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茗君坐在床边,冬茵继续推,推到了她的手边,蹭着她手背的肌肤,意思让谢茗君拿。
谢茗君吞了口气,那气儿在她喉咙里哽了许久才掉下去,她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你还有钱买这个?”
然后她愣住。
红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两枚戒指,金灿灿的,跟如今的审美不同,瞧着有几分土气。
冬茵说:“买得起,我最先买的这个,剩下的钱才去买别的礼物……你一个我一个,戴小手指的,你觉得好看吗?柜姐说带这个可以转运,说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大小也可以调……”
谢茗君捏着那金素圈戒指,细小的圈,带着冬天的冰凉,她又放在手心里拨弄。
冬茵又说:“上面刻了字。”
谢茗君转动戒指,上面写着“一生有你”,她嘴角动了动,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我的名字呢……你那个是什么字?”
冬茵眯着眼睛看,“是‘百世不离’,你看,就是字有点小,可能是戒指比较细,我本想买宽一点的,但是……宽得有点点贵,我买不起,只能给你买个宽一点的。可是我又很想买,就凑合给我自己配了这个,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谢茗君把手伸过去。
冬茵嘴角露出一点点的笑,有点害臊,谢茗君说:“给我戴上啊。”
冬茵捏着戒指往她小指上套,感觉戒指圈有点大,她一点点往里压,然后把她的手指套牢。
“好看。”冬茵说。
谢茗君瞧了瞧,“嗯。”
手指纤细,戴什么戒指都好看。
谢茗君用戴戒指的手去捏冬茵的脸,冬茵说等一下,她的戒指还没有戴。
谢茗君没松手,把冬茵的脸捏过来,冬茵脸嫩,仿佛用点力就能给她脸掐住水来,冬茵茫然望着她。
“亲一下。”谢茗君说,等冬茵点头,她说:“下次别跑了……别让我找不到你。”
她吻吻冬茵的薄唇,“我很爱你。”
这个很矫情的话被她含在嘴里喂给冬茵。
第70章
大年初一,雪停了,消失了几天的太阳钻破了云彩,把并不是暖的阳光撒落下来。
冬茵穿着新衣服,往窗外瞥了一眼,轻声说:“不知道今天路易十六会不会融化。”
“什么路易十六?”谢茗君问。
冬茵把大衣扣子扣好,谢茗君到床边瞅了一眼,回过味来了,问:“雪人叫路易十六吗?”
冬茵点头。
“为什么叫路易十六?”
冬茵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以前听得一首歌,歌词是这样,路易路易路易十六。”
谢茗君还真没听过,“老歌吗?”
冬茵嗯了声,谢茗君思索了一番,扭头看冬茵还在看她,“你等等我想想这是什么歌儿。”
“就是这么唱的,路易路易~路易路易~我小时候听DVD唱的,想不起来也没事……”冬茵说:“对了,你怎么不夸我唱歌很好听?”
早上起来,许是还沉浸在前两天压抑的氛围里,两人脸上没有多少笑意,稍微有点严肃。
现在谢茗君噗嗤一声,原本她还能想起来什么歌,冬茵一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嗯、冬茵你觉得你自己唱歌怎么样?”
“我觉得蛮好听得啊。”冬茵自我评价,她还挺自信地说:“哪个学翻译的唱歌不好听啊?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唱歌很好听,说我能当歌唱家,嘿嘿。”
“小时候我们参加唱歌跳舞还拿过奖。”
“什么歌?”
