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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把之前那个小区里桌子搬来，但向西辞把最重要的画稿全都精心包装了起来。
没想到除了用来怀念过去，它们现在又有了新的用途。
取出设计稿们，向西辞一回头就看到了耷拉在门边的楚长帆。
她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天以来，越是和楚长帆接触，就越是怀疑那个在T台上大杀四方的楚长帆是个假的楚长帆。
她是有什么魔法吗，上一秒还能威风凛凛完成工作，下一秒却又能变身成黏黏糊糊的小二哈。
“不想来看看吗？”没辙，小孩儿还是得哄着。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向西辞手中的设计稿，楚长帆别提有多兴奋了。
向西辞手中的画稿有厚厚一沓，最下面展示出来的作品楚长帆还历历在目，就是向西辞在高中时候就设计过的稿子。
实际上，这么厚的一沓稿子当中，有将近三分之二楚长帆都曾经见过。
这同时也意味着，在两人分别过后，向西辞很快就没有再执笔设计了。
这其中的原因，不论是因为她出国闯荡打拼了，还是因为向西辞迟来的分化成了Omega，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长帆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稿子都是向西辞亲自设计的，她全部都熟记于心，不管是多年前的稿子，还是前不久和楚长帆重逢后重新执笔设计的。所以她只是把稿子取出来给楚长帆抉择，一直观察着楚长帆的动作。
看到楚长帆几乎快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向西辞皱起了眉头。
“别咬。”
向西辞伸手去捉楚长帆的手。
感受到小臂处传来的温热，楚长帆有些心猿意马。
虽然这么多年来只和向西辞牵过一次手，但楚长帆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次掌心处传来的触感。
熟悉又陌生的感触再一次涌上心头，楚长帆逐渐出神，险些没有拿稳捏于手中的设计稿。
接着她不自觉的更加用力了。
向西辞看见她唇角绽放出的血丝，有些无奈。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无法，她只好亲自上手，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掌覆上楚长帆的唇角。
“乖，听话，别咬着。”指腹触及到了柔软的唇畔，向西辞觉得有些微微发热，两秒钟过后，把指腹移动到了脸颊，左手也松开了楚长帆的小臂，做出了捧脸的动作。
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又近在咫尺了。
向西辞看到楚长帆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睛。
也注意到了，楚长帆那优秀的睫毛。
在头脑持续发热当中，楚长帆依稀分辨出了向西辞所说的意思，也乖乖的松开了折磨下唇的牙关。
却也只是松开。
楚长帆好像忘记了怎么用鼻子呼吸。
于是气息的交换重任便全部交给了嘴巴。
感受到轻轻的气息拂过指关节，向西辞也愣住了。
恍惚之间，她好像闻到了一丝酸酸甜甜的香气。
是楚长帆信息素的味道。
Alpha通常能熟练掌控自己的信息素，为了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不会在社交状态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其他Alpha或者Omega。
但这一次，楚长帆并不是故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的。
她是真的在一瞬间大脑当机，忘记了压制自己的信息素，才导致它们偷偷溜出。
那些被楚长帆捏在手中的设计稿终究还是没有逃脱散落一地的命运，哗啦啦的如雪般飘下，与地板进行了一场亲密的接触。
Alpha的信息素铺面而来，向西辞眯起了眼睛。
“姐姐……”楚长帆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怔怔的看着向西辞。
面前的Omega刚刚度过发热期，脸颊两旁还留有余红。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青柠香气。像是夏日里落入汽水中的一颗冰球，咕噜咕噜泛起的小气泡在杯壁打转，盘旋着升上水位线。
楚长帆眼前看到的，鼻尖嗅到的，指下触摸的，都是向西辞。
“我……”她张开了口，嗓音微微有丝沙哑。
心尖上被这一声炽热翻涌，向西辞回过神来。
“咬出血了。”她松开捧着楚长帆脸颊的手，“我去给你抽张纸来。”
“……”楚长帆伸出手，没来得及抓住她离去的衣角。
于是她再一次把手悻悻缩回。
好在她还有那么一些残留的理智，并没有把全部的信息素都释放出来。
