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问枫却才留意到自己的床已经铺好了。
这时贺九堂从卫生间里出来,举着两张新毛巾,看到莫问枫就问:“蓝色和黄色你要哪一张?”
“你做的好事?”莫问枫指着自己的床,怒不可揭。
“嗯,是啊。”贺九堂把毛巾举到对方面前,“蓝色还是黄色?”
莫问枫怒气直升,准备骂出什么的时候,又想起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只能放平语气:“不用了,我自己去买,拿走你的东西。”
“外面快下雨了,别去了,所有东西我都买好了,都一人一份。”
贺九堂又指了指地上的两双新拖鞋,桌子上的牙刷杯子,都是一蓝一黄的颜色。
“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吗。”莫问枫气不打一处来。
贺九堂把两条毛巾搭在两肩上,不知悔改道:“我不光无理取闹,我还要强词夺理,胡作非为。”
“你!”
这件事莫问枫算是认命了,毕竟刚刚报道,他又不能做什么。
但同一屋檐下至少还有其他四个人,贺九堂不至于能对自己做什么苟且之事。
像正常大学生一样,当晚宿舍人齐后,就互相自我介绍,然后按部就班的生活。
宿舍里六个人,有一个是师兄不跟他们一个节奏生活,其余三个人一开始就走到了一起。
莫问枫一开始倒是有点想加入他们,但碍于贺九堂当晚就开始暗戳戳的干扰和宣权,莫问枫放弃了这个念头,打算独来独往。
宿舍里其他四个人都挺能闹的,莫问枫不怎么说话,也不去搭理贺九堂,贺九堂以前也是闹腾的人,这会也安分下来了。
就这么,其他舍友对他俩就比较尊而处之了,也不敢过多打扰他俩,但也知道他俩是一块的,但刚刚开始又不敢妄加猜测两人的关系。
莫问枫从头到尾都想独行,但贺九堂像苍狗缠辫子似的,怎么揪也揪不下来,吃饭,上课,跑步,自习……贺九堂都如影随形黏着对方。
毕竟是警校,各种警训数不胜数,也只有警训时间,两人的影子才不会并排在一起。
莫问枫倒不是真的默认了对方的作为,他没少和对方翻脸吵架,甚至动手打架,但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
贺九堂每天晚上都给对方泡牛奶,莫问枫很多时候都是留到凉了也不看一眼,甚至好多次当着对方的面直接倒掉。
不过贺九堂也不生气,日复一日的继续这么干,莫问枫偶尔觉得自己脑热了也会接受一两次。
但也还是会做点其他的,例如宿舍里都没人的时候,贺九堂会把对方往自己床上按下去亲几口。
最越界一次就是,半夜趁着全宿舍都睡着了,第贺九堂爬上对方的床,抱着对方睡了一宿,当然,莫问枫肯定会惊醒的,只不过贺九堂捂着对方嘴巴,微微胁迫几句,莫问枫就不敢吱声了。
毕竟,莫问枫也不敢吵醒全宿舍,然后让全宿舍捉奸在床吧,也好在贺九堂第二天会很早就起来回他自己的床位去。
半个学期过去了,莫问枫的耐心熬不过对方,不会在路上时故意走快甩开对方,也不会倒掉对方冲的牛奶了,算是默认了对方跟自己同吃同行。
也正因为莫问枫态度的微微转变,贺九堂误以为两个人已经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于是,终于在一次夜训后,轮到莫问枫负责把训练器材回收到器材室了,贺九堂自然而然的跟着莫问枫去回收器材。
当两人收完最后的器材准备出去时,贺九堂却拉实了窗帘,反锁了器材室的门,关了灯。
“我就是得寸进尺了。”
“你尽管骂我就是,我乐意听着,催兴。”
“问枫,你再吟得欢些怕是教官都要贴着墙偷听。”
身处的是昏暗的密室,室外依稀可听见人来人往的声音以及教官的哨声。
莫问枫始终没有防备一手,被贺九堂按在跳高用的宽垫上草率的剥夺了一回。
滑'动的涟涟声随着莫问枫的低声斥骂此起彼伏,两具躯体时隔两年的契合令人神魂颠倒。
紧张,迫切,羞耻,随着每一次涌送加剧着两个人的感情分化,一个愈爱愈烈,一个却渐渐开始爱恨交织。
在暗无天日的静谧里,压抑的想念终于被得以自由释放。
第117章 番外-九堂枫[6]
事后,贺九堂跪在宽垫上给对方穿好衣服,警校除了周末,其他时间都是必须穿统一的紫蓝色警勤服。
莫问枫一言不发,侧躺在垫子上,眼神空洞。
“是不是太疼了……”贺九堂用手背擦去对方额头上的汗。
莫问枫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无视身边人,步调机械的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贺九堂说什么对方都没有理他。回到宿舍后,莫问枫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这件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莫问枫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一开始贺九堂还会把他困在各种无人打扰到的密室追问他,跟他道歉,求他理理自己,可还是无用功,就算贺九堂强吻他,他也只会一动不动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
