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主课,一门理综。
除了语文被扣了五分,其余的都是接近变态般的满分。
直接甩了第二名池寒五十分。
而方景洛因一分之差,位居第三。
教导主任讨好的搓了搓手,一脸邀功领赏的模样:“景洛,你不是想让池寒进一班吗?现在他已经在班里了!”
方景洛额角的青筋暴起,他深吸了一口气,阴测测的咬牙笑道:“我让池寒进来,为什么那个残废也进来了?!”
教导主任吞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不解道:“池寒非要让荣胥跟着一起才进来,现在荣胥的成绩也足够进一班了,所以这不是正好吗?”
教导主任说起这个就激动的满脸通红。
真是老天赏饭!
短短几天就来了两个大惊喜!
教导主任笑的连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方景洛看着主任,眼里满是阴鹜。
校长那个老秃鸟还真是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既想收了方家的钱,还不愿意抛弃那残废的成绩。
什么都想抓到手里。
半晌后他冷笑一声,甩手离开。
“从现在开始,方家对于一中的投资全部撤销!”
与此同时,一班的教室里。
池寒正满脸喜气的收拾着两人的桌子,他倒不是因为能来一班这么开心。
而是因为荣胥的成绩实在是太过逆天!
就有一种有荣与焉的感觉!
荣胥看着来回忙碌的池寒,两指来回揉捏着那颗平安扣。
乌黑稠丽的眼眸就像是要把人裹进去一样。
他想,是时候该算算帐了。
第27章 艺术节
一班的风气比起来十九班那可是正常太多了。
教室里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人,大家都穿着清一色的黑白校服,自习时间也没有人来回乱跑。
不过虽然周围安安静静的,还是有不少人投来了打量的目光,纯粹就是好奇和敬畏。
难得到了个都是正常人的环境里,池寒反而还有些不大习惯。
因为荣胥需要坐轮椅,需要的空间比其他人要大些,所以他俩还是坐在了最后一排,只不过从靠墙变成了靠窗。
这会儿正是快下早自习的时候,窗外亮堂堂的,清晨的微风溜进来,把荣胥桌上的书本翻过去几页。
池寒随意的扫了一下,视线忽然就顿住了。
那本厚厚的经济学书页上满是细细密密的小字,池寒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但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书本里夹着的两张纸条。
纸条的边缘被撕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随手扯下来的。
池寒稍一回想就记起那两张纸条是他上课时候传给荣胥的,好像是问他下课吃什么来着。
这家伙没丢掉,居然还夹书里了?
池寒有点轻微的洁癖,不过他的洁癖有点特殊,平时还好,只有对着书本才有。
就是他的书不能卷也不能折,里面也不能乱涂乱画,特别像是这种狗啃似的纸条,那更是绝对禁止出现。
如果说这是荣胥的私人物品,池寒肯定是碰都不会碰的,但这两张破纸条就是他从草稿纸上随便揪了一块,上面还乱七八糟的列着公式。
和整齐的书本放在一起,实在是太碍眼了。
于是荣胥在上厕所回来后,就发现自己特意夹在书里的小纸条全都不在了。
荣胥:“……”
他来回翻了两遍书,目光缓缓转向一旁正在默写单词的池寒。
池寒毫无所觉的抬起头冲他笑了下,天真纯良。
***
池寒的前桌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叫耿雪,她的同桌是个有些胖胖的戴着眼镜的男生。
耿雪早就对这两个转班进来的人好奇死了。
一个月内突然多了个年级第一和第二,就连稳坐第一的方景洛都被挤了下去!
这得多变态啊!
耿雪悄咪咪的扭头往后看去,正好看见荣胥沉着脸低头看书,而一旁的池寒则是苦着脸奋笔疾书。
“这么多够不够?我是真想不起来那天说了什么了。”
池寒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摊在桌子上不肯起来。
荣胥拿过写好的纸条看了一眼,冷漠无情的道:“不对,接着写。”
池寒:“……”
他到底为什么要手贱的把那些纸条扔掉呢?!
不过鬼知道荣胥居然还有隐藏的仓鼠属性,连纸条都要全部收集起来。
这有什么好攒的啊!
