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顺势捏了把尾巴尖,从娑罗口中得到的消息与沧澜所说的截然不同。
甚至都不必细想,他知道必有一人在说慌。
当然,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两个人的话都不能相信。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魏楚半阖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柔软的小蛇。
在联盟时自己接受的第一项指导,便是要清楚的明白,所有位面的任务都是为了中心支柱而存在的,而每项任务都会有一个主旨,重生、守护、逆袭.
哪怕是这次冠上竞赛名称的特殊外派也不会例外。
可这个“启明灯指引计划”中,中心支柱真的是魏莱吗?为什么要先进行支线任务,最后又半途中断传送了呢?
魏楚唇边的笑容依旧,垂睫掩住双眸中复杂的神色。
化作一盏灯,指引飞向港湾的方向,回家的道路。
无处可逃的密网。
位面的中心支柱并不是魏莱。
“试图让我走上限定的道路,为什么呢?”
是要确保,在这条道路上,会遇见特定的人。
魏楚的指尖微颤,半晌强作镇定,心中有了答案,“我才是.真正的支柱。”
这个位面是因为他魏楚才存在的!
如果按照现在的思路,那么消失了好久的系统留下的那句提示“回到原点去”,根本不是指最初在妖界降生的那片草原。
而是.那片黑暗混沌中,自己留下的视频!
“要小心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啊,他们都是坏蛋。”
仔细回想后,魏楚愕然瞪圆了眼睛,突然起身,差点撞到了旁边的座椅。
那句话语,从一开始就已经暗示自己了,但自己为什么没听出来呢!
心怀不轨的.坏蛋们。
还有,他,和那句“好久不见”。
魏楚急剧跳动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撞击,半晌,沸腾的血液像遇了火焰的酒精般燃起大火。
棋逢对手。
从未有过的清醒,酣畅淋漓的愉悦,魏楚重新将所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了,我想有件事,殿下也许想要知道。”
他摸出了一张火红信封,烫金大字,冲着小蛇翻转,正面入眼,娑罗将一切看的清楚而明白。
婚契请柬。
魏楚的乌发垂了下来,轻轻搔在小蛇蜷缩的身上,他捏着方形纸件的边角,露出漫不经心的微笑,桃花眼熠熠生辉。
“诚邀殿下来参加我的,婚契大典。”
绝地反击!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改到十二点啦~还有,宝贝们,我下一本暂时不写向哨啦,这本完结以后尽量先无缝开一本短小治愈甜饼《病弱Alpha成了影帝的家猫》,然后看情况再写向哨~(鞠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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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三界混乱24 SOS,要死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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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沧澜气恼地背对着魏楚, 暗红瞳孔被浓密的睫毛掩着,紧紧捏着婚契请柬,抿着唇不肯回头, 巨大的羽翅耷拉下来, 无声地显示着寄主的委屈。
魏楚心情好, 连着看沧澜的模样都像极了一只烤的香喷喷的鹌鹑,在想象中, 拨的干干净净的鹌鹑吃起来应该很美味。
他轻轻滑过沧澜的羽翼尖端, “明明通道一直在开放, 小黑却没有和我说实话。”
“而且最近的风言风语可不少, 比如说.”
“妖王找到了银狼一族的最后遗孤,并宣布遣散后宫,独立兔族盼瑶为后。”
八卦的流传,无论在哪儿,都是出自本能,不分种族。沧澜圆润的暗红瞳孔猛地放大, 抬头转身便对上了魏楚似笑非笑的面容。
祭祀的话突然在沧澜的脑海内响起, “若真的如您所说的那样, 殿下, 他真的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你所做过的一切吗?”
“无论是那些欺瞒,还是逝去的同类?”
从一开始,妖魔就是对立的。
这一点数千万年都未曾改变过。
沧澜做事向来不计后果,他没有半分对身下王座的归属感,只是在祭祀的深切恳求下, 出于对预言的不屑和一些小小的寂寞, 做出了任何王者都会做的决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沧澜后悔了。
魔界覆灭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预言成真, 魔界会因为那只废物而颠覆,那又如何?他自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魔界各地领主自古凭本事从混乱中诞生,在腥风血雨中成长,小小银狼即使领了妖兵,也不能将黑暗之地赶紧杀绝。
这本就是个无解的死局!唯一的变数,便是牵扯到其中的魏楚。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杀掉魏莱,可偏偏他命大,简直像是专门克制自己一样,就是死不掉。
再从魏楚的表现中感受到魏莱的重要性后,沧澜更是睁只眼闭只眼,无奈地亲口否决了自己曾经下的追杀令。
可是这份虚假的和平已经不能够再维持下去了。
魏楚将沧澜的表情纳入眼中,他想了想,轻轻触碰沧澜的脸颊,问道:“你在紧张吗?”
