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蒲离仿佛只是在认真地帮他擦手罢了。司南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唐蒲离的脸离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浅浅地擦过鬓角。只要他再低一些,就能吻到自己的脸颊,或者是唇角,但他却就是保持在了那个勉强留出一丝空隙的高度。
司南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自己不对劲——每次都是这样,离他离得太近的时候,好像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不过他想,唐蒲离已经离他离得够近了,剩下的那一点点,可以由他自己填上。
“大人。”他听见自己很轻地唤了出来,唐蒲离随之偏过了头。
于是他合上眼,微微倾去身子,将最后一点的缝隙用这个吻填满。
司南感觉自己很久没跟他接过吻了,他回忆着从容歌那本书上看来的内容,生涩地用舌尖推开他的唇缝,在他的齿间轻轻地舔舐过去。
也许还可以撬开他的齿关,但是司南没好意思做到那一步就离开了,甫一睁开眼,他便对上了唐蒲离很沉很沉的眼眸。司南觉得他是在笑,可是笑意背后还有点很凶的东西,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
“南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接下来就不能后悔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司南就跟被点着了一样,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仅有的理智让他做出最后的挣扎,“可可可可是大人不是很累吗?”
“……”唐蒲离沉默了片刻,缓缓眨了眨眼,噗地笑出了声。
司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这么久,笑就算了,还故意把脑袋凑在他肩窝里,热气扑在脖颈上,躁得他有点发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喜欢我这件事,不能反悔了,我不会放你走了。”唐蒲离笑够了才跟他解释,可语气中的笑意还是藏都藏不住,“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想歪了,嗯,我家南南懂得还是不少。”
怪谁啊!怪容歌那本书说得太清楚了,还是怪他记性太好?
司南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拨拉开唐蒲离搂他的手就要跑,却被他死死地摁住,两个人一起向后倒在了床上。小小的行军床收不住两个大男人的打闹,嘎吱嘎吱地抗|议起来。
“再说了,在这里,你的床肯定会塌。”唐蒲离眼疾手快地抓住还想逃跑的人,将他裹进了被窝里,“我只想你陪我睡睡觉,只睡觉,没有你我都睡不着。”
“我知道了!别说了!”他一说,司南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到那本画册上的样式,又不由自主地将唐蒲离的脸带进去,整个人从上到下都不对劲了。
“好好好,不说了。”唐蒲离笑嘻嘻地扒了他的外衣和里衣,又要解外裤的时候,被司南死死地摁住了。
“我我我我自己脱就行。”
“哦……?”虽然是背对着的,但唐蒲离的语气让司南肯定,不管是猜的还是碰到的,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我……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司南垂头丧气地要起身,身后人的手指却小小地掀开里衣的一角,坏心眼地戳他的腰眼,痒得他起不了身。
“看样子你大约是不知道,那事除了你想象的那些,还有很多别的玩法。”唐蒲离吻着他通红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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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司南(疑惑):大人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没往那处想?
唐蒲离(诚挚):真的,你那个小破床从一开始就否定了那些想法。
【作者ps,唐·老司机·蒲离也会特别珍惜小可爱,那个环境条件太艰苦,实在不适合小可爱的第一次】
司南(继续疑惑):那所以大人一开始也只是在认真地擦我的手吗?
唐蒲离(欣慰):没有,那是我故意的。
司南:滚!
