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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古代架空)——Bucephalus

时间:2022-02-17 09:31:46  作者:Bucephalus
  “即便我们听从您的命令,您觉得其他的战舰有几艘会跟随我们的脚步?他们只会对我们的信号置之不理……您不能阻挡一群受了惊的马,只有等待它们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才能重新驯服它们!”
  圣克鲁斯侯爵眼睛里的光消失了,他长叹一声,浑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似乎比刚才矮了一头。
  看到画着红色十字架的片片风帆乘着风逐渐向东南方远去,依旧留在包围圈当中的西班牙战舰都慌了阵脚,她们纷纷挂起还剩下的风帆,试图寻找不列颠战舰之间的空隙来逃出生天。可此时的风神却像是故意在捉弄他们似的,风向又变为了东北风,不列颠舰队重新占据了上风向。
  看到缺口重新被填补起来,霍金斯爵士松了一口气。他恼怒不已地看向那些从包围圈当中脱逃的西班牙舰船,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化作两道利剑,从瞳孔里朝外刺出来。
  “派一支分舰队去跟上他们。”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他紧咬着的牙关里传了出来,“余下的西班牙战舰,一艘也不许离开战场!如果他们想离开,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沉下去!”
  不列颠舰队开始收拢包围圈,如同刽子手收紧套在死囚犯脖子上的绞索。不列颠战舰上的海员们本来预料被包围的西班牙战舰将要一触即溃,可被困在角落的猛兽往往最为危险。西班牙战舰上这些拼凑而成的船员们,这些被强征来的农民,被判处苦役的罪犯,世代从军的贵族,从商船上转来服役的水手,这些人本是一团散沙,可在巨大的压力下,沙子也能变成金刚石,当末日的阴影笼罩了他们的头顶时,这些刚才还想着逃跑的懦夫,也被改造成了杀红眼睛的困兽。
  不列颠人原本已经计划接受敌人的投降了,可当他们向敌舰喊话时,西班牙人的回答却是密集的枪炮声和视死如归的怒吼声。他们将自己战舰上一切可以投掷出来的东西朝着不列颠战舰掷去,甚至还试图用自己的战舰冲撞不列颠人,双方一起同归于尽。
  到了下午四点钟,天气变得越来越恶劣。随着日头的逐渐西斜,西班牙舰队的士气终于像是天边逐渐消退的光晕一样逐渐黯淡了下去。如今还留在包围圈当中的西班牙战舰都已经遍体鳞伤,大多都失去了航行能力,像是肚皮翻白的死鱼一样飘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一浪高过一浪,还留在这些海上垃圾场上面的西班牙舰员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危险。看上去摆在他们面前的出路,就只剩下屈膝投降或是葬身鱼腹了。
  第一艘西班牙战舰上挂上了白旗,对于剩余的西班牙战舰,这是一个他们等待已久的信号,早已经准备好的白色旗帜立即被挂上了每一艘战舰的最高处。第一个屈膝投降的人会被称作懦夫,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却只会被当作是无可奈何。
  在帆船上,所有的风帆都被收卷了起来,而在桨帆船上,所有的船桨都被桨手们高举起来以示臣服,包围圈里的西班牙舰队投降了。
  霍金斯爵士面无表情地收起了自己的望远镜。
  “向陛下报捷吧。”他的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赢得胜利带来的喜悦,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场不完整的胜利,而只有取得全胜的统帅,才会为自己赢来庆祝的资格。
  黑夜终于降临在飘满了残骸和尸体的海面上,那些被放弃的西班牙战舰孤独地在海面上燃烧着,而后又像是风中的残烛一般孤零零地熄灭,直到最后一切都归于黑暗当中。
 
 
第225章 剧中人
  就在这场被后世称为“康沃尔大海战”的海上战役结束的当天晚上,国王陛下乘车前往伦敦的皇家剧院,参加当代的著名剧作家尼古拉斯·尤德尔先生的新作《萨拉米斯海战》的首演。
  自从不列颠和西班牙走到战争边缘以来,许多社交名流和新闻界人士,就开始引用萨拉米斯海战的旧例来类比如今的这场战争。公元前480年,希腊各城邦组成的联合舰队在阿提卡半岛西侧的萨拉米斯海峡击败了波斯帝国不可一世的入侵舰队,捍卫了希腊文明的自由和独立。根据这样的类比,西班牙的菲利普国王自然就是当代的波斯王薛西斯三世,他肆无忌惮地凌辱各个弱小的民族,向他们索取“水和土”,这个野蛮的征服者,要让整个欧洲屈服于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柱和西班牙征服者的鞭子,要让行将结束的黑暗时代再延续一千年之久。
  既然西班牙人代表着野蛮和毁灭,那么与之相对的不列颠王国自然而然就代表着文明和进步。官方控制的报纸将如今的不列颠王国比作当年的雅典和斯巴达,是一座基督教文明的灯塔,是驱散黑暗的朝阳,而保卫不列颠岛的战争,就是捍卫文明火种的圣战。
  看到了国王的立场,贵族,商人和文化界也立即行动起来为陛下捧场,关于萨拉米斯海战和希腊-波斯战争的书籍和画作被大量地创作了出来,沙龙里的夫人们举行朗诵会时选择的书籍也由诗集和小说变成了希罗多德的《历史》,其中关于萨拉米斯海战的描写自然成为了被朗诵最多的段落。
