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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推理悬疑)——楚寒衣青

时间:2022-02-08 10:44:04  作者:楚寒衣青
  硝酸银中毒患者呆在住院部,这时候已经是拒绝探视时间,住院部的走廊里没有了来来往往的家属,只剩下流窜的冷空气和偶尔响起的痛苦喘息,安静,又冷寂。
  纪询在楼下警察的带领下上了楼,到了楼上,他先看见了霍染因,霍染因正在同袁越说话,这两个人站在窗口的位置,光和影同时在他们身上交错,划下的每一道线条,都沉默且刚毅。
  “嗨。”
  纪询远远打了声招呼,他走上前,将手头的宵夜分给他们,馄饨给袁越,粥给霍染因。
  霍染因接过粥时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八成是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吧,就不知道和袁越一同收到来自他的宵夜,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什么有趣的联想。纪询恶趣味地琢磨着。
  霍染因还挺绷得住:“谢谢。”
  纪询没回答,只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霍染因又说:“你们聊,我去前面走走。”
  他将空间留给纪询与袁越,自己朝前走去,走了一段,来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又停下来,他确实没有刻意去听,但空气是声音传播的途径,他耳朵微微向后,依然听见了纪询和袁越的对话。
  “现在什么情况?”
  “一个律师中毒了。”
  “哦,麻烦了。”
  闲闲的声音自里头传来,这种挑不出太多毛病但又着实令人上火的隔岸观火看热闹语气,除了纪询,也没有多少人能说得恰到好处。
  确实麻烦了。
  警局里的人在知道中毒的是一个律师的时候,基本头都大了一圈。
  律师社会关系复杂,接触人物广泛,从他身边着手排查,难度很高。
  他不想听这些东西,他更想知道这个案子的幕后,纪询和袁越同时在意的东西。他想纪询今天刻意过来,为的也是这个吧。
  可能里头的两个人听见了他的心声。
  没一会,纪询又说了:“9·18碎颅案你怎么看?”
  袁越:“肯定要重启。不是因为辛永初的威胁,而是现在案子有了新的线索,按照流程,也是必然重启的。”
  纪询:“唔。”
  袁越忽然说:“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纪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很多,哪能一一记住。”
  又来了。
  偷听的霍染因微露冷笑。
  谁不知道你记性好?说记不住,骗鬼呢。他基本猜到了纪询当初答应过袁越什么,也相信在这件事情上,袁越不会让纪询打马虎眼。
  袁越果然没让。
  “你答应我会帮我把这案子破了。”
  “啊……”
  没悬念了,纪询会答应吧。霍染因想。毕竟是袁越,毕竟是他过去的承诺,也许他不止答应,还答应得心甘情愿,自自然然。如果有谁能让纪询从对警局和破案的逃避中走出来,应该非袁越莫属。
  只要纪询能顺利走出来——
  这对我倒是个好事。霍染因思忖着。也许可以再推他们一把,毕竟纪询对袁越的在意,是有目共睹的。今晚纪询不惜给平常避之不及的我发消息,就为了旁敲侧击点袁越真实情况,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他想得有些远了,甚至没在第一时间听到自电梯口传来的匆匆脚步声。
  “霍队——”
  他醒了神,看过去。
  一路跑来的是文漾漾,年轻女警在大冬天里满头满脸的冷汗,面上惊恐、愤怒来回交替。
  “出事了,有媒体把奶糖投毒案件曝光,现在在热搜第一!”
 
 
第三十九章 他松了脖颈力道,脑袋靠在纪询的肩膀上,睡了。
  文漾漾着急慌忙,声音不小,同在一个走廊里,纪询与袁越同时听见了她说的消息。
  问题严重了。
  公共安全问题极易造成群体性的恐慌,群体性的恐慌又会催生更多原本没有的问题。
  这辆名为“随机投毒”的狂奔的马车,警局众人本已在勉励驾驶,而新来的舆论则如飓风,一下子——至多再多吹几下子,总要让马车脱轨一番。
  纪询想,打开微博,点开#宁市某奶糖被大规模投毒#的热搜,在前排营销号的带动下,通过出没评论疯狂指路的热心网友,短短几分钟内,他就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
  20:15,一个名为东窗有耳的博主发了一条微博,内容为:“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宁市有人吃了奶糖中毒送去抢救,那一整片都被乌压压的警察封了。”
  下面有人评论:“食物中毒?人死了没?”
