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粗重的气息,温凝晚害怕得浑身不敢动,屏住呼吸,抽噎着小心叫了一声:“国师?”
国师声音软呼呼地嗯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回到府上。
温凝晚院子的房间里,国师表情凝重地看着正给温凝晚号脉的谢雨楼。
谢雨楼哆嗦一下,立刻抽回手,眉头紧锁。
“如何?”
谢雨楼回过神,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旁边的国师:“她的身体很凉,脉搏微弱……我之前就说过她的身体很弱,非常弱,不能再受到伤害!不过你放心,我尽力不会让她的眼睛受到二次伤害。”
国师眉头微蹙,谢雨楼吊儿郎当惯了,如此严肃,证明温凝晚真的很严重。
“她胆子一直很小,是被吓到的。”国师真疼地望着昏迷中的人。
伸手摸一下冰凉的额头,脸色一沉,随即起身:“尤然,你留下帮谢雨楼。”
说罢转身出去,两人相视一眼,没有问。
国师出了温凝晚院子,径直往苏玉儿院子走去。
丫鬟惊慌失措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喘着粗气:“不好了小姐,国师将温凝晚带回来,温凝晚发了病,国师已经往这里来了!”
苏玉儿苦笑着,表情落寞地挥手:“都出去吧。”
丫鬟相视一眼,着急地看着她:“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要怎么应对?!”
苏玉儿笑吟吟地摇头:“出去吧。”
丫鬟无奈地看着她,退出房间。
苏玉儿起身,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绫,笑然如花地甩上屋梁,踩上椅子。
国师一脚踹开门,看着凳子倒下,双腿乱踹的苏玉儿,丫鬟们吓一跳,惊恐地大声呼喊。
国师抬手,白绫瞬间断作两节,苏玉儿摔在地上不停咳色,满脸通红,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国师:“表姐~对不起,都是玉儿的错,是玉儿嫉妒她可以得到表姐的真心,所以才一时冲动犯了错,表姐就让玉儿死吧!”
“小姐!不要啊,小姐从小和国师一同长大,是亲人,国师怎么忍心让小姐死,小姐不要这样呜呜X﹏X”
苏玉儿哭着望着国师:“表姐,玉儿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没有任何分寸,喜欢到会不由自主伤害别人,玉儿知错了,可是玉儿改不了,因为玉儿真的好喜欢表姐。”
尤琪看了一眼面前的国师,毕竟那么多年的情意,国师怎么可能这真的对表小姐怎么。
“对不起,表姐,玉儿错了。”苏玉儿委屈地哭着。
“表姐不要救我,让玉儿一头撞死,给温少卿赔不是吧。”苏玉儿说着突然起身就冲柱子跑去。
国师瞬间出现在她伸手,一把抓住后颈,苏玉儿抬头,哭着一下扑到她怀里:“表姐~呜呜X﹏X,玉儿也不想死,玉儿想一直留在表姐身边,做那个一直最爱表姐的人!”
丫鬟们开心地相视一眼,每次只要小姐哭,国师总会让着她,这次也一样。
国师表情凉薄,薄唇微起,声音冰冷毫无生气:“这里是国师府,你不能死在这里。”
众人一惊。
苏玉儿心中咯噔一下,哭声戛然而止,苦笑着撒手,往后退了一下,抬眸落寞地笑着望着国师:“表姐真的这么绝情吗?”
国师没有说话,漠然的表情已经已经说明一切,清冷的眸子满眼厌恶。
苏玉儿自嘲道:“玉儿还以为表姐还是那个表姐,没想到,表姐已经变成了喜欢温少卿的表姐了,所以为了她,玉儿是可以死的吗?”
“不是为了她死。”国师眉头微拧,周身萦绕着强大冰冷的气场。
“你还不够格为她死,你是自找的。”
苏玉儿表情一凝,随即杨起笑容:“她在你心里就那么好吗?”
国师没有搭话。
苏玉儿满脸嘲讽,笑了笑:“即便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也无所谓?”
“我愿意。”国师平静地道。
“就算她在查叶来兮也也没关系吗?”
尤琪吓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听见这个名字,叶来兮是苗疆曾经的圣女,后来跟着国师的母亲老侯爷来了中原,死在了府上,这一直上国师的禁忌,无人敢提。
国师表情越发冷清:“来人,立刻送苏小姐出府,送回苏家!”
