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辰被萧景音双手捧住了脑袋,被迫与之对视。萧景音对上江星辰的眼眸时,怔楞住了。因为她看到江星辰明亮的眼眸里,盈着水汽,里面还似在往外源动。
萧景音不知江星辰怎么了,心一下便柔软起来,轻声问道:“星辰,怎么了?是我太凶了吗?”
江星辰摇摇头笑着道:“阿音怎么会凶呢,阿音最是温柔了。”
萧景音担心的问道:“那是怎么了?”
江星辰把萧景音放她脸上的手用另一只手箍住,眯起眼,脸上往她手掌上贴了贴。睁开眼睛看着萧景音担忧的眼神,才道:“没事,只是觉得没有阿音,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萧景音忙抽出一只手,把江星辰的嘴堵住,红着眼睛道:“呸呸,不许乱说,没有我你也必须好好活下去。”
江星辰心里苦笑,没有阿音她怎么还能活得下去呢。从前情根未深种之时便已经离不开了。如今身心都已全部交付,又互知了心意许了诺言,更是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她犹记第一次见萧景音的时候,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喜欢着公主,当时只觉得少年郎好看而已。第二次在宫中见到,虽是帮她解了萧皇的故意为难,也只是心存感激。在后来新婚之夜,她只是小酌了几杯喜酒,并无醉意,看到凤冠霞帔,一身红色喜服的萧景音便挪不开眼了。江星辰很确定那时便动了心。
在后来却不知不觉得的陷进去了,几次“挣扎”都逃不掉。萧景音像是天上滴落的一滴雨,刚好落在她的心尖上,一点点的侵蚀她,包裹她,融入她,到最后整颗心完完全全的属于了这一个人。当然她也从未后悔过。她觉得她无比的幸运,能让自己深爱的人也同样深爱着自己。
当她得知萧景音因为她中毒,没日没夜的骑马奔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的阿音是含着金汤匙长大了,何时这样劳苦过。她让她的阿音这样辛苦,心里自责,但又渴望她能在身边。一遇到萧景音,她便乱了分寸。她明明可以让秦凌将她带回去的,可她又舍不得她走。
她此时便陷入了让不让萧景音回去的选择中。
萧景音见江星辰脸色有些苦闷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江星辰摇摇脑袋,萧景音还在想着方才的话,又捧住了她的脸道:“不许胡思乱想。”
江星辰点点头,答应着。将脑袋又埋进了萧景音的怀里,暖香萦入鼻间,偶有虫鸣和窸窸窣窣声响传来。萧景音就这样任由江星辰抱着,抚摸着她的后背。江星辰也享受这一刻的温香软怀,等这边事情结束,她一定要再好好的体会,她是如此贪恋着萧景音的怀抱。
许久,江星辰抬起头,看着一脸温柔的萧景音,展开笑容嘟起嘴巴,萧景音会意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才刚离开一点,江星辰便又追了上来。这样的吻怎么能够满足江星辰呢,况且明日她就会让人将她送回去,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她不敢让萧景音冒险,江星辰想开了点,她们来日方长。江星辰抱着萧景音回了卧房,很反常的没有在折腾萧景音,萧景音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隐约感觉到了江星辰要做些什么。
子夜时分,秦凌在温宅后院踱步,江星辰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门去往后院与秦凌汇合。见到秦凌的时候,秦凌将手中的地图交给江星辰,小声道:“这是固宁县的地图,我派人找了五个人重金画出来的,大致都是一样,应该没错。”
江星辰点点头,拿着火折子,吹出了光亮。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她便把地图都记住了。
江星辰收了火折子,轻声道:“安郡主那边可有异常?”
秦凌从袖中掏出一只通体纯黑巴掌大的鸟,谨慎道:“我问过下人,以前从未见过这种鸟。这只鸟自从安郡主清醒之后,每隔两个时辰便会飞进来一次。”
江星辰看了鸟喙上缠着一条红绳带,另一头还绑在脚上,姿势有些滑稽。有些疑惑的看着红绳道:“这?”
秦凌抿了抿唇道:“它会咬人。”
江星辰闻言,这才紧张的问道:“阿姐可有受伤?”