  博主回复:“人没死,但据说是有人投毒,还是大规模无差别投毒。大家最近小心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暂时别吃奶糖了。”
  这条回复惊起千重浪,评论立时出现两类,一类信了,当即询问是什么毒什么牌子的奶糖;一类怀疑,纷纷带着各种问号表情包表示法治社会不会有这种神经病,更不相信这种神经病还成功地大规模投毒了。
  这个博主本来就是大V,粉丝众多,两类人势均力敌,后来还爆发了小争吵,但纪询没看见全貌,他看见的只是遗迹。
  因为这条微博在20:40左右被删了。
  然后博主又发了一条新微博:“不是我删的。”
  这是舆论的第一次爆发,本来不信的那部分网友因为东窗有耳的微博被删,一下子信了,“奶糖”、“投毒”、“随机杀人”等关键词变成热门关键词,无论是否身在宁市,众多网友都通过自己五花八门神通广大的渠道,去打听投毒事情的全貌。
  这年头,没人知道网友脑洞有多强。
  也就区区半个小时多一点吧,各种各样的微信截图朋友圈演绎出各色唬人故事,其中有些甚至沾了边。当然网络消息鱼龙混杂,在这时候,绝大多数的网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们乱哄哄的议论着,像永远嘈杂的菜市场,什么声音都拥有。
  直到21:20,一个微博认证为《第一刻》周刊记者的博主孔水起发博,还配了张亮着灯的办公桌图片:“加班中,超级大新闻。”
  一下子,鲜明的舆论旗帜浮出水面。
  原本分散的网友立时聚拢在这位周刊记者的微博下,用各种暗号缩写对答案,翘首以盼等待。
  22:00,也就是十分钟以前,第一刻的蓝V官方账号发了以下微博并全网推送。
  【#宁市某品牌奶糖被大规模投毒#警方已介入调查】1月31日晚,宁市一市民李先生(化名)下午六时许因食用某品牌奶糖中毒,记者独家连线当地医院,得知李先生系硝酸银中毒,经及时抢救,已无性命危险。本案宁市警方已介入调查,据了解,投毒原因可能为某不法分子出于私人恩怨报复社会,将硝酸银注入未知批次的某品牌奶糖,警方正在大力排查有问题的奶糖保障市民安全。本刊呼吁近期宁市市民注意饮食安全,提供有效案件线索协助警方破案。
  看到这里,纪询差不多掌握情况了。
  他收了手机,转眼看向面前两个人,刚才他上网的时间里,这两人也没浪费时间,一个和局里沟通情况,另一个则进到练达章的病房内开始了直接的询问——这本来就是袁越和霍染因来到这里的目的。
  纪询跟着进去了。
  病房挺好的,是单人病房,里头除了躺在床上的练达章外,练达章的妻子和女儿,他的妻子叫贝佳,正在洗手间里洗水果,女儿练盼盼,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女孩,扎着双马尾,正坐在沙发上翘腿玩手机。
  纪询进来的时候嗅到一缕香气,是名牌香水的味道。
  他随意扫过一眼,看见女孩脸上淡淡的妆容。这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年轻会打扮的女孩子少有不漂亮的。
  袁越正在同练达章说话:“练先生,我们需要知道,你食入的奶糖是从哪里来的?”
  练达章脸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从我口袋里……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口袋里一直会放着糖以备不时之需,这个小兔糖……”
  他费力地思考了会儿。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家里有这个牌子,公司也有,好像……对了,好像今天吃饭的酒店也有。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来的,我都是看见糖就随手塞两颗在兜里。”
  “一点都想不起来?”袁越皱眉。
  “警官,我……我脑袋乱……再加上这个小零食,谁会去在意……要不你们调监控?”练达章说,“如果我是在酒店拿的,那从监控里应该看得出来?”
  只能这样了。袁越问:
  “公司有特定的采购途径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要问公司采购。”
  “你家里的奶糖呢,是网购还是超市?”
  “超市,就门口的大超市,家里补充糖果是最近的事情,就在这周,对,就在这周。”
  “那么,”袁越又问,“练先生,请你好好思考一下,在生活中,你是否曾与人结怨?有没有人和你屡次发生过冲突或者使你觉得,他特别不喜欢你?”
  “那不是多了去了吗?”
