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厉讽骋,告诉我程颂可是在骗我吧,求你了。姜盛煜紧张的在心中祈求者,手指在裤子上来回摩挲着,丝毫没有注意眼前的厉讽骋投给了自己一个深切渴望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没错,我要找的人,一直不是他。”
此话一处,姜盛煜手上的动作如同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房间中不断回荡。厉讽骋仔细看着面前半垂着头的姜盛煜,对啊,你才是我要找的人啊,你怎么不抬头看看我呢,你才能我那个一直没认出来,一直想要寻找的,一直喜欢的人啊。
姜盛煜双手握拳,搭放在大腿上,语气晦暗不明:“那,所以你以前觉得程颂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那个人对吗?所以不是你给他预设了一个预期人设的问题,而是你没有找到对的人的问题对吗?”
厉讽骋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执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姜盛煜,管他什么人设,我只要你,只要是你。
厉讽骋的不回答给了姜盛煜心中一个答案,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行,那我想问的问题问完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上次睡一觉了,我很累了。”
刚走到楼梯口,身后的厉讽骋开口了:“你,你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姜盛煜心像是装了一罐子打翻的中药,酸涩难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头腔,完全无暇顾及厉讽骋提问的用意,只顺着说道:“是车祸去世。”
“你,不记得具体的事情了?”厉讽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姜盛煜心中烦躁,完全没有注意到厉讽骋的语气已经变了,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无比渴望的得到一个心中的答案。
姜盛煜抬手揉了揉鼻子:“我,我对于我父母去世之前的事情记忆不是很清楚了,当时年纪小,很多东西就忘了。”
姜盛煜简单的一句话,似乎是给厉讽骋判处了死刑,厉讽骋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连往前几步拉住姜盛煜的力气都没有:“那你,你后来,没有想过自己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听完厉讽骋的话,姜盛煜的头微微垂了垂,似乎的确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剧烈的头疼又像是夏日的蚊子,才刚挥手赶走就又振翅飞来,嗡嗡嗡的持续在耳边制造噪音。
“我父母去世了,只有一个一直在乡下生活的奶奶,就算我想回忆,谁能帮我呢?久而久之,就算了吧,我每次想想起来,就会想找爸爸妈妈,可我奶奶也很想他们啊,她会伤心会难过的,就算了吧,反正已经忘了。
“既然忘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姜盛煜背对着厉讽骋,苦涩的笑了笑,然后转头,极其用气的抿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厉总,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我现在想要好好休息,休息完了之后,我希望找你,作为的我老板,作为我的雇主,好好的谈一谈,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
第45章 就这样吧
姜盛煜一头扎在床上,头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两下,心才总算是安静下来,伴随着房间里寂静的空气,姜盛煜的目光投在门板上,他想象着此时厉讽骋的样子,也许还站在客厅,又或者已经回了房间和自己一样躺下,又或者已经出了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和他,好像已经不会再躺在一张床上了。
厉讽骋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是无奈、失望、还是痛苦,一直再找的人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浪费在了无关的人身上,还是两个。
程颂可倒还好说,厉讽骋也浆果,在一起了之后发现程颂可好像并不是他需要很喜欢、很爱的那个人,那自己呢?厉讽骋又真的对自己很喜欢、很爱过吗?是需要去解释,去证明曾经真实的动心过得对象吗?
姜盛煜胡思乱想着,脑海中满是厉讽骋情绪隐忍的面孔,如果这算是一丝慰藉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厉讽骋也在陷入深深的纠结,就是他的确动心,并且对自己的“背叛”深感抱歉呢?
这是对姜盛煜来说残酷的事实,同样也是能够证明在他很喜欢厉讽骋的时候,厉讽骋也在喜欢着他的最好证明,但也只是证明而已,因为事情走到这一步,的确是没有要继续往下走的必要了。
姜盛煜想到最最开始,自己决心要跟随自己的心在和厉讽骋的关系上努力一下试试的原因,就是厉讽骋和自己说,他所想要去珍惜的那个人,更像是已经被预设好了人设。如果自己是在做一个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人,一个活在厉讽骋心里完美的人的替身,那自己还能努努力去争一争,但如果这个人真实的存在,并且能让厉讽骋为他露出那样的神情的话,自己还有要争一下的必要吗?
我不在乎和一个完美的、不存在的形象拉扯,但不能说服自己去爱上一个心里有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对象的人。姜盛煜在心中大声的肯定着自己,但心却忍不住的叫嚣着难过,明明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啊,你为什么会难过呢?