她们都需要给彼此缓存的时间。
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楚长帆一脸郁闷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弯腰拾起正在与地板相亲相爱的设计稿们。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最初的设计稿还是熟悉的触感。
就连稿纸也还是记忆当中的颜色，只是略微有些泛黄。
既然梦想能重扬帆，感情又为什么不可以再次重启。
楚长帆攥着那些设计稿，眼底闪动着波澜不惊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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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往事
关上房门后, 向西辞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楚长帆就要低头吻下来了。
她靠在门边上，甩了甩头, 试图让险些和成浆糊的脑袋冷静下来。
迟钝如向西辞，现在也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楚长帆的心意。
只是她……
向西辞眼中难得露出了迷茫不解的表情。
她对楚长帆是什么感觉？
平心而论，过去她一直只是把楚长帆看作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孩子。包括当初见她可怜, 才鬼使神差的提出请她做自己的灵感缪斯这么荒谬的话。
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十八岁, 一个正在读书的高三学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闲钱供养另一个小孩上学呢？
而且那个时候，她甚至不能称之为设计师，更别提缪斯这种专用词汇了。
那只不过是为了骗小孩儿安心读书的借口罢了。
也就单纯的楚长帆真的信了她的话。
居然还……坚持不懈的寻找了自己这么多年。
长吁了一口气，向西辞回想起了初次和楚长帆见面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
夏季总有那么几段阴雨连绵的讨厌时节，雨水沿着矮房的屋檐滑下, 在路边脚步匆匆的行人身旁溅起涟漪。
向西辞打着伞, 站在桥上观察着水流的去向。
自然是最能激发灵感的来源，一花一叶，一草一木, 都能是设计师眼中源源不断的灵感。
她看过枝头缓缓绽放的花苞，画过被露水压低了腰间的嫩芽, 这些都是她笔下各有千秋的灵感来源。
只有楚长帆不同。
那时候，她在离桥头的不远处瞥见了一位少女。
雨虽然不大, 但她没有撑伞，独自一个人沿着屋檐下行走。
年少的向西辞皱了皱眉，决定上前为她撑一把伞。
路过的行人忙赶着回家，街上的雨伞一把挨着一把。像许多雨后新长出来的蘑菇。
少女的裙摆已经被雨打湿，小腿上也沾上了雨水的痕迹。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伞，少女没有动容。
向西辞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走了一段路。
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嗓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像是刚哭过一场。
鬼使神差的，向西辞这么回答：“你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楚长帆抬眼，看着面前这位陌生人。
明明是初次见面，在旁人看来，两人却像是相识多年的知交好友。
雨连着下了几天，每天向西辞都能在桥边看到少女。
“听说最近有户人家离婚了。”向母一边收拾，一边给向西辞讲述邻里之间东拉西扯的八卦，“那对夫妻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蜜里调油的，丈夫是位在私企上班的男性Alpha，妻子是女性Beta。他们两人闪婚生下了一个小女娃，现在也有十五六岁这么大了。”
“偏偏丈夫的顾家表象都是装出来的，小孩儿才长到七八岁，就开始家暴母女俩。”
“这户人家才搬来不久，王大妈的侄子就住在他们之前那个家隔壁，听说每天下班回来之后，那个Alpha就喝得烂醉，解开皮带就冲着妻子打。小孩儿要护着他妈，两人连着一起打。那一条小巷子都能听到小女娃的哭声。”
“现在小孩子也长大了，那家妻子这才鼓起勇气提了离婚。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没人心的Alpha硬生生拖到小孩儿中考结束。现在总算是分开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考的怎么样了。”