魏楚擅长揣摩他人的想法,沧澜是最容易看懂的一个人,对方的思维单纯而直白,像是懵懂的孩童,偏偏灌输的都是血腥与暴力。
所有事情,只有当事人有资格去把控它的发展和结局。无论是魏莱废掉沧澜的所有布局,还是沧澜掏出魏莱的心脏,魏楚全都无权干涉。
但是,如果这个位面真正的主角真的是自己的话.表面的冲突对抗,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魏楚心中明白,他要做的,是逼出背后的操盘者!
他轻轻将沧澜手中的婚契请柬抽出,“如果你不想邀请他们的话,我们可以将一切取消。”
只有将弹簧压缩到极致,反弹的力度和区间才会更大。
腕上缠绕的小蛇突然有了异动,它似乎对魏楚和沧澜之间的亲密距离有所不满,尾尖骚乱,就在即将要发出“嘶嘶”的吐信子声时被魏楚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
魏楚微微笑着,将两个选择摆放在沧澜的面前。实际上,沧澜能够走下去的,也只有一条路罢了。
果不其然,沧澜的暗红眸子闪着光,匆忙抬手拦住魏楚准备离开的身影,“不取消。”
哪怕前面是陷阱是地狱。
沧澜别无选择,都要闯一闯。
妖界,接到请柬之后。
“什么?!”
盼瑶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腰,吃惊地瞪圆了双目,“阿、阿弟要和魔……魔王沧澜定亲了?!”
乖乖!
悄悄默默做大事啊我的阿弟!
这个帽子是真的很大很绿!
盼瑶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刚准备发出对娑罗清脆响亮的嘲笑声时,突然蹙眉扶住了肚子,“……唔,好难受!”
一旁的影二慌张而焦急,急忙上前撑住盼瑶的后腰,将她扶到座椅旁。
盼瑶左右看他不顺眼,粗声粗气地训了几句。
肚子里的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活跃?该不会知道自它的舅舅替母亲出了口恶气,也开心地伸脚脚乱动吧?
哦,还有可能不是兔崽子,万一是蛇蛋就更糟了!随自己可可爱爱毛茸茸多好,万一是随他们的爹,啧,连根毛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还是阿弟重要,盼瑶兴冲冲地拆开了请柬,正打算吃瓜。
可看了一会儿,她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奇怪,为什么只有一个时间地点呢?”
难道不应该写些磨磨唧唧的甜腻介绍祝福吗?
这情况,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对了,这不就是自己进宫选妃时娑罗的骚操作吗!
盼瑶小声地读出一行醒目的大字,“……除妖王妃外,其余闲杂人等只能婚契当天出入魔界。”
果然,阿弟真的有招引奇怪变态的本领。
盼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半晌又得意地扬起了小脑袋,“阿弟果然最喜欢我了!你看,只有我可以早点过去见他!”
她神经粗,欢呼雀跃了半天,早就把自己内定的弟媳人选—秦玖,忘了个一干二净,“好耶!魔界好几日游!”
肚子里的崽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盼瑶的快乐,晃晃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影二有些无奈地稳住盼瑶的身形,宠溺地勾起唇角,又快速地回头扫了一眼,悄悄将盼瑶往身后揽了揽,挡在她的前方。
不远处,娑罗倚靠着门柱,黑着脸沉下眼眸,紧紧盯盼瑶手中挥舞的大红请柬,数片闪着偏光的椭圆鳞片嵌在侧脸,他似乎想要冷笑,双臂交叉在前胸,食指轻轻敲击。
“你看,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盼瑶没发现身后居然多了个人,她摸了摸肚子,像挑西瓜一样拍了拍,兴致勃勃,“我就说了你哥哥不行,谁叫他之前欺负.”
影二听了前半段,额角不受控制地一跳,连忙捏住了盼瑶的嘴巴,轻轻摇了摇头。小祖宗真是会拱火,没看娑罗气得妖身都要冒出来了。
“你干嘛呀,我连话都说不得了吗?”
