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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禾丰扪心自问，也是绝不会做出任何让叶思玥遭受伤害的事的。
自从那次自己办错了事，叶思玥为此，被前教主在后背上留下那条永远无法磨灭掉的伤疤之后，禾丰便发誓，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叶思玥整个后背都是鲜血，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很难想象叶思玥也从没跟他说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会让他的后背上盘踞着那样的一条伤疤。
“你我都是爽快的人，自然不需要多费口舌，他……我是一定要的，出招吧。”禾丰说完便将剑拔出了剑鞘，木然着脸说道。
男子看着禾丰脸上的坚毅便知道如今这场战斗是避免不了了，便也提剑攻了过去，两人翻飞的动作卷起了地上的层层细沙，飞扬的尘土让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秦慕晟一开始躲在一旁的树下看着，渐渐的他发现男子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决甚至还隐隐有要失败的架势，便便悄悄的准备溜走。
男子见状便暗叹一声不好，他这一分神便给了禾丰机会，他迅速转换了角度钻了个空子，一剑插进了男子的心口并狠狠的一转。
顿时男子瞪大了双眼，随即禾丰将剑抽了出来，喷涌的鲜血伴随着男子的跪地，一切似乎都结束了，看着要逃走的秦慕晟，禾丰将手里的剑扔了出去，那剑从背后插了进去，秦慕晟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会百密一疏，在这个地方栽了跟头。
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禾丰看着远远倒下的秦慕晟，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他蹲在了男子面前，叹了口气“师傅……”
这一声师傅夹杂了很多不明意味的感情，“师傅，你我师徒一场，我如今杀了你也算是叛离师门的不忠不义了。可……即便你说他做的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也要陪他一路，你教会了本事，可我的命却是他给的，我学本事的目的，便是要保护他……”
说完这些，禾丰便起身在他转身的时候，背后的男子便仰面倒下了。
在他倒下的时候，从袖口里露出了一节匕首，上面泛着淡蓝色的光。
禾丰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闭了闭眼，这场争斗到底是自己输了，也是啊，自己的师傅什么本领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即便是分神又怎么会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顾念着那一丝师徒之情罢了。
禾丰朝着秦慕晟走过去，此时秦慕晟还在地上往前爬着，虽然他也受了重伤，但很显然他不会死的那么痛快，毕竟禾丰的那一剑并没有直接刺中要害。
禾丰三两步便追了上去，然后站在了秦慕晟面前，他低头看着秦慕晟，随即……
同一个时刻，张衡之也来到了丞相府，此时老丞相正从府内出来，他匆匆的准备上马车。
毕竟宫中敲钟便意味着皇上殡天了，他作为丞相，文官的代表又岂有不出面的道理。
远远的看到张衡之，文老爷子眯起了眼，他知道今日瑾王府派人来请文思远的事，也是他压着文思远不让他去的，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如何能够错过。
此时张衡之的到来，文老爷子也是猜得到的，这必然是瑾王府里那位神秘人提出来的建议，定然是要来找文思远，意图通过文思远来将文家拉下水站在瑾王爷那边。
文老爷子便也不着急了，他静候着张衡之的到来，张衡之自然也是看到等在门口的文老爷子，也知道对方这是在等着自己呢，必然是不会让自己进门去见文思远了。
可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张衡之便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耳边还是阵阵钟声，自己的到来已经是晚了一步，如果不能成功拿下文家老爷子，自己这件事便算是失败了。
张衡之走到了文老爷子面前，“丞相大人，小人张衡之前来拜访。”
“你可听到了这阵阵钟声，可知这是何意？如今，本丞相可是没空在这里听你的拜访，你且回吧。”文老爷子说完，便准备上马车。
“既然丞相不方便，那小人便只好与文公子见上一面了，不管怎么说，在下也是文公子的故交相信丞相定然不会拒绝的。”
张衡之也懒得与文老爷子兜圈子，既然对方态度明确，自己也总要有所对策。
文老爷子微微挑眉，便知道张衡之定然不会轻易离开了，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马车的声音，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己马车的后面。
再一细看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卫家的老爷子，文老爷子微微皱眉，转而看向了张衡之，可见到张衡之也是微微一愣，便将心底的疑虑打消了，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卫家老爷子会出现在这里。