【作者又ps,唐·思想不纯洁·蒲离啥也做不了,心又痒痒,所以就开始上下其手,权当画饼充饥.jpg】
第66章
司南没有介意这个选项,当天就身体力行地体会了各种动作不大、但开拓性极强的玩法——是指眼界开拓了,别想歪。
白日里加紧操练,夜里还时时睡不好,日子过得着实有些辛苦。司南只能庆幸那几天还在倒春寒,否则他这高领穿得就太扎眼。
沈武晚了唐蒲离三天来到大营。未入赘皇室之前,沈武原担任蜀军统卫,曾率兵击退滇南、西南地区外族入侵,平定南部边疆,与徐朗并称为当朝定海神将军。可就在风头无限之时,沈武突然放弃大好前途迎娶公主,从此只在京城当他的驸马爷。
为防一家势力独大,驸马爷向来不得参政参军,要不是这次徐朗叛变,军中群龙无首,皇帝也并不会违背先祖的意志,再放军权于他。
蜀军多是沈武原来的将士,忠心自然不必说。而西北军原由徐朗带领,只有少部分关系亲密的将士被带走,剩下的大部分都对徐朗的叛变一无所知,有些性子倔的仍觉得其中有隐情,不服沈武管教,口口声声喊着要等徐朗回来。
司南试图从中周旋,可他一跃而升为了侯爷,不明白的以为是皇帝突然找到了盛氏的小儿子,认识司南的人却知道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明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他没法亲自出面,只能委托袁望喜帮忙,但袁望喜积攒的人脉有限,成效甚微。
那天他和袁望喜操练结束要回营帐,半路上就在一个拐角原蜀军和原西北军的人又起了冲突。一方骂另一方冥顽不顾,另一方又回嘴不辨是非。
“你还真信那什劳子侯爷说的话?”西北军的人愤声道,“他原来在军中就混了十数年,不好好操练,私下斗殴,总是上不了战场,还不都靠着徐朗的面子才不被革除军籍!”
“他娘的——”袁望喜撩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被司南按住了。
“那些、那些……那些都是假的!”身着蜀军服的青年背对着他们,有些心虚地喊道。
“你放屁!我可有朋友当书记官,他说那些记过都是尹正清举报的!”西北军的那人说得有理有据,“你知道尹正清是谁吗?那可是咱那侯爷老早身边的人啊,连好友都跟他反目成仇,他能是个什么好人?!”
“他……尹正清是有私心的,而且,”青年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气急败坏,“况且要是徐朗真的赏识他,这么十多年来早就提拔他了,徐朗早就有二心!”
“是这理啊。”袁望喜稍微顺了口气,回头跟司南悄悄说,“我之前想了也挺奇怪的,若是军中那几个老头子想提拔你,应当也不会为了那些无伤大雅的小错揪着不放,除非……”他压低声音,“除非是徐朗利用军将军之便,故意压着你。”
“没错,”司南点了点头,指尖发凉,“而且从现在来看,徐朗不曾苛待我,估计也就是不想让徐泠难过罢了。”
徐朗救他或许是个巧合,横竖那时候军营里壮丁不多,也没人替他照看徐泠。司南一个小孩儿,吃不了几口饭,还能帮他看着徐泠,救也便救了。
令徐朗没想到的是,后来徐泠越来越依赖司南。可司南性子耿直,厌恶鞑|子,绝不可能跟徐朗一同叛变,提拔他相当于给自己多提拔了一个对手。因此即使他有从武的天分,即使他考上了武状元,徐朗也绝对不能重用他。
“嘁,兄弟,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嘴皮子一掀,什么都说得跟真的一样。”西北军的那人嗤笑起来,踢了他一脚,“滚吧,老子就是不信,这仗就是不打,怎么了?”
“不能不打!你给我回来!”那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个猛扑上去勾住了他的肩,“徐泠还在他们手上!”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在一起,司南只得跟袁望喜出面阻止了,刚把纠缠着的两个人分开,那个身着蜀军服的青年就跟见到了鬼一样,捂着脸就跑开了。
“我靠,那小子什么来头啊,知道的真不少。”袁望喜望着他溜得飞快的背影,紧了紧眉头,“可惜眼被打肿了,跑得又那么快,正脸都没看清。”
“……”司南心头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直觉。
“诶,”西北军的那人跌坐在地上,痞里痞气地喊了一声,“小姐……”他顿了顿,拧起了眉头,“我是说徐泠,真的在藩帕那边?”
“真的啊。”袁望喜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那人拍拍被身上的土,肿着脸颊站起身,冷冷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
“真他娘的欠揍,这哪个队的混蛋——”
司南拉住了又火气上头的袁望喜,“徐泠是不是跟着军医,把整个西北军都溜达了个底朝天?”