秦凌将另一只手往身后背了去,面不改色的道:“无妨。”
江星辰沉脸,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检查一下,果然在手背处有一处伤痕。江星辰掏出袖中的创伤药,细细的看了一下伤口,居然深的露出了骨头,且是一击伤到的,这鸟果然不是一般的鸟。
江星辰为秦凌清理了伤口,涂了创伤药,包扎好后道:“不若今夜我自己去吧。”
秦凌脸色一变,脱口否定道:“不行!固宁县地形虽不复杂,但依山傍河,野林又多,若是遇上猛兽你一个人我怎会放心。”
江星辰又讨好的道:“今夜只是去探查一下,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
江星辰是不想秦凌带着伤还与她一起到处奔走,山间多雾气,难免不会将她的伤口打湿。
“不行!”秦凌毫不留情的再次拒绝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久等啦~
第54章 黑嘴乌
江星辰见秦凌如此坚决的态度,也不在勉强她留下了,她将那只黑鸟放进了一个布袋里面揣进了袖中。二人先去被焚烧的村子,沿着河流一路往下。据船夫所说,孩子是酉时划船出去的,戌时军队的官兵进了村。从酉时到戌时,一来一回用了一个时辰,陆路有山相隔,船顺流而下似乎更快一些。那么孩子就是划了小半个时辰便停下了。
江星辰猜测很有可能是出去的孩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招来了祸事。既然是不能见人的东西,必然是极为隐蔽的。能烧了整个村子,事情便不是小事。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问萧景安,若是她肯告诉,一开始便告诉了,不必指引着她们一步步的来。若强行逼问,江星辰觉得以萧景安的性格,定然讨不到什么便宜。
江星辰与秦凌没有用船,而是根据地形骑马顺着河流往下走了半个多时辰。她还以为要在那里寻找一番,没想到,刚到便看到了不远处有影影点点的灯火。江星辰与秦凌把马牵到了远处,两人轻功飞上了树木高处。
夜晚的视力并不是很好,但寂静的夜里,锤砸的声响却是十分的清晰。她们停下的地方,树木茂盛,靠近山体,秦凌只一眼便知道是在采集矿产,至于采什么,还需离近了才知道。
她二人慢慢靠近之时,江星辰袖中的东西胡乱的扑腾,江星辰无奈把那只扑腾的通体纯黑的鸟拿了出来,方拿出来,便有什么东西向她猛的飞了过来。秦凌眼疾手快的拔剑挥了过去。与之同样通体黑色的巴掌大的鸟应声落地。
二人对视一眼,难不成萧景安养了两只?
就在二人还在思索之际,便又飞来了两只,三只...十几只鸟,这鸟实在是难缠。许是江星辰二人进入了它们的领地,秦凌带着江星辰退出了几丈远后,便没有鸟在追出来了。
二人不得不在远处观望,外面驻扎都是穿着军队衣服的官兵,不时有人从洞中推车出来。其中不乏还有孩子在内,江星辰眯起双眼,眼神凌厉的看向四周,这伙人绝非正规军队来采集矿产。即便是萧国秘密的采集矿产也不会动用十二三岁的孩童。
江星辰也未曾听闻此处有官府置办的矿产采集,想要弄个明白还是要去县衙查看一下。在他们县府眼皮下采矿,县衙又怎会不知呢。只是眼下官府好像不太好进,她还是个通缉犯。
江星辰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需要借用宣王的名头出面会更好一些,只是要如何与萧景安说明呢。还有她们刚才杀了好几只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
二人商议了一下,只从外面的军队人数来看就有三四十人,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未免打草惊蛇,还是先回去,与禹哲圣商议一下在下决定。
江星辰二人回到温宅的时候天还刚刚漏出鱼肚白,回到院房卧室,看着床上的萧景音睡的香甜,俯身吻了吻萧景音的额头,为她将散开的被褥又掖了掖。
江星辰将衣物换成了平日了穿的锦袍,坐在榻边,等萧景音醒来。一夜未眠,江星辰很快便有些瞌睡,当她再次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萧景音正坐在椅榻上看着她,江星辰见萧景音醒来,脸上的自然而然的盈上了笑容。她道:“阿音你醒了,我怎么睡着了?”
