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渴了吧,喝不喝点东西?”
“姨,这家奶茶不错要不要尝尝?”
泰宁殷勤的讨好洛妈妈,滴水不漏的照顾她,乐的洛妈妈合不拢嘴,一直夸,“好孩子。”
洛妈妈一般不喜欢这些东西,要是别人给的她就拒绝了,可这是泰宁给的哪怕不喜欢也会给面子的喝几口。
哪怕就喝两口,时间长了也想跑卫生间。
洛妈妈交代洛爸爸看好女儿,才跟泰宁妈妈一起去找厕所。
泰宁找机会跟洛爸爸说话,趁他分神的时候,洛月扭头就跑。
等洛爸爸反应过来再追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洛月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可以跑的那么快,哪怕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也没觉得疲惫,反而因为自由而感觉兴奋。
她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包,没办法打车跟坐地铁。
好不容易才问一个好心人借到手机给叶昙打电话。
从被困在家里起,洛月就表现出异常的坚韧,包括今天在低血糖的情况下一口气跑了那么远,都没露出半分脆弱,坚强的不像自己。
她觉得她可以很理智冷静的告诉叶昙她在哪儿让她来接自己。
结果电话打通刚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时,洛月憋了那么多天的眼泪就跟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各种委屈压抑从心底翻涌上来,连话都说不利索。
她抽噎着勉强报了位置,坐在公交站台等叶昙来接她。
洛月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面前的人气喘吁吁的停在她身前。
看见视线里那双熟悉的鞋子,洛月木讷的抬起头。
已经是黄昏,叶昙满头汗水跑过来,背对着漫天霞光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她脸,勉强扯动嘴角说,“我来接你回家了。”
洛月定定的仰头看叶昙,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了疲惫憔悴,眼里慢慢蓄出泪水,心止不住的疼。
思念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汹涌过,见到了人竟比看不见还要想她。
才短短几天,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叶昙瘦了好多,同样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现在都显得格外宽松。
唯一不变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永远是温暖的爱意。
洛月呜咽着哭出声,视线朦胧的朝她张开胳膊。
叶昙将人紧紧的揽在怀里,指尖都在发抖。
叶昙没有问洛月是怎么跑出来的,洛月没有问叶昙这些天联系不上她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两人抱够了才牵手回家。]
“卡,这部分结束,各部门准备下一镜。”
小张跑过来把手机递给沈黎书,“苏姐找你。”
沈黎书走到旁边接电话,同时安绒绒招呼上副导演在旁边咬耳朵。
“嗯,不过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沈黎书笑,“非要提醒我年龄的事儿。”
“粉丝高兴就由着她们闹吧,我这里还在片场晚上有夜戏就不去凑热闹了。”
“微博账号密码你也知道,回头你登录账号发张照片营业一下。”
“对,看毛导的意思是想今天结束大部分剧情。”沈黎书单手抱怀,靠在旁边的公交站台柱子垂眸打电话,累的想抽根烟缓解一下。
今天是沈影后三十岁生日,说实话她自己过的都快忘了年龄。
加上这两天的戏份重,沈黎书都忘了今天已经九月十日。
她问旁边的场记小哥要了根烟,刚低头点上火安绒绒就蹭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粉润的唇不赞同的抿着。
这两天沈黎书拍叶昙的戏份已经吸了不少烟,安绒绒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沈黎书染上了烟瘾。
“毛导不让你在拍戏之余抽烟。”安绒绒伸手想夺她手上的烟。
沈黎书躲了一下,“毛导能管得住你,可管不住我。”
“那苏妈……”安绒绒不死心,把苏琳搬出来,“苏妈总行吧。”
沈黎书扬眉,“我正在跟她通话。”
沈黎书当着她的面把苏琳的电话挂断,看着安绒绒,声音平静的说,“现在她也管不着我了。”
沈黎书明显有些疲惫,为了演出叶昙身上的颓然憔悴,她一连两天没好好睡觉,就是为了待会儿的戏份。
她看着安绒绒,偏头抵在柱子上,橘红色的晚霞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了层柔色光晕。
沈黎书夹着烟抬眼勾唇问安绒绒,“现在,你还想把谁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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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头顶是漫天晚霞,橘红光线柔和色彩绚丽。夏季的暑气已经散去,有风在空气中浮动。
沈黎书就这么慵懒的靠在柱子上,风轻轻撩动她背后的长发,发尾像是搔在安绒绒心尖上,痒痒的。
她声音因疲惫略带沙哑,这么低声问自己的时候,性感又随意。
安绒绒直直的看着沈黎书,心脏不可抑制的漏跳一拍,整个人忽然局促起来,跟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管多少次,她都能被沈黎书迷的小鹿乱撞。
沈黎书是真的好看,容貌精致明媚,皮肤状态好到爆炸,高级的冷白皮白到几乎反光。
安绒绒真不敢相信这人今天已经三十岁了。
她好像是不会老似的,跟十年前饰演的大学生相比,十年后饰演叶昙的沈黎书身上只是多了抹属于成熟女人的性感妩媚。
岁月在她身上只留下了清幽撩人的女人味,并没有带走其他。
安绒绒小声说,“搬出粉丝行不行?”
