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重重啧了一声,再次睁开合上的眼睛:“你上?”
李雨秋立刻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敢!”
这“越暧昧越好”的照片拍出来,可是会让谢云景背上同性恋的名头,彻底搅了谢家的联姻,想也知道谢云景和谢家的怒火会有多么可怕,他可没胆子迎接这种暴风雨。
而且要是被误会成他也是同性恋,他爸绝对会打断他的狗腿。
“那不就结了。”顾闲嫌弃地动了动被谢云景靠着的肩,“赶紧拍,再废话就让你来。”
张鹤杰这会也没什么好再怀疑顾闲的,他甚至有些感动:“顾闲你不用……”
做到这种地步。
顾闲却是已经彻底没了耐心,直接打断他:“你想自己来?”
张鹤杰:“……”
张鹤杰选择当一个认真的司机。
李雨秋拍了几十张,才终于有了能入顾闲眼的照片。
车在酒店的车库停好后,顾闲下了车,停下检查手机里的照片,指挥两人扶着谢云景往他指定的地方过去。
“李雨秋,你靠墙站好。”
“嗯对,张鹤杰你退开,让李雨秋扶着谢云景就行。”
“李雨秋,别把人推得那么远,近一点,扶一下谢云景的头,跟他面对面。”
李雨秋一一照做,直到看到顾闲举起手机对准了他和谢云景,才陡然惨叫起来:“顾闲!闲哥哥!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拍照!要是我爸以为我是同性恋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顾闲没理他,举着手机又走了几步,像是在找合适的拍摄角度。
“闲哥——”李雨秋不敢乱动,只能叫得越发凄切。
“吵吵什么。”顾闲骂了一句,对张鹤杰道,“过去,扶着谢云景。”
他对上李雨秋眼巴巴的可怜视线,嗤了一声:“出息。”
接着才招手:“行了,滚过来,到我站着的这个位置站好。”
李雨秋逃出生天,轮到张鹤杰开始慌张:“那个顾闲,我、我……这不太好吧?”
“……”顾闲让李雨秋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好滤镜定好拍摄角度后,就快步走向谢云景和张鹤杰。
他像刚才的李雨秋一样靠墙站好,扶住谢云景,不甚嫌弃地赶人:“边儿去。”
张鹤杰知道是自己误会,讷讷地低了下头,就迅速跑去了李雨秋身边。
屁颠屁颠地给顾闲当了那么多年小弟,李雨秋对顾闲和谢云景之间的你死我活再清楚不过。所以即便知道镜头中拥吻的画面只是精心寻找后的借位效果,他的手心还是沁出了汗,滑腻腻的差点抓不稳手里的手机。
张鹤杰之前在谢云景和顾闲间站过队,这会也是看傻了眼,喃喃道:“顾闲他这……挺豁得出去的哈……”
李雨秋干笑:“谁说不是呢哈哈……”
“李雨秋!”
谢云景自己站不住,没了张鹤杰的帮忙后,谢云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顾闲身上,顾闲费了不少劲才终于把人摆成他想要的姿势。
骤然听到点名,李雨秋后脊一紧,开口就是一个:“到!”
“看看角度对不对,对了就赶紧拍,拍认真点!妈的重死……”
“顾闲……”顾闲正骂骂咧咧,伏在他肩头的谢云景突然出了声,嗓音里充斥着竭力抵抗困倦的低哑,“你又在搞什么鬼?”
谢云景吃的是安眠药,而不是什么麻药蒙汗药,顾闲倒不意外他会被吵醒,要是被这么搬来搬去都醒不过来,那才是要出大问题。
醒了却没有反抗,显然是药效没过,谢云景少不了头晕眼花、手脚发软。顾闲有恃无恐,直接转移炮火对准谢云景,嚷嚷道:“你是猪吗!重死了!”
谢云景头疼得厉害,实在呛不动顾闲,只能在他耳边低低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就又安静下来。
“拍好了没有?”
李雨秋才反应过来顾闲刚才那句“你是猪吗”是对谁说的,连忙应声:“拍好了拍好了!”
