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店老板的话让姜盛煜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当初厉讽骋被绑架的地方,果然就是这里没错了。面店老板接着说道:“你如果想打听这事的话估摸着是悬了,不过你可以上前面的汽修厂附近问问的,那边还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些的老人没搬走,指不定有印象。”
面店老板的话给了姜盛煜一点方向,谢过老板之后就朝着汽修厂的方向走去,日头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凉风,姜盛煜把衣服拢紧些,快步走着。
另一边,厉讽骋从车上下来,和戚修凯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饭店,落座的时候戚修凯正在翻着菜单,头也没抬的问道:“厉总吃什么?”厉讽骋倒也是完全不客气,直接说道:“不用,我也不是来约你吃饭的,只是打算单纯的用这段时间来警告你一下。”
戚修凯倒是颇有些震惊,自从他把这些事情告诉厉讽骋之后,本来期待看到的厉讽骋的表现都没看到,好像只有厉讽骋得知真相那一天短暂的失神才是他的战利品:“哦?警告?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
戚修凯还在逞嘴上的快活,厉讽骋倒是直接了当,目光凌冽:“从今以后,带着关于我和姜盛煜的秘密,离我们越远越好。如果未来我发现一丁点他可能从你或者你周围的人嘴里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丁点消息,我不会手软的。”
厉讽骋颇具攻击性的话让戚修凯眼眸一震,随后掩饰着神情,仓促的笑道:“厉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真有点不明白呢。”
厉讽骋看了眼手表,他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一股焦躁的感觉,而且这种焦躁的来源好像就是今天没来上班,此刻又是这场谈话的中心人物的姜盛煜。厉讽骋小幅度的测了一下头,语气显得更加不耐烦:“戚修凯,不用装傻,你心里清楚我说这话的分量,我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心里有数。”
厉讽骋警告戚修凯的原因简单,他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奢望或者是外力推动姜盛煜回想起过去的事情,那么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让最知情的人闭嘴。
厉讽骋的话坚定而有力,同时语气中也有着戚修凯从未听过的压迫感,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僵持了几十秒,戚修凯突然笑了起来,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原来这才是我要等的。”厉讽骋自然是听到了他的话,但戚修凯的神经质他也是知道,一时间也并不想回话。
戚修凯往后一靠,全身的骨头都放松了起来:“厉讽骋,我这才算是知道了,让你真正的,从我这里体会到压力的事情了。”戚修凯前言不搭后语,无厘头的一句话听到厉讽骋耳朵了,让厉讽骋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个戚修凯,果然是个疯子没跑了。
扯了扯嘴角,厉讽骋接着道:“压力?你如果想这么理解,我也没问题,但你最好记得,这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从此以后,希望你不要再带着你肮脏的目的出现在姜盛煜面前。”说完,厉讽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既然你能感觉到,你就应该知道,我说这话的分量。”
说完,也不给戚修凯再多说什么的机会,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留下戚修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眼神有些直愣的看着厉讽骋刚做过的位置。
眼看着厉讽骋的车消失在街角尽头,戚修凯后面的卡座,程颂可悠悠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戚修凯的肩膀:“走吧,我是在是不明白你了。”程颂可的话像是一下子叫醒了戚修凯一般,戚修凯猛地抬起头,眼睛闪着近乎疯狂的光:“你听到了的,你能听出来的,这次不一样的,这次,我才算是真正的,戳中了厉讽骋的脉门了。”
程颂可在心里叹了口气,有这么多年的相处,再加上这段日子对所谓的那些个“往事”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他也算是把戚修凯这个人的性子摸了清楚,自然也能听出戚修凯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这么多年,戚修凯一直想要‘伤害’厉讽骋,但他想得到的,或者说能让他感觉到胜利,从来不是厉讽骋真的求饶或者认输,而是厉讽骋在他的‘伤害’下猛力的还击,这算什么?程颂可心里想,这算是戚修凯病态的想要得到厉讽骋的认可吗?
当年戚修凯安排程颂可和厉讽骋分手,厉讽骋一言不发的回国;又传出自己和程颂可在一起的消息想让厉讽骋难受,厉讽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专心管理公司;即使到了后来回国之后的种种,每次厉讽骋要么是沉默,要么就是情绪波动之后当做无事发生,每桩每件,对于戚修凯来说都是攒足了力气,打在了棉花上。如果这样想,戚修凯眼中的疯狂,似乎也有了它存在的理由。
程颂可叹了口气,手搭在戚修凯的肩膀上不着痕迹的轻拍着。
第53章 真相大白
汽修厂的位置在街头头上,店面很大,是对面街连着五六家铺面的大小,半中午的也没什么人,几个员工正坐在店门口打牌。
越往这边走姜盛煜心中就越是发寒,为什么这个地方,和自己小的时候住的地方这么相似呢?姜盛煜虽然事情不记得大概,但是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总不至于忘记,这周边的环境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已经变了很多,但大体布局还是没什么差别的,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家当时住的那个房子,不就正正好是在这家汽修厂的后面吗?