池寒泄愤的拿笔尖戳了两下纸条,爬起来继续写。
荣胥把刚刚池寒写的所有纸条全部叠好压进了书里,他指尖划过厚厚的纸堆,眼底溢出些许不易察觉的浅笑。
任性这两个字从来就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但现在,他却第一次尝到了甜头。
耿雪对新来的学霸抱了各种猜想,她以为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听说他俩非要坐在一起当同桌才肯转班,不过现在一看,之前的想法全都碎了一地。
这个荣胥奇奇怪怪的头发这么长,还这么凶!一看脾气就不好!
哎,真是可怜池寒了,他一定是被荣胥欺负惯了,现在连反抗都不敢反抗。
就在耿雪脑补了十万字两人之间的压迫关系后,忽然就对上了一道冷厉的视线。
她呼吸一滞,“咻”的就转过了头,动作快到直接把高马尾甩到了同桌桂高杰的脸上。
桂高杰:“……”
他抬起头看了看后门玻璃,推了下眼镜低声疑道:“你怎么了?”
耿雪搓了搓发凉的手掌,眼睛快速的往后面转了下,指尖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个翻着白眼快死的表情。
她的意思是他后面的那人不能惹,会死的!
桂高杰眨了眨眼睛,有些憨厚的转过头对着荣胥笑道:“同学你好,你是嗓子不舒服吗?学校医务室是可以买药的!”
耿雪:“……”
救命啊!!谁快来杀了这个憨憨!!!
荣胥头都没抬,漠然至极。
池寒把写好的纸条叠好塞进荣胥手里,笑着摆摆手道:“他嗓子没事,谢谢你啊。”
少年沐浴在晨曦中,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笑起来好看的紧。
桂高杰从来没见过能笑的这么好看的人,那双浅栗色的眸子亮澄澄的。
怎么说呢?
就是给人一种很干净舒服的感觉。
荣胥“啪”的一下丢下了笔,墨眸抬起,里面寒气逼人。
他冷声道:“转过去。”
桂高杰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身上的肉肉跟着一抖。
感觉就像是从温暖如春的天堂直接掉到地狱最下层了一样!
他吞了口唾沫,赶紧扭回了头。
耿雪压低身子心有戚戚的说道:“我都跟你说别惹他了!谁让你转过去的?!”
桂高杰委委屈屈:“我哪儿知道他那么凶啊!”
第一天来就吓坏了两个前桌,荣胥毫无愧疚,他面色淡淡的继续理着纸条,一个个标好日期,妥帖的收了起来。
池寒看着明显变得萎靡不振的前桌,半开玩笑半是提醒的戳了下荣胥道:“你刚刚怎么回事啊,看看给人家俩人吓得。”
荣胥没说话,依旧低着头看书。
除了池寒,其他人怎么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翻过一页书,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池寒早就了解了荣胥的脾气,情绪内敛,好多想法都闷在心里不肯说,明明有的时候就是生气难过了,表面上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池寒最见不得荣胥憋着闷的,一个人受委屈,他一直觉得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就比如刚刚他把耿雪和桂高杰吓回去,肯定是心里面又不知道哪里别扭了。
“啊?问你呢?”
池寒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继续戳戳拽拽的:“说话啊,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看看这表情吓人的,嗯?”
荣胥不堪其扰,他现在心里很不舒爽,眼前总是晃过那枚狼牙翡翠。
真想把它摔碎。
荣胥眯起眼睛,指尖微动,书上的数字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恼人的躁意一股一股的涌现出来。
烦的要命。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旁边不知死活的勾扰着自己,荣胥闭了闭眼,眉心染着寒霜。
“我很吓人?”
池寒被这个问题弄的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脱口而出“你吓人个屁,长的这么好看”,但他的视线却停留在了荣胥的脸上。
荣胥的头发是墨黑色的,和他的眼睛一样,不知道是多久没剪过,额前的刘海已经遮过眼睛,因为他的视线也没什么温度,所以更显得人有些阴郁,耳后的头发也是半长不短的扫着脖子。
大夏天的……
肯定不舒服吧?