苏玉儿神色微怔,望着愤然转身离开的国师,苦笑着:“表姐,后会无期。”
国师没有回头,尤琪上前,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苏小姐,请吧。”
苏玉儿看了她一眼,笑着上前,丫鬟哭着拉住她:“小姐,我们再去找老夫人求求情好不好?”
苏玉儿看了丫鬟一眼,目光空洞地笑着摇头:“罢了,表姐是下了决心,谁来都一样,走吧,不必麻烦姑姑了。”
苏玉儿的马车连夜出了府,到城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尤琪:“我想上去看看。”
尤琪看了一眼面前的城墙,摇摇头:“苏小姐,就不必了吧,我必须立刻送你回去。”
苏玉儿生气地望着她:“你什么意思?!就算出了府我也是国师的表妹!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我现在必须要上去看看!”
尤琪望着不听劝下马车,径直往城楼上走的人,深吸一口气,表情冷漠地跟上去。
几个丫鬟扶着苏玉儿,尤琪跟在后面,苏玉儿推开丫鬟站在城楼上,笑吟吟地指着漆黑的城外。
“那里有一块石碑!我第一次见表姐的时候,表姐就站在那里,刚打猎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灰色的兔子,表姐举起兔子朝站在这里的我炫耀,当时可把我吓一跳呢。”
苏玉儿开心地看着旁边心疼得哭起来的丫鬟,又笑着指着楼下:“还有那里,表姐出征的时候就站在那里,朝站在城楼上的我挥手,表姐还说在给我带东海的珍珠!”
“那个珍珠可大了!”苏玉儿开心地炫耀着,往身上找了一遍。
苏玉儿着急地看着丫鬟,愤怒地推着她们:“我的珍珠呢?是不是被你们偷了?快点拿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们!”
丫鬟哭着摇头:“小姐,你记错了,你别这样,那次国师没有找到珍珠。”
苏玉儿愣了一下神,连连摇头往后退:“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表姐分明给我带了珍珠的,好大一颗呢。”
苏玉儿比划着,回头看着城外漆黑的夜,抬脚跨上城墙,笑颜如花:“真的好大一颗。”
“小姐!”丫鬟着急地冲上去。
尤琪吓一跳立刻冲上来,可以为时已晚,苏玉儿一跃而下,倒在城楼外血泊中,气绝。
她的处境回去苏家也一定很难过,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只是苏玉儿向来自傲,连夜被国师赶出府,如此羞辱,又岂会苟活,回去再受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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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温凝晚抬了抬眼皮,疲惫地睁开眼睛,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暴揍一顿一样。
突然感觉到手被人捏着,她回头望着坐在床边的国师,手被她拉着握在手心。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格外清澈,温凝晚歪着头望着她的侧脸,像清晨盛放的清冽的水仙花,于尘俗之外,又立于尘俗之中。
温凝晚笑吟吟地翻了个身,又立刻闭上眼睛佯装睡觉,感觉到国师没有动静,眯起一只眼睛观察一下,放心地望着她。
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下巴,开心地望着没醒的人。
尤琪推门进来,温凝晚吓一跳,立刻缩回手佯装睡觉。
“国师。”尤琪站在远处小声唤了一声。
国师嗯了一声,挣开眼睛,唇角微杨,目光温柔看了一眼装睡的人,摸摸她的头起身出去。
温凝晚睁开一只眼睛,摸摸被她刚刚摸过的头,满眼狐疑。
这个力度根本就不怕吵醒我?!她不会一直醒着吧?
温凝晚哭丧着脸,气愤地把头埋埋被子里,懊恼地扭做一团。
院子里,尤琪忐忑地道:“表小姐没了。”
国师眉头微蹙,表情平静地望着她:“怎么回事?”
“到城门口的时候,她嚷着要上去看看,然后就跳下去了,是属下疏忽,离她太远,没能及时拉住,请国师责罚。”
国师表情平静地说着:“老夫人知道了吗?”
“应该已经知道了,当时一行人都是她的人。”
国师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是死是活都是苏家的人,送回去吧。”
“是!”尤琪退下。
国师深吸一口气,尤然上前,不安地看着国师:“国师节哀。”
国师神色微怔,表情凉薄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她也一样。”
望着转身进屋的人,尤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说和表小姐关系很一般,但是毕竟是相处那么久的人,也没什么冲突,突然没了,也有些惋惜。
不过想到她竟然让人去杀温少卿,还害得温少卿差点被人欺负了,只是幸好温少卿福大命大没有死,国师鼻子灵巧能够闻到温少卿的气味,及时出现,没让她被人欺负。
不过……尤然开始动脑子了。
“国师怎么会闻到她的气味呢?”尤然好奇地嘀咕着:“难道是因为被温少卿标记过,所以能够感应到?”
