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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2-02-16 09:12:26  作者:枫桥婉
  影卫只听帝令,秉承的是圣上旨意,自然能让所有人信服。就算有家族撑腰的公子哥们,也没胆子敢在容善面前放肆,只好各回各家报信。可是被带走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心怀忐忑,连带着背后的家族心里也敲小鼓。
  一连两天,人没被放回来,影卫那里亦未传出什么信儿,几家正心焦着,帝都的风向却在朝夕间又转了一回。
  世家大族枝叶繁茂,有栋梁就有朽木,哪棵参天树上没几个虫子洞?那些私德有亏、伤风败俗的事各家都有一套处理掩埋的法子,但若有朝一日露于人前,那就真是一出“好戏”了。
  总之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矛头直指其中三个世家,诸如偷狗戏鸡养外室,乌七八糟的事一箩筐,甚至还有今年应考的旁系子弟逼奸母婢的,虽然单拎出来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过,可是耐不住人言可畏啊。
  越是坏事,越能一传千里,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帝都人人都听说了。世家大族没有不重名声的,这些家丑扬出去真是把脸皮撂在地上踩,有从前潋滟姜氏因私德不修降爵的前车之鉴在,别说掺和行卷了,涉事的几个世家立刻闭门自省,家主上书自罪。
  但这还没完。
  很快地,民间就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之前停行卷利弊与否只是在读书人之间议论,普通的百姓不懂这些,大多只能看个热闹。但如今却不一样了,为人父母谁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这样的家风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好后生?怪不得那些公子哥都不敢直接考呢!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搞不好和他们站成一线的其他世家贵胄也是一样的败类吧!
  一时间,民间赞成停行卷的呼声高涨。
  世家党们眼看舆论风向不利,火急火燎地聚到一起商量对策,这些流言来得太巧太突然,要说没人在背后引导是不可能的。眼见三月十五的大朝会又要到了,颜相那边定然已经拟好了停卷章程,再不动手扼制,不出三月二十,恐怕旨意就要下来了。
  庆国公府花厅里,几位公卿家主面沉如水地说完,齐齐看向了首座的庆国公颜愈,他是颜懋的长兄,又是世家党的领头人之一,一帮人都等着他定主意。
  颜愈背靠在圈椅里,一贯和煦的脸上此刻阴沉一片,他缓缓环视周遭,冷笑一声道:“诸公莫急,我早已传信去了澹川本家,颜懋跳不了几天了。”
  “停行卷是他领的头,这么些年颜懋顺风顺水惯了,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颜愈动了动手指,轻描淡写地说,“打蛇打七寸,先抓住软肋捏手里,人自然就老实多了。”
  底下人心里一动,立刻问:“颜懋的软肋?”
  庆国公牵动唇角,缓缓吐出三个字:“颜云非。”
  这话一出,周遭先是静了一瞬,继而异议四起:“国公,颜云非虽说是颜懋的儿子,可众所周知……”
  父子俩关系恶劣,颜懋对颜云非的厌恶,多年以来有目共睹,不然也不会连名字都取个“非”字。
  但——
  “你也说了,那是他儿子。”庆国公淡声打断,面无表情地道,“颜懋是个叛族背家的反骨,我国公府心甘情愿替他养儿子那么多年,可不是为着发善心。颜云非既然姓颜,名字写在澹川的家谱上,那么现在到了家族需要他的时候,他当然要给出回报。”
  他语气森然,听得下面坐着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庆国公站起身,“只要是人,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诸位就且等着看看,捏住颜云非在手里,他颜懋服不服贴。”
  ……
  每月逢五,云非休沐。
  这日正是三月十五,宣政殿有例朝。武英殿内,云非早上起来,才用过朝食,同僚就过来喊他,说有人找。
  到了前殿,竟是庆国公府递了名贴。来人是他堂兄颜华斌,一见他出来,就放下茶盏,唤了声“云非”,笑着迎上来。
  云非脚下微不可查地一顿,脑海里闪过国公府服侍自己的青衣小厮躲开颜沧剑锋的一幕,他垂下眉眼,声音略低:“堂兄怎么来了?”①
  颜华斌伸手搭住他的肩,笑道:“当然是来接你回府。”
  云非一愣。
  “哎,我都忘了,你还不知道,”颜华斌笑着解释,“祖父他老人家来帝都了,算算脚程就在这两天到,咱们堂兄弟几个都回了府,等着要拜见,只差你一个了。”
  云非自幼不受颜相待见,母亲云氏自戕后,是颜老太爷将他带回了澹川国公府抚养,云非亦很孝敬他。
  闻说是祖父要来,云非点点头,说了声“好。”
  颜华斌微微笑了笑。
  和同僚打过招呼,堂兄弟两个朝外走去,刚到前殿门口,迎面碰上了换值回来的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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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青衣小厮躲开剑锋”,可参见“132章 大礼”。
 
 
第160章 特殊
  “这是要上哪儿去?”苏朗随口问了一句,又朝向颜华斌,“颜兄别来无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都是常年在帝都行走的,遇上了不寒暄两句显然说不过去,颜华斌只好停下脚步,颔首回礼,“是阿朗啊,好久不见。今儿云非休沐,我过来接他回府。”
  “回府?”苏朗眉梢微动,目光在云非身上转了一圈,又扫过颜华斌虚虚攥着的手心,他心头隐隐捕捉到了什么,面上不露声色,只讶然道,“现在吗?这么早?”
