之前的都不同，画面里没有Echo，而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对着镜头，端庄地坐在一座沙发上。她的头发乌亮浓厚，像是一挂瀑布倾泻下来，双目带着一种如水般的温柔，淡淡的微笑留下了一种亲切感。
林舒心里不禁地感叹道，邢风明的母亲看起来很漂亮，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
而邢风明看到那个女人的模样，心里有些恍惚，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她的模样。
一段时间后，那个女人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个录像，但我还是想将一切都交代清楚。”
“假如，我有一天死亡，那么杀我的凶手一定是宋程年。待我死后，我东和集团的全部股份和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由我的儿子邢风明继承。”
“Echo，我好想看着你长大，我好像看你成家，可是恐怕我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一定要快乐，妈妈希望你活地好好的。”
“最后，我想说，妈妈永远爱你。”
画面到此结束，只剩下一块黑色的屏幕。林舒将DV机合上，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邢风明垂下了自己的眼睫，不说一句话。
过了好长时间，邢风明才说了一句——果然。
林舒拉住了邢风明的一只手，轻轻地问道：“什么？”
“果然是宋程年杀了我的母亲。”邢风明平静地说道，虽然脸上很镇定，但林舒还是听出来邢风明的恨意。
“宋程年是？”林舒迟疑地问道，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宋程年是宋佩年的哥哥。”邢风明淡淡地回复道。
林舒恍然大悟，他曾经在组织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只不过有关他的资料已经被删除干净了。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些消息，据说他死了，但从来没有找见尸体。
可下一秒，邢风明又说道：“也是我的父亲。”
林舒瞬间愣住，心里非常地震惊，他从没有想到邢风明和宋佩年还有着这层关系。也就是说，从邢风明出生开始，便和那个组织有了联系。
“那”林舒欲言又止，他想问的事情有很多。
邢风明明白林舒在想什么，他将林舒拉进怀里，坦白地说道：“在我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年前，我亲眼看到我的母亲被杀死。”
——
十五年前。
那天的天气很好，洒落在大地上，留下了一片金黄。夏天来临，庭院里的玫瑰层层叠叠，火红的花瓣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Echo一个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来回荡悠着，自顾自地数着花坛里到底有多少只玫瑰花。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数不下去了。恰巧有一只蜻蜓飞过，Echo立马转移了视线，想追着那只蜻蜓。
就在这一天，母亲突然说要带他出去旅游。所以Echo早早地就坐在庭院里，等着母亲收拾好东西，然后带他出门。
可是过了好长时间，母亲都没有下来。Echo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从秋千上下来，想上楼叫一下妈妈。
可他没跑几步，一阵剧烈地声响传来。小Echo被这声响吓得身体一颤，一种鲜红突然映入他的眼帘。
在玫瑰花坛的旁边，一个女人静静地躺着。黑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身上的衣服非常地凌乱。她的后脑处缓缓地流出一摊鲜红的血，红得就如那簇层层叠叠的玫瑰。
Echo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呆地走了过去。看见自己的母亲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于是他跪了下来，小手拉着母亲的胳膊，却怎么也“叫不醒”。
之后，他细嫩的小手也粘上了红色的血，起初有些温热，慢慢地那仅有的温度也消失殆尽。
害怕逐渐将Echo裹挟，恐惧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最后他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像是失去了母亲的小鹿。
可就在他号哭的时候，一个人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迅速捂上了他的嘴巴。
顿时，那只手携着一种难闻的药味钻进了Echo的鼻腔，Echo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咬住了那个人粗糙的手指。
同时，Echo挥舞着两只手，费劲地抓着那个人的胳膊，可因为力量太过悬殊，所以怎么也拔不下来。
最后，那个人用力卡着Echo的脖子，强制性地拖着他离开，而那具尸体是他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
“后来呢？”林舒看着邢风明的眼睛，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后来？后来就是我被带到了那个组织。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知道母亲把财产都留给了我。而且就在她被杀的几个月前，就去公证处做了遗嘱。因为我还没成年，所以这笔财产是由法定代理人替我打理的。而宋佩年之所以一直留着我，也是为了利用我这个傀儡，为了操纵这个财产。”
“所以他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放走了你？你之后就回去打理东和？”
“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宋程年杀了你的母亲？”
“宋佩年告诉我的，并且我也查到他曾经连续几个月恐吓要杀我们。”
林舒心里咯噔了一下，对那个宋程年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那宋程年还活着吗？”
邢风明闻言顿了一下，就在十年前，他就被宋佩年告知宋程年已经死了。
“据说他已经死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
“那如果他没死呢？”林舒观察着邢风明的神情，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那我会被他找出来，要他偿债。”邢风明缓缓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种偏执，“我恨他们，我希望他们永远消失。”
林舒的心里有一根弦紧绷着，几秒后，他抱紧了邢风明。
“那个凶手，你觉得是谁？”林舒平静地问道，但话里有话。
“你的意思是？”
“你也觉得很巧，是吗？曾经在组织里工作，非常了解组织的事情，而且至今下落不明的，不只有他吗？风明，我不信你没有想到这里，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完全相信宋程年已经死了。”
邢风明笑了一下，捏了一下林舒的脸颊，调笑地说道：“我的林舒，果然很聪明。”
可林舒并没有笑，“他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邢风明理所当然地回复道，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林舒略带怀疑地说道，双眸紧紧盯着邢风明的脸，想要看出他有没有在撒谎。
可邢风明依旧笑着，他双手捧起林舒的脸，轻吻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邢风明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解开了林舒的外套，又准备解林舒的衬衫扣子。
林舒立马扼住邢风明的手，慌忙地说道：“你干什么？”
邢风明笑着回复道：“现在十点了，该洗漱睡觉了。”
“那我自己来，不用你帮我解。”林舒将邢风明的手打掉，一个人去了浴室。
邢风明看着林舒的背影，戏谑地说道：“不一起吗？”
林舒闻言加快了脚步，关上了浴室的门。
待林舒走进浴室后，邢风明的笑容逐渐淡去，渐渐地垂下了眼睫，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林舒一个人在浴室里，打开了花洒，雾气蒙蒙，渐渐布满了整个浴室。林舒回想起刚才的对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打算洗完后再询问一下。
“哐当”一声，浴室门被打开了，邢风明走了进来。
林舒有些惊慌失措，“你！你打算干什么？”
“一起吧，这样可以节约点时间。”邢风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可林舒并不相信，有些无奈地说道：“求你了，我想好好休息。”
“嗯，好的。”邢风明回答道。
——
“说好的呢？” 林舒疲惫地躺在床上，觉得眼皮有些重。
邢风明将林舒搂进怀里，笑着在他耳边说道：“我好喜欢你。”
林舒听见了这句话，但由于太困了，一会后就进入了梦乡。
邢风明看见林舒睡着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他也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你真的没有撒谎？
邢风明：真的。
作者：鬼才信。
第22章 再起
秋天的雨说下就下，雨滴落入泥土，空气里都夹杂着草木的味道。伴随着天气逐渐变冷，周遭都陷入了一种安静。
最近这段日子，林舒他们没有被什么事情所缠绕。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生活就仿佛进入了岁月静好的状态。
可对于丹城警方而言，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艰难。他们只查明穆晴这个案子，至于张某锐，邓泽的死亡，他们并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
丹城警局，上午9：34，调查小组正在做案情分析。
“一个月来，我们把相关监控都看了。可惜的是，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线索。但在邓泽的酒吧附近的监控，我们确实发现穆晴被邓泽带走。”一名警察边记边说道：“穆晴的死亡与那个凶手没有太大的联系，所以穆晴的案子可以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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