“……确实,”袁望喜想了想,点头道,“小姐跟着军医在各个编队都帮过忙,性子活泼,医术也不错,军中所有人都很喜欢小姐。”
“就是这个了。”司南兴奋地拍了一把他的肩,把他拍得一个踉跄,“走,咱们去找沈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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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西北军不肯归服,大都是不愿意相信徐朗叛变了。但徐朗宠爱徐泠是有目共睹的,一旦徐泠被抓去藩帕当人质的事情传开,这一厢情愿的相信也不攻自破了。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公布这消息最合适的人选,莫非那藩帕公主慕塔莫属。
司南的计划很简单,只要在审讯慕塔的时候将周遭的守卫换成西北军的那些倔脾气,这消息便能迅速传播开去。沈武也觉得这法子可行,让沈奇帮忙调换了审讯室附近的守卫。
可能整个计划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唐蒲离。
司南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自己一声不吭就捆了他娘这件事,眼下要审讯,意味着慕塔多少要吃点苦头,便更难开口了。思来想去,干脆先暂时瞒着一阵——横竖唐蒲离早上起不来床,他早些出门就能避开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唐蒲离开天眼。偏偏就是计划审讯的那天清晨,司南连床都还没下,就被一双胳膊箍住了腰。
“南南——这么早,去哪儿啊?”
司南一听这声音就头皮发麻,回过头,果不其然对上了唐蒲离清明的眸子。
“大人……”挫败感极强,司南欲哭无泪地被他又拖回了被窝里,抿着嘴当鹌鹑。
这路数唐蒲离熟得很,手指一绕,熟稔地找到了他腰间的痒痒肉,挠得他憋得脸通红,忍不住笑出声的时候再吻上去。唇齿之间搅碎了他的狡辩,逼得他气喘吁吁地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司南红着脸推他,眼角眉梢都是吻出的潮意,“再闹要迟到了,等我中午回来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唐蒲离干脆地否认了。
在司南以为他又要胡搅蛮缠的时候,唐蒲离竟然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罕见地起了个大早。
“我跟你一起去。”他打开窗户,让小四打水来洗漱。早起的唐蒲离将还在瞌睡偷懒的小五吓了一跳,被小四踹了一脚,赶紧去准备早点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司南抱着被子在还有余温的榻上滚了一群,把脑袋埋在被窝里,声音都闷呼呼的,“快求大人收了神通吧。”
“哪有那么多神通,我是去问沈武的。”唐蒲离失笑。
“大人赶路赶了那么久,才休息了三五天,怎么又要操劳了,分明腿上的伤都没好……”
“因为那是我娘,”唐蒲离把他从被窝里剥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是我留下的罪孽,你没必要替我承担。”
司南皱了皱眉,坐起身,“可是……”
“你别什么都信我爹说的,”唐蒲离无奈道,“我小时候是喜欢我娘,但也就是小时候了。”
“但唐老先生还说你身上的熏香——”说到这里,司南突然一顿,扑过去在他身上嗅了嗅,发现他惯用的特殊熏香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熏香只是习惯而已,现在既然要与藩帕开战,我自然不能再用了。”唐蒲离按住了拱在肩头的脑袋,顺手揉了揉。
司南抬起头看着他,总觉得那双笑眸里划过了转瞬即逝的悲伤。
“大人……嗯?”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一暗,随即柔软的吻落在了眼睑之上,酥麻得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别这么看着我,”唐蒲离笑眯眯地看着他脸颊上再次浮起的红晕,“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重新把你按回床上。”
“……”司南用力地锤了一把他的肩,揉着热度还没消去的脸颊,逃也似地溜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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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到审讯营帐前之时,沈奇已经带着齐安早早等在附近了。
“附近的守卫我全都换了,”沈奇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视线飘向一旁正笑着逗齐安的唐蒲离,“他、他、他他又什么都知道了?”
“问你哥去。”司南绕过沈奇,将齐安从唐蒲离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可齐安仍然被几个护卫塞了好几本治国理政的书籍。
“师父……”齐安捧着快到他下巴的书,茫然无措极了。
“你从哪儿知道消息的?”司南无奈道。
“窗户边边被塞了小纸条,我以为是师父塞的。”齐安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而且事关徐泠姐姐,我想来探探消息。”
“……”司南眯起眼,无声地谴责着冒名顶替的唐蒲离。可后者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愧疚,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凭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会介意的。”
“我——”司南被他说得害臊,也顾不得身旁两股八卦的视线,拉着这位大神通就往营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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