“小白船。”冬茵说,“还有跳舞,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时候还有男伴。”
聊着俩人从楼上下去,走了一半就闻到了香味,底下的大白桌放满了菜,做的都是家常菜。
林姨在置筷子,瞧见她们连忙招手,“洗脸刷牙了吧,快过来,待会去后面好好拜一拜。”
冬茵想着应该是拜祖宗,她们老家也是有这个习俗,大年初一要放鞭炮点香火请祖先。
她们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吴叔就喊她们到后面的屋子去了,这别墅修的大,前后两个院儿。
到后面冬茵有点惊,这屋子里供了好多神像,最中间供的好像是关二爷,旁边是魁星和菩萨。
谢茗君说:“生意人都信这个。”
她跪冬茵也跟着跪,谢先生在旁边点了蜡烛和香,旁边有个小盆在烧香纸,冬茵挨个拜完,也跟着求了求,在心里想了一个愿望。
她们小辈拜完了,长辈才拜,谢先生给神像前面的小酒杯添酒,然后林姨把供奉在神像的白饭收起来,喊她俩一人吃一口。
“新年如意,顺顺遂遂,学业有成,财运亨通!”等她俩吃完,林姨说:“待会找先生要红包,我今儿早看先生包了几个大包。”
“好,谢谢林姨。”冬茵把筷子放下来。
谢茗君说:“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等我爸出来就能开饭了。”
“感觉跟我们老家差不多,就是我们是等年过了,遇到一个十五才这样吃饭,因为我们那边信河神,过年啊、七月半一定要去河边拜,然后等河神赐饭,我们吃完饭就会受河神保护。”
“你那儿习俗跟我外婆那差不多。”谢先生从里头走出来,他笑着吃了一口饭,几个人往餐厅里走。
今儿别墅所有人一块坐下来,一共八号人,男人们都是喝酒,小辈啊、女人不喝酒就喝点热牛奶。
冬茵拿着牛奶站起来,开始给大家拜年,先给谢先生拜,谢先生笑着摸出了一个红包,说:“你也是新年快乐,来,压岁钱。”
“谢谢叔叔。”冬茵把牛奶喝了,双手去接红包,收下来再给其它阿姨叔叔拜年,同样收到了几个红包,谢茗君拉了拉她,“行了啊,你这又不是劝酒,一杯一杯的喝牛奶,不吃饭啊。”
“也对噢。”冬茵拱手作揖,她收到了一叠红包,一个个摸着都好鼓,她赚了啊!
谢茗君说:“你怎么不给我拜年?”
“啊?给你拜年,你给钱吗?不是……给红包吗?”冬茵小声问。
她把大家都逗笑了,都问谢茗君准备了钱没。冬茵对谢茗君拜了拜,说:“谢茗君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心想事成!”
谢茗君摸了一个红包给她,冬茵掂了掂重量,她没有坐下,继续说:“谢总,新年快乐!祝您工作顺利,一路升迁!好运连连来!”
谢茗君眉头挑了挑。
冬茵说:“你有双重身份嘛,你还是我上司!”
“……嘶,你还挺伶牙俐齿的。”谢茗君又摸出一个红包给她,“你还挺会赚钱的。”
“谢谢谢总夸赞,我一定会给公司好好挣钱的!”冬茵握着红包鞠躬。
林姨逗她,“董事长还坐那儿呢,不比这个谢总厉害?”
冬茵轻声说:“谢董事大老板,他一个红包顶好几个,我不能贪得无厌。”
谢先生大笑,“哈哈哈,挺会说话的,来来来,你再拜一个,我再给一个红包。”
“祝谢董事登上世界巅峰,当世界首富!君帝品牌遍布全球!”
于是,冬茵又收获了一个大红包。
她笑嘻嘻的。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的,冬茵的小兜里快塞不下红包了,谢茗君伸手帮忙说:“我帮你。”
“不行,财不外露!”冬茵上面兜塞不下,又往下面裤兜塞,塞得全身上下都是红包。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富婆。
大家有说有笑的,把前两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冬茵帮林姨她们收拾碗筷,谢茗君把地拖了一遍,再把拖地机器人弄出来,让它自己在餐厅转悠。
忙活完,邻居来家里拜年,来往的人不少,有带小孩子的,谢先生都是拿零食出来招待,一把一把的塞糖果,险些把小孩子的帽子差点扯坏了。
冬茵挺纳闷的,她们老家人越来越少,大家一年不联系就断了关系,她小时候的玩伴结婚她都没去参加,到人家生二胎她才知道这事儿。
更别说过年了,现在有人愿意回一趟老家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城市里过新年居然能这么热闹。
林姨说:“先生性子温和,平时谁家里有点事,先生都会去帮忙,是个热心肠,跟邻里关系都很好的。”
谢先生喊她们俩,说带她俩出去拜年。
“我也去吗?”冬茵小声问,她又怕又期待,她就小时候跟着乱跑一块去拜过年。
谢茗君点头,“走。”
她俩跟着谢先生在附近拜年,谢家在中心位置,别墅区挺大的,一圈一圈走下来能碰到不少人。
都是叫阿姨叔叔,都说新年好。
这两天发生的事,周围的邻居略有耳闻,私下也八卦过,看到谢先生带着俩小姑娘,好奇地问:“这小姑娘谁啊,跟你们家茗君一样好看。”
谢先生笑着说,“这俩都是我家里的小姑娘。”
看他笑这么开心,再想八卦也八卦不下去了,邻居就琢磨着是邹家不做人,仗着这么多年的情谊,欺负谢家的亲戚,把谢家的年夜饭搞得一团糟。
谢先生带着她们一家一家的拜年,后面还有几家,谢先生问:“你俩累不累,要是累了,先回去玩儿。”
“不累。”冬茵手里了捏一把糖果,这里的人很热情,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收到零食。
谢先生笑,又去后面几家拜年。
冬茵穿着红大衣,双排扣,衣摆到小腿,里头搭配着黑毛衣裙,穿一双小靴子,很有气质,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谁看她都觉得她乖巧。
这一路下来,很多人夸,这小姑娘漂亮,这小姑娘可爱,会讲话,读书一定很聪明,来来来吃糖。把她带出去挺有面子,很多人说她更像是谢先生的女儿,这开朗的性子跟谢先生如出一辙。
拜完年都中午了,有人喊谢先生去搓麻将,冬茵就跟谢茗君自己走回去。
冬茵拆了一个棒棒糖含嘴里。
谢茗君偏头看她,多看几秒,冬茵从兜里摸,这个糖还挺好吃的,奶味十足。
她刚要拿,谢茗君就说:“想给你拍个照。”
“嗯?”
