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问问这些天他们观察下来,有没有发现徐斯量和鬼灵监管局的人偷偷联络汇报、他们的行踪。
更想问问,为什么徐斯量之前口口声声说是想拿他做复生实验,现在却像是真的喜欢他一样。
既不肯剪冥婚线,又不让他和别人谈恋爱,一副名正言顺的男友姿态。
他想知道徐斯量说那些话到底是为了骗他放下戒备的,还是真心实意的。
但刚才自己又反驳说不喜欢徐斯量,他再这么一问似乎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于是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问那些矫情兮兮的问题,径自起身摆了摆手:“算了,我就是来问问你们在这附近过得好不好,看你们都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去了。”
呆哥狗弟受宠若惊:“???”
他俩在湖边呆滞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南妄:“哎,老大。”
“干什么?”南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今天我在小区门口看见元融了。”狗弟挠了挠头,估摸着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南妄,于是他难得认真地回想了一番,又突然愤愤道:“他奇怪得很,在小区门口转了好几圈,我看他灵体受伤了还想关心几句呢,结果他看见我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真没礼貌。”
一听见元融的名字,南妄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问道:“他上次跟徐斯量交手受的伤还没好?”
按理说以元融的灵力,找几个人吸灵气就能恢复,甚至都用不上灵泉。
怎么会拖到现在?
“不知道啊,我没看出来是新伤还是旧伤,反正灵气弱了不少。”狗弟摊了摊手,随口道:“那鬼玩意儿一天到晚欠得很,指不定又去招惹谁了,被收拾了吧。”
闻言,南妄轻嗤一声,和他俩嘱咐道:“下次再看见他记得叫我。”
“好,但是老大你……”呆哥悄悄打量了一番南妄,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灵力了。”
他这么一提,狗弟也察觉到了异常,“好像是啊,老大你什么情况?”
“没什么。”南妄摆了摆手,懒得解释,只说了句:“出了点意外,先封了。”
“封了?!”呆哥和狗弟顿时震惊了。
他俩错愕地看向南妄,动了动唇,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万一解封之前碰上鬼灵监管局的人,岂不是必……”
他们本来想说必死无疑,但听着就很不吉利,于是“呸呸”了两声,改成了“在劫难逃”。
就是也没吉利到哪儿去。
闻声,南妄脚步一顿,偏过头淡定地说道:“碰上了就碰上了,命不好能怎么办?”
毕竟徐斯量本身就是鬼灵监管局的,要是徐斯量真是来故意骗他的,人心险恶到这份上,他也只能认栽了。
就当他识人不清了。
“那老大,你这灵力什么时候才能解封啊?”狗弟突然有些担忧。
狗弟他们灵力不算强,排不到S级,大多是A级和B级。
他们这帮鬼的日常生活,看似和南妄没什么关联,但实际上还是得靠南妄的庇护。
不然也不可能成功躲过这么多次鬼灵监管局的追查。
一旦南妄垮了,他们这群鬼估计会被一网打尽。
闻言,南妄出神地朝徐斯量家的方向望去。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别墅二楼的主卧。
此刻的别墅和周围所有寻常人家一样,正灯火通明。
暖色调的灯光从落地窗透出来,莫名有些温馨。
南妄看着那束光,心底忽然升腾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不真实,却又异常熟悉。
熟悉到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那盏灯就是为他而留的一样,而且留过不知道多少个夜。
南妄忽地怔愣了。
“老大?”呆哥看他一直在发呆,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这一声终于把南妄从迷茫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他不自然地轻咳两声,心不在焉道:“放心,差不多两个月就能解封了。”
其实南妄心里清楚,他这次灵力一封,没个三五年,都没法自然而然地彻底解封。
除非有人帮他解,但估计除了徐斯量也没人会帮他了。
然而就算解开了封印,恢复了灵力,他也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
因为灵气消散得只会比之前更快。
而他还没办法吸食别人的,相当于得了绝症还无药可医。
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南妄垂下眼,佯装无所谓地跟呆哥狗弟摆摆手,转身回家。
