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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古代架空)——Fayee飞鹅

时间:2022-02-17 09:31:06  作者:Fayee飞鹅
  他心念一转,便明白了,笑了一下说:“也不容我拒绝啊,叫他们来吧。”
  白浮哽了一下,往门外去,又扭头说了句:“来的是太白仙君。”
  片刻后,小小的洞穴内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先进来的是太白仙君,他旁边跟着几个年轻小将,洞外设了天兵把守。摄魂颈上扣着大锁,连着他的双手,他只乖顺地跟在天将后面。
  最后进来的是天明神君,魂魄不好受审,便还了他肉身,只是锁神链在身,通天本事翻不出花样来。他皮相极好,仍是眉目如画,当真如画中谪仙,只是形容憔悴了许多,身上宽松的衣袍也掩不住遍体的伤痕。见此情景,想必是早受了不少刑罚了。他从一进洞,一双眼就只盯在循清身上,那眼中灼灼,让循清扫了一眼便心生异样之感。
  循清刚从床上结界中出来,被修易裹了一身厚衣服,还披上了狐毛大氅,他一边理着大氅,一边寒暄道:“一向只在镜中相见,如今算是见到本尊了,仙君瞧着精神瞿烁啊。”
  太白仙君无奈一笑,带着些真诚的歉意,道:“知道循公身体不好,本不该来打搅。只是自从带了天明回去,他是一句话也不肯说,这几日把刑罚都捱遍了,便是早年那顽劣的猴王也不过就这些了,雷劈、斧砍、鞭笞又火烧的,他一个字都不肯说。只一直说要见了循公,才肯说,只需一见便可,这也是万般无奈才有此下策啊。”
  循清面上带着笑,口中说着:“不妨事。”
  他心中却忍不住腹诽:什么意思,偌大个仙宫,连一张嘴都撬不开?撬不开,便只能搁着了?笑话似的。
  但他不忍为难太白仙君,便把呼之欲出的嘲讽咽了回去。
  循清安抚似的拍了拍修易,自己朝着跪坐在地上的天明神君去了。干脆弄了个蒲团,坐在了他对面。他回首示意一旁拿着笔录的神官,便就对着天明神君说:“那就开始吧。”
  天明神君只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循清,眼里是浓厚到化不开、叫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关键是,循清还觉得这眼神,几分熟悉。可他非常确定,他从不认识天明神君,不光不认识他,也完全不认识、也没见过他转世而成的陈祐淳。
  见天明神君久不开口,循清只得无奈率先开口问:“神君,你可答应要讲故事的。”
  天明神君如梦初醒,惨淡地笑了一下,继续盯着循清,缓声问:“你想听什么?”
  循清一愣,什么叫他想听……得,哄着来吧,记笔录要紧。
  “想听你说说……”
  循清话音未落,就见天明神君极快地摸上了他的脸。虽然天明神君法力受限,可他也是没了法力,一时还真给他吓了一跳。
  可见到循清脸上的恐慌,天明神君便迅速撤了手,面上带了些心情好的真切笑容:“你接着问,我不动了。”
  循清皱皱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他把自己当个养的灵兽,不然怎么老想上来摸两把?
  “想听你说说,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神君宝座,怎么就烫屁股了?”
  似是被循清的说法逗笑了,天明神君低头笑了一会儿,然后捋了一把叮叮当当的锁链,终于开了金口,慢条斯理地答了:
  “嗯?你不觉得无聊么?我为人的时候,便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尊玉贵的王爷,一不用我维护社稷,二不用我戍守边关,我每日只养花逗鸟罢了。可我要什么有什么,却还需要恪守礼数,逢年过节还要入宫觐见。看起来什么都有,其实连自主意志都没有。后来我想着,世人皆羡仙,‘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这一世想不明白,也许我跳脱六道轮回,便有了千千万万的日子可以去求一个答案。可等我真的坐上了神仙的位子,这新鲜劲一过,我忽然觉得这仙宫与人间也无甚差别。从前我拜皇兄,现在我拜玉帝,你说有什么差别?从前我拒绝不得皇宫夜宴,如今我同样拒绝不得瑶池盛宴。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养花逗鸟,还要拿大义要求自己,以苍生为己任,可苍生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高兴就磕头跪拜,不高兴就踹神像、扒神庙,破口大骂神仙‘吃人饭不干人事,占坑不拉屎。’循清你说,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循清没回答,只余光瞟了一眼,见小神官在认真记录,便放下心来。所幸,天明神君也没等循清回答,许是他早已坚定地认定:就是无聊。
  “有一天啊,我见到了一头小狐狸,它睁着一双眼睛看我,不知怎的,我竟心生怜惜将它带了回去。后来我就觉得,如果活着没什么意思,不如养些小东西也不错,毕竟这些小宠物是永远养不完的。这样消磨了许多时光,久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后来有一天,天上有一对神仙犯了天条,被打下凡间历劫去了。我问了管此事的星官,他说,他俩要历经十世的苦难,如果十世以后回来,还是执意在一起,月老便亲自为他俩绑上姻缘,从此便可做一对仙侣了。‘历劫’,你听,是不是挺有意思?星官说去历劫,可涨修为、修功德,可谁在乎这些破玩意儿?图个有趣,我便自请下界历劫去了。然后你猜我遇见谁了?”
