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
作者: 上善若水
简介:
公子如玉、慧眼如炬。
一次伤病,一次初遇,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因祸得福吧。
第1章 :小爵爷与「小神仙」
都王国国历253年春,家族世代为护国大将的萧家二公子萧程玉,因左臂中毒箭受伤被抬回王城修养一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说起这萧家二公子萧程玉,十五岁时就已经与父、兄征战沙场,并屡建功勋;
十九岁便被封为骠骑大将,以一人之力率军入敌阵,斩杀敌军四万余人。
携敌国城令凯旋后,当朝天子又加封其为勇义公爵,分封邑为义城,城下十余县。
多年以来,不只是敌国将领,就连本国将军在听到萧程玉的名号之时,都会忍不住称赞,像这样的少年人,无论为敌为友都是人生一大幸事。
都王城的百姓们,更是夹道欢迎,只盼生子当如萧程玉,生女嫁予萧程玉。
然而就是这样的少将军,却在意气风发的二十五岁之时,因身受重伤被抬回了都王城。
天子第一时间传召了太医前去萧家瞧病,萧家大哥萧程业便为其讲明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敌国有小人放暗箭伤人,致使萧程玉不幸上当受伤。
虽然事后萧程业快速为弟弟处理了伤口,又率众斩杀了那批小人。
但萧程玉的箭伤却始终不见好转,还愈演愈烈,似有中毒的迹象,这才不得已派人将其送回了王国主城。
回城之后,太医院的人在萧家大院忙碌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使得昏迷多日的萧程玉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以后的萧程玉身上依旧有毒药未清,而且还是十分难清理的毒药,天子即使派人寻遍全国也未曾找到一丝解药。
太医无法,只能先以其他解毒药剂延缓萧程玉体内毒药的运行速度,并将残毒封在了其左臂伤患附近。
从此以后,萧程玉便受都王国天子旨意,留在了封邑内修养,平时鲜少外出见人,只等萧家大哥萧城业带人寻回解药为止。
再说起这萧家大哥萧城业,那也是人尽皆知的一位名将,二十岁时就已被封为车骑将军护卫着整个都王国,是敌军眼中又一道难以逾越的避障。
在战场之上,若是有谁惹恼了他,他定会笑着斩杀回去,因此在敌我间得了个「笑面阎罗」的称号。
萧程业其心忠义,为国为民如此拼命,为自家兄弟更是愿意两肋插刀,无所顾忌。
百姓记得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十岁的萧程玉一日偶感风寒,十五岁的萧程业便派仆人连夜买下了近全主城的治风寒药剂。
最后害的其他有伤寒病的人无处买药,而被萧家老爷子追着打了整条集市街。
后萧程玉远征敌国,萧大哥更是将亲信刘子荀安排于弟弟身边,哪怕萧程玉因病回城修养,那刘子荀亦是未曾离开半步,十分认真的照顾着萧程玉的饮食起居。
与萧程玉看来,子荀确实是个行事十分周到的朋友,只可惜他不是个愿意老老实实待着的人。
在受不了府邸中那烦闷气氛的时候,他就会到城下的几处小县城里去散散心。
前几日听闻天和县来了一个擅长变戏法的少年人,那高超的技艺曾让很多人都误以为是神仙在世。就连远隔千里的外乡人也闻讯前来,只想一睹「神仙」风采。
萧程玉早早便叫人在县内的燕和酒楼订了位置,二楼且靠窗的一个雅间,刚刚好可以让他们将对面台子上的表演尽收眼底。
说来今天天气晴朗,大街上人来人往,台前座无虚席;
有喝茶逗趣的、有闲聊斗嘴的、有抻着嗓子卖糖葫芦的,眼尖的还能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偷儿在其中发着不义之财,真是好不热闹。
萧程玉暗自摇头,手指一抹胸前银灰发带,抬头正要示意对面的刘子荀下去解决问题,他的注意力便被台上「小神仙」的表演瞬间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表演台上,被称为「小神仙」的少年人将自己头上的深蓝抹额解了下来然后绑在了脖子上。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用意何在的时候,他又从一旁空空如也的箱子里抽出了一块一人高的红布,连眼尖如萧程玉都没有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少年人又紧接着叫上来了两个同伴,一人拿着红布的一头,将他完完全全从上到下的遮了起来。
不过就是在眨眼之间,当红布被那两个同伴抽走之时,那台上表演的少年人,竟变成了一名浓妆艳抹的红衣少女。
百姓们不由得看的痴的,只因少女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是常人所没见过的美女。