  今天在皇家剧院首演的《萨拉米斯海战》,是由加德纳主教投资的一部大作。主教已经宣布将在今年圣诞节之前退休,以“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享受平静安宁的田园生活”,而这部作品,将是他留给国王陛下的临别礼物。剧本由曾经在1552年创作了《拉尔夫·洛伊斯特·多伊斯特》的尼古拉斯·尤德尔亲自操刀,首演的地点也放在了拥有三千个座位的皇家剧院。
  对于加德纳主教的忠诚和拳拳爱国之心,国王陛下表示自己深受感动,并且将用亲自出席这场戏剧的首演的方式向行将卸任的首相表达自己对其忠诚服务的感谢。无论这话有几分真假,当这一消息传出之后,《萨拉米斯海战》一时之间也变得一票难求。
  通常情况下,当幕启的时候观众席上还是空荡荡的,大多数的观众要等到第一幕开演期间才陆续入场。可由于陛下亲临的缘故,当天晚上十一点钟,距离开幕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候,皇家剧院的包厢和池座就都已经被兴奋的观众挤满了。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国王的马车在剧院广场上传来的欢呼声当中驶入剧院的皇家入口。随着道路上照明设施的普及,伦敦街头的斗殴和犯罪大幅减少,因此夜生活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十年前剧院通常在晚上九点钟开场,如今开场的时间已经拖延到午夜时分。等到凌晨三点钟散场之后,观众们还可以前往各个府邸当中正在举行的舞会,一直玩到太阳升起再回家休息。
  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之下,皇室包厢的房门打开,身穿一件黑色礼服的国王陛下走进包厢,面对着下方池座当中站起身来鼓掌的观众,他有些惊讶地顿了一顿,似乎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随即他反应过来,笑着朝人群微微挥了挥手,在包厢正中央的御座上坐了下来。
  罗伯特·达德利坐在国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的位置则被留给了这场演出的赞助人加德纳主教。
  主教穿着一身紫的发亮的教士袍子,像一个刚刚从暖房里摘出来的油光水滑的茄子。几年前当他作为玛丽长公主的首席助手谋朝篡位失败时,他本以为自己就要在伦敦塔的断头台上丢掉脑袋了,谁曾想到如今他竟然能够以首相之尊退休,还能够保住自己的大部分财产呢!虽说几年橡皮图章式的首相生涯让他收获了车载斗量的仇恨和鄙夷,可那又如何呢?汉普郡的庄园已经买好,几个“侄子”(实际上的私生子)也各自安排了一份产业和前途,这样的结局比起之前所预料到的可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了。至于名声,这对一个行将就木的退休老人而言还有多大的用处呢?
  国王刚刚在御座上就坐,帷幕就拉了起来,舞台上展现出富丽堂皇的波斯宫廷的情景,孔雀王座上饰演薛西斯国王的秃头胖子正在接见前来献上“土和水”的被征服民族的代表。
  “这广大的世界!”薛西斯王轻轻摆着手,“从印度到海格力斯之柱,哪个民族不服从万王之王的号令!只剩下希腊的叛逆,龟缩在他们的穷山恶水当中,拒绝向我表示臣服。”
  “我要让箭矢像暴雨一样落在他们头上!我要把石弹像冰雹一样撒在他们身上!”
  “这是罗贝尔·勒鲁先生?”国王饶有兴致地转向加德纳主教,“我听说他生了病,已经一年多未曾登台了。”
  “而这是他回归舞台的首次演出。”加德纳主教笑的像一只抓住野鸡的狐狸,“出于对陛下的忠诚,演员们都怀着极高的热情争夺每一个角色。”
  国王的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其中转瞬即逝的嘲讽恰似风中颤抖的烛火,眨眼之间便熄灭了。
  在剧院昏暗的灯光下,如果有人这时候凝神细看,就会发现剧院里的三千多名观众,几乎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台上的演员身上,即便这出戏正如加德纳主教所夸赞的那样,是一部十分精妙的作品。西班牙战舰在康沃尔南部海面出现的新闻,早在今天上午就随着快报送到了伦敦,今晚的晚报刊发时,无论是大报还是小报,都将这条消息放在了头版头条。
  如今已经是午夜时分,想必不列颠和西班牙的两只舰队早已经相遇,也许在台上的海战上演时,台下一百多英里以外的海面上,也在上演着真正的海战。只不过台上的演员们身上的血迹不过是道具颜料,而海战当中所洒出的则是真实的热血。演员们收割的是观众的欢呼和掌声,而海上战舰上的船员们则要代替死神去收割鲜活的生命。
  “陛下看上去真是冷静。”在楼下的包厢里,一位贵妇人轻轻向身边的年轻贵族凑了凑身子,她用扇子遮挡在面前,让包厢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嘴唇的动作,“您看他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我们正在打仗呢!”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君王气度’吧。”那位年轻贵族捏了捏夫人的手,轻浮地笑着,“后来的历史学家写到这场战争的时候,可以给他们的著作里加上一条有趣的脚注了。您看看,比起台上的演员,台下的才是真正的表演大师呢!”