  回答的不是练达章,是练盼盼,女孩还看着手机,也没抬头,只一管清脆的像鸟叫一样的声音响起,和这单调苍白的医院毫不相称。
  “那些没有足够的钱被他拒之门外的人,或者因为我爸而输了官司的怀恨在心的原告被告……律所里也有不少人不喜欢我爸。”
  “小孩子知道什么?玩你的手机去。”练达章呵斥女儿,呵斥完了又不满,“你怎么从进来就没放下手机,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热搜。”练盼盼语气寡淡,“爸你红了,现在微博上大家都在议论你的事情,连我的同学群里都全是说这个的。我在和他们聊天,说点现在的情况。”
  练达章一下急了:“这事还在调查,你怎么能乱说?”
  “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第一刻》不把所有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现在这件事热度这么高,爸爸你要是出来认领被害者身份,肯定一下子爆红网络,对你的名气大有裨益,身价也会倍增,这可比你上次案子买什么水军,炒什么热搜,但压根没几个活人关心来得划算,白白花钱……”
  站在门口的纪询已经看了半天热闹。
  练达章作为刚刚晋升高级合伙人的律师,无疑工作体面,生活稳定,在职场上也应当保持着足够的精英范儿,这从他的衣着外貌上多少能够看出端倪。
  但体面的生活哪有这么容易。
  谁知道一个人衣冠楚楚的外表下,藏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的目光再度转移到沙发上的练盼盼身上。
  女孩毫不避让的迎上来,挑衅望他一眼。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袁越严肃强调,“练先生,你要暂时对外保持沉默,配合警方调查,警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警官放心。”
  练达章勉强笑一笑,他脸色还是极为苍白,眼睑一直神经性跳动着,偶尔还会突地避一避,未知的投毒人给了他太多惶惑不安,这应该不是表演出来的,否则他的演技就太厉害了。
  纪询思忖着,听到练达章再说:
  “贝佳,出来,十点半了,你先带盼盼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晚上自己呆在医院就行。”
  妻子从洗手间里出来,她擦擦手上的水珠,提起女儿放在沙发旁边的书包,低声说:
  “你今天补习班去了没有,作业写了没有?”
  “去了,写了。”练盼盼一脸无聊。
  “别看手机了,把你手机放回包里。”
  练盼盼把手机丢回书包。
  纪询眼尖,透过书包敞开的口,看到了几片装在小药盒里的药片。
  袁越还在病房里问练达章一些零碎,对情况了解得越清晰,越有助于破案,纪询没陪着,他从病房里再晃荡出来,又见着了霍染因。
  霍染因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膝上放着他刚刚带来的粥点,粥点已经有些冷了,但霍染因似乎并不嫌弃,吃得快速且斯文。
  很难想象,在医院走廊里将食物放在膝盖上同时打着电话的情况下,还能表现出一副极有仪态的吃相。
  这家伙,豪门贵胄啊。
  他在旁边站了一会,霍染因总算放下电话。
  “确定消息从哪里泄露出去了吗?”纪询和霍染因闲聊。
  “无法确定,泄露的可能渠道太多了。”霍染因说,“局里的人有可能,医院的人也有可能,辛永初一开始就准备闹大、团伙主动爆料,利用舆论给警方压力的可能性更不小。刚刚和第一刻沟通过,对方打马虎眼,咬死不说线索从哪里来。”
  “和媒体打交道么,难免的。”
  “你的经验之谈?”霍染因说。
  冬天的冷风从窗口吹入。
  话题又深入了,又聊起过去和警队了。纪询默不作声想。但他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抵抗也要精神的,懒得烦了。
  “再说练达章也不一定是随机投毒受害者。”霍染因又说。
  “确实,”纪询享受小风拂面,“就算只和他接触五分钟,也能看出他家庭不睦同事相嫉仇人众多,唉,活着真难。”
  “我刚刚查了,他是怡安县人。”霍染因挑明。
  “哦——”纪询的声音扬高了点,“霍队长这怀疑一切的精神始终不变呐,你怀疑辛永初的同伙假托随机投毒,实则定点对他投毒?”
  “这是接下去要查的东西。”霍染因审慎依旧,除非有足够证据,否则他绝不轻易做出结论。他又说,“刚刚接到消息,9·18碎颅案正式重启,明天袁队就要带人去怡安县协助侦破这起22年前的案子,我也打了个申请报告,明天过去看看。你既然不想坐警车,就跟我的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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