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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了闭眼，苏流煦弯起嘴角浑身上下的气场一变，眼中的情绪也被温和掩盖起来，“别理他，你先回去吧，再不回去大家就醒了。”
可怕，裴寒川向旁边挪了挪步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出现在苏流煦的视线范围内，看见刚才的样子再露出笑容更显得可怕了。
颜瑅看了苏流煦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找我什么事？”苏流煦笑着说道，“站那么远干嘛，不进来坐坐？”
“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你真的跟小朋友搞到一起了？”裴寒川慢慢走了过去，“你刚才那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他不会。”一种更加强烈的期待在苏流煦微弯的弧度上转瞬即逝，“或者说这样更好。”
一直到穿过小花园都没有遇到人，这让颜瑅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想着刚刚遇到的男人，那个人是橡山娱乐的老板，掌握他生杀大权的人，相当于说他踹了皇帝一脚？
想到这个比喻，颜瑅忍不住露出笑意，这么想还真是开心啊。就算是皇帝，说了那么侮辱人的话他也没打算忍让。重新活一次，当然要过得肆意开心点。
口袋里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想来手机和药瓶都掉在那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颜瑅没有再折回去。
六七点的宿舍楼很安静，大家每天练习的都很晚，自然早上也起不来。这么想着颜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晚他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有些困啊。
推开寝室的门，看见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的章嘉良。
“你一晚上没睡吗？”颜瑅问道。
“怎么可能睡得着。”章嘉良低声说道，他没想到颜瑅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自然也不敢睡。
走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颜瑅微微弯起嘴角，笑意转身即逝，“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明明笑着却觉得分外恐惧，章嘉良攥紧被子点点头。他现在背叛了那边，该怎么办……
彩排是下午三点开始，跟队员们约了下午一点钟去练习室做最后的调整，今天不打算进行高强度训练。脱掉衣服趟进被窝里，脑袋一沾到枕头他就睡着了。
叫唤了几声没有反应，章嘉良蹑手蹑脚地走到搁置着外套的桌边，伸手想要拿出口袋里的药瓶，结果脸色煞白。
不见了。
“你又开始吃药了？”不小心踢到什么东西，裴寒川弯腰捡起来后才发现是药瓶。
看见药瓶上的英文字，苏流煦脸色微变，语气低沉地说道，“不是我的。”
“那个小朋友的？”裴寒川讶异地挑了挑眉，“看起来不像啊。”
这是一种抗抑郁药，副作用很大，一般只有重度抑郁症患者才会吃这种药。正常人长期使用会神经受损，出现精神上的问题，短期服用则会亢奋失眠、精神恍惚。
“我的事你不要管，不要去招惹他。”苏流煦弯起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眼中温和的情绪宛如春风。
对他本性有所了解的裴寒川不禁整理了一下领带，“放心吧，刚刚只是开玩笑，不会动你的人的。”
感觉裴寒川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想了想苏流煦没有解释，他也不希望自己发现的小乐趣被别人抢走。
“颜瑅还没醒吗？”
“今天睡得好久哦。”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颜瑅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似乎站着很多人，视线还有些模糊看不见脸。
“颜瑅，你醒啦！”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眼中的雾气消散，颜瑅总算看清楚来人，是他的队友们，“你们怎么来了？”
“因为你没来，我们还以为你生病了。”沈之节解释道。
“所有人都在等你。”赵苑说道。
“抱歉。”颜瑅说道。
“道什么歉啊，没生病就好了，要是生病就麻烦了！”吴彭彭朝着颜瑅伸出手笑得灿烂。
望着神色关心的队友们颜瑅愣住，犹豫片刻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就被拉了起来。
“睡觉也穿得严严实实的。”吴彭彭失望地说道。
“好了，出去。”赵苑抓住吴彭彭的后领往外走去。
“那我们在外面等你。”沈之节说道。
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过1点了，难怪会找过来，睡得比他想象的沉。