卫老爷子一见到文家老爷子也不管什么快步走过去抓着对方的胳膊，“这钟声敲得我心绪不平，看样子宫里出事了，你且随我一同进去看看，你也别坐你的马车了，快跟我走吧。”
说着卫老爷子便拉着文家老爷子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文老爷子虽然疑惑，但还是用眼神暗示了自家的管家，管家领会之后，便也点了点头。
等到人都走了，管家便看着张衡之说道，“张公子，我家公子最近沾染了风寒，着实不便见人，张公子不妨再等候几天，等我家公子伤寒好了，你们再相见……可好？”
管家说完这话就发现张衡之正盯着丞相府的大门看着，他这一转头便暗叹不好。此时，文思远正站在门口，虽然气色不佳但也着实不是见了风寒的样子。
张衡之看了眼管家，“这么大的风，让你家公子站在这风口也不是个事，你看……还要拦着我吗？”
管家听完这话，只能摇头叹气，然后往旁边让了一步，张衡之便微微点头应谢，然后走到了文思远身边，轻缓的说道……”我有事与你谈，可否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文思远点了点头便领着张衡之去了自己庭院里的书房，这里平日里甚少有人来，也算是整个丞相府最安静的地方了。
文思远给张衡之沏了一杯茶，“今日瑾王府派人过来，我并非不想去，只是……”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自己何苦解释，没去便代表了文家的态度，自己身为文家的后代。
虽然日后是要掌管文家的，可如今也都要万事以祖父的意思为主。
张衡之点了点头，“文老丞相做事自有他的决断，我来也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思远盯着张衡之看了眼，张衡之便闭了闭眼说道，“如今皇上驾崩，这钟声你也听得清楚，皇帝驾崩之事是二皇子所为，他借由惠贵妃之手在皇上毫无防备的时候下了毒，以此来达成他的目的。”
听到这话，文思远不由得瞪大双眼，“他怎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残害父母这可是违背天道的，要被世人所唾弃的。”
“呵，只要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所有人，让消息永不外泄再找一个替罪的羔羊。最后，只需要让文官顺着他的意思去撰写记录，日后又有谁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张衡之很不屑的说道。
第96章
张衡之的话音一落，文思远便知道对方是意有所指，谁人都知道天下文官的代表便是文家，能够指引文官氏族的也是文家一脉。
甚至，文思远自己都清楚，他的祖父意有所图，文家已然有了不臣之心。
可他又能够做什么，如今将张衡之请进家门，已经是违背了祖父的意愿，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文家是文官之首，文老丞相的门徒众多，在朝堂之上甚至在江湖之远，都有受过文老丞相恩惠的人存在，如今形势多变，自然是给了很多人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张衡之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他知道文思远这个人十分聪慧可却也优柔寡断，若想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十分困难。
可同样的，张衡之要做的便是步步相逼，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能够把众人眼中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文家公子，逼到何种地步。
这边在斗智斗勇，那头的马车上也并不平静，文老爷子对于卫老爷子突然出现将自己带上马车，心里有所怀疑。
即便他不是同张衡之一道上的，也定然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个时候要将自己带离那里。
“卫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番进宫，定然是腥风血雨，你我可都是经历过改朝换代大事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可不要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走错了路。”文老丞相微微眯起眼眸，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丝丝的警告。
卫老爷子眉头轻佻，转头看了眼文老爷子，“你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倒是从未出过纰漏，从前便是这样，相信你如今也是这样。只不过……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文家与我卫家子嗣稀少，何苦苦苦经营，即便的到手了，你我这岁数又有多少活头，日后的一切不依旧是子孙后代的吗？”
卫老爷子的话让文老爷子瞬间在眼里闪露出了丝丝危险，他从没想过第一个揭露自己内心所想的居然会是卫家这个老头子，他也从不知道，这个整日深居简出的卫老爷子到底是何时看出来的。
卫老爷子仿佛是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想，便说道，“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巨大的机遇面前，再沉稳的人都会忍不住欣喜，更何况你还不到那个地步。”
如果说，之前卫老爷子还能够顾及文家老爷子的面子，没有把话说透，那么如今他便是将话说的十分明白了。