出去溜达完一圈,他回到徐斯量家门前时,却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黑色豪车。
徐斯量的那些车,他住的这段时间几乎都见过,这辆这么丑一看就不符合他的品味。
南妄眉心轻蹙,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他心底逐渐升腾。
他格外讨厌徐斯量家出现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第三个人,连陶成顺出现在这,他也不喜欢。
原本南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穿墙进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结果想起自己灵力正封印着,穿不了墙,只能另辟蹊径去找其他路。
最后在一楼后院找到了开着的玻璃门。
他从后院进来绕到客厅,却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男人坐着轮椅,旁边沙发上还有一个像是管家的男人,专门照顾他,端茶递水。
而徐斯量,现在正和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相谈甚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那坐轮椅的男人看着弱不禁风,脸色苍白,时不时还咳嗽几声,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幸亏别墅里没风,不然都能把他吹倒了。
南妄看到他就觉得有些讨厌,忍不住皱起眉。
就是感觉很不合眼缘。
明明这人和徐斯量都是那种温润斯文的长相,但他就是觉得徐斯量长得很顺眼,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再加上这人身上还有镇邪香的气味,他更加厌烦了。
见徐斯量和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聊得这么欢,南妄气不打一处来。
他走到徐斯量身后,正想故意重重地咳两声吓唬他一下,结果就听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斯量,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南乾递给徐斯量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我今天刚把它迁出来,就给你送来了。”
之前南乾倒是说过,把南妄的骨灰盒迁出来后会送到徐斯量家。
但徐斯量没想到是他亲自送来。
他愣了半秒,连忙接过骨灰盒,低声道谢:“谢谢,这么冷的天麻烦你跑一趟了,还这么远。”
“司机开车来的,有什么冷不冷远不远的?”南乾笑着摇了摇头,“要是真想谢我,不如今晚请我吃顿饭?之前阿妄带你来我们家的时候,你做的那个糖醋排骨很好吃。”
听见这话,南妄脑袋里的警报突然被拉响。
他本来想弯腰警告徐斯量不准留这个男的吃饭,但又想听听徐斯量到底会怎么回答。
犹豫片刻,南妄还是收回了手。
“啊,抱歉,家里没排骨了。”徐斯量不好意思地笑笑,“而且我也好久没做饭了,估计手艺也不太行了,我自己都不敢吃。”
听见他婉拒,南乾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可惜了,我本来以为能一饱口福呢。”
说完,他又抬眉笑了笑:“不过没事,既然这样的话,要不然我们出去吃?”
南妄:“?”
干嘛啊,还想把人打包带走啊?
南妄危险地眯了眯眸,视线在南乾脸上转了一圈,彻底把南乾列入黑名单了。
“出去?”徐斯量下意识想起刚才跑出去的南妄,不禁犹豫了一瞬。
他不知道南妄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回来的话家里没人……
那估计又要闹了。
这刹那间的表情被南乾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当即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南乾哥,说实话……”徐斯量无奈地弯了弯唇,“今天确实不太方便,主要是……我养的猫跑丢了,我得去找他。”
“啊?猫?”南乾似乎没想到会是这种事,讶异道:“斯量你还养猫了啊?怎么会跑的?长什么样?用不用我安排人帮你找找?”
一听南乾这么好奇,徐斯量连忙摆摆手道:“不用,最近刚养的,只不过养不熟,总想着跑出去。”
“要是真找不到了,那就别找了,强扭的瓜也不会太甜,我可以送你一只乖巧听话的。”南乾温和地笑着,安慰他:“猫和猫之间性格也不一样,有的猫爱撒娇爱粘人,但有的猫就不喜欢和人亲近,像我家以前养的猫,高冷得连我都不理,所以要是合不来,跑了就跑了吧。”
“嗯,我知道。”徐斯量附和般笑了笑。
虽然他本意是搪塞两句,然而这一声应和在南妄听来,却让他觉得恼火又委屈。
什么叫“跑了就跑了”?他跑了徐斯量就不能追一下吗?那么长的两条腿长着是图好看的吗?不能动动吗?
