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傅泊冬想了想,“我们一起出门,有人问起你是我的谁,我……”
瞿新姜的思绪几乎被搅得如同混沌一片,她合起的微张的唇,心底的期许要奔涌而出。
她的眼睛很黑,尤其还**的,傅泊冬看得心口有一瞬憋窒,企图找到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词。
“嗯?”
“我能够回答,你是我的……爱人?”
傅泊冬微顿,“对,爱人。”
瞿新姜曾在傅泊冬口中听到过“爱人”这个字眼,只是那时候形容的是旁人。
好像傅泊冬对相伴着的两人,总是很敬重欣赏,她不会简单又轻薄的把两夫妻,亦或是什么同性情侣,用情人和伴侣来概括,她会表述成“爱人”。
这是瞿新姜在瞿漛和覃小琉那没有见识过的,头一回听到傅泊冬这么说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新奇,原来真的会有人在嘴上也这么说。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她和傅泊冬的心是一致的,又或者说,她缺失的部分,能够从傅泊冬这里找回来。
就像是鱼归大海,水汇湖海,她找到了可以称作是归宿的所在。
所以瞿新姜又想哭了,只是眼鼻稍稍泛酸,她的眼梢就红了。
红得太过分明,不是被水汽熏的。
傅泊冬说往后抬起了头,猝不及防看见了瞿新姜红着的眼梢,忙不迭抬手碰了过去,就跟想为她遮掩一样,“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瞿新姜说。
傅泊冬说“好”,她关掉了花洒,扯着湿了的浴巾,手绕至瞿新姜后背,把对方的身裹了起来,而自己又重新扯下了另一张浴巾,很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瞿新姜气息燥热,因为她很身上被傅泊冬裹得很好,而傅泊冬并不荏弱的身体却在浴巾下若隐若现。
傅泊冬并没有觉得不自在,甚至好像可以在瞿新姜面前袒露无遗。
瞿新姜拉开了插销,在邻间擦了身,换好了衣服。
所以温泉并没有泡到,两人只是在更衣室里磨蹭了一下,很快便回到了岭洋。
回去的时候,刘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匆匆回头,讶异地看到两人同样湿润的头发,“怎么头发都湿了。”
瞿新姜脸很红,没有说话,可看在刘姨的眼里,像是生病了一样。
刘姨连忙说:“哎呀,赶紧去洗个澡,把头发吹干了,这样**的怎么行,别病上了。”
傅泊冬说:“没事。”
而瞿新姜脚步很快地往楼上走,连鞋都没有换,踩得木质的楼梯咚咚响。
刘姨神色莫名,注意力很快被电视剧里相拥的主角吸引。
上了楼,瞿新姜飞快进了房间,门虚掩着,因为有所期许,所以目光也在往后投递。
很快,她在门缝里看见了傅泊冬黑色的矮跟鞋,和修身的针织长裙。
傅泊冬没有立即进来,而是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瞿新姜的头发还是湿的,一直在往下滴水,领口被打湿,有的水珠沿着后颈淌落,顺着脊骨下滑,让她擦干的后背又潮湿一片。
她看这门外的人,很想问傅泊冬为什么不进来,她还有话想说,就想在一个能让她有安全感的空间里,把心事袒露。
随后,她看见傅泊冬抬手敲了一下门。
瞿新姜顿时有种错觉,就好像她已经是傅泊冬共处许久的爱人,傅泊冬已经在把她所描述过的相处方式,一一兑现。
“进来。”瞿新姜说。
傅泊冬走了进去,“我要关门吗。”
“要关。”瞿新姜说。
傅泊冬这才关上门,很轻地问:“所以现在可以了吗。”
瞿新姜惴惴不安,在朝自己不曾涉足的地方迈步,她走到了傅泊冬的面前,眼睫翕动着,很轻微地抬起了下颌。
这是暗示,也是默许。
这和傅泊冬之前感受过的“暗示”是不一样的,瞿新姜用很明确的方式向她传递了自己的意愿。
傅泊冬细数自己犯过的错,很小心地贴过去,想去衔她肖想了许多的那两片唇。
可她还没有碰到,就觉察自己的腰被环住了。
是瞿新姜伸手环住的。
瞿新姜手臂下的腰很细,而且柔软,和傅泊冬不常袒露的心一样。
傅泊冬笑了,碰了一下瞿新姜的唇角,循序渐进一样,衔住下唇,又噙了唇珠。
瞿新姜的手臂愈环愈紧,傅泊冬不让她喘气,她也不让傅泊冬透气。
