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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古代架空)——阪漆

时间:2022-02-14 11:06:58  作者:阪漆
  惯常的笑容可以消失,下垂的眼角也会显得冰冷,唐蒲离又回到了初见那一晚,那个有些疯狂又极尽冷酷到无情的男人。
  齐安站在那儿与他对视着,手脚冰冷,身子止不住地打颤,连呼吸都断成了一截一截的。
  ——这一瞬间,齐安觉得自己真的会被他杀掉。
  “咻!”箭矢尾羽的破空声响在了沉默的众人。
  随即以这声箭为信号,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宫墙周围落入殿前的空地中,处在其中的兵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齐的阵势有些乱了。
  齐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袁望喜趁着殿内生变之时,悄悄布置下的箭雨阵势。
  “靠,杵着干什么!走啊!”齐礼踹了齐安一脚,趁着藩帕军乱了的阵型,将他踹到了包围圈外。
  这孩子没问题吧,整天都呆呼呼的,以后真的能……齐礼怀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却仍然还是拿刀勉力架住了要追上去的祁子英。
  罢了,反正是老皇帝的请求,毕竟他这儿子一日日地混到现在,什么也没干成。若是今日只此一搏,倒也不枉为人子。
  齐礼很清楚,懒惰与贪婪是他的劣根性。可惭愧的是,尽管父皇已经尽力培养他了,但他仍然越变越像他那个鼠目寸光,只为牟利的母亲。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却不愿意做出改变。
  ——做太子的那些日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凭什么要当好人呢?
  被祁子英的马蹄踩在身下,齐礼浑身的伤口都再次崩开,痛得他当场就想哭爹喊娘。可面对藩帕部族,作为曾经太子那一点点的尊严压制住了他的胆怯,竟然爆发出了无限的力量。
  他以一己之力将祁子英的马掀翻,逼迫祁子英滚下了马!
  “兄长!”
  稚嫩的童音穿过铁骑的嘶鸣传来,在齐礼视线的角落里,齐安朝他鞠了一个躬。
  可惜这个躬只到一半,齐安就被急匆匆地袁望喜抱上了马,按着他的脑袋趁着大乱的兵马从偏门匆匆离去。
  齐礼看见那个蠢孩子从袁望喜的臂弯里固执地探出头,隔着十万八千里朝他呼喊着被风模糊了的话,齐礼听不清楚,但他看得到他的口型。
  他说,谢谢你。
  这一瞬间,齐礼突然找到了让自己变好的理由。
  齐礼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所有人都不敢忤逆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骂人是因为那个人该骂,打人是因为那个人失礼,杀人,也是因为那个人命贱。
  向恶是发泄、是释放、是肆无忌惮,向善是收敛、是克制、是自我约束,因此向恶总比向善容易,而高高在上的齐礼只在作恶中体会到了自己无尚的力量,他没有任何向善的理由。
  可就是现在,这个从来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贵公子哥,在他生命即将看到尽头的时候,体会到了被尊重和铭记的快|感。
  ——原来,为善竟然也不错。
  齐礼浑身的血脉贲张起来,残破的身躯中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
  他飞身夺过祁子英的马,忍着浑伤口的剧痛乘了上去,拿着伤痕累累的□□,在陡然开阔的视野中奔跑起来。伤口已经不会再痛,嗓子已经喊到没有知觉,血液滚烫着划过他的皮肤,一点点冷却下来。
  “齐礼疯了。”祁子英蹙着眉捂着胳膊的摔伤,慢慢地走到廊下,与唐蒲离一同看着那沾满鲜血的人影,啐了一口。
  唐蒲离却笑了,“他没疯,也许这时候,他才是活着的。”
  就好像蜉蝣的一生,当它们耗费数月甚至一年的时间终于蜕变为成虫,得以浮出水面、目睹人世之时,也正是它们生命即将终结之时。
  一天,不,更短的时间,它们就将迎来朝生暮死的宿命。
  “我,齐礼——”齐礼骑在马上,高举着手里断了的□□,用尽最后的力气仰天大吼道,“生为天地子,亡作齐氏魂,不战不休,昭昭江山!”