比起被骂被打,冷暴力让贺九堂感到深深的害怕和后悔。
警院的男女比例是8:2,一个男性小概率的脱单可能是47%,然而实际上只有26%。
一个男性能被女生表白的可能性有22%,但一个男性能被男生表白的可能至少有16%。
以上两种莫问枫全占了。
跟莫问枫表白的女生还是本班同学,上一节公开课时,对方传了张纸条过来,内容直白而感情丰富,莫问枫礼貌的写了些客套话回拒,这事就没有下文了。
在这段冷暴力时期,贺九堂不敢再时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至少不敢当面做无理的事了。
有天莫问枫独自去导员办公室交材料,路上碰到了个同专业的师兄,之前两人在团建上就认识了,于是聊了一路。
交完材料,师兄邀请他周六去靶场打靶,莫问枫毕竟只是大一,还没修到打靶的课程,兴趣使然的就答应了。
周六那天,全宿舍都在睡午觉,莫问枫步调轻盈的起床出门赶去了靶场。
到靶场时,师兄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人坐在草垛上聊了会,都是些生活学习的事。
贺九堂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莫问枫醒了没,结果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床。
靶场就在宿舍楼的背坡后,贺九堂瞎走瞎跑的就看到了人。
当时隔着一面铁栅栏,贺九堂清楚的看见莫问枫和那个师兄前后并立,莫问枫一手举着枪,师兄俯在对方身后纠正着对方的姿势。
“你还挺有天赋,都不紧张的。”师兄抬正对方的手,“再试一次。”
“砰”的一声,莫问枫朝五米外的靶子瞄了一枪,不过没打中靶心,偏了许多。
莫问枫无奈笑了笑,放下枪,“不行。”
“多练练就好了。”师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歇会吧。”
“嗯。”
两人在一旁坐下,师兄从自己包里拿出两瓶水,拧开了一瓶递给了对方。
莫问枫没想太多,道了谢就接了,仰口喝了一大口。
“领口都湿了。”师兄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对方,“天气冷,小心些。”
莫问枫倒不在意,“下个月会下雪吧。”
“每年都下,到时候一起去光明顶看怎么样?”师兄的胳膊肘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莫问枫感觉有点什么,“太冷了,算了吧。”
“还是说,师弟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有。”
“男朋友呢?”
莫问枫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没事,这些都正常。”师兄腆笑,“实话说,我有点喜欢你。”
“师兄说笑了,还是不说这些好。”莫问枫突然有点愧疚感,“我不谈恋爱。”
师兄也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失落写在了脸上,“应该是有喜爱的人了吧。”
“说些别的吧。”莫问枫躲开对方的眼神,“或者,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师兄也跟着对方起了身,“宿舍也离得近,顺路。”
莫问枫不好说什么,两人就一块走出了靶场,不过他至今都没有察觉到远处的贺九堂在看着。
莫问枫一直低头走路,不轻不重的随口回答师兄的话,若不是对方突然伸手勾住自己的手,他也不会回神,更不会一抬头就看见面前几米外的贺九堂。
“……”莫问枫惊慌失措的撒开了身边人的手,又对了贺九堂的眼神,难堪不已。
师兄也是尴尬不已,但也没注意到贺九堂的存在,“是我唐突了,我,抱歉。”
“师兄还是别送了,我赶时间回去。”莫问枫心乱如麻,“还有,我有心上人了,请师兄另寻他爱吧,抱歉,先走了。”
没等师兄开口,莫问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避开了和贺九堂的正面交锋。
贺九堂也不急着去追莫问枫,而是先去会了会那个师兄。
“贺师弟?有什么事吗。”师兄依稀记得面前的人。
贺九堂也泰然礼貌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师兄有没有见到我家问枫。”
“哦,你家……他,他往那边走了。”师兄心里有点堵,“他是你?”
