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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己不让人省心，这女官还是祁宁叫来的，于情于理自己都算是欠了祁宁一个人情啊。
祁宁闻言点点头，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笑意:“看来朕学习医术要提上日程了。”姜璃却没什么波动，看她站在身边，也附和着假笑几句，还奉承着道:“陛下如此聪慧，自然是什么都会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想到连医术陛下也要有所涉猎，简直让微臣佩服。”
这番话简直拍马屁严重超标，祁宁也不是没有听出来，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脾气好的根本不像是书中所写，按理说现在的祁宁应该是已经重生之后的了，不仅在智商情商以及权谋上都有很大的提高，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宽容。
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宽容而是引人入圈套的把戏？
姜璃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女帝了……同时也感觉到了伴君如伴虎，祁宁虽然看起来对自己很宽容可是情绪也是阴晴不定，让姜璃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只能默默的趴在床上祈祷祁宁快点走，可惜天不遂人愿，祁宁没有半分要走的样子，甚至还从一旁拉过来红木椅坐下，仿佛是要看住她一般。
姜璃直接放弃挣扎了，假装很累的样子，合上眼睛要休息，毕竟现在还没有摸透祁宁的性子，也不好擅自将人赶走。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累了，再加上哭过这好几次，姜璃居然真的要在这种环境下迷迷糊糊的睡着。
意识涣散之际，姜璃听到双福宫外面传来很是吵嚷的声音，就算是再困，她也必须得打起精神来，毕竟这可不是在那么安全的现代，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会出现像今天差点摔死的事情。
“什么事？”姜璃的声音因为刚刚开口而有些沙哑，坐在一旁出神的祁宁也注意到了，微微直起身子看向外面，看了一会才起身要出去，抽空回答姜璃:“是太后，领着一帮子人站在双福宫外。”
祁宁只是留下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让她出去，可是姜璃却有些忐忑，太后无缘无故又来双福宫做什么，又是来找茬的吗？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摔成这样了，原书里的太后也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人啊？
事实证明，还是姜璃把人想坏了，她一步一步挪到双福宫外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宫女跪在日头底下，太后也跟着站在那里，脸上微微出了一点薄汗，表情也显得不是很好。
祁宁更是僵着脸，冷冰冰的开口:“朕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丞相这般身份，凭你一个人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伤害她。老实交代幕后主使，朕兴许能够饶你一命。”
宫女听到这话已经吓得不行，瑟瑟发抖的跪在日头底下，也不敢说话，显然就是自己背后的人连她自己也不敢得罪或者是拿捏到了她什么把柄这才一句话不敢说。
这个时候，祁宁看到了姜璃，表情微微一松，又挂上了那种笑容:“爱卿不好好休息，站在那里干什么？”
“陛下要审问伤害微臣的人，微臣自然要在场指认。正如陛下所言，仅凭她一个人的胆子是绝对没有勇气，胆敢伤害微臣。”
姜璃也是有些生气，她的确是要洗白人设，可并不代表就要任人欺负，洗白人设主要是为了活命，可是刚刚差点就没了命，那么自己还要这份洗白干什么。所以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
宫女也听出来了姜璃这不死不休的语气，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姜璃微微蹲下身子，脑袋上的流苏摇晃，在她的脸庞映衬的整个人贵气十足，姜璃的眸子清澈好看，盯着瑟瑟发抖的宫女，仿佛单单看就能看出来幕后主使，祁宁不由得轻笑，刚想开口继续审问，就听到姜璃脆生生的开口:“看你这个胆子也不算大，怎么就敢做出来这般大胆的事情了？还下狠手，若是本官死了，恐怕杀你九族都不算完。”
姜璃正在很冷静地替那位宫女分析利弊，宫女的眼睛中充满了慌乱，到底还是年轻经不住这样的“威胁”
如今三个人都对自己施加这样的压力，宫女终于撑不住了，只好对着祁宁服软:“陛下，奴婢招，能不能只和您说…… ”
祁宁脸上流露出不解，姜璃也是，难道是因为祁宁平时的人设太过好脾气了，所以在这种时候才愿意向祁宁坦白吗？
姜璃顿时有点泄气，先不说这个祁宁跟自己本来就有些“仇”，而且祁宁根本就不是平时看起来那样好脾气。
看来还是平时经营好人设最重要……姜璃叹了口气，也妥协了:“微臣相信陛下会给微臣一个公平的处理结果。 ”
说罢，姜璃就一步一步的继续挪回双福宫。
太后全程没有怎么说话，仿佛这样的事出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她也很过意不去，甚至有些掉面子。
祁宁将宫女带去了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根本就没有一丝丝人气，里面都是半死不活的求饶声，宫女明显被吓哭了，差点就想跪下抱着祁宁大腿了，可惜被祁宁的表情吓到了，终究是没有任何动作。