“一定是这样!”尤然笃定地点头:“我要被别人标记!”
尤然瞬间打了鸡血似的跑出院子,去找人标记去了。
国师进进屋,看着睡眼惺忪坐在床上打着哈欠的人,脚步顿了顿:“不再睡会儿?”
温凝晚摇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不行,今天要去大理寺,毕竟是官复原职第一天。”
“不用去,我让人去说一声,你多休息两天。”
温凝晚愣了一下,接着开心地望着国师:“真的吗?还可以这样吗?”
“嗯。”国师神色温柔了许多。
温凝晚立刻收回伸出被窝的腿,缩进被子里,瞬间躺下,钻进被窝里,满足地笑着:“那我要再睡个回笼觉。”
国师站在床边,无奈地望着闭上眼睛的人,瞬间被冷落。
“我呢?”
温凝晚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疑惑地眨巴着眼睛:“什么?”
国师:“……”
“哦——”温凝晚笑嘻嘻地看着国师:“你不怕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生气的话,可以一起呀?”
国师嘴角抽了一下,深呼一口气:“温少卿的脑子能不能稍微用在我身上一点点。”
温凝晚一头雾水,国师扶额,摇摇头转身出去:“好好休息。”
温凝晚缩在被窝里,昨晚在马车上,感觉很累,然后就不记得了。
果然Omega的体力还是差,温凝晚暗自感叹,幸好有国师在,不过国师白发好美。
温凝晚睡醒的时候已经晌午,打着哈欠在院子里随便逛着,不小心就逛到国师院子里,感觉府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每个人对她都很客气,难道是因为之前散播谣言说老夫人接受了自己,所以大家都把她当国师夫人了?
温凝晚没有多想,不小心就逛到了国师院子里,国师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温凝晚垫着脚尖往里面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尤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低头正忙着的国师。
温凝晚无趣地在院子里乱逛,这里摸摸花花草草,那里扯一片叶子,突然在旁边的水池下停下来,望着水里迟缓地爬动的乌龟。
开心地戳了一下,乌龟像是认出自己的主人似的,朝她爬了一下。
“温小二,你怎么在这里?”温凝晚开心地戳着误会的壳子。
尤然偷偷溜出来,看着水池边的人笑嘻嘻地过来:“国师说这是你送她的。”
温凝晚抬头望着站在身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的人:“嗬!谁要送她,只是当时觉得快要死了,交给她养而已。”
尤然撇撇嘴:“我们也能养啊?为什么不给我们养?偏偏是国师?”
“好啊,那送你养?”温凝晚坏笑着。
尤然急忙摇头,浑身写满了抗拒,往后退了两步:“别别别!国师知道又该吃醋了。”
温凝晚吐吐舌头,继续逗着乌龟,随口问:“国师的蛊术是谁教她的啊?”
尤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温少卿,别打听这个,国师不喜欢。”
“为什么?是苗十一的师叔叶来兮吗?”
尤然吓一跳,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着急地摇头:“温少卿!这不关你的事,别问。”
温凝晚摊手:“我就随口问问嘛,苗十一一直觉得是国师府的人杀了她的师叔,所以我也很好奇,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死了,并且瞒着苗疆立刻火葬,是要掩藏什么吗?”
尤然脸色铁青,扶额,一把拉走温凝晚,将她带进旁边的空屋子,小心地看了一眼外面没人,关了门回头无奈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想替苗十一查明真相?”
温凝晚毫无保留地点头。
“不要再查了,这对你没好处!”
“我也不是想要好处,只是想替苗十一查明真相。”
尤然哭丧着脸,着急看着她:“你又何必呢?为了柳娇娇已经把朝堂闹得天翻地覆了,难道还要为了苗十一把国师府掀了?”
温凝晚吐吐舌头,悻悻道:“现在的朝堂挺好啊,陛下很喜欢,我也很喜欢,比以前公平。”
“国师府不同朝堂,而且这件事关系重大,可能牵动整个苗疆,温少卿,不要再查了,你只要记住,国师府没有人害叶前辈就行了!”
看着表情无比严肃的尤然,温凝晚点头,看样子这个叶来兮的死真的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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