文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都看到了他的欣喜若狂却只有他自己在沾沾自喜，这是极其危险的。
如果此番自己进宫还有所表露，那么自己将会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想到这，文老爷子便也冷静了下来，初次听到钟声的喜悦在这个时候也冲淡了，他知道这天下说白了依旧会姓秦。
即便自己在想要靠着言官氏族来扳倒即将继位的皇子，也注定得不到善终，卫家老爷子这就是来警告自己的。
“如今的局势尚不明确，皇上的突然离世，事发突然，凶手尚未明确，甚至连太子都未定，只怕是不会有遗诏的，势必会引起混乱。”文老爷子不急不缓的说着。
此时马车正巧到了，微微掀开帘子便可以看到一辆辆的马车都挤在门口，众官员不管带着什么样的心思，都等候在这里，希望能够得到最新的消息。
卫老爷子浅浅的看了一眼，从身上解下了一枚挂坠递给了跟随的小厮，“将这个拿给门口守卫。”
文老爷子匆匆看了眼，便认出了这是前朝皇帝所赐的玉佩，见到这种东西即便是皇上也是不可无礼的。
文老爷子瞬间便知道卫老爷子这是有备而来，此时他听到卫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虽说一切未定，却也不能任由意图不轨之人作恶，说白了你我都是替秦家守护着天下的朝臣，选出合格的皇位继承人，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继续向前，越过众多等候的马车，率先进入了皇宫内院。
此时，皇后正与秦慕言对峙着，两方互不相让，众人只能低着头，不知道此时应当听从谁的好。
皇后冷哼一声，“四皇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包庇你那作恶的母妃，她亲手将掺了毒的东西送给了皇上，还要如何抵赖，莫不是此事是你们二位合谋所为，所以你才有心包庇的吧。”
“皇后娘娘如今倒是盛气凌人，气势十足，莫不是认为父皇已死，这皇宫内院便是你说了算的吧。”秦慕言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秦慕恒便插了嘴说道。
眼见着皇后似乎还要反驳，一边的秦慕耀便也开口，“皇后娘娘最好放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是父皇的皇后不错，日后不出意外也将是这皇宫内院的太后，但说来说去都是父皇后宫里的女人，不得干政是最起码的，这也是最不该忘的。”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亲生儿子会为了其他人来顶撞自己，甚至用了后宫不得干政来暗示自己莫要插手这件事，那岂不是说，如今她便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了。
有了这个认知，皇后不由的晃荡了一下身子，眼前阵阵发黑，这个时候，文老丞相和卫老将军都赶了过来，他们先是跪地行礼，随即进了寝殿匆匆看了一眼便走了出来。
眼见地上跪着的惠贵妃凄惨的样子，便也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几位皇子，皇后娘娘，今日之事……可有定论？”
文老丞相话音刚落，皇后便说道，“如今便只有地上这个贱人知道一切的经过。当然，也还有指使她下毒的那个人才知道今日所做的是为了什么。”
此时，众人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惠贵妃，惠贵妃轻眨了眨眼，“今日，我便是做了点心送来给皇上尝个鲜，那糕点是我做的，我并没有下毒，也并没有人指使我。”
惠贵妃的语气中透出了疲惫，她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这一切便都是秦慕晟所为，他要做的便是趁着皇帝一死，便动手夺权，自己不过是他的弃子，可心底明白却也不是她能够将一切说出来的理由。
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惠贵妃依旧愿意相信，等到秦慕晟率着兵马攻进来之后，会念在自己是他生母的面子上，会让自己在宫里安享晚年的。
秦慕言听完这话，便知道自己的母妃心中还存着幻想，不由得叹了口气，秦慕恒见状便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惠贵妃当真是慈母，即便被自己的儿子这般诓骗，却也还想着他会对你有丝毫的优待吗？”
说完，一旁的秦慕耀都不由得笑了起来，“我的二弟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自己看看将他的兄弟残害倒了何种地步，他又是怎么利用你杀了父皇的，你以为他会留你的命吗，这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惠贵妃猛然抬起头，周围的人也都皱起了眉，卫老将军便说道，“看样子，事情已经分明了，老臣也是刚刚才知道，刚才刑部大牢走水了，据说逃走了一批犯人，只是不知道……二皇子可在其中。”
“好啊，此事既然已经查明，作恶的便是二皇子，便要抓住他严惩不贷，连带着这个贱人也要一并处理掉。”皇后愤愤的说着，随即他将视线转移到了秦慕言的身上。
“来人，将四皇子拿下。”依旧是一样的吩咐，结果也是一样的，可皇后却不依不饶，“此番虽说是二皇子与惠贵妃合谋，可四皇子与二皇子乃是一母同胞，难免他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如今是非常时期，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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