  他就像一个练武用的稻草人,浑身扎满了□□大刀,生命顺着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离开,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
  对于他这个恶人来说,这个结局,还算不错吧。
  视线里闪耀着的天空逐渐模糊,齐礼维持不住马上的平衡,仰面轰然摔在了地上。他身上插着太多的兵器,都被摔得七零八落,弹起的铁片让周围的人不自觉为他让出了一块空地。
  最后的视线里,他感到唐蒲离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身上。这是前所未有过的待遇,在他是至高无上的太子之时,这个男人总是怜悯地赐予着自己的注视,却从来没有一次,能主动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过。
  “你若是能早些醒悟,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唐蒲离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替他合上了双目。
  “此别,太子殿下。”
  -
  赤色的战马在林间飞速地奔驰着,仲春时节的草木枝繁叶茂,新生的枝丫擦着脸颊划得人生疼。
  齐安被袁望喜护在怀里,回过头往身后看去,草木的间歇里能看到几个错落的人影,不紧不慢地缀着。
  “殿下且宽心,那是属下的弟兄们,似乎……”袁望喜扫了身后一眼,“似乎藩帕的兵马没有追来。”
  “他们自然不会追来,”齐安|拉了拉他师父送给他的兔毛大氅,掩住了灌风的领口,“比起我,他们一定会先去找父皇。”
  “……”袁望喜一怔,旋即拧起眉头,“他们一时半会儿应当找不到罢?”
  袁望喜趴在墙头目睹了完整的宫变,谨防重蹈覆辙,他方才不仅将齐安护送出宫,还让弟兄趁乱将知云也一同带上——这个宫女知道的不少,嘴却不怎么严,落在祁子英等人手里,绝对是要出事的。
  “找得找不到,便要看淑妃娘娘的本事了。”
  -
  清点完人马,祁子英宿在宫中,耗时三日,命人将整个宫殿都搜刮了一遍,可除了些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珠宝,整座皇宫里半点值钱的都不剩。
  大约唯一还有点价值的消息便是尹正清不见了——他之前作为齐景的心腹,是插入枢密院内部的得意兵器。不过眼下齐景已经伏诛,这件兵器扔着不管,也不碍事了。
  “嘁,还是让那狗皇帝逃出宫了。”祁子英不满地踹了一脚那明黄色的龙椅,“阿离,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唐蒲离寻了个干净的柱子靠着,闭目养神。
  “早先就同你说了,莫急。”
  祁子英笑了笑,撩起袍子,在他附近的台阶坐了下来。
  “我若是急,就不会等你到今日了。”他看着唐蒲离英挺的侧脸,言语之中透出压抑不住的得意,“我知道你一定相信不是我动的手,况且,我这一方才最有可能胜利。”
  “你只相信实力,既然齐氏天下已经乱了,那还不如干脆江山易主,只要让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安居乐业,只要坐上高位的君王圣明,是谁来统治又有何妨呢?”祁子英越说越激动,他坐不住了,直起身子要拢住唐蒲离的肩,却见他突然睁开了眼。
  冰凉的眼眸仿佛迎头一盆冷水,将祁子英澎湃激动的心绪浇灭得一干二净。
  “来了。”唐蒲离只看了他一眼,视线便越过他的肩膀向后看去。
  宫女打扮的女人朝他们半躬下身子行礼道,“小六见过唐大人、祁公子。”
  “你是淑妃身边的宫女吧?”祁子英上前一步,“他们去哪儿了?”
  小六恭顺地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
  “请随我来。”
 
 
第60章 
  京畿的土地在十余年前的火灾之后就被征收了,当时农户撤离,留下了好几废弃的茅草屋。淑妃带着宫里的几个丫鬟,已经在这不算屋子的屋子里躲了好些日子。
  年久失修的屋顶漏风又漏雨,屋内的家什早就被蛀烂了,勉强捡了几个木板往地上一铺,权当床用。
  逼宫的消息直到第三天晚上才传了过来,淑妃便一点睡意也无,读完小六传来的信,便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手中的黑曜石发呆。
  这颗黑曜石本是她送给司南的,可那个固执的青年却在再次拜访之时,执意将它还了回来。
  淑妃还未出阁的时候,曾跟随母亲归宁盛氏,那时候还见过牙牙学语的司南,一向严肃的盛易把他抱在怀里,拿麦芽糖逗小孙儿,眼睛都笑得找不着缝。
  转瞬之间,盛氏便化为了虚无。淑妃的母亲是庶女出身,好歹逃过了一劫,可也因为思念成疾,在盛氏覆灭后的没几年便早早地逝去了。随后不多久,她那念旧情的父亲也撒手人寰,将产业交给了叔父打理。可她叔父拿了钱,却还想要权势,逼她投了入宫的牌子。
  她人生的头十几年过得孤苦又寂寞,直到生下了活泼可爱的沁宁公主,看到平日肃然的皇帝在小公主面前威信全无之时,她突然体会到了多年前盛易含饴弄孙的幸福。
  为了沁宁,她愿意付出一切,只要沁宁能健康、安心地活下去。
  她很清楚,若是齐氏天下覆灭了,老皇帝离世了,沁宁作为前朝公主一定得不到好下场。在性命无忧之时,她尚且可以考虑当唐蒲离的眼线、除去皇后和太子这些琐事,但朝廷不稳之时,她便能立刻断了之前的所有合作。
  答应司南的计划也许是这个朝廷唯一的生路,当时听完青年的阐述,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也许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和明妃很相似,宫中的日子实在是太孤寂,孩子成为了唯一的寄托。身为母亲,她们能为孩子倾其所有,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哒哒哒——”
  门口传来了错落的马蹄声,淑妃起身推开茅草屋吱呀作响的破门,迎面撞上了带着藩帕军前来的小六。
  “这院子未免也太破、太小了些。”祁子英牵着马在狭小的庭院里巡视一圈,不可置信道,“人呢?”