沈黎书看着她,垂眸笑了下。
她以为安绒绒会搬出她自己呢。
“我好困,就抽一根提提神,咖啡太伤胃了。”沈黎书说,“不多抽。”
她这么说安绒绒更心疼了。
“还想尝尝烟味吗?”沈黎书见安绒绒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朝她徐徐吹了口气。
安绒绒脸色微红,余光忍不住朝身后看了眼,见她们都在拆设备准备换场,偷偷凑过去亲了下沈黎书的嘴角。
沈黎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睫落下感受这个蜻蜓点水一样掠过的吻,心尖微动指尖发麻。
有这个提神还要什么烟。
“绒绒……”沈黎书有话想问她,可惜刚叫了个名字毛导就喊她们上车离开了。
安绒绒疑惑的看诊沈黎书,像是还在等着她后面的话。
“等今晚结束再说。”沈黎书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跟安绒绒一起上车换场。
晚饭是没时间吃的。
看天气预报说明天起有雨,一连小半个月,毛导的意思是今晚加点时间把主要戏份拍完,剩余的也就不急了。
不然也不会让沈黎书一连熬两个大夜。
《沉沦》的剧情已经进行到最后部分。
洛月从家里离开后并没有过上半天安静日子。
洛妈妈疯狂联系叶昙,甚至还带着人去叶昙公司闹,让叶昙把自己女儿还回来。
全公司都知道了两人的事情,叶昙甚至因为洛妈妈天天带人去堵她,被逼的连公司都去不了。
洛月没有手机,洛妈妈就疯狂视频短信轰炸叶昙,言语里全是威胁。
自从谈恋爱后叶昙已经戒烟戒酒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又重新开始抽烟。
这些压力她没有告诉洛月,可两人天天同床共枕洛月又怎么不知道。
洛妈妈一个名校教授,要脸面的人现在完全豁出去就跟疯了一样。
[洛妈妈好不容易用叶昙的手机跟洛月联系上,厉声问她,“你是想让妈妈死对不对?现在婚礼请帖都发出去了,你现在不会回来是要妈妈去死吗?”
洛月蹲靠着沙发坐下来,从洛妈妈出声起,她就感觉到那股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想将她溺死,“妈妈,你放过我们吧,求你放过我们吧。”
“不可能,洛月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让警察把叶昙抓起来,说她非法拘留你。”洛妈妈说,“如果这个方法不行,我就举报她公司。”
她告诉洛月,“我有太多的方法逼死叶昙。你不怕,你问问她怕吗?”
“叶昙在这个城市奋斗多年才有现在的一切,你愿意看着她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受到影响吗?”
