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南妄洗澡了。
然而南妄就不一样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眼前这情况对他来说真是又尴尬又刺激。
刚才还叫嚣着要帮徐斯量洗澡的他,刚给徐斯量脱完上衣,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眼神躲闪不说,脸颊耳廓都开始泛红,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
正准备解开皮带扣的徐斯量察觉到南妄忽然没声了,动作一顿,轻抬眼皮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结果刚一抬眼,就见南妄一副羞赧的表情,视线疯狂躲闪。
徐斯量:“?”
他愣了愣后忽地反应过来,像逗猫似的挠了挠南妄的下巴,挑着眉戏谑道:“害羞呢?害羞就出去啊。”
南妄:“……”
“谁害羞了?!”南妄被激得羞恼起来,“又不是没看过,你上次灵体受伤泡灵泉就是我带你泡的。”
“噢,是么?”徐斯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把皮带扣解开,“当时你也这么害羞了么?”
南妄:“……”
见他没声了,徐斯量也没准备为难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行了,不帮忙就出去睡觉,我自己能洗。”
说完,就转身准备去把淋浴打开。
然而南妄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走。
他看着徐斯量淡定自若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几秒后,忽然走过去按住了徐斯量的手。
“干什么?”徐斯量就知道他肯定会时不时来作个妖,转过身抽回手,抱臂看着他,一脸淡定。
“你为什么都……”南妄看着他的表情默了默,才继续道:“你为什么都不害羞?”
徐斯量觉得他这问题有点好玩,忽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害羞?”
“我……”南妄红着脸磕磕绊绊道:“我又没跟别人洗过几次澡,害羞不是正常的么……”
说完,他又像是被自己点拨得恍然大悟似的,飞速变了脸,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眯着眸不爽道:“你好像很有经验。”
徐斯量:“……”
“嗯?”徐斯量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跟你前男友也一起洗过澡吧?”南妄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紧绷。
稍顿,他又抿了抿唇,问出了一个非常跟自己过不去的问题:“你们还在浴室做过?”
闻言,徐斯量顿时陷入沉默。
他感觉如果承认了,南妄估计会被气个半死。
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说点好听的:“没有,我和他没谈多久。”
然而他那短短几秒的沉默已经被南妄看透了。
他愤愤地看着徐斯量,直接戳穿他的谎言:“你居然还骗我?!”
徐斯量:“……”
他可真是太难了。
本来他不胡扯还好,现在他一胡扯,这谎话刺激到了南妄脆弱的玻璃心。
南妄盯着他,恼怒地磨了磨牙,从牙关里挤出一句:“你们还干什么了?”
徐斯量:“……”
“说话。”见徐斯量一直不吭声,南妄心底的气更甚。
“我说什么呀?”徐斯量被质问得哭笑不得。
他没有分享那些事细节的兴趣,更何况还是对着南妄本人。
想了想,他还是只能温声哄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让我回忆我也回忆不起来,忘都忘完了你让我说什么呢?”
闻言,南妄冷冷淡淡地掀了掀眼皮:“真的?”
“真的。”
“真想不起来了?”
“真想不起来了。”
“那好。”南妄看着他,冷哼一声:“那我帮你补上。”
徐斯量:“……?”
话音一落,还没等徐斯量反应过来,南妄就已经把他按到了瓷砖墙上。
头顶的淋浴也跟着打开,水瞬间喷洒下来。
“你不是说我背上还有伤?”徐斯量没想到他这么突然,不由得惊愕道。
“放心。”南妄低下头,唇瓣从他脸颊一点一点划过,嘴上腻腻歪歪地答道:“我帮你护着呢。”
“你……”徐斯量简直被他气笑了。
他掐着南妄的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真是……”
“我怎么了?”南妄轻哼一声,不爽地捏着他的腰,忽然问道:“他是怎么跟你做的?”
徐斯量:“……”
“不知道。”见他又提这茬,徐斯量没好气地偏过头,躲开他的吻,“我哪儿记得那些。”
“你还躲我?”南妄越来越生气,恨恨地捏了他一下,“我今天非得……”
“你今天非得什么?”徐斯量戏谑地看着他。
他知道南妄说不出什么流氓话,平时连一句“我草”之类的脏话都没怎么说过,现在更是说不出来。
果不其然,南妄被他这么一问就不吭声了,只是特别小声地嘟囔了三个字,声音低得连徐斯量这么近的距离都听不见。
但他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他挑了挑眉,掐着南妄的肩,调侃道:“大点声。”
“你烦死了。”南妄嘀嘀咕咕了一句后,忽然低头堵上他的唇,试图让他闭嘴。
果然,徐大流氓不说话后,整间浴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哗啦啦的水声回响在耳畔。
淋浴的水是温热的,可南妄的身体却十分冰冷,这种一冷一热交织的刺激让徐斯量有些难耐。
他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只能掐着南妄的肩低声抱怨道:“你好凉。”
“有么?”埋头在他颈间的南妄忽然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黏糊糊地答着他的话,语气里还带了点小得意:“这说明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你可以忘了和别人做的感觉。
但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听见这句话,正处在朦胧间的徐斯量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现在的南妄和以前不一样。
他是只鬼。
愣了愣神,徐斯量陡然清醒了不少。
他心底莫名闪过一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
人和鬼真的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本来他们到家的时候就很晚了,徐斯量几乎是被折腾到了天亮了才睡下,等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
他莫名有种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位了的感觉,甚至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就跟新安装的一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罪魁祸首还撑着脑袋躺在他旁边,无辜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见他醒了,南妄才悠悠哉哉冒出一句:“你醒啦?”