他要往顾闲那跑,却又被喝止。
“站那别动!”顾闲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发给我,先让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也不知顾闲的位置找的好,还是李雨秋超常发挥,这次的照片倒是拍得像样得多。
顾闲把手机一收:“过来吧,赶紧把人扶走,我们上楼。”
*
顾闲不知什么时候定好的房间里。
顾闲一边脱去身上的外套、衬衫,一边对李雨秋和张鹤杰道:“杵在那干嘛,抓紧时间把谢云景的衣服脱了。”
李雨秋:“……”
张鹤杰:“……”
顾闲脱完了上衣,两人还是没动,他嫌弃地扫了两人一眼,就自己动手扒起了谢云景的衣服。
顾闲长年宅家,身上的皮肤白得晃眼,眼前的画面越看越像犯罪现场,张鹤杰极小声地问李雨秋:“顾闲别不是对谢云景有什么想法吧?”
“别乱说!”李雨秋瞪他一眼,又弱弱地问,“闲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顾闲头都没抬:“做戏做全套。”
顾闲在张鹤杰那不如在李雨秋那有威信,张鹤杰也怕好好的抢亲变成真的犯罪事件:“顾闲啊,这个、这个……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而且谢云景也没换了今天订婚宴的打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是假的……”
“假怎么了。”
谢云景的手还捆在身后,没法躺平。顾闲尝试了一下,觉得自己在上面的姿势不方便,也更容易被追究,就干脆地自己躺平,然后拖着谢云景往自己身上扒拉。
“重点是,看过了谢云景光着膀子和另一个男人滚在一起,只要陶家还有一点心气,就不可能再让自家女儿和谢云景订婚。”
谢云景浸在药物的作用中昏昏沉沉,连被脱去上衣都没什么反应,但当他碰到顾闲同样没有穿着上衣的身体时,肌|肤相贴的触感犹如炸雷,激得他登时清醒过来。
“顾闲!?”
顾闲丝毫不慌,拉过被子挡住他被捆着的双手,才拍了拍他的脸:“哟,谢少爷你醒啦!”
酒店里的空调开得足,顾闲又先光着上身活动了一会,这会刚刚盖上被子,皮|肤还沁着微微的凉意。
谢云景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抱住。他不见之前的淡定,锁紧了眉头呵斥:“顾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谢云景越急,顾闲就越得意,何况眼前谢云景所展现出来的急躁,是过去将近二十年间都少见的失态。
顾闲脸上浮现亢|奋的薄红,继续挑衅:“哟哟,谢少爷这是怕了啊。不过谢少爷放心,我们只是拍个照而已,不会真的——”
他一边促狭地笑着,一边抬起膝|盖:“对你做什么的。”
“顾闲!!!”谢云景蓦地吸气,而后显出十足的怒意,“适可而止!”
顾闲嬉皮笑脸,反而更加用力地蹭:“我就不止,你能拿我!……??”
嬉笑声戛然而止,顾闲脸上的亢奋被猝不及防的茫然取代。
怎么回事——?谢云景怎么,就起反应了???
谢云景带着报复的快意冷哼一声:“我提醒过……!?”
“怕你啊!”顾闲忽地挺|身,“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不就是拼刺刀吗,谁怕谁啊!”
“……”谢云景嘴唇一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顾闲,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无所畏惧,刚放完狠话,就立刻扭头冲李雨秋开炮:“李雨秋!给黄炜那龟孙子打个电话,问清楚他上次在酒吧给人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李雨秋和张鹤杰只能看到被子的起伏,但从两个人的对话,也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他们早就懵了半晌,这会被突然点名,无异于死机的电脑重启,需要时间才能正常运行。
李雨秋“啊啊”的,应是应声了,但行动上还有延迟。
近如谢云景,熟悉如谢云景,怎么会察觉不到顾闲此刻的色厉内荏。
他扳回一城,冷笑着,乘胜追击地在顾闲耳边低语:“我是gay。”
“……”顾闲的身体明显一僵。
不过不等谢云景继续刺激他,他就霍地转回头来,极为义愤地骂道:“死渣男!是gay还和女孩子订婚!”
谢云景:“……”
臆想中最能恶心顾闲的底牌完全没有奏效,顾闲甚至还因为正义的加持重新趾高气扬起来。
一败涂地的滋味并不好受,谢云景眼神阴翳,看了李雨秋和张鹤杰一眼,突然吐出两个字。
“白痴。”
顾闲眉梢一挑:“你个渣男——”
刚要反驳,就被因为谢云景低头而落到唇上的柔软触感扼住了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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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咚!