被掠去的呼吸在口齿间越发闷热潮湿,就像是梅雨时节。
瞿新姜忽然觉得,傅泊冬就是她的梅雨,出生在冬天,却在六七月时撞见。芒种过后,在炎热的夏天袭来,变成霸屏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让她惦记了那么多年。
她的嘴唇被噙着,被轻啄,在憋闷的呼吸中,她的眼梢因为想流泪而变得有点热。
仿佛缺氧一般,她的思绪变得很混沌,含糊不清地说:“我也喜欢你的。”
傅泊冬错开距离,惊喜地将脸贴上瞿新姜的侧颊,“再说一遍。”
瞿新姜终于笑了一下,因为眼梢通红,像是被欺负傻了一样。
“我也喜欢你。”
傅泊冬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颊,又很近地贴上去,鼻梁相碰,就连气息也粘稠地混在了一起。
瞿新姜松开了傅泊冬的腰,把她脸侧的湿卷的发绕到了耳后,朝她精明的眼摸去。
傅泊冬不由得闭起了眼,然后瞿新姜的手指很轻地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指腹下的触感很脆弱,翘起的睫毛抖了一下。
瞿新姜又想去碰傅泊冬洇红的耳垂,像是找到什么新奇的玩具,可她才捏了一下,手就被傅泊冬握住了。
“别碰我了。”傅泊冬的声音带着饱含某种暗意的喑哑,很柔,却又略微有点低。
瞿新姜很快联想到了那些曾让她不知所措的种种,“你的瘾是不是还没有完全好?”
明明是小心试探,却又胆大恣意,就像傅泊冬给出的允诺那样,她可以试探,她可以从心。
傅泊冬想,哪能好呢,就算旧的去了,那新的瘾也要来了,所以她鼻音略微有点重地“嗯”了一声。
瞿新姜又问:“很难受吗。”
“嗯。”
瞿新姜愈是试探,就愈像故意,“怎样……的难受?”
傅泊冬翘起嘴角,打趣问:“你怎么这么想知道。”
“因为我不知道。”瞿新姜黑沉沉的眼亮得很。
傅泊冬想亲她的眼睛,紧接着就这么做了。
瞿新姜不得不闭起眼,一时间找不准平衡,趔趄着退了几步。
“我……”
“什么?”傅泊冬极有耐心地问。
等傅泊冬放过她的眼,瞿新姜再度掀起了眼帘,一瞬不瞬地看着身前的人,含糊地说:“我有时候会想到你做哪种事情的样子,但想象不出你的难受。”
“也不全是难受。”傅泊冬很低地笑了。
“那还有什么。”瞿新姜问。
“还有舒服。”
两人躺在床上,耻骨近乎相贴时,瞿新姜才明白傅泊冬的描述。
但傅泊冬很快屈着膝撑起了身,贴身的针织裙被拉扯着,潮湿的卷发垂落在瞿新姜颊边。
瞿新姜把傅泊冬的裙子一寸寸拉高,堆在了腰间,她头一次毫无遮掩地看到了傅泊冬的“难受”。
她……
并不陌生。
想到傅泊冬这样的模样,她也会极度羞耻地感受到异样。
傅泊冬将一根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上,指甲修剪得圆整漂亮。
瞿新姜张嘴时,唇在傅泊冬的食指上微微蹭动。
傅泊冬撑着身垂视她,打趣一般说:“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感觉。”
瞿新姜咬住了那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是她张的口,她不怪傅泊冬搅弄她的舌。
“那你告诉我啊。”
她话音刚落,傅泊冬俯下身亲起她的脖颈,那种压迫力让她不能忽视,但却不难受。
衣扣松开,裙子也翻折起来。
瞿新姜闭起眼,她知道傅泊冬的手游走至哪里,她气息很快被打乱,被搅得时急时缓,不能自已。
她想叫傅泊冬不要太过分,可是傅泊冬没有停缓,于是她接连着换了几个称呼,最后变成一声气竭力弱的“小凉”。
很快,傅泊冬发觉,她对这种病瘾一样的欲,甘之若饴。
因为夜里傅泊冬还有邮件没有回复,瞿新姜跟着去了傅泊冬的房间,看着傅泊冬把笔记本搬到了床上。
她躺着,将毯子扯过来遮身,一会儿手又忍不往傅泊冬的手臂上圈圈碰碰。
那一圈数字纹身像是什么密码,只有她知道来由。
所以次日早晨,瞿新姜是在傅泊冬的床上醒来的。
傅泊冬出门后,瞿新姜还在床上躺着,磨磨蹭蹭了一阵才起来洗漱。
刘姨本来去敲了瞿新姜的房门,可屋里没人应声,她纳闷了一会,正要下楼,眼睁睁看着瞿新姜从傅泊冬的房里出来了。
瞿新姜穿着傅泊冬的睡衣,撞见刘姨时愣了一下。
刘姨也缓了一会神,然后问:“姜姜要用早餐吗。”