“现在可以说了吧？”祁宁坐在凳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那表情和那语气仿佛就是宫女如果再不说出来幕后主使就会直接对她用刑。
宫女这个时候哪里还敢隐瞒，直接开口道 : “是苔珠姐姐让我干的，这点奴婢不敢隐瞒，苔珠姐姐说姜丞相功高震主已经要威胁到您的地位，为这江山社稷着想这才让奴婢冒险行事……原本是打死也不应该说的，可奴婢……还想多活几年……”
祁宁瞬间冷下脸来，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缓缓开口 : “朕知道了……”
第16章 心乱
祁宁出地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洒在皇宫地砖上，她屏退一众奴才宫女，独自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没有去双福宫也没有去找太后。
而是径直回到了和宁殿，此时的和宁殿已经灯火通明，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祁宁回来处理政务。
虽然只是些小政务。大的事情都不需要祁宁来，那些大臣早就越俎代庖的处理了。
想到这里，祁宁的眸子更深，她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迈步走入和宁殿。
“陛下！您来了？今日前朝大臣又递上来一批折子。奴婢给您泡好了茶。”苔珠看到祁宁进来了，先是领着一众宫女行礼问安，然后也把她们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给祁宁端茶。
细细看去，苔珠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表情也不是那么自然。
只见祁宁走到龙椅前坐下，随手翻开一本折子，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却没有理会苔珠。
苔珠自然是一动也不敢动，那茶盏原本不烫手，却因为苔珠颤抖的手，使得茶水微微洒出来，落到她的手指上。
祁宁依旧没有任何表示，那个折子也久久没有翻动。
苔珠马上就要跪下了，就在这时，只见祁宁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了地上，随即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拂掉了，什么名贵的笔墨纸砚也都散落一地。
“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越俎代庖替朕做决定了。”
祁宁的声音冰冷，不加掩饰的痛恨，仿佛把对那些大臣的痛恨全都施加到了苔珠身上。
苔珠吓得身子发颤，连忙把茶盏放到地上，自己跪在那里，连抬头都不敢抬：“陛下息怒，奴婢……奴婢实在是看她那副样子太得意……您地位甚高，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然无法对她下手。这才打算牺牲奴婢一个，与那不知好歹的姜璃同归于尽，替您铲除心头之恨啊！”
就算是祁宁盛怒，苔珠也不放弃杀了姜璃的念头，说话间执念很深。
祁宁走到她身前，精致的鞋子出现在苔珠的视线之中，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苔珠，声音渐渐放轻：“朕是不是说过，永远不能替朕做决定。嗯？”
苔珠点头，自从前些日子筹备登基事宜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家陛下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如此，君威甚重。
“姜璃此人，罪孽深重，个个都是杀头的罪行。姜家同样狐假虎威，犯下不少有违天理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是朕忘记了？还是不相信朕可以找到证据？非得需要你这么鲁莽！？”祁宁还是怒意滔天，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么，只是看到姜璃往下掉的时候，心乱的不行，在知道是苔珠之后，更是怒意盖过一切。
苔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宁，完全不敢说话，心里怕的不行，身子也不住的发颤，泪水都从眼眶涌出，居然是被吓哭了。
“陛下……饶恕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许久，苔珠才敢结结巴巴的求饶。可是祁宁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苔珠找的那个宫女已经被遣散出宫，对外就宣称毒酒赐死了。
而这个苔珠……祁宁有心护下她，却也不得不惩戒一下。
“五十大板，罚三年月银，终身为奴。”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祁宁终究是感念苔珠的相伴之情，冷静下来之后，也只是这般处罚，真正头疼的在后面。
太后和姜璃那里，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要找个替罪羊？祁宁背对着一片狼藉，心中也是乱的，夜色渐渐浓了，月亮升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这才让祁宁冷静下来。
她缓缓抬起胳膊，将明黄色的龙袍拂开，露出白皙的胳膊，在烛火的映照下反而显得晶莹剔透，让人碰都不敢碰。生怕染指亵渎了这如同神明的画面。
可祁宁却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胳膊咬去，不留一点余力，很快，胳膊上的牙印便开始渗血，看到这一幕的苔珠连忙站起身来
“陛下！这是做什么！龙体不可有损啊！”苔珠急得泪水都憋不住了，一边胡乱的擦着眼泪一边阻拦。