冬茵动作停下,捏着看她。
她小指上戴着素圈戒指,细细的一道,她捏着棒棒糖,不知道谢茗君是在看哪儿,以为是自己吃棒棒糖的样子很美,就伸舌舔了下棒棒糖。
甜甜的。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小朋友们拜完年就在路上蹦跶打雪仗,你扔我一个雪球,我扔你一个雪球,砸来砸去的,好不欢乐。
俩人亲嘴实在不好意思让小朋友看到,偷摸躲在松树后面亲,冬天的松树还是绿色的,上面落了一层层的雪,成了天然的屏障。
谢茗君吃着她的嘴巴,舌头挑着她的舌尖,尝她嘴里的甜味,弄得冬茵呼吸不畅,躲了她两场。
唇分开,冬茵呼呼地喘着气,她把棒棒糖放谢茗君唇边,谢茗君舔了一口,再过去亲她。这次亲得温柔,舔她的唇线,挑逗她的唇珠,小小的一颗被她来回舔舐,冬茵张开唇,请她进来。
俩人亲得久,嘴唇都啜红了。
她们在谢家待到了初三,初三楚凝安她们过来拜年,几个人玩了一天,楚凝安就邀请她们去自己家里玩。
谢先生把她们送到门口,瞧着很舍不得,说这屋子里不待客很冷清,一直叮嘱她们早些回来。
这两天谢茗君没有主动跟谢先生说一句话,她没听到似的,一句话也不回,双手握着方向盘直接开车离开。冬茵坐在旁边,看看窗外,看着谢先生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你爸爸,一个人……”
“不用理他,这屋子从来不缺人。”
冬茵看向后视镜,距离越来越远,但是谢先生的身影不曾变过,他站在雪里,背影孤单,是一个很孤单的父亲。这几天谢先生很热情,面面俱到,对她好的不得了。
冬茵抿抿唇,“谢茗君,你跟你爸爸和好吧。”
谢茗君没回,冬茵再看后视镜,彻底离开了谢家,她轻声说:“……就当是为了我。”
·
另一边。
邹家几个人一直在等谢先生的电话,都等了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在邹家跌了这么大的面子,身为客人受了这种委屈,谢先生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他打个电话,不说道歉,就说两句宽慰的话也是应该的。
偏偏谢先生挂了数次中间人劝和的电话,微信不回,短信还不知道看没看,惹得他几宿没睡,今天他家里待客还碰到几个没眼力劲的,一直问他跟他老婆之间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很爱当福尔摩斯,甚至认为自己有当福尔摩斯的潜力,稍微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来捕风捉影。
疯狂的猜测邹妈有没有出轨,猜测她们夫妻俩是不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看,谢先生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脾气,都不肯再搭理这一家子,一定是他们家里有鬼。
“那个冬茵到底什么来头啊?”邹爸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想不明白冬茵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这么大胆跟他们叫板。
邹宇熙说:“没什么来头,她是个弃婴。”
说到这话想到他妈,瞥一眼过去,发现她妈在用力按着遥控器。
邹宇熙心里难受,现在别人总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他真的好烦啊,“谢叔叔那里怎么办?”
邹爸说:“你谢叔这两年是有点变了,早年没有我的扶持,没有我力挺他给他办贷款,他能走到今天?他居然敢用那种态度对我,真是给他脸了!”
邹宇熙担心地说:“那他会不会真看中冬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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