  他看向云非,笑道:“昨儿不是约好了今天上午要和皇城禁卫军他们去清思殿打马球?你这就撂挑子走了,那我们不就少个人,这要怎么赢?”
  云非懵了一瞬,下意识地反问:“马……?”
  “大话都放出去了,谁输谁是狗。”苏朗旋即提高声音打断他,伸手在云非肩上拍了一下,“临时脱逃,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眼神幽深几息,看得云非微微一怔。
  一旁颜华斌却是心里一跳,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连忙替云非开口,歉疚道:“那真是不巧了,家祖来京,堂兄弟几个都赶着要去拜见。你看回头能不能换个人?”
  苏朗一试即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颜华斌把颜老太爷搬出来,别说他一个外人,就是云非都没法说出个“不”字。
  ——拦不住,还得御前来人。
  苏朗心念电转,微讶道:“老国公来京了?代我问他老人家安。”
  “一定带到。”颜华斌笑道,“云非,走吧。”
  擦肩而过的刹那,苏朗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哎,等等——”
  颜华斌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好转过身。
  “瞧我差点忘了,”苏朗看向云非,“早上从前面过来的时候,谢统领说,有件差事要预先叮嘱你来着,还让我们晚点再去清思殿。”
  他说着,正巧陆稷从侧殿过来,苏朗不等颜华斌回应,立刻上前几步招手:“陆稷!你去前面看看谢统领回来了没有?”
  陆稷茫然,差点脱口而出:“谢统领……”
  不是上朝去了吗……
  “快去!”背对着颜华斌,苏朗皱着眉,悄悄比了个手势。陆稷收到指令,又看了看后面的颜华斌和云非,应道:“哦,好,我这就去!”
  话落,一溜烟跑出殿外。
  颜华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谢统领没去上朝吗?”
  苏朗回过身,面不改色地胡诌:“今天恰好轮到谢统领巡宫。颜兄,应该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吧?”
  颜华斌勉强笑了笑,袖子下的手慢慢攥紧,他看着苏朗弯起的眸子,总觉得对方察觉了什么。
  到了这会儿,云非已然意识到苏朗是在故意阻止自己出宫了,他忆及国公府的那名青衣小厮,眼角余光从堂兄颜华斌身上划过,迟疑片刻,选择了相信苏朗,开口道:“不急,等等吧,谢统领应该有要事吩咐。”
  颜华斌看了他一眼,只得说好。
  苏朗听言轻轻扬唇,旋即叫人看茶。
  ……
  宫道上,陆稷一路疾跑,才出了西路,迎面遇上了急匆匆过来的楚珩,“云非出宫了没有?”
  “啊?”陆稷一愣,“你怎么知道?还没呢,苏朗打手势让我去御前找个影卫,哎不是,什么情况啊?颜华斌怎么了?”
  “不用找了。”楚珩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方才,敬诚殿收到了陵光关影卫送来的消息,颜老太爷秘密进京,不日抵达帝都。
  今天恰逢十五,云非休沐,凌烨摆驾宣政殿前还提了一句,楚珩就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庆国公府的动作比想象的还要快,几乎是宣政殿大朝会一开,颜华斌就来接云非了。
  楚珩低声说:“出宫就回不来了。”
  陆稷霎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他堂兄颜华斌没安好心?”