盼瑶突然生了气,委屈地语调变了弯,“男人都是这样,怀了崽崽就变了,真是日久见妖心,我真是后悔.”
她抽了抽鼻子,猛地转身,想去捏影二的耳朵,“你哥哥他就是.”
娑罗不咸不淡地插了话,“我怎么样?”
哦吼。
完蛋了!
盼瑶眨了眨眼,怯怯地缩回了手,捧着请柬龇起兔牙,“.他是个好人。”
帽子都戴的那么高了还不生气。
大度!佩服!有志气!
娑罗怒火中烧,偏偏还要强压着,这句“好人”算得上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愿意当这种好人?!
盼瑶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别、别生气啊!”
“阿弟可能是被威胁的!”她尝试补救现在的惨状,“我阿弟只不过是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兔子罢了,他能反抗得了残暴又冷酷的魔王吗!”
心偏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盼瑶亲人眼里出情兔,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的猜测简直太有道理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兔子?
残暴又冷酷的魔王?
娑罗突然低低地冷笑,他人在妖界,神魂却还圈在魏楚手腕上呢,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日又是何表现?
魏楚可看不出半点不情愿的样子,哄得那只鸟头都昏了,连冒险上妖宫偷孕果的事都做得出来!
自己倒也奇怪,竟猜到了沧澜要来做什么,才能悄声无息地将神魂躲进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娑罗不准备说出来,毕竟面前的盼瑶正眼巴巴地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娑罗接过盼瑶手中的婚契请柬,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半晌手中用力,似乎想要将它撕碎。
白皙的指节突然从他身后探出,精准地夹住了小小方片,忍冬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躲开了娑罗猛烈劈下的手刃。
忍冬的唇失了血色,肌肤透出病态的苍白,“殿下,玩的好一手偷梁换柱。”
影二和娑罗互换身份的演技的确炉火纯青,哪怕是秦玖都曾觉得迷惑,甚至看到盼瑶圆滚滚的小肚子时吃了一惊。
可是忍冬目不视物,靠的是听力和嗅觉。
他嗅到气味不对后,终于惊觉自己吃了闷亏,干脆挑明了一切 ,“利用干净了,下一步就该铲除后患了吧。”
怪不得秦玖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却还是忌惮着娑罗。说什么未婚夫?真是笑话!
忍冬自觉自己扯了谎,没想到这里的俩人竟也不约而同地耍了花招!他也不知道在嘲弄谁,满是讽刺,“可惜,你也是太过自信,被眼皮子底下的人挖了墙角,怕是一无所知吧。”
什么?
娑罗微微蹙眉,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慌张的盼瑶。
她可怜巴巴地往影二的身后躲了躲,眸光断续闪烁,左脚脚尖已经离了地,一副准备逃跑的模样。
影二似乎知道些内幕,无奈地望着娑罗打了个手势,无声地说了句抱歉,摸了摸盼瑶的小脑袋瓜安抚她,还是选择断手足保小娇妻。
盼瑶虚弱地露出一个笑。
“我、我可以弥补。”.
说完,她看了看娑罗的脸色,又瞄了眼忍冬,悄咪咪地指了指忍冬指缝间的婚契请柬。
“要不然.我们还是把阿弟偷出来吧?”
魔宫内。
侍魔们窃窃私语,“喂,你们都看见了吗?今早边界处妖界真的派人过来了,还带了好多贺礼。”
“那哪叫贺礼呀!咱们魔界虽然没这规矩,可是听说人间结亲,都是要给彩礼和嫁妆的!”
“我刚刚瞟到妖后了,她还是我们魏大人的阿姐呢!”
“呜呜呜,兔兔好可爱,娇软毛茸茸,兔牙奶呼呼的,怪不得魏大人也能捏住我们王。”
“兔兔这么好吃,血香香的,肉嫩嫩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吃兔兔!”
魏楚听着屋外侍魔们已经开始讨论兔肉的一百种吃法,无奈地敲了敲手腕上缠绕的小蛇,“别睡啦,阿姐过来怎么不通知我一下?”
真奇怪,最近一段时日小蛇大部分都处在昏睡状态,唯有与沧澜共处一室时会恼火地拍打尾巴,然后小心地控制牙尖咬在手腕内侧的皮肤上。
小蛇缩成一团,突然扬起了脑袋,红信子飞快吞吐,“腾”地蹿出了衣袖,不知向何方向急速游走,瞬间便没了身影,难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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