  “前提是我们打得赢。”贵妇人轻轻抖了抖手上的扇子。
  “明天的早报上就会有结果了。”年轻贵族打了个哈欠,“过去的战争是鲜血,尘土和火焰组成的人间地狱,可如今却变成了早餐桌上解闷的话题……这世界真的改变了不少。”
  他自从进入包厢里之后第一次看向舞台,台上饰演祭司的演员正在向希腊人宣告阿波罗神的神谕。
  “当他们满怀妄想,夺去了雅典的光荣,以恣意的骄睢,贪求完全的饱足;”
  “那疯狂的暴怒,那灭绝百族的野心,终将烟消云散,因为这是天理不容!”
  “青铜将和青铜撞击,那赫然震怒的阿瑞斯神,命令用鲜血去染红四海!”
  “洞察一切的万神之主宙斯将把自由的曙光赐给希腊!”
  帷幕落下,观众们随即像涨潮时分涌入泰晤士河口的潮水一样涌入休息室和走廊。
  ……
  一匹枣红色的快马从勒德门冲进了伦敦城,马和马背上的人都穿着粗气。一人一马,毫不减速地冲上了路人和车辆熙熙攘攘地经过的舰队街。街上的行人和马车看到迎面冲来的烈马,连忙向路的两旁躲避,不少人滑稽地摔倒在地上,险些被马车的车轮压断腿。
  不满的人群愤怒地朝着这横冲直撞的莽撞骑手愤怒地挥舞着拳头,然而当他们看到对方马鞍上的带一根白色羽毛的都铎玫瑰徽记,就立即偃旗息鼓了。
  “是皇家信使,军情急递!”人群中传来低声的惊叹声,面前经过的原来是一位费里皮得斯,那位向雅典人宣告马拉松战役胜利的信使。那些刚才还愤愤不平的摔倒的人,此刻好奇也取代了愤怒,不再诅咒那毫不减速的信使了。
  当信使冲进海军部大楼时,那匹枣红马已经开始因为用力过度而口吐白沫了。而在海军部大楼的门口,此刻也挤满了激动的人群,那些卫兵们也难掩好奇,并不十分卖力去阻拦,因此人群一直挤到了大楼的主入口的台阶上。
  在海军部的会议室里,以塞西尔为首的内阁成员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候多时了,陛下还有去看戏的闲情逸致,这些臣仆们则只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心急如焚地留守。大楼的厨师为大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可如今已经热了两次,这些精美的菜肴还是摆在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里,几乎没有被人动过。
  朴茨茅斯港的信使到来的消息,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下去了一滴清水,刚才略微有些平静下来的会议室再次炸开了锅。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塞西尔撕开了急递上的火漆封印,他捏着信纸,将它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胸腔里的心脏像是擂鼓一样轰轰作响着。
  大臣们看着塞西尔大人的目光一路向下,当他读完之后,他将信纸轻轻地折叠起来。
  塞西尔抬起头,看向同僚们那混杂着好奇和紧张的目光。
  他转向身后的文书,将信纸重新塞进信封递给了他。”
  “去把这个送给陛下,告诉他我们打赢了。”
  在楼下,激动的人群看着信使消失在大楼里,过了约十分钟的功夫,另一个信使又从那扇门里再次出现,一匹快马已经在台阶下给他备好。
  “我们赢了吗?我们赢了吗?”当信使上马的时候,附近的人纷纷挤在他的马前。
  “赢了!我们赢了!”喜形于色的信使将信封高举起来,“我要去向陛下报捷!”
  ……
  第二幕已经演了一半,在台上,波斯军队在渡过赫勒斯庞海峡时,他们架设的浮桥被风暴所摧毁。暴怒的薛西斯王下令用皮鞭抽打海水三百下,又将一副镣铐丢入海中以示惩戒,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现场观众的一阵嘲笑。
  “不知道菲利普现在正在干什么。”国王对罗伯特说道,“恐怕是在祈祷上帝将雷霆投掷到我们的舰队之上。”
  “谁知道呢?但肯定不会在看戏。”罗伯特在国王的耳边说道。
  国王轻笑了一声,在光线黯淡的剧院当中,那笑声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撩拨着罗伯特的心脏。
  就在此时,剧院里的人们纷纷注意到,从剧院的墙壁外面传来如雷般的叫喊声和欢呼声,这声音越来越大,接连不断,从剧院外面来到了一墙之隔的走廊里。
  台上的演员敬业地增大了自己的嗓门,他们的脸都涨的通红,甚至已经开始向外吼着自己的台词了,可这依旧不足以将观众们的一丁点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室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浑身是汗的信使闯进了包厢,他的身上还在冒着带有汗酸味的热气。
  加德纳主教不动声色地将一块喷了香水的手帕盖在自己的鼻尖上,“您是谁,您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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