荣胥乌沉沉的眸子还在盯着池寒,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寻到什么痕迹。
这么多人都厌恶他,害怕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但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前他没有在意过,现在想想,自己怕是如同那些躲在黑暗里的生物一样,从缝隙里窥视着外面。
这种目光,池寒会喜欢吗?
荣胥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他是疯了,他早就疯了。
他要死死的拽住这道光,不许任何人夺走。
但光带来了温暖,同时也照亮了他心中巨大的沟壑。
荣胥每天都在如同病态般的收集着池寒对他的好,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填平一点沟壑。
可刚填满一点儿,又会产生更大的空虚感,叫嚷着还要更多。
荣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彻底填满,他现在就如同许久未曾进食的人,贪婪的盯着眼前甜美的食物,却不知道从何下嘴。
就在他眼眸深处翻滚着诸多念头的时候,一根修长的手指忽然撩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池寒用拇指比了比食指上挑起的墨发。
嗯,好像确实太长了。
过几天天气更热,这么捂着多难受啊。
“荣胥,明天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理理发吧,头发有点长了。”
荣胥:“……”
他眼里的情绪一凝,霎时间散了一大半。
片刻后,他无奈的转回了脸,垂下眼帘。
池寒总有本事挑起自己的心绪,然后又能轻易的安抚下去。
耿雪在前面心惊胆颤,她听见荣胥冷冰冰的问人家自己吓不吓人。
大哥,你吓不吓人这还用别人说吗?!
不,这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应该是太可怕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顺便为池寒搭上这么个同桌而默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少年轻轻笑了下,温柔的让人脸颊发红。
“头发长了,我明天带你去理理发吧?”
然后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荣胥半晌后,就真的答应了!还非要池寒亲自给他剪!
语气比起前面让桂高杰转过去,完全可以用乖巧来形容了好吗!
耿雪:“!!!”
完蛋,她好像磕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桂高杰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一脸茫然的看着同桌。
之前还在害怕的瑟瑟发抖,怎么现在笑的一脸荡漾?
果然是他不懂女生的世界。
***
一班老师上的课和照本宣科的十九班,那就不是一个量级。
一节数学课下来池寒只觉得好多之前不会的问题都豁然开朗了,虽然期末数学他考了满分,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融会贯通。
上课的数学老师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各种公式定理信手拈来,一道题分分钟变出好几个花样。
池寒原本还想着来不来一班都无所谓,现在简直有些汗颜。
从目前来看他的知识的确还够用,可是一旦到了高三把高中所有的知识全部融合在一起,那就不好说了。
下课后池寒继续整理笔记,荣胥倚在轮椅上看书,两人明明各干各的,却又带着几分旁人插不进的亲近。
耿雪一边叠着卷子一边装作不在意的往后扫了几眼,这才发现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明明是两张桌子为什么要挤得那么近!
是看不见桌子拼在一起的缝隙吗?!
荣胥松开转动轮椅的手,绷紧的唇角松开。
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讲课的老师正常了就意味着会有提问。
在池寒给荣胥扔纸条扔的正欢的时候,一道死亡视线忽然朝着两人射来。
“池寒,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池寒感觉自己的DNA动了。
他条件反射一样的“蹭”的站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老师讲的是哪个题。
池寒:“……”
哦吼完蛋,在十九班自由散漫惯了,忘了上课不能传纸条了。
荣胥抬手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池寒快速低头看去,草稿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卷子最后一题。
池寒瞬间满血复活。
虽然考试的时候没做出来,但后来花时间想想也就明白了。
物理老师把两人的小动作收在眼底,奈何池寒的思路实在太过清晰流畅,他最后只能警告性的瞪了两人一眼就让人坐下了。
没办法,好学生在老师心里总是要格外宽容些的。
结果荣胥却完全没有体谅人的心。
他无比自然的拿过池寒没丢过来的纸条,慢条斯理的捋平压进了书里。
物理老师:“…………”
怎么办,手里的粉笔头要握不住了。
池寒刚坐下就收获了两双冒着星星的眼睛。
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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