语气听着还挺轻快,估计心情不错。
徐斯量:“……”
徐斯量白了他一眼,径自翻了个身背对他,懒得搭理这个鬼玩意儿。
然而这鬼玩意儿一见他背过身,就在他身后皱着眉头叽叽歪歪:“干嘛啊不理我。”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把徐斯量翻回来,腻歪地凑上去轻啄他脸颊。
徐斯量嫌他腻腻歪歪得烦,闭着眼睛推了他一下,轻哼道:“走开。”
“我不。”南妄叨逼叨个没完,把锅一股脑地扣在徐斯量头上,不服气地嘀嘀咕咕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开始追我追得要死要活,现在得到了就不要了,你是渣男吧徐斯量?”
徐斯量:“……”
“我什么时候要死要活了?”徐斯量微微睁开眼,没好气地看着他。
“我不管,就是你非得赖着我的。”南妄理直气壮道,“不然我才不会和一个监管局的人冥婚呢。”
想起这件事,徐斯量重新闭上眼,偷偷弯了弯唇角,懒得跟他争辩。
见徐斯量不说话也不起床,南妄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忽然又百无聊赖地戳了戳他:“喂,徐斯量。”
徐斯量眼都没睁:“干什么?”
“我是不是比你前男友要好?”南妄轻哼一声。
徐斯量:“……”
“什么?”他显然没理解这是什么幼稚的鬼问题,莫名其妙地睁开眼问道。
“就……”南妄撇了撇嘴,耳尖泛红,十分委婉地问道:“我昨天晚上表现比你前男友好吧。”
徐斯量:“……”
回想起昨晚那种冰凉到令人瑟缩的感觉,徐斯量忽地觉得脸颊发烫。
感受……确实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与众不同。
顿了顿,徐斯量收敛起表情,觉得他这事后采访无语又好笑:“你可真不害臊。”
明明自己都害羞,却还非得把这种问题问出来争个高低,“平时让你说点好听的,你要脸不肯说,现在怎么突然就不要脸了?”
被他这么一调侃,南妄的脸更红了。
他恼怒地咬了徐斯量一口,愤愤地埋怨道:“谁让你老想着他的。”
“我怎么了我?”徐斯量一脸莫名。
南妄冷笑一声,帮他回忆着之前的事:“你昨天晚上喊你前男友名字了。”
“……”徐斯量整个人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不会吧。”
他感觉自己完全没这段记忆,像是南妄在诈他似的。
稍顿,他观察了一番南妄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那我前男友叫什么?”
“你诈我呢?不就叫什么南妄么?”南妄被他看得莫名有些恼怒,瞪着他,直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威胁道:“你得给我取个名字,那个破元融都有名字。”
再加上他一想起前几天徐斯量喊他都是“哎哎哎”,心里的不爽就愈发严重。
所以现在非得让徐斯量给他取个名字不可。
徐斯量被他磨得没辙,再加上确实有点心虚,只能无奈地告饶道:“行行行,给你取。”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好听的名字适合他,沉默半晌后忽然说道:“要不然你叫旺财吧,跟万万岁一样吉利。”
南妄:“……”
“你跟‘旺’这个字过不去了是吧?”南妄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烦闷地说道:“还说自己没想着他。”
“祖宗,我真没想那么多。”徐斯量哭笑不得地推开他的脑袋,“我真的只是觉得这名字听着挺吉利。”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叫旺财的鬼呢。
然而现在见南妄满脸不高兴,徐斯量只能放弃这个名字,再想想别的。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南妄还没去世时,袁婶和他说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次是中秋节,南家不够热闹,所以袁叔袁婶一家也留下来陪南乾一起过节。
徐斯量没什么家人,南妄自然是要带他一起回去。
他自告奋勇去厨房帮袁婶做饭的时候,袁婶不经意提起了南妄小时候的事。
她说南妄小时候不叫这个名字,这名字是他死乞白赖跟他爸妈撒娇要改的。
“这孩子小时候可好玩了。”袁婶一边洗菜,一边笑着跟徐斯量说道:“好像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吧,听见他哥在书房背书,背到什么‘自难忘’的时候突然跑去问他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给他解释了之后,他就非得要改名叫南妄还是南望的,不改他就抱着他妈妈大腿不撒手。”袁婶想着那场面,忍不住笑出声:“你说这孩子,改个名图什么啊?又是耍赖又是撒娇的。”
“是么?”徐斯量联想到那个场景,也不禁笑了起来,随口问道:“那他以前叫什么?”
“他以前叫南坤,跟他哥的名差不多。”说着,袁婶又想起他的小名:“不过因为他小时候总是喜欢睡觉,小名直接叫困困了。”
想到这里,徐斯量渐渐收回思绪,索性道:“要不然你就叫困困吧。”
南妄:“……”
“什么破名字。”南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编出了这么一个名字,不爽地叽叽咕咕道:“好土。”
“哪儿土了,不挺可爱的么?”徐斯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希望你人如其名,晚上早点睡,别折腾我了。”
南妄:“……”
南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他觉得还不如叫“哎”呢。
最后他气鼓鼓地把徐斯量按着闹腾了一会儿后,被徐斯量使唤去楼下做饭。
见南妄出去了,徐斯量懒懒散散地撑着脑袋,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前段时间他就想问问徐舍青关于南妄妈妈的事,但一直没找到南妄不在的机会。
现在南妄不在旁边,他正好可以好好问问。
然而他打了个给电话给徐舍青后,却发现对面无人接听。
他以为徐舍青应该是像上次一样去了鬼界,接不到电话,于是给他留了条消息:【徐大伯,有件事想请问您一下,就是上次那位宜姐,是不是南妄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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