不过萧程玉却觉得这少女有几分眼熟,似乎和刚刚消失的那名少年人,长相有几分相同。
难道,这少女也是那少年人所变不成?设想到此,萧程玉忽然从楼上站了起来。
“公子?”刘子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摸向桌旁的刀,还以为是有刺客来了。
不想萧程玉只是一抹胸前发带,面带微笑的向楼外走了过去。
这楼上的景致虽好,不过要想看戏法看的仔细一些,还是要到近前去才行。
萧程玉暗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市集上的买卖所吸引,就让他提起了全部兴趣,想来真是难得,也真是有趣。
然而当萧程玉与刘子荀到了看台正前方的时候,正赶上红衣少女又用红布遮挡着变回了少年人的模样,将脖子上的抹额解下系回前额之后,这场表演就正式宣布了结束。
只是台下看客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还想要看更多。
无奈少年人已经坚决的收拾起了台子,他的那两个同伴也拿着铜锣开始四处要起了打赏。
这一次他们和以往一样赚的盆满钵满。萧程玉觉得,这么奇妙的表演和这么美的妙人若是只打赏钱财也未免太俗气了些,就赏了随身的一块圆形翠玉到那铜锣里。
只听得清脆的一声锣响,少年人不禁转过头来看向了萧程玉,眸中带着些许惊诧的光亮。
那收赏金的两个人也是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那翠玉仿佛要流出口水来。
只要是个懂玉的,就都能看出这宝贝价值不菲,怕是这里哪一家当铺也收不起。
萧程玉无心炫耀,只是想结识一位好友,不过看周围人瞧他的目光,好像将他当成了挥金如土的二世祖。那表演戏法的年轻人也不再看他,继续埋着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了。”这时,刘子荀在他身后提醒到。
萧程玉暗自算了算,他们出来不过才半日,连午饭时间都还未到。
只因为他身有残毒,不能过度劳累,刘子荀就总是看着他,尽量不让他出外太长时间。
其实刘子荀这般已经很好了,现在在他身边的若是家里的那位兄长,恐怕连这半天都不会让他出来。
许是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刘子荀又提醒道:“公子,您若是喜欢,可以明日再来看。”
萧程玉这才有了动作,看着四周三三两两散去的县民:“回……”
刘子荀稍显低沉的面容才逐渐有了些许亮色。
只是还不等萧程玉迈出去半步,一个看样子比他们主仆还要阔绰的二世祖从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然后挡住了那「小神仙」的去路。
“你,叫什么名字?”那二世祖问,一把折扇在手轻摇,在这初春的季节,吹着有些让人感到寒凉的风。
萧程玉不由得停了下来,周围刚要离去的一些县民也都三三两两的退回了几步,而且相近着窃窃私语。
萧程玉细听着,只隐约听清了几句——
“江大少爷又来惹事了。”
“这可恶的江城祖……”
“少说两句吧,人家有他二叔撑腰的。”
原来此人叫江城祖,还有个似乎很有权势的二叔。萧程玉暗道,看来「小神仙」是要有麻烦了。
“我叫苏如令。”然而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也没有在意来者十分不礼貌的态度,「小神仙」淡然回答,一抹胸前斜挎的旧布背包:“这位少爷挡在我面前,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那江城祖想了想道,这时他一旁驱使的随从就赶忙拿了一大叠银票到苏如令面前。
萧程玉注意到,苏如令在看到这些银票时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光亮,和看到他拿出玉佩时眼底闪过的光亮,如出一辙。
不过很快就被苏如令遮掩了下去,依旧镇定自若道:“这位少爷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可就走了。”
这话里带话,让那江城祖一听赶忙伸手拉住了对方:“唉,本公子话还没说完,你先别着急走。”
“有什么话就快说。”苏如令催促道。
“急什么,我想你把那变戏法的本事,都教给我。”那江城祖道。
苏如令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了变化,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决绝:“这位公子,您想学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个变戏法不成。”
“这,为何不成!只要你教我,这些钱可就都是你的了。”
那江城祖道,挥了挥手里厚厚一叠的银票,绝对要比苏如令辛苦几年挣下的钱多的多。
苏如令又看了眼那叠银票,问江城祖:“这位公子,你为什么要学戏法?”