姜盛煜用被子蒙住头,感受闷热带来的潮湿和呼吸困难,只觉得自己还是想看一看,看一看厉讽骋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是什么样?有没有可能最终还是不能符合厉讽骋完美的设定?那么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当做无所谓的一样在他身边呢?
姜盛煜在黑暗的被窝中沉重的呼吸着,被这个想法的出现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姜盛煜啊,你还真是贱的可以。
姜盛煜在被窝里,和纠结的自己作斗争,另一边的厉讽骋也没闲着,莫万晟加急赶出来的调查情况已经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一份关于姜盛煜从出生到现在的诊疗记录正清清楚楚的在电子屏上反射着淡淡的白光。
“厉总,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判断,病人是典型的受迫性遗忘,因为目睹了双亲的死亡造成一定程度的刺激,然后最相关的所有记忆进行了遗忘。而您所说的找回,一方面是要看病人自己内心深处的意愿,一方面还要靠外界力量,就是能否提供一些相关或相似的环境,从外部,迫使病人回想。”
“当然,从医生的角度提出建议就是,还是要遵从病人自己的意愿,如果病人从内心抗拒回想,那么强迫回想只能使病人承受更大的伤害。也可能造成,医学方面难以预估的结果。”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厉讽骋蹙紧眉头,病人自己的意愿吗?如果要是说姜盛煜自己得意员,那么那一句,忘了代表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代表着他的想法了呢?
厉讽骋的心底涌上一股脱离感,这一天的信息爆炸终于在他脑海里炸成了烟花,也终于让他看似冷酷的外表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
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从意识到姜盛煜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开始,厉讽骋的心就一直悬着,他一边希冀着,一边又惴惴不安的不敢相信。也许是自尊心,也许是其他的什么情感在作祟,他宁愿自己是抛弃了过去重新爱上了姜盛煜,也不愿发现自己是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光认错了人,而把一直要找的人放在眼前视而不见。
更何况,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数不清的问题,姜盛煜的父母因为这一场飞来横祸去世,程颂可和他的兄弟关系,他选择性的封闭遗忘的记忆,每一桩每一件都在厉讽骋的心上放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砝码,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
厉讽骋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被关在那个小屋子里,姜盛煜穿着比他的身量大很多的卫衣,带着一顶鸭舌帽,从小窗户里探着头问他,你饿了吗?我爸爸蒸了包子,我给你带了两个。
很奇怪的就是,原先的那张脸是模糊的,只能看到隐藏在鸭舌帽下,漏出鼻尖和嘴唇的下半张脸,但现在,好像整张脸在厉讽骋的眼睛里都清晰了起来,连鸭舌帽下,那双来自幼年姜盛煜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着。
为了保护他,所以在得知他不是不小心溜达到这里的住在附近的小孩的时候,告诉他不许告诉任何人和自己见面的事情;为了不让他难过,所以即使独自已经很饿了,还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饭了.......
这些所有以前在记忆力已经开始模糊淡化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仿佛它们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个姜盛煜这个人带着关联。
厉讽骋边回想边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你还真是蠢啊,厉讽骋,蠢到家里。
可是在心里骂完自己之后,厉讽骋又陷入了沉思,如果,姜盛煜的失忆已成定局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第46章 我要后退一步
二人皆是一夜无眠,一个躺在床上在被窝里感受闷热潮湿的空气,一个坐在书房紧蹙着眉头思考着接下来面对的问题,知道太阳光透过窗户找了进来,二人才换了一种姿态,拉开大门。
姜盛煜的眼下一片乌青,刚刚才算是好转的感冒在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下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厉讽骋岁看不出太大的差别,但明显的疲劳感还是难以掩盖。两个人在饭桌前一言不发,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姜盛煜坐直身子,眼神看似盯着厉讽骋,但其实内里是什么都没有,如同一个木偶娃娃一样呆愣开口:“厉总,我昨天晚上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伴随着姜盛煜的话,厉讽骋的手掌上浮出一丝薄薄的细汗。姜盛煜的声音带着熬夜带来的沙哑,但依旧能听出里面隐忍的克制。
“厉总,我记得当时我和您签合约的时候,您说,时间上的事情无所谓,当时说的时候,是听说程先生还有三个月才回来。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提出,终止这一项合约呢?”