贺九堂客气笑笑,“是师兄想的那样,先这样吧,我去找他了,师兄再见。”
然而一转身,贺九堂脸立马拉下去,唇缝平成一条线。
莫问枫没有立马回宿舍,而是出了校门,跑到附近的花鸟市场逛了逛,生怕被贺九堂缠住又做出什么不端行为。
路过一家便利店,莫问枫买了包烟还有打火机,找了个人少的墙角点了一支。
莫问枫准备离开福利院那阵子就会抽烟了,也算是一个秘密,这几年也没少抽,但都是避开身边人偷偷抽。
连着抽了两支,又觉得嘴里不舒服,一个人去吃了顿好的,喝了几罐啤酒,又抽了一支。
这一套下来,他感觉自己有点像中年男人的作态了,想想回宿舍就要被某些个怨种媳妇追闹,不得不逃出来享受一次似的。
莫问枫一直在外面瞎逛到晚上门禁点才回去,回到宿舍时,舍友基本都上床躺着了。
贺九堂也一样,卷着被子蜷在床上,面向墙壁,也不知道睡着了没,眼睛也闭了。
难不成对方今天根本什么也没看见?莫问枫也不太想主动干点什么,两人的共用桌子上还照常放着牛奶。
莫问枫碰了碰杯壁,还是很热的,应该是刚刚冲好的。
洗完了澡,莫问枫就直接上床躺着了,牛奶也没喝,也没多看对方一眼。
宿舍熄灯了,没过多久宿舍接二连三的出现呼噜声和鼻息声,莫问枫毫无睡意,甚至有点心里空荡。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十一点多,莫问枫实在脑子乱的很,起身坐着,扫视了全寝室,基本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睡眠。
莫问枫摸出了枕头下的烟和打火机,下了床,下铺的贺九堂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睡姿。
他拿起桌上的那杯牛奶去了后阳台,点了烟,抿了一口,吐出烟雾在暗色里散开。
快过了半支烟后,莫问枫拿着那杯牛奶进了卫生间,犹豫了片刻最终打算一饮而尽。
“凉了不准喝。”
贺九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卫生间门边了,迈步进去拿走了对方手中的杯子,一股脑倒进了下水口里,然后冲干净了杯子放到一边。
莫问枫做贼心虚的立在原地,只能通过继续抽烟掩饰自己的尴尬和难堪。
贺九堂把卫生间门关上,狭小的卫生间里谁都无处可逃。
“还抽。”贺九堂从对方指缝里抽走那剩下的半支烟,放到自己嘴里熟练的吮了一口,将烟雾呼向了对方的耳侧,“对身体不好。”
最近已经降温了,两人又穿得极少,莫问枫背靠墙,墙壁传来的低温使他汗毛直竖。
贺九堂又抿了两口,就把烟头丢进蹲厕口里了,“你不说些什么?”
莫问枫依旧不说话,卫生间没开灯,幽暗的环境看不清彼此是什么表情。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贺九堂两手支在墙壁上把对方围笼起来,“你不说我就去找他,把他手打断。”
时隔多日,莫问枫终于还是开口搭理对方了:“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勾,你的手。”贺九堂说这话时声音里都冒着火。
“那又怎样。”莫问枫哼了哼,“我开心我乐意。”
“我不开心我!不乐意……”贺九堂眼神生寒,控制住了音量。
莫问枫觉得对方有点不可理喻,反问:“你把我关在器材室里做那种事,我就开心我就乐意了吗?”
此话一出,贺九堂的愧疚感又占据了情绪,“我……对不起。”
“什么都别说了,回去睡觉。”莫问枫长呼了一口气。
贺九堂放下两手捏住对方的两臂,垂着头问,“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都不喜欢。”莫问枫这时却觉得有点困了。
贺九堂把手环到对方腰后,黏抱上对方,“说话老是半真半假的。”
“随你怎么想,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莫问枫的头被对方的手掌摁在肩膀上,“放开我吧。”
“不想。”贺九堂太久没感受过对方这种松懈的状态,比起平时的拒人千里和自带寒针,简直让人难以松手,“不放。”
莫问枫耷拉着的手碰了碰对方的小腹,“我真困了,放我出去,我不和你吵。”
“我想被你亲一口。”贺九堂放下按在对方头后的手,顺着对方的背线滑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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