“当然是因为好玩啊,那百花楼的姑娘全都喜欢看。一个个的都嚷着让本少爷来学,还说本少爷绝对学不会。本少爷就跟她们打了赌,一定能把这学会,好让她们乐呵乐呵。”那江城祖对着众人大声笑道。
殊不知苏如令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一双好看的眉头几乎要拧到了一起,形如乱麻:“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更不能教你了。除非是苏家儿女,否则如我师爹遗言,绝不轻易传授。”
不想江城祖依旧不察,还说了一句更让人气愤的话:“这话都变成遗言了,你教还是不教,那老头子也知道不了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苏如令怕是要被气疯了,说着就似要上前动手打人。
那江城祖身旁的几个仆从一见势头不妙,赶忙上前护住了自家少爷,一边比划着一边让江城祖揣起银票往人群后退。
这苏如令即使再大的力气怕也是寡不敌众,萧程玉见状便要上前帮忙。
却不想对方竟也有几分身手,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打的那几仆从是连连败退哀嚎。
几招得胜之后,萧程玉见苏如令做了个手腕外翻的动作,一把鲜花瓣忽然从他手中洒满于半空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苏如令不见了,和他的那两个同伴一起,于花海中不知消失去了哪里,真的就像是神仙一样的来无影去无踪。
片刻,只有那江城祖摸着前胸的口袋,惊慌大喊:“我的银票呢?糟糕!我的银票全都被那小子给偷走了!快去报官!找我县令二叔抓人!”
第2章 :捉贼要拿脏
那江城祖的这一声大喊,很快就使得周围的看客们热闹沸腾了起来。
爵爷萧程玉不然,回身看了眼刘子荀,就从他们中间退了出来。
不过转身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县城外,刘子荀见着又有很多话要说了。
不过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暗道,看来公子今儿个也是不打算早些回去了。
萧程玉现在确实是没有回去府邸的打算,在看过了那一场闹剧过后他的脑子里只产生了一个念头,就是去找消失不见的苏如令。
别人也许没瞧见,但他却注意到了刚刚趁机混入人群溜走的三个人。
带着一大包卖艺得来的银钱和那块价值不菲的翠玉,进了拐角一家租住十分便宜的小客栈。
而且一进客栈大门,萧程玉与刘子荀就看到了坐在店内一角,似是等着酒菜上桌的三个戏法师。
看来他们三人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那主仆几个冠上了小偷的罪名。
但这会儿苏如令却远远注意到了他,摆出一副不小心惹了个麻烦的模样,又在眨眼间恢复淡定的与身边的两个人分着赚来的几个赏钱。
萧程玉带刘子荀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苏如令正把那块翠玉揣进怀里,他身边的两个同伴也正要开口反对,就听得他打断他们道:“苏公子……”
苏如令不禁抬头看向他,明明见过却硬是装作从没见过的样子,问:“你在叫我?不知这位公子你是?”
萧程玉不然,很是熟络的就坐到了苏如令一旁的长凳上:“苏公子不认得我了?”
只是还没等苏如令回话,那两个戏法师就插话道:“我们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有钱没处花的……贵公子吗!”
“在下姓萧,名程玉。”萧程玉道。
这会儿店小二走了过去,给各位上了一壶茶。苏如令闻言,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喝:“哦,原来是程公子啊,我有些印象。”
在刘子荀的认知中,自家公子无论走到哪里那都是备受瞩目,甚至可以令文武百官设宴款待,哪受过像他们这般的冷遇。
于是不由得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只是刚要开口就被萧程玉随手挡了下来。
萧程玉看了看他们三人,故作疑惑道:“几位怎么还坐在这里不走?”
“走?走去哪?”苏如令反问。
一旁的两个人也觉得很是奇怪,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萧程玉。
萧程玉又看了看四周几桌吃饭的客人,幸好都还没有注意到他们,才开口解释道:“几位莫非还不知道?刚刚那位和我一样有钱的公子,在你们走了以后就发现随身的几千两银票不见了。”
“不见了?都丢了?”那两个戏法师闻言一惊。
“是啊,都丢了。”萧程玉轻叹道:“不过这几个钱丢了也就丢了,那公子看样子也不像是差这几个钱的人。让人气恼的是他丢了银票以后,竟然以为是你们三人偷得,现在正叫了天和县的官差在到处抓你们呢。”
在听了萧程玉的解释后,那两个人就更害怕了,慌忙拿着行头起身:“什么!有官差在抓我们吗?苏少爷,我们赶紧走吧。”
“等等!”苏如令却十分镇定的一拍桌子,看着受到惊吓的那两个人问:“你们怎么这么害怕?我们并没有偷东西吧。那二世祖想来抓人就让他抓吧,我苏如令身子不正不怕影子斜,即使是被抓进去也能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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