“要。”瞿新姜极度难为情。
可刘姨没多看她,过了走廊后就下楼去了。
瞿新姜回了房间,想了想把傅泊冬的睡衣换了下来,穿回了自己的。
傅泊冬来了信息。
「起来了吗。」
瞿新姜脸在发烫。
「起了,一会儿吃早餐。」
「要多吃一点。」
边看信息,瞿新姜边趿拉着拖鞋下楼,低头打起字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明才离开了一阵,不管身心,都开始心荡神驰地想念。
「今天会早点回去。」
第55章
傅泊冬回来的时候, 瞿新姜正在网页搜索签证。
在那个被涂成藕粉色的房间里,她反复把网页点开又关闭,专注得一看就不是在直播。
至少直播的时候, 她会对着摄像头或多或少地说上几句话, 而不是皱着眉头,忧思很重。
“该吃饭了。”门外忽然传进傅泊冬的声音。
瞿新姜下意识关掉网页,回头刚撞上傅泊冬的目光,耳根烧了起来。傅泊冬的脚步太轻了, 让她根本没意识到门外来了人。
“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说了么。”傅泊冬拧开门, 身上还穿着正装, 灰色调的衣裙总是过于严肃,但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点, 露出笔直的锁骨。
就好像傅泊冬成了一个两面派,她饱含深情又克制不住渴求的那一面, 只会在瞿新姜面前展露无疑。
瞿新姜连忙把放在椅子上的脚垂了下去,蜷着趾头,在略显冰冷的地上找起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的鞋。
她低头找鞋的时候,傅泊冬走了进来, 从她的背后伸手, 把鼠标给握住了。
瞿新姜直起身时, 后脑勺险些撞上傅泊冬的下颌, 她猛地一顿,弓着背说:“我找不到鞋了。”
傅泊冬轻击鼠标,把标题文字泛紫, 显然是被瞿新姜浏览过的网页再度打开。
瞿新姜连忙说:“我只是不太明白。”
“那你怎么不问我。”傅泊冬大致浏览了一下, 把打开的网页又关上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瞿新姜还差一只鞋没找到, 左脚穿了一只, 赤着的右脚又踩回了椅边。
傅泊冬嘴角一翘,“就算我在忙,你也可以给我发信息,打搅我,这是你的特权。”
瞿新姜一愣,这才很实质地感受到了两人关系的转变,傅泊冬在一一践行她的承诺。
“这是什么特权。”她明知故问。
“你说呢。”
瞿新姜不吭声。
傅泊冬揶揄,“是你问的我,问我希望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不认了?”
瞿新姜哪会不认,这一番话听得怪难为情,就好像她得了趣后翻脸不认人一样。
“我没这个意思。”她支支吾吾。
“那你说,是什么特权?”
瞿新姜并不是还没有接受,只是羞于开口,如果她接受不得,那昨天夜里也不会主动发出……某种邀约。
于是傅泊冬倾身,越过了椅背,没有扎起的头发扫到了瞿新姜的肩上,很亲昵,像是夜里头发被彼此压住的时候。
她说:“是女朋友的特权。”
瞿新姜用了好一会才消化了女朋友这个说法,很轻地吸了一下气,连舌根都酥了,“可是这样不太好。”
“万一我就喜欢这样呢。”傅泊冬把搜索页也关了。
她说得自然而然,又好像极其任性,把自己原本的规矩都打乱了。
瞿新姜垂在身侧的手勾了一下椅垫,感觉自己似乎凌驾在傅泊冬的工作之上了。
她从未想过能从傅泊冬的口中听到这样怠惰的话,也无从数落傅泊冬的不是,只干巴巴开口:“怎么会。”
“不行吗。”傅泊冬微哂。
“怎么会不行。”瞿新姜红着耳根,又低头找鞋。
傅泊冬的目光又落在电脑屏幕上,“急着回去上学了?”
瞿新姜摇头:“不急,不是说好了下学年再去吗,我只是闲着没事,有点担心。”
傅泊冬思索了一阵,“那我给你找点事做。”
“嗯?”瞿新姜很容易想歪,因为她和傅泊冬之间的关系,从她回国开始,就……不是那么的单纯。
她会觉得,傅泊冬给她找的解闷的事,是和她一起,比如在柔软的床褥上,用一些她没有见识过的新鲜花样,说一些她没有听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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