  “人,不就在这里吗?”淑妃拢了拢耳边的散发。尽管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洗漱,身上沾满了尘土,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原来的优雅。
  “谁要你这个女人?我是说……”祁子英话头一顿,脸色骤然变了,伸手要去掐一旁的小六,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你们骗我?皇帝不在这里?!”祁子英睁大了眼睛,粗哑的嗓音拔高了音调,显得更加吵闹难听。
  “祁公子,你只问了人在哪里,而我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只知道娘娘在何处。”小六转身挡在了淑妃身前,平淡地回答着。
  “小六,入宫这几年,口条练得不错。”唐蒲离挑了挑眉。
  “多谢大人夸奖。”小六一边道着谢,一边抽出了藏在袖中的软剑。
  “唐蒲离!你的人竟然叛变!”祁子英紧了紧眉头,转身就要命令人马过来,却被唐蒲离拦住了。
  “陛下不在这里,但也不在宫里,京郊附近又都是藩帕的兵马,想必也离不了京城多远。”唐蒲离悠悠一笑,“那就让唐某来猜猜陛下去了何处。”
  “这里是北郊,靠近十余年前发生火难的寺庙,现在看来只有你们在此,那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唐蒲离缓缓道,“那么,陛下应该不会在这附近了。”
  “北郊排除,西边被藩帕的人马驻扎,往东走又是海,那……陛下应当在南郊吧?”
  “唐大人,我不会回答的。”淑妃脸色微变,手指慢慢缩紧了。
  “南郊的话……我记得陈俞之前藏匿私茶的仓库就在那附近,倒是一个现成的落脚点。”唐蒲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陛下,是在那里吧。”
  “……”淑妃脸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被小六扶了一把才站稳。
  “南郊仓库,快去!”祁子英兴奋地跑了出去,命令人马呼啸着踏着铁蹄往南边飞驰而去。
  淑妃绞着手指,在小六的搀扶下慢慢后退,刚要退回屋里的时候,却被唐蒲离叫住了。
  “本来应该是这么推测的,可是啊……娘娘好像演得有些明显了。”
  月光背着他落下,他整个人都埋在阴影之中,只剩一双眼眸亮如明镜,锐利地撕破她努力架起的层层伪装,看到了她最想隐藏的内里。
  “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唐蒲离温和地笑了笑,“其实陛下不在南郊,就在这附近吧?”
  淑妃腿脚一软,在他带着笑意的视线中跌坐在了地上。
  -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唐蒲离转身离开了院子,叫住骑在马上正欲离开的祁子英。
  “他们不在南郊,”唐蒲离道,“应该就在这附近,这里都是山,他们可能是想利用地势掩藏自己,但同样也因为都是山,所以能住人的地方不多。”
  祁子英登时傻眼了,“什么,不在南郊?我让人都去南郊了!”
  “还剩多少?”
  “几乎都已经离开了,”祁子英看了看身后的人马,“只剩大约百人了。”
  “差不多了,”唐蒲离扫他一眼,翻身跨上马,“你我先去踩点,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得有道理,还是你脑子清楚。”祁子英赞许着,扬鞭跟着唐蒲离的背影驱马跟上。
  月亮被枝丫和云彩掩盖得黯淡,天地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阴影之中。于是在视线所不能及的暗处,有人缓缓勾起了唇角。
  -
  京城的战乱从仲春开始,直至谷雨降至仍在持续。
  大半个月的时间在路上眨眼间就过去了,期间沈奇多次试图给留在京中的兄嫂寄去家书,可这些信仿佛石沉大海一般皆无回应。
  顾忌着司南的伤势,马车赶不了太快,即便是日夜兼程,众人抵达蜀中之时也已经是三月十五。估摸着除去休整的五天,再西行半个月,便能摸到漠北与中原的交接。
  司南临走前几乎将他能调动的所有兵马都交给了袁望喜,现在同行的只有数千公主府亲兵。所幸皇帝早在暗中批下许可文书,沈奇才得以差遣这些曾经与他兄长一同奋战过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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