萧景音挑眉看向她,随口嗯了一声道:“睡醒了,起来用午膳吧。”
午膳?江星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她掀开被褥下床,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脱了下来,只穿着中衣。她心中疑惑自己居然睡得这样的沉。
萧景音出去让下人去把饭菜端来,回身过来与她穿衣,帮她束好玉带,整理好发髻,又将银白的玉冠束好,对着江星辰薄唇吻了吻道:“安神药的效果果真不错。”
一语双关。
昨夜江星辰给萧景音用了安神药,夜晚出去才没有被萧景音发觉。今日晨起之时,萧景音如法炮制,给她用了安神香,她才睡了过去,且一觉睡到了晌午。
江星辰这才后知后觉,她糯声道:“昨夜是我不对,我不该不与你打声招呼便出去的。”
萧景音点点头,轻声道:“去洗漱。”认错倒是挺快的。
萧景音去了门外叫了人来,不一会儿,饭菜便端了上来。
萧景音为江星辰盛了一碗羹汤,仔细的为她吹了吹。江星辰坐过去,两手接过,老老实实的喝着汤。忙了一夜,早膳也未吃,可不得饿了吗。
秦凌那里也有人准备了午膳,曾初雪双手托着腮看着秦凌吃着饭,愁眉苦脸的道:“你说公主会不会生气啊。”
秦凌吞了嘴里的食物,沉吟了片刻回道:“不知。”
不生气怎么会让江星辰也用了安神药,且还不让人打扰睡到了晌午。
曾初雪又道:“昨夜公主找我,我是不小心说漏嘴的。”
秦凌抬眼看了她一瞬道:“与你无关。”
听到秦凌的片言安慰,曾初雪又恢复了好心情道:“我也觉得与我无关,是驸马自己要的安神药,我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秦凌点头,嗯了一声。给曾初雪夹了些菜,让她也多吃些。曾初雪将方才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开心的吃起了饭。
曾初雪研制的安神的特效药虽有安神舒缓经络的作用,但也会让服用者沉沉大睡,很难被吵醒。至于萧景音为何会突然醒来,这大概就是靠的意志吧。这几日她守着江星辰,每晚都会固定或者江星辰一有动静便会醒来,而昨夜却极难醒来。
当她挣扎醒来后发现江星辰不在身边,莫名的恐慌占据了内心。她蹒跚着起了身叫来了下人,又去派人去看秦凌在不在,发现也不在。萧景音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下了药,便让人叫来了曾初雪,曾初雪把了脉后,一不留神把江星辰问她求了点安神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景音也明白了,江星辰与她用药是想她好好休息,另一方面便是方便她与秦凌外出。定是觉得凶险才不与她说明的,想到这里她更是气恼。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遇上些危险她也可以帮一手的呀,江星辰害怕她遇到危险,难道她就不怕江星辰遇到危险了吗?她更怕。
江星辰回来之后肯定又要没休止的查起父皇指派的案子,她索性也问曾初雪要了些安神的香,既然不让她一起去,那也得让江星辰好好休息休息,案子不急于这一时,反正父皇没有给江星辰下定时限。
用完膳后,萧景音看她一直处于纠结不定的状态,故意问她道:“不打算送我走了?”
江星辰脸色微变,萧景音果然察觉了。其实昨日已经准备好了一通说辞,准备今日劝说萧景音回去,只是今日睡了半日,昨日隐瞒外出,明显萧景音已经生气了,现下不知如何开口让她回去。
江星辰沉思了半响,还是开口了,她道:“我已经痊愈,阿音不必担心了,这里不太安全,我想--”
“我不想。”萧景音截住她的话,厉色道。
江星辰有些急了,她既然知道了与矿产有关,还和军队牵扯,定然会十分危险。语气也重了一些道:“听话!”
萧景音毫不迟疑回绝道:“我不会回去的。”
江星辰抿唇,萧景音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很难更改,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萧景音看她不语,接着道:“你既知此地危险,却要自己留下来要我走,你觉得我会走的安心吗?”
江星辰皱眉道:“我是来查案,可你不一样。”
萧景音冷哼一声道:“有何不一样?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况且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既知有危险定然要与共,岂有独自回退之理?”
江星辰被萧景音几句话驳的哑口无言,是啊,若是换做萧景音来此查案,江星辰也定然不会自己先回去的。将心比心江星辰只得妥协。但与她约法三章,危险之时必须要紧着自己的性命,要听她的话,不可贸然行动。
萧景音撇撇嘴都答应了,她又不是三岁孩子,进退她还是有数的。
江星辰与她道昨日所见,还有萧景安的那只鸟,已经交给了秦凌放置在了鸟笼里。江星辰将所知道是事情全部告诉了萧景音,萧景音思忖了良久,她知道萧景安喜爱鸟类,竟将鸟训练的如此有素倒是有些好奇了。
临近晚膳时,萧景音借故姐妹亲近,去了萧景安那里用膳,用膳时萧景音对萧景安道:“昨日我与星辰在院子中散步,偶见一只通体纯黑的鸟儿,星辰见我喜欢便捉了送与我,不知名唤什么,妹妹素喜鹰鸟类,待会可否帮我辨认辨认?”
话音一出,萧景安的脸色沉了几度,神情有些不自然却强装镇定道:“好啊。”
饭毕,萧景音领着萧景安去了放置黑鸟的房屋。一开门进入,便有东西向她们扑去,眼见鸟就要琢向萧景音,只听到萧景安喝道:“小白!”
鸟听到声音在房内盘旋了一圈飞落到了萧景安的手上,江星辰将袖中的飞镖收了起来。
秦凌与江星辰、禹哲圣都在。那鸟是江星辰故意放出来的,她就是要试探一下萧景安是否会认这只鸟,江星辰见状借机道:“此鸟极为凶悍,想不到竟是安郡主的。”
萧景安白日里一整日没有见到“小白”心中便猜测被什么人抓了。听到萧景音说起,才放下心,至少还没死。她暗暗思索着既然能留意到这只鸟,那肯定也是知道是她的鸟,萧景音又故意提起,定是想她承认。她也索性大方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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