想到这,姜盛煜竟在这寒风中硬生生的出了一身汗,立在原地,眼眸从汽修厂的门牌上面缓缓的往上抬去,仿佛还能看到自己家原先的窗户,年幼的自己经常就趴在那扇窗户旁边等着小朋友们叫自己出去玩。
一个可怕而疯狂的念头伴随着这个画面在姜盛煜脑海中缓缓的展开,不会,不会厉讽骋被绑在这里的时候,自己正正好是在外面玩吧?
姜盛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愣在了原地,这种空间的交汇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窒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过去的某一段时间,自己可能已经和厉讽骋见过面,可能是在汽修厂门口跑过去玩的时候,厉讽骋就被关在里面。
“呕―”强烈的反胃感上冲,让姜盛煜屈膝干呕了几声,然后就是这猛地低头,血液上涌的压力就像是压力爆表的水管一样,让姜盛煜的脑子一震,一个朦胧的画面擦去了一角,他记得,他曾经无数次的,乘着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过这里面。
我溜进去干嘛呢?我是要去做什么呢?我去做什么呢?巨大的问号和质问的声音在姜盛煜的脑海中浮现,心脏激烈的跳动着给因为震惊而有点丧失感觉的四肢供血,强烈的缺氧感和针扎般的头疼伴随着姜盛煜。
姜盛煜蹒跚着步伐朝着汽修厂的门口走去,许是他诡异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几个门口员工的注意,他刚刚靠近几个人就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有些警惕的问道:“您是要来修车?”
姜盛煜摇摇头,一手扶着额,艰难的说道:“我想进去看看”颇有些年长的人一听这话笑了一下:“进去看看?我们这是修车的又不是博物馆,有什么好看的?”其他几个人也伴着年长的人一句话笑了几声。
姜盛煜走进些,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塞在说话的那个人手里,语气坚定而有力:“我不干别的,就是当初看看。”那个人一见到手里的钱,态度立马转了个模样,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局促:“看看没问题,今天也没什么生意,不过您可千万别乱摸......”
姜盛煜也不管在后面絮絮叨叨说着话的人,只径直往厂子里走去,汽修厂的构造简单,给修车留下的地方一览无遗,只在四周隔出了几个小房子,姜盛煜站在门口,背后明明还有太阳照着,他却仿佛已经被寒冰包裹住了一般。
这个地方他是熟悉的,虽然他的眼睛、他的意识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就是熟悉的,他甚至记得自己踏进这里之后,是先往前走,走到头,然后左拐是一条小走道,走道两边各有两件小屋子,靠右侧最里面的那间,他来这里,就是到那里去的!他哪里都没有去,就是要去那里的!
姜盛煜越想越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快步的走了起来,在意识上很长的路现在只跨了几步就到了头,左拐!就是现在了!姜盛煜猛地转头,面前那条漆黑逼仄的小走廊不见了!入目的是一堵灰色的水泥墙。
几个跟着姜盛煜进来的员工也吓惨了,不够是路边的行人想进来看看,谁料招进来一个说话不听的疯子,都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看着姜盛煜,唯独年纪大点的那个先开口说话:“您,您这是要找什么?”
姜盛煜脑海中的意识正打着架,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记得这里,这里应该是有一个房间的啊。”年长的人稍微靠近些,听清了姜盛煜的话随即一笑:“你不会是什么老顾客吧,那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这面墙早十年就被封上了。”
姜盛煜闻言,猛地转头,瞪大了眼睛问道:“封上了?为什么封上了?”年长的员工明显被姜盛煜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这封上是老板的意思,这咱们怎么好意思问。我记得,好像是说风水不好对吧。”边说还边四下问着。
其中一个人点头道:“你没记错,不就是当时请了个师傅来看,说这件屋子以前有过事,影响风水,这老板不才封上的,不然也不会害的咱连个休息打牌的地方都没有。”
“什么事?发生过什么事?”姜盛煜追问道。说话的人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当时老板还专门为了这事请别人吃饭打听来着,好像是说,这里以前有过什么绑架,不过后来把罪犯都抓住了,人质也救回去了,不够好像是家里很有钱,所以也没什么新闻。这事,估计得有个二十多年了,我反正记得当时老板找了好久才找到知道这件事的人......”