李雨秋的手机重重砸到了地上。
顾闲瞪大眼睛,完全没了反应。谢云景嗤笑一声,越发用力地低头碾下去。
“我操——”顾闲蓦地推开谢云景,翻下床捂住嘴,“你属狗的啊!”
谢云景侧躺着,唇上沾了点点猩红的血迹。他迎着顾闲愤怒的视线,在对方将要骂出下一句时,忽地把血迹抿入口中,而后露出挑衅意味十足的恶劣笑容。
“呵。”
“……”
顾闲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骂人的话变成吸气抿唇,扯痛唇上的伤口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吃了谢云景的口水。
“我……操!”
顾闲脸色铁青,但谢云景先主动吃了他的血,他这会要是呸呸呸起来,总显得他输了一截。而且那点尝不出味的口水,早就混着咸腥的血咽了下去,呸也呸不出来。
他低低地又骂一句,脖子一梗,就往李雨秋那走去。
“照片拍了吗?”
“我、我忘……”李雨秋慌忙捡起手机,按亮屏幕,露出惊讶之色,劫后余生般的改口,“拍了拍了!”
顾闲把手一伸,李雨秋的手机就到了他的手里。
照片只有一张,显然是李雨秋受到惊吓后下意识按下拍摄键的成果,照片的背景也因此有些失焦,不过作为主体的人物倒是奇迹般的没有模糊。
失焦的背景弥补了李雨秋丑陋的直男拍照技术,反而让照片多了暧昧的氛围,而且因为谢云景的用力,看上去竟然真的很有几分缠绵的味道,就顾闲想要的效果来说,这张照片可谓相当够用。
“……”顾闲眼珠黑沉沉的,盯着照片看了两秒,才沉默地点出菜单栏,手指在删除选项上空徘徊一圈,到底还是把照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
“把他绳子解了。”
李雨秋接住顾闲递回来的手机,不解地出声:“啊?不拍了吗?”
“你拍?”顾闲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看上去阴恻恻的。
谢云景好整以暇地侧躺着,pose整的美人卧榻似的:“怎么,我这么配合,你不满意?”
李雨秋打了个寒噤,生怕成为顾闲怒火爆发时被殃及到的池鱼,连忙拉过张鹤杰:“走走走,赶紧给人松绑。”
张鹤杰却比他更呆,瓜兮兮的非要先凑到顾闲跟前再问一句:“现在就把谢云景放了,照片不就白拍了吗?”
只要谢云景能赶回去解释,不仅照片起不到作用,甚至订婚宴都能继续举行。
顾闲先凉凉地看了张鹤杰一眼:“满意,不满意怎么能一次就过。而且多亏了谢少爷的配合,我也不用再想法把您藏上一晚,毕竟——”
他用力拭过唇上的伤口,而后按上谢云景的唇,重重抹开拇指上沾的血:“咬人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按着谢少爷来不是?”
谢云景嫌恶地皱眉,顾闲愉悦地眯起眼睛,拇指用力往他唇间探入:“刚才谢少爷不是很喜欢吗?”
谢云景的唇抿得紧,顾闲探不进去,倒也并不强求,毕竟他可不想被谢云景再在手上来上一口。
谢云景很快恢复平静,面对顾闲的压迫一脸不为所动。顾闲觉得无趣,一边擦手,一边对着张鹤杰阴阳怪气:“你慌什么,人谢少爷现在还软——着呢。”
即便知道他说的是谢云景手脚发软,但张鹤杰和李雨秋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谢云景身上的同一个地方。谢云景也嘴角一抽,只是碍于唇上被糊满了血,到底是没有开口,只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还不赶紧给人家谢少爷松绑,”顾闲穿着衣服,“是想留下来陪着过夜?”
酒店不是什么隐蔽场所,以谢家的能力,一晚上足够把谢云景找到几个来回,留在这里无疑是自投罗网,张鹤杰和李雨秋顿时不敢继续磨蹭。
顾闲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还恶劣地带走了备在床边的纸巾。
谢云景有些困难地起身,晃了两步才扶着墙站稳。在浴室洗去唇上的血迹后,他捏紧沾血的纸巾,沉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片刻后恨声。
“顾——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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