他就出门了一会儿,徐斯量就放了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还对他居心叵测的野男人进来。
要是他再晚回来几分钟,徐斯量是不是得在家开Party蹦个迪?
南妄想想就莫名来气。
他在徐斯量身后虎视眈眈地盯了大概半个小时,这两个人才终于结束了话题。
南乾临走前,还和徐斯量嘱咐道:“对了斯量,我最近帮你物色了几个剧本,回头我让你经纪人发给你,要是有心仪的就接了吧,你好像很久没去拍戏了。”
他一番好意,徐斯量就算没兴趣也不会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笑着点头应下,把南乾和袁叔送到了门口的车上。
直到车驶出了这条路,徐斯量才转身准备回屋。
结果他刚一转身,却猛地撞上了在他身后站了半天的南妄。
额头直接磕到了南妄的下巴上。
阵痛霎时袭来,徐斯量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额头,“你怎么跟个鬼一样,都不出声?”
“我本来就是鬼。”南妄黑着脸,恼火地盯着他,自暴自弃道:“当然跟人没法比。”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委屈的意味,听得徐斯量不禁一怔:“你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脾气见长了?被欺负了?”
见南妄一直闷不吭声的,徐斯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拽着他手腕道:“算了,先进去再说,冷死了。”
结果等进了门,刚才还不吭声的南妄,忽然把他堵在玄关,死活不让他往里走:“里面都是那个野男人的味道,难闻死了。”
“什么野男人?”徐斯量没想到他会这样形容自己的亲哥,忍不住皱了皱眉,连说话语气也冷了好几度,“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哪儿有这样说别人的?”
说完,他板着脸正想绕开南妄往里走,却被南妄一把抓住了手腕,直接拽了回去。
后背突然撞上门板,徐斯量皱着眉“啧”了一声。
饶是耐心再好涵养再高,也被南妄这样闹出了脾气:“你在闹什么?”
他最近几天都快被南妄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然而南妄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心紧蹙,下颌线也绷得很紧,双唇轻抿着,一副心情极度欠佳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斯量,声音透了一股以前从未听见过的寒意:“我说过了,我们说好了,你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家里来。”
“他是……”徐斯量顿了顿,认真思考了一番到底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南乾的关系,但最后还是只概括为两个字,“他是我一个朋友,不是乱七八糟的人,他不会对你有威胁。”
“怎么没有?他身上有镇邪香,这对我还不够有威胁?”南妄听他帮南乾说话,心里的气更甚。
“什么?”闻言,徐斯量愣了一瞬。
他没想到南乾会用镇邪香。
但他转念一想,南乾的健康状况太差,有时候信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很正常,为了转运避开恶灵,用镇邪香并不稀奇。
徐斯量沉默片刻,猜测道:“他身体不好,用镇邪香也正常吧。”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但还是一脚踏进了南妄的雷区。
南妄额角一跳,瞬间就火了。
他拽着徐斯量大步走到茶几前,指着茶几上包得严严实实的骨灰盒说道:“他送你礼物,想留下来吃饭,还想把你骗出去,还帮你接剧本,你说你们只是朋友?”
顿了一秒,他忽然眯起了眸:“还是说他是你男朋友?”
徐斯量:“……???”
“你这什么逻辑?”徐斯量算是被他清奇的脑回路彻底折服了。
他皱着眉,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想解释却又不知从哪里开口,最后还是只能苍白无力道:“你当我是钱么人见人爱?人家是我朋友,而且也是我上司,找我吃饭、帮我接几个剧本不是很正常?”
然而南妄现在就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似的,根本不讲道理。
他现在觉得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南乾的气味,简直让他窒息。
南妄恼火地看了徐斯量一眼,突然转身拿起茶几上的盒子,抬手就想拆开:“正常?那送定情信物还正常么?我倒要看看他送你什么东西。”
要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给他拆就拆了。
但这里面偏偏是南妄的骨灰盒。
骨灰盒上甚至还有一张南妄的遗照。
要是南妄看见……
徐斯量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南妄的监管环上。
愣了半秒,他连后果都不敢想,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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