姜盛煜的话一出,厉讽骋几乎是瞬间放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姜盛煜也在厉讽骋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仿佛只要不看向厉讽骋,自己的心意就会更加坚定几分:“我想,我想后退一步了。”
厉讽骋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面前的姜盛煜嘴唇上下翻飞,说出来的话每一字厉讽骋都知道,但连在一起,缺是他用了一晚上都没有预设过的情节:姜盛煜要退一步?他要离开自己了吗?
见厉讽骋还是没有反应,姜盛煜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情绪,继续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人,离开的计划是在当时程先生要回来之前就定好的,虽然......虽然后来又除了各种各样的事让计划出现了变化,但好在,好在现在一切又回到正轨上了不是。”
姜盛煜这句话说完,才算是真正的在心里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也深吸一口气的抬起头,扯着艰难的笑容看向厉讽骋:“厉总,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话,希望你,希望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吧。”姜盛煜的最后几个字,明显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气声才是从唇齿间漏了出来,听得厉讽骋心尖一颤。
厉讽骋认真的看着姜盛煜,想要透过他的眼眸真切的看到他的内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是在做出什么决定呢?一向被大家称为最懂人心的厉讽骋,这一刻也迷惑了,眼前的姜盛煜,就是他目前解不开的最大的谜题。
寂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姜盛煜的眼眸不自然的低垂下来,对面的厉讽骋目光凌冽,他根本无法承受其中承担的不可言说也让人猜不透的感情,只得在桌子上给自己的目光找一个支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姜盛煜的脖子似乎都要保持着这个角度石化的时候,厉讽骋开口了,:“你确定吗?”
厉讽骋无比落寞和无力的声音让姜盛煜忍不住想抬头看向他,心里也在忍不住大喊的发出自己的疑问,你难过什么呢?厉讽骋?你在难过什么呢?
迎着姜盛煜的目光,厉讽骋眼波流动,在凝结的空气中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深吸一口气的说道:“我们换种方式,你觉得行吗?”也不等姜盛煜反应,厉讽骋直接开始说出自己刚刚几分钟之内在脑海中的计划:“你继续在SH上班,完全接受助理的工作,分担莫万晟和季斯单的工作压力,这份工作会为你的简历贴金,一直等到你找到更合适的工作。薪酬待遇方面姜按照公司的薪酬制度来定,我会让万晟拟定一个简单的合同,签了合同之后,你我就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至于住的地方,考虑到你的经济实力,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要是你介意,我可以搬出去住。要是你还是有问题,我可以给你十五天的时间,你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我也可以接受。”
“这是我初步的想法,你怎么想?”
厉讽骋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拿出了他一贯的商场作风,一字一句的把姜盛煜说的似乎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只不过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却让姜盛煜充满着疑惑,厉讽骋做这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不缺自己这一个助理,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看似像慈善家的施舍。
难道是?因为觉得抱歉吗?姜盛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正如同当初他对程颂可一样,因为充满着抱歉,所以可以一步又一步的退让,甚至说,对于自己的退让程度比程颂可来说,轻微的多。毕竟自己可没有和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害他的戚修凯狼狈为奸。
想到这,姜盛煜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逐渐被愤怒所占满,连带着面前的厉讽骋都看不顺眼了起来,拿我当替身的替身,现在该给我打折的赔偿,这算是个什么事啊!把我当什么了!姜盛煜这样想着,刚准备开口讽刺厉讽骋两句,然后大义凛然的拒绝,塑造自己的形象。但话还没出口,又转念一想,这又凭什么呢?
“找房子太困难了,我要做助理工资肯定也不高,我要住在这里的。”说完,又充满怨念的看了一眼厉讽骋:“我会尽量负担房子的水电的。”
厉讽骋在心里偷笑着,脸上倒也什么情绪都没表达出来,反而镇静自若道:“水电、物业包括吃的东西你都不用负担,这些东西走的是自动划账。”
姜盛煜听了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了,还说什么划账啊?怎么?你还真打算和我算啊?大不了我不用不吃了还不行!想到这,更是冲厉讽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才撇撇嘴:“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厉讽骋也是按捺住计谋得逞的笑意,点点头伸出手:“那就,姜先生,合作愉快了。”
第47章 专注事业
厉讽骋这个人也算是说话算数,雷厉风行,和姜盛煜达成协议没两个小时,莫万晟就带着拟定好的合同上了门,进门的时候虽然带着自己的职业态度,但是还是忍不住向姜盛煜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姜盛煜则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因为他的确是不知道如何和莫万晟解释这个不知所以的状况,莫名其妙成“私人秘书”变成了“秘书”?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私人”这两字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吗?
19/38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