  循清眯着眼,陈祐淳在世的时候,他也在人间。难道陈祐淳,当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天明神君没有解答,只是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我知道,我的一颗神魂,被一只妖掳走了,可它承受不得,反为我魂所伤,可笑的是,结果连自己带我那缕魂都被一个道士收走了。我丢了一魂,在人间成了个痴呆傻儿,可我命本富贵,竟又投了个王爷身。我生身母亲不甘儿子如此,便找了全国道士来做法,最后也不知是哪个高僧,做了十天十夜的法事,真召来了一个魂,虽不是我的,却也能让我有了神智。后来我了了这劫,去拿回了我的魂,现在就在这儿,”天明神君伸手叮叮当当地点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说:“我没把自己的魂换回去,只搁身体里养了起来。那你猜我身上用的这个高僧召来的游荡的魂,是谁的?”
  循清愣住了,是谁的?跟他有关系的人,只有修易,难不成是修易的?可是修易这不顶着好好的三魂七魄在他身边么?
  天明神君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循清身后的白浮,继续讲道:“我去取自己的神魂时,见到了你认识的魔道那伙人。那魔道带着他的师兄弟,在满月观有个老巢,乱七八糟养了一堆东西,闻着叫人恶心想吐。不过他的想法倒有意思,把妖的肢体换到人身上,造出这种既有人的心计、又有妖的本事的东西。是不是挺有意思?我很想知道这种东西的极限在哪。可他那批东西,都活不过三月,死相还十分可怖。我略一想便知是妖与人的身体不合的缘故。于是我想到了老君的金丹,拿来一试,果然好用。苏平谢的孙子是那魔道抓的,魔道都死了,我怎么知道它在哪?照魔道那个德行,估计早杀了。苏平谢后来知道我给不出他孙子,便急了,不听话了。但他杀不掉我,也不敢得罪我,只能守着秘密苟活到了今日等着指认我,天庭终于派你来查了。段岫宁和他嘴上说的野心,是真话是假话我根本不在乎,他给我妖兽就是了,但他还是有两下子,能不留痕迹地让你顺藤摸瓜摸到我的底。不过这些人,这场游戏,我根本都不在乎,我输了,其实也早就玩腻了。”
  游戏。循清不可抑制地皱了下眉,他还不知道耗子是谁的时候,就知道此人是在玩。狼心狗肺,就是在玩。可真听天明神君说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愠怒。
  那么多妖兽的命,就被他用这种随便一玩的想法,玩死了。不是自己也养宠物么?却根本不在意有灵之物的命,全然是图自己乐呵?且,最后派了两波异人送死一样给他随便杀,果然是玩腻了。
  “循清,你还不知道我给你省了多少事。原本,我可以继续藏着,叫你永远抓不到线索的。那玉屏观观主对我很不满,觉得我放弃他们。可他也不想想,他算个什么东西?本来,我跟他们玩得好好的,可等你来了,我便觉得他们好烦,那些玩意儿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抓到他们能让你交差、让你高兴,那我愿意看你高兴。原本那个观主和狼腿异人很难缠的,可我不想你费心思在他们身上。其实早三百年前,我就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
  循清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心里毫无波澜,甚至看着天明神君的眼神还有些怪异。
  天明神君浑不在意,继续讲着:“摄魂是我从他出生起一直养大的。他天生口不能言,说来是个挺陌生的词,他是我的‘一块心病’。我倾尽全力也想给他治好,可天生的病症就是难治,直到我听说了寒玉,我就循着记忆来找你了。区区一缕人魂,左右不了我。但无论你信与不信,我的确事先不知寒玉是你的修炼之元,是你的根基。”
  循清没懂:“什么记忆、人魂,你、陈祐淳,认识我吗?”
  天明神君也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抬头笑着看向白浮:“小狐狸,你到现在也没告诉他啊?”
  见循清满脸疑惑地回头去看白浮,然后又原样转了回来,天明神君二度抬起手摸上循清的侧脸:“循清,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我很想你。”
  循清忽然之间脑子“轰”的一声。
  眼前这张脸,他从未见过,但这双眼的神情,他终于知道是哪里熟悉了。
  这个眼神,这个语气,他本该再熟悉不过。
  声音不是他熟悉的声音,但这语气曾经哄着他过了整整三年的快活日子,曾经诱哄他尝尽了极致的欢情。他曾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那人烟消云散。
  这语气的主人,曾经说出了那句魇了他一千年的话:“循清,这世间总有人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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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还记得白浮之前说,缺了一颗魂吗?