换好衣服洗漱完，颜瑅跟着来找他的队友们朝练习室走去。
看明显在走神的颜瑅，吴彭彭伸手想要揉揉他的脑袋，可惜被躲过去了，遗憾地改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只是迟到了一小会儿，别觉得心里有愧嘛，肯定是昨晚上跟苏老师加练到很晚。”
颜瑅轻轻应了一声眼神飘忽，他昨晚的确跟苏流煦在一起，可惜不是加练。
后来他找机会跟鸭脖旁敲侧击了一下淘汰的事情，鸭脖含糊其辞的态度倒让他相信了几分。
扫了眼众人的视线，很轻易的就能看见有些人眼神闪烁，苏流煦对他的特殊待遇肯定已经流遍整个节目组了，也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
在练习室里又扣了下队形，练到每个人大汗淋漓，等他们到后台等待彩排的时候发现工作人员比他们还紧张。
“许哥，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明明是我们上台大家却比我们还紧张。”颜瑅笑着拉住一个看起来没有那么忙的工作人员。
许庆愣了一下没想到颜瑅能够记住他的姓，随后赶紧说道，“裴总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工作人员的姓的？”吴彭彭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帮我拿了水，我当然记得。”颜瑅笑笑。
许庆心里一暖，善意提醒道，“你们好好表现，要是被裴总看中了说不定直接单飞出道了。”
因为裴寒川的到来，整个后台议论纷纷，即将上场彩排的学员们也紧张了起来。
“你说要看表演的话为什么不看一公啊，彩排有什么好看的？”吴彭彭自言自语道。
想起今早上一开门就看见的裴总，颜瑅笑笑没说话，估计是来看苏流煦的，彩排只是顺便的吧。
“《宴高楼》组该你们了！”
随着工作人员的叫喊，众人深呼一口气走上台。
颜瑅刚走上舞台就看见站在苏流煦身边的裴寒川，他有些冷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好像跟他是第一次见面。
收回心思，颜瑅将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
唱歌、走位、跳舞……跟着音乐将全身调动起来，等到自己的戏腔部分所有人向后下腰将他凸显出来。
“柳枝折腰扶春风，香车送客高楼起。金钗翠玉蝴蝶酥，美酒佳肴牡丹花。谁知晓，北地好儿郎，路边冻死骨。”[注1]
这一段是清唱，粗犷豪迈的伴奏转入柔婉的江南曲调，随着音乐渐停，清亮而婉转的戏腔传入人们耳朵里。
有些嘈杂的舞台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随着伴奏一阵锣鼓敲响大家才恍惚间回过神来，继续看接下来的表演。
本来只是随便来看看的裴寒川眼睛一亮，“我改变主意了，未来的摇钱树怎么能让给你呢。”
苏流煦瞥了他一眼，“这就笃定他能出道了？”
“现在他排名多少？”裴寒川问身后的工作人员。
“34名。”工作人员说道，“他初舞台和主题曲表现太差了，排名直接从15跌到54名，不过从衍生节目里吸了点粉。”
“有多差？”裴寒川不解地问道，多差能跌那么多？
“比初学者还不如，只有脸能看。”工作人员低声说道。
这么说裴寒川有些好奇了，等《宴高楼》组表演完就转身叫工作人员带他去看看录像。苏流煦也转身朝着后台走去，朝着正一边跟队友讨论一边往外走的颜瑅招招手。
“苏老师在叫你过去呢！”吴彭彭激动地说道，好像被叫的是他自己。
“抱歉，我过去一下。”颜瑅歉意地说道。
“去吧去吧。”
颜瑅走到苏流煦身边，苏流煦开口道，“早上的事情很抱歉。”
“又不是老师做的，老师为什么要道歉？”颜瑅微微抬起脑袋看向苏流煦的眼睛，那双墨绿色的眼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被一片雾气掩盖住了。
“我应该想到他会因为好奇心跑过来的，让你受了惊吓，这就是我的错。”苏流煦流露出愧疚的神情，“他早上说的话别在意，有我在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忍不住攥了下手心，颜瑅弯起嘴角勾勒出月牙般的弧度，信任的笑意从眼底盈满出来，重重点了下脑袋。做完这一切就半合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再被这么说他会忍不住动摇的。一直都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反而成为了被被人依靠的存在，明明他还没有行冠礼。
“另外，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苏流煦微微一愣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抗抑郁药。”
颜瑅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差点忘记你失忆了，你还真不像是个失忆的人。”苏流煦突然站定脚步转身看向颜瑅，伸手抱住他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脑勺上，“一片空白站上舞台应该会很无措吧，之后的公演底下会有将近三百名观众，我也会在，不要紧张。”