洛月痛苦的咬着手,感觉自己被妈妈一步步逼着走在了悬崖边缘。
“她现在已经在家里了对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们的住址,到时候你们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知道你们为了所谓的爱情逼死了你自己妈妈,洛月你会幸福吗?”洛妈妈声音冷静不像是说笑。
她四处打听,可惜公司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洛妈妈叶昙家住在哪里。
洛月尖叫出声,叶昙从卧室冲出来一把夺过手里把电话挂了。
叶昙蹲下来抱住洛月,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喃喃说,“她不会放过我,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
洛妈妈每天都给洛月发自己住院的单子,甚至给自己p了遗像。
洛月每天看着这些信息精神慢慢开始恍惚。
她也想过跟叶昙一起逃离,从这个城市离开。
可叶昙在这里奋斗了好多年,朋友跟公司都在这儿,就算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放手离开,洛妈妈也总有方法找到她们。
洛月心里既恨她妈妈,恨不得她死了,可是看着她发给自己的黑白照片又痛苦压抑,满是愧疚。
有时候亲情真的不是像一根线,说剪断就能剪断。
这根线缠绕在洛月的脖子上,将她往家的方向扯。
洛月被夹在叶昙和父母之间,处于窒息的边缘。
她一个从来不抽烟喝酒的女孩,开始沉醉在烟酒之中企图麻痹自己。痛苦的时候甚至会拿烟头烫手臂。
“月月,回去吧。”叶昙站在洛月身旁,看向坐在飘窗上仰头看着天上晦暗月色的人,音声低哑晦涩。
跟不管不顾的洛妈妈相比,叶昙明显狠不下这份心。
她不想洛月夹在两者中间为难,所以笑着伸手拿过洛月手里的烟头,“回去看看再回来。”
叶昙不怕自己失去一切,但她怕看到本来皎洁无瑕的月光慢慢变得晦暗空洞。
洛月还在挣扎,她觉得这些都是她妈妈骗她的手段。
直到陈语给叶昙发消息说洛妈妈心脏病发作,已经送进ICU。
洛妈妈有可能骗自己,但陈语不会。
陈语是知道两人的家住在哪里,来接洛月的车就停在叶昙家楼下。
“我回去看看就回来,你等我。”洛月紧紧的抱着叶昙,最后上车离开。
洛月回家后,叶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枯坐了好久。
她不会回来了。
洛月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就跟当年被她妈妈强行带走的纪律委员一样,痛苦挣扎最后想要放手。
洛月可能受够了叶昙被自己所累被她妈妈威胁,也可能受够了心理上的折磨跟负罪感,所以洛妈妈心脏病发像是一个契机,让她给自己一个了断的机会。
那次在校长室中,染着红指甲油女人尖锐的辱骂声,以及父亲的巴掌声好像又在耳边响起。
叶昙耳朵里一阵嗡鸣,鼻子开始莫名流血。
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当时的场景中,只是这次叶昙好像没有了拎起板凳爬起来砸过去的力气。
洛月崩溃的时候,都是叶昙在支撑着这个家,给她做饭带她出去散步甚至联系心理医生。
她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并没有因为洛妈妈影响到她公司跟生意而生气发火,也没像洛月一样酗酒抽烟。
叶昙情绪特别平静,仿佛没有棱角。
她的改变不像洛月那么明显,如果不是日渐消瘦,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初张扬的叶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隐忍,曾经干净爱笑的洛月也开始抽烟喝酒。
她们好像都变了,所有的美好只短暂的那么一瞬间,随后就是败落。
像极了夜间开放的昙花。
轰轰烈烈开一场,天亮就凋零。
叶昙平静的交接工作,处理身边停滞下来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叶昙是要换个地方生活了,笑着叮嘱她别忘记联系自己。
大概小半个月后,消停许久的洛妈妈忽然给叶昙发了两张照片,是洛月的婚纱照。
其实洛妈妈并没有心脏病发,陈语的消息是陈妈妈拿她的手机发的,地址是从陈语嘴里套出来的。
洛月被直接带回了家,再次被欺骗的她没觉得有任何意外,只是看着洛妈妈的眼神彻底暗淡下来,空洞麻木的像个木偶。
她说自己不再跑了,只求她妈妈不要再去打扰叶昙的生活。
还她一片清净。
而洛妈妈作为交换条件,让她去拍婚纱照。
泰宁看着身边形同枯木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洛月看着他同情怜悯的目光,露出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对不起。”
当时泰宁不能理解洛月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当天夜里洛家传出消息,洛月吃安眠药自杀,被及时发现送进医院了。
抢救的效果不是特别理想,人醒了但傻了。
她安静的坐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空洞的眼睛只对墙角的一盆昙花有反应。
洛妈妈这才真正慌了,为了治疗洛月不得不再次联系叶昙。
可惜那边已经是空号。
有人说叶昙搬走了,有人说叶昙在收到洛妈妈发的洛月婚纱照当晚就已经自杀。
总之,叶昙不见了。
电影的最后,是洛月蹲在墙角等昙花开放的镜头。
从天黑到天亮,时间一寸寸的变化,墙角那盆昙花对着明月盛开,在月落天亮之时渐渐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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