祁宁却将苔珠推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和宁殿，那高大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苔珠愣愣的坐在原地，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愧疚，就算她再愚笨这个时候也该知道了，祁宁虽然对着自己发火，但是还在想办法保住自己。这样面冷心软的人，也正是之前处处受欺负的原因。
“陛下到底还是心软……”苔珠喃喃自语，如果什么时候她可以狠下心来杀了自己，大器可成。
苔珠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神情早已经没有了惧怕，取而代之的是忧虑。
*
祁宁脚步有些急促，后面的奴才都快跟不上了，都在猜测她晚上到底去哪这么着急，一抬头却发现是双福宫的牌匾。
“来双福宫？陛下什么和姜丞相关系这么好了？”一个仪仗队伍最后面的宫女小声问着身边的人，身边人却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祁宁刚想走进双福宫，却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大晚上去找人家，似乎有点着急？
于是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第一次如此尴尬，也是第一次纠结无比。
“嗝……这皇宫里的饭菜果然精致啊。”就在祁宁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双福宫院子里的声音，表情瞬间一松，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走入双福宫，身后的奴才也跟着通传。
“陛下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彻皇宫，可怜的姜璃刚刚吃完饭就要立刻行礼问安，还要把智商带上，生怕掉脑袋。
“微臣见过女帝陛下。”姜璃的嗓音可爱稚嫩，并没有朝中大臣该有的老练沧桑，笑着的眼睛微微弯起，似月牙一般，祁宁笑意不减，直达眼底，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爱卿平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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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手擀面
“如今这夜深露重的，陛下怎么来双福宫？”姜璃已经很谨慎的斟酌用词了，虽然才刚刚黑下天来，可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古代人来说，这难道不该洗洗睡了吗？
事实证明，姜璃还是想错了，今晚的她褪去一身沉重的官服，只穿着月白色的长裙，摇曳着垂下，微风缓缓吹起，裙摆也跟着微微摆动，祁宁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自然地挪开眸子。
姜璃的容貌的确是整个永盛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女子多看几眼都会沦陷进去，何况是那些男子。
想到这里，祁宁的情绪又莫名其妙的低沉下去，笑意也渐渐敛去：“此乃朕的皇宫，难不成来看看爱卿也不行了？”
姜璃被这样的祁宁整得哭笑不得，连忙摇头：“不不不，陛下想去哪就去哪，是微臣多嘴了。陛下进殿中坐会吧，温雪去泡茶。”
祁宁这才满意的把双手背在身后，走入了双福宫正殿之中。
殿中只点燃了一半的烛火，没有和宁殿那么明亮，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姜璃也不喜欢用熏香，早早就让宫女把那些床褥被子里里外外的洗刷过一遍，现在整个宫殿之中除了被褥上自带的清香就是方才用膳残留的一点点饭香。
倒是给这个冰冷的皇宫增添了不少的烟火气息。
姜璃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感觉祁宁给她带来什么君威，反而恭敬之中还透着亲和。
祁宁来到贵妃榻上坐下，看到身旁有一盘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糕点。
“爱卿这是刚刚用膳还是没有吃饱啊？”祁宁笑着从那盘子里夹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糕点松软，入口即化，还带着刚刚出锅的烫意。
姜璃看到那盘糕点，也是颇为骄傲，恰逢温雪此时端着茶盏进来，刚刚放下茶盏就被姜璃拉过来嘚瑟：“陛下您看，这就是做那糕点的婢女。是不是可心灵手巧啦！我是今天才知道双福宫里有小厨房的，就撺掇温雪去做糕点。刚刚出锅，陛下就来了，快点再尝几块……”
姜璃是真的很高兴，作为一个吃货，身边有个随时随地可以给你做糕点做小零食的宫女，简直不要太开心了吧，而且皇宫里的小厨房随时可以开灶，比丞相府的厨房要好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似乎都是闪闪发光的，似星辰一般闪亮，还带着无尽的笑意，看的祁宁也是一阵愉悦，只见祁宁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赏。”
温雪自然知道这是赏给自己的，就算心里对这个皇帝不怎么服气，却也乖乖巧巧地下跪谢恩，姜璃更是为温雪开心，这来宫里“软禁”，居然还能捞着祁宁的好处。
这样欢愉的时光过去的飞快，转眼间，二人把那盘糕点吃完了，烛火也燃完了一半，祁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刚要开口，肚子却不给力的叫了几声，仿佛是刚刚吃的那些糕点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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