“真是造孽啊。”
向西辞一言不发的听着向母絮叨，脑海中浮现的是屋檐下少女明亮的眼睛。
由于社会发展，Btea和Omega远远没有Alpha那样受到平等的尊重，有的时候，就算是提起了离婚，Alpha不同意，也很难成功。
等于说是，Alpha想要另寻新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Beta与Omega却要面对一道又一道的关卡。
“我不想回家。”那个少女是这么告诉向西辞的，“家里有讨厌的爸爸，他总是打我和妈妈。但是为了保护妈妈，我只能回去。”
楚母的工作没有楚父那么体面，工资也低。
离了婚之后，她带着孩子搬出了家。她一分钱都没要，只要求带走唯一的孩子。
对于她来说，这辈子只可能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而对于Alpha，只要他们愿意，即便是离了婚，也容易找到下一个为他生下孩子的伴侣。
中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凭借着楚长帆的成绩，已经足够让她考上本市内最好的高中。
但供养孩子上学，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即便有国家补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学费、教材费、资料费……这些种种费用加在一起，单凭楚母的存款，根本就负担不起。
向西辞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对楚长帆提出了邀请。
在她开口之前，楚长帆都已经安抚好母亲，准备辍学找份工作，书不读了就不读了，这个社会上不需要学历就可以上岗的工作也不少。
但向西辞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就像一束光照进了缝隙当中。
雨后的乌云散去，太阳重新照亮大地。
楚长帆听到了她的邀请。
“我可以邀请你来做我的灵感缪斯吗？”
向西辞闭了闭眼睛。
空气中属于Alpha的张扬的信息素慢慢散去，但即便如此，胸腔内不停跳跃的心脏还在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早知道年少时就不到处沾花惹草了。
自己欠下的债，还是要自己还。
房间内，楚长帆皱着眉头压制住自己的信息素，试图不让它们到处乱窜。
向西辞才刚抑制住了自己的发情期，要是被她的信息素影响再次发情……
她不想再看到向西辞那么痛苦的注射抑制剂了。
在等到向西辞接受她的表白之前，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
——话是这么说的，但心里的委屈也确确实实是真的。
枕头角被楚长帆□□出条条褶皱，看上去像是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口袋中的手机也发出震动的声音。
这两天光顾着安抚照顾向西辞，忘记了大洋彼岸的叶秋巧。
聊天框愣是被叶秋巧一个人刷出了99+的效果。
叶秋巧：！
叶秋巧：真的吗！
叶秋巧：是和你相亲认识的那位向小姐吗！
叶秋巧：如果是的话，姐妹我也恭喜你了！
或许是一直没有等到楚长帆的回复，叶秋巧又开始刷屏了。
叶秋巧：楚长帆你还在不在？
叶秋巧：事情到底成了没有你倒是说句话啊！
叶秋巧：……
叶秋巧：你这个人怎么把话说到一半啊急死个人了！！！
句末的三个感叹号彰显出了叶某人的愤怒。
接着，她又发送了几张“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老公你说句话啊！”、“烦死了毁灭吧”的表情包。
楚长帆成功被她逗笑。
划过一连串发泄不满的表情包过后，最末尾的聊天框显示的是“对方已挂断视频”的提示字样。
这就是刚才手机在口袋中震动的原因。
楚长帆不慌不忙的给叶秋巧回了条消息。
“刚处理完一些事情，抱歉一直咕着你”。
对方看来不怎么忙，或许也有可能是铁了心就算熬住这半个地球的时差也要吃完整个瓜。
“你确定是刚处理完一些事情？你确定是咕了我？怕不是根本把我抛之脑后了吧？”
被戳穿真相的楚长帆尴尬的咳嗽一声。
她正经打字道：“怎么会呢。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在处理。”
陪着向西辞度过发情期，帮向西辞挑选装修方案，这些不都是要紧的事情吗？
收到消息的叶秋巧翻了个白眼。
“你就编吧，继续编。”她恶狠狠的敲击着键盘，“梁如都告诉我了！你明明就是在陪你家老婆度过发情期！”
好一个薄情薄义的楚长帆，抱得美人归后就忘了曾经为她兢兢业业的战友。
不过……向夕小姐的发情期是不是有些过于短了……距离楚长帆给她发消息也才过去了一天不到的时间。
还是她姐妹楚长帆不太行……？
哦豁。
“……”楚长帆没想到她居然摸到了梁如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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