  楚珩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解释,一刻不停地直往武英殿赶。
  ……
  殿内,颜华斌接过苏朗递来的茶,内心越发焦灼,而对方却完全不给他催促的机会,东拉西扯了一阵子,又问道:“老国公已经到了吗?今天恰好有空,回头备了礼也上门拜见他老人家。前一阵子我去京关探亲,家祖还时常提起。”
  苏朗的祖父和颜老太爷从前有袍泽之谊,现任颖国公苏阙和庆国公颜愈亦同朝为官数十载,苏颜两家算是世交,旁系亲戚里还有相互联姻的。苏朗说这话还真不勉强,堪称得体合仪。
  颜华斌和苏朗交情不算深,从前只知道这颖海二公子难办,却没想到那么难办。
  他强扯嘴角,只好硬着头皮如实道:“还没呢,只是算日子差不离就是今明两天,家里预先准备着。”
  “哦,这么的啊。”苏朗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端起茶盏,不再说什么。
  ——既然没到,那就没那么急了,等着吧。
  颜华斌催促的话被苏朗三言两语堵回了嗓子眼里,心里愈发焦躁。他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云非,眼皮忽而跳了几下。
  怕什么就来什么,门外陆稷跟着楚珩疾步走了进来,殿内三人放下茶盏,站起身。
  楚珩像是惊讶:“庆国公世子也在?”
  颜华斌颔首还礼:“楚侍墨。”
  苏朗见陆稷很快去而复返,心里有些拿不准,状似随意道:“楚珩,你不是当值吗,怎么从御前回来了?”又朝陆稷:“谢统领呢?”
  陆稷一噎。
  楚珩立刻接过话:“谢统领还在前头,路上我碰到陆稷聊了两句,免得他再跑了。云非——”
  后者抬头。
  楚珩说:“陛下视朝前留了口谕,命你去敬诚殿候着,回头有旨意给你。跟我走吧。”
  云非恭声道是。
  颜华斌心里一沉,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三人分明就是合伙做戏,故意拦着。他胸口火气翻涌,面上却还得温和有礼:“哎,等等,今天不是轮到云非休沐吗?”
  楚珩和颜回道:“不敢妄揣圣意,但天子近卫随传随到,这是规矩。”
  他四两拨千斤,颜华斌被堵得一噎,但今天若不把云非带走,以后恐怕就再没机会了。颜华斌暗自咬了咬牙,强笑道:“家祖来了帝都,他老人家许久没见孙儿,想着今日云非休沐回府,好一起去迎接……”
  楚珩轻轻扯了扯唇角,淡声打断:“为人臣者,先尽忠后尽孝,难道在庆国公府,还要反过来不成?”
  颜华斌连忙低头:“万万不敢,还请侍墨慎言。”
  楚珩不再给他眼神,径直看向云非:“走吧。”
  颜华斌攥紧拳头,眼见云非低敛眉目,就要跟出去,他心中一动,焦灼间忽然想起了什么,朗声道:“侍墨留步——”
  楚珩回头:“颜世子还有事?”
  颜华斌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侍墨来传陛下口谕,不知可有信器?”
  楚珩没有说话。
  苏朗、陆稷却都变了脸色。
  颜华斌眼中笑容更盛,曼声继续道:“若无信器,侍墨所言恐怕就不妥了吧?”
  何止是不妥,假传圣旨,罪责追下来,拖出去打死都不为过。
  楚珩皱了皱眉,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颜华斌挑着唇,乘胜追击:“既然如此,那云非……”
  楚珩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以贯珠为缨的玉佩,描金九龙纹环绕,中间书着一个人的名字——“凌烨”。①
  天子衮服之玉,见之如面圣。
  苏朗、云非、陆稷全愣住了,颜华斌更是僵在当场,足足过了好几息,几个人才从骇然中回过神来,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口称万岁。
  楚珩将玉佩妥帖地放回怀里,垂眸看向颜华斌:“颜世子还有事吗?”
  颜华斌伏在地上,全然变了脸色,按着地面的手指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默了默,咬着牙低声道:“云非好好办差。”
  云非站起身,跟楚珩往外走,“堂兄放心。”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剩下的三人站起来,颜华斌连客套的心思都没了,恨恨地扫了苏朗一眼,挥袖就走。
  苏朗微微弯眸:“颜兄慢走,我还得打马球,就不送了。”
  他摸了摸下巴,满脑子都是那枚九龙纹玉佩。
  衮服之玉系天子礼器,是皇帝登基时所佩,帝王表征,天下只此一枚,日后生同衾死同穴,是要一直带进帝陵的。以此为口谕凭证,简直过得没边了!匪夷所思。
  苏朗忖度了半天,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他纠结了半天,决定等会儿不然去问问。
  ……
  一路无言,云非跟着楚珩往敬诚殿走,来去的宫道很长,风迎面拂过的时候,会带来满身的凉意。走了许久,云非低低地开口:“国公府叫我回去,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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