“……嗯。”应声就像是从鼻子里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颜瑅犹豫半晌回抱了一下。
松开手，才突然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走廊上没人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惊一乍的表现让苏流煦忍不住露出笑容，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再逗一逗。
颜瑅回去后，一如既往被询问怎么跟苏流煦关系那么好，颜瑅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总不能说是他自己贴上来的，只好笑笑转移了话题。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公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这次公演采取直播形式，从周日下午一点开始，而他们从早上六点就要到化妆间准备了。
第22章
一直到一公当天，颜瑅都没有跟自己的室友章嘉良有什么交流，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随着一公临近大家恨不得住在练习室里。
“痛吗？”颜瑅蹲下身摸了摸薛之文的脚踝。
刺痛一声，薛之文闭了闭眼睛，看起来的确很痛。
“我就不应该惯着你，一公结束后去看医生。”颜瑅站起身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比较大却一直被训斥，薛之文缩了缩脖子，随后撒娇般抱住他，“不要生气嘛，我有分寸的。”
颜瑅想起书里的剧情，怕耽误练习薛之文一直拖到三公结束后才上报了病情，最后成团夜的团舞也没参加，差点脚就废了。
“不相信。”颜瑅冷声说道。
“我这么没有信用度吗？相信相信我嘛，我不会勉强的。”薛之文用脑袋蹭了蹭颜瑅的脖颈，看他因为自己的动作泛起红来蹭得更欢乐了，真是可爱啊。
还想说什么，结果休息室的房门一开，苏流煦走了进来，他看见整个人挂在颜瑅身上的薛之文微微皱了皱眉头。
心虚的薛之文神色慌张地站直身子，好像被大人发现偷吃的小孩子，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让苏流煦嘴角的弧度微不可查地向下掉了几分。
“苏老师怎么来了？”颜瑅问道。
“大家一直没看见你们，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就自告奋勇出来找找。”苏流煦说道，“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跟在苏流煦身后，薛之文趴在颜瑅耳边悄悄说道，“苏老师真是温柔啊。”
“是啊。”颜瑅随意地点点头附和道。
换好演出服化好妆已经将近12点了，出场顺序由抽签决定，他们这组很不巧抽到了第一个。
“你的签运真差。”吴彭彭看着颜瑅手上的红签忍不住说道。
“早上场早结束。”赵苑一脸淡然地说道。
看了看红签上的1又看了看使劲安慰自己的队友们，颜瑅暖心地弯起嘴角，“不管排第几我们只要演好就行了，就像最后一次彩排那样。”
哒、哒、哒……时钟走到1点整，一公直播正式开始了，翘首以盼的观众们瞬间涌入直播间。
【我都不知道我这一周是怎么过来的！】
【薛之文啊啊啊啊啊】
【直播一公，节目组是真的敢啊。】
“欢迎大家来到《追梦少年》第一次公演现场，这次公演的观众由200名普通观众和40名乐评人组成，此外还有两位特邀嘉宾，让我们掌声欢迎江子欢女士和权申置先生！”
【卧槽卧槽，女神被请来了？这么大手笔！】
【居然把现在top男团的成员请过来了。】
“本次公演每位普通观众1票，乐评人2票，特邀嘉宾和导师们各10票，以学员为单位进行投票，每一轮表演结束后可进行投票，团体总和票数第一的组可以登上王座！”
主持人在开场白的时候，在准备室准备的第一组学员也紧张得不行。
“是不是快上场了？”吴彭彭牙齿都在打颤。
“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吴彭彭看着泰然自若的颜瑅和赵苑。
颜瑅看了眼赵苑，虽然面无表情但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明明是紧张的要命。
“要是紧张的话不如把观众都当成柯基犬？”颜瑅提议道。
“柯基犬？”吴彭彭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家里不是有一只会绕着你转圈圈朝你吐舌头的柯基犬吗？”颜瑅说道。
想象了一下台下坐着两百多只小狗，吴彭彭瞬间笑了出来，紧张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
“你说的没错，底下都是短腿柯基！”吴彭彭猛地点了点脑袋。
“该你们上场了！”
工作人员的喊声让大家瞬间收了声，紧张地整理了下身上的演出服就朝台上走去。
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上台的素人看见乌压压的观众瞬间紧张起来，不过又想起上台前颜瑅说的话，神情不禁就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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