小伙子还自顾自的说着,姜盛煜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往上升起来,果然,厉讽骋当年就是被关在这里,自己没猜错,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地方异常的熟悉,甚至这种熟悉都刻在了自己的潜意识里,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记得进来的路,甚至还记得,还记得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样子。
有一张小桌子,桌子旁边还有一张老式的台历,然后还有......记忆就如同由高到低的小溪,源源不断的淹没这姜盛煜的呼吸道,不会水的人已经能感觉到窒息感带来的心脏收缩,和大脑叫嚣着的疼痛,意识的接受与抗拒在剧烈的挣扎。
姜盛煜极力的忍耐着挣扎带给自己的磨难,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额头砸在地上,晕乎乎的感觉致使他不得不手撑着墙,头慢慢的靠过去,周围的人也吓坏了,七嘴八舌的问着是不是不舒服,可别碰瓷。
外界的声音和心里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的尖啸交杂在一起,试图吞噬最后一点属于姜盛煜的意识,然后是一阵明晃晃的光和刺耳的刹车声。
“砰――”
第54章 过去
厉讽骋在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醒来,鼻腔内都是劣质的汽油味道,晃动的车厢和覆盖在眼眸上的遮挡物都在告诉着厉讽骋,自己肯定不是在回家的车上,而是从学校的厕所出来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知道终点的路。
车速开始减缓了下来,可能是快要到目的地了,厉讽骋仔细听着车厢的声音,但遗憾的是,周围的人仿佛都是哑巴,一句话都没说,但好在发动机的轰鸣让人无暇去注意,半倚靠着的小人质已经醒了过来。
厉讽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被人扛着放在了一个空气都弥漫着泥土和机油味道的房间里,四周的寂静才被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破:“哥,这小屁孩怎么还没醒啊?不会是咱们药下多了吧。”厉讽骋尽量维持着平缓的呼吸,丝毫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放屁,老子刚摸了,呼吸脉搏都有。”一个有些低沉有力的声音呵斥了说话的人,很明显了,这个人就是这群人里面的大哥了。厉讽骋的脑瓜飞速的转着,听这些人说的话,估计也不是来找自己家寻仇的,撑死也就是要点钱,如果只是要钱,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厉讽骋刚准备装作自己醒来的时候,周围站的第三个人说话了:“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联系这小子的家里人啊。”被叫大哥的估计是上手扇了说话的男人一下,骂道:“你还真是不长脑子,咱连这小屁孩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家里人。”
厉讽骋闻言,本想装作悠悠转醒的意图一下子被浇熄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只听那个大哥又说:“不管,反正在那个学校上学的,都是非富即贵,小孩丢了,肯定会找,咱就等信行了。”随后,几个人又不知道在房间里磨蹭什么,等了一会儿才走出了房门,房间了有重归一片寂静,留下心里不停出现黑线的厉讽骋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算什么?被绑架了?但是绑匪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这算什么小概率事件啊?厉讽骋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在一股多么危险的地方。
其实这也不能怪厉讽骋,从他有点意识以来,家里人没少加强他这方面的教育,事到如今,害怕肯定是没有用的,语气想着怎么给自己施加心里上的恐慌,不如想想在这帮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绑匪手里,怎么活的稍微轻松些。
厉讽骋就这样想着等着,肚子饿的疯狂叫唤也不见房间门被打开直到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没多久,才被一阵开门声吵醒,紧接着,隔着黑布有着朦胧的灯光射进自己的眼睛里。
“小屁孩,吃饭了。”说话的人是早些听见过的声音,蹲下身把厉讽骋手上的胶带解开,把碗往他手里一塞,催促道:“快吃。”厉讽骋此刻也顾不上其他,身体上的饥饿掩盖了一切,抱起饭碗就吃了起来。等他吃碗,端饭来的人一句多的话没说,又重新把他的手绑上,关了灯锁了门,把一片寂静又还给了厉讽骋。
这种无言的寂静直到送来第三碗饭的时候被打破。“你确定?”“我确定啊大哥,我在那附近逛了一天了,学校还正常上课呢,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不是没认真看啊!”“我发誓我真的认真看了,但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我还买了份报纸,都没消息。”
厉讽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三个人的对话,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三个人说的应该就是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再加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尴尬程度可见一般。
“喂!小鬼!老实交代,你家里人是谁!家里有没有钱!”其中一个明显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往前走了两步朝着厉讽骋吼道。
厉讽骋倒是想过有这种可能,家里人没有收到赎金要求和任何消息,自然是不敢轻易的出声,估计所有寻找活动都是在暗处进行,这几个人看不到任何消息也是正常的。
厉讽骋这边思索着,朝他质问的男人见小鬼没说话,眼神中也有一丝犹豫:“大哥,不会是个哑巴吧,还是吓傻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此话一出,房间里的三个成年人都有点疑惑,另一个支吾了半天说道:“上学肯定认字,要不我们让他写下来,或者摘点眼罩,写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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