 
 
第62章 两难
  “循清,你别听他……”白浮急急上前,蹲在循清身侧。
  “那你说,”循清转过头,轻声打断了白浮:“到底怎么回事?”
  白浮皱了皱眉,然后沉声说:“修易的二魂六魄都找到了,确实有一魂没找到。来不及了,便求了颗舍利充上了。循清,我以为那颗魂已经灭了。”
  循清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起来。修老板永远是他不能提的痛,可修老板,是怎么跟这人扯上关系的?怎么偏巧,就被召进了他的身体,怎么有这种阴差阳错的事。
  “你不是,”循清皱着眉看着天明神君,说:“你只是神官历劫。”
  循清愈说愈急,反倒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心慌:“陈祐淳只是碰巧得了他的魂,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陈祐淳也活在世上,陈祐淳才是你,你不是他,与我在一起的当然不是你。”
  天明神君只用一双手摩挲着他的脸颊,不意外地看到了他轻轻颤抖的身体和微微收缩又隆起的胸膛。
  天明面有痛色,指着修易道:“如果这颗魂不能代表我,那他又凭什么能代表我?”
  “咱俩的记忆,就在我这里。记忆难道不是活过的证明吗?循清,你看着我。”
  天明神君扶起循清低下的头,却看到了循清的泪。
  这泪水炙得天明神君手指一缩,他也难受得红了眼睛:“你也觉得熟悉,是吧?你其实知道是我吧。若非如此,我怎会那般像。”
  循清摇着头,却实在不敢看那双眼睛。
  “你也觉得,他其实不像吧。如果不是,那我跟他谁都不是;可如果是,如果你承认他,为什么不肯承认我?是我没能留住一模一样的长相和声音吗?可是我有咱俩的记忆啊,循清,只有我们俩知道的记忆,你为什么不肯认?”
  循清人已经呆住了,他只一直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循清,比起我,他什么都有,可你还是觉得他不像。你早就想过为什么,对不对?与其去相信轮回,为什么不来信我?他没有的那部分,你最喜欢的这部分,在我身上啊。”
  “你别说了。”
  循清声音颤抖,眼里是根根分明的血丝,映得眼泪都像是血色的。
  天明神君看着循清,一直看着他的眼泪汹涌而出,竟觉得心里难受极了,直比那雷劈、火烧都难受。他用拇指擦去了循清颊边的泪,但又根本擦不完,结果不但没擦干净循清脸上的,自己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对不起,”天明神君忽然放缓了声音,轻声笑了,然后说:“摄魂觉得我疯了,我也许真的疯了。区区一颗人魂,短短三年都不到的记忆,竟把我恍惚成这样。实在是,荒唐啊。我其实……”
  天明神君看着面前微微发颤的循清,硬生生闭了嘴,转而又道了句歉:“对不起,循清,我让你为难了吧?其实我明白,我以天明身份做的这些事,你不会认可的。即使你今天真的承认了我,你也没办法面对我的,是不是?”
  循清愣愣地抬起头,这太过熟悉的心灵相通的眼神让他几乎窒息。
  “其实太白同意我来之后,路上,我就猜到你会为难。可是,别人舍得,我怎么舍得看你这般难受?让我为你做件事吧,好不好?嗯?”
  循清仰起头,模糊的双眼叫他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脸,恍惚中他仿佛觉得面前的人,真的就是那个他梦中的人。
  他的梦中人抬起双手,布下了结界,将他二人罩在其中,阻隔了外边的一切声音。
  不光是外头的太白他们,连循清也满脸惊诧:不是封住了法力吗?不是全都封住了吗?循清想动,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完全被他看不见的神力压制住了。
  结界外白浮和修易急忙施法试图破界,却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
  随后是太白仙君出言阻止了他和修易:“二位稍安,我瞧天明没有恶意。唉,到底还是燃了神魂。神君燃魂,我们进不去的。”
  结界外的白浮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修易也许不知,他可全然明白。神仙犯了天条,左不过也就是反复受刑,除去十恶不赦要魂散魄碎的,其余说破了天也就是剔了金尊玉贵的仙骨,然后去投胎罢了。投胎便是要三魂七魄缺损不得,若燃了这颗金魂,便是在生耗魂火,到时候这神魂有所残缺必是免不了的。能活着,无论是去捱刑还是脱仙籍,谁会愿意有朝一日重获自由时,失了魂,成个痴呆傻子?这天明神君究竟是怎么了,魔怔了还是活腻了才做出这种没退路的事。还是说,修老板那颗魂,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堂堂神君变成了个痴情种?
  天明神君眼睛看着循清,嘴角带着笑,左手甚至还轻轻扶着循清的脸,右手却摸向了自己的腹部,眨眼间便以金光覆手,化了手刀,横直切了进去,然后从中掏出了一颗光华流转、五彩耀眼的金色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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