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弈将启
十一月,龟兹城城门告破,联盟军队攻入城内,好在唐军事先转移了百姓,城中并无出现太大伤亡,倒是联盟军队被唐军拖入了巷战泥潭中,二十六日,天色正亮,城中不时便会爆发喊杀声,唐军将士们早已习以为常,很明显,唐军对于巷战的理解要更胜一筹。
联盟军队在城中疲于奔命,不论投入进去多少军队都会被游击的唐军消耗殆尽。
这支先锋部队主帅是胡月琴副将,名叫秦时桃,誓要拿下龟兹城改变胡月琴对自己的看法。
“大帅,第四军团正在准备进攻!有何指示?”一位侍卫走进主账行礼问道。
秦时桃正欲吩咐命令,却见另一位侍卫慌忙跑进来汇报道:“大帅!第三军团在西南主街陷入绞肉,请大帅速速支援!”
秦时桃皱着眉头,这两天自从城门告破,便没有一条好消息传来,她想到了远在伊犁城外的那位女人,眉头皱得更紧。
默了默,说道:“全军撤出城,控制住城门,指挥权暂时交由你,本帅要回一趟伊犁。”
“是!”
另一边,一个月过去,胡月琴逐渐放松了对武槐的看管,而武槐自从看透了胡月琴的心思,便着手计划如何取得胡月琴的信任。
这一日,武槐照常饭后散心,身后跟着两位侍卫,武槐之前见过这两人,原是跟在胡月琴左右的,如今竟是来了自己身边。
武槐正想着后面如何打算,便看到远处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胡月琴并没有为难武槐,只是将她软禁在这处院子里,武槐见她如此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她主动走了过去,即使是俘虏身份,亦是端庄威严,说道:“盟主,别来无恙?”
胡月琴衣衫不整,酥肩半露,椅在树下,手中提着一坛梨花酿,听到来人声音,眼波流转,并不在意武槐的语气,反问道:“圣上,你说,大唐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
武槐不解其意,只是如实说道:“盟主此话可是在测试我对大唐的忠心?”
“若真是如此,盟主怕是要失望了,大唐在我心中高于我的生命,为了大唐我可以流干血液,万死不辞!”
胡月琴扭头看了看她,便转过了头去,并没再说话。
她心中清楚,她们两人各司其职,各为其利,如何也无法走到一起,却是实在抑制不住心中那份浓烈的感情。
有时苍天便是如此,似是开玩笑般,让你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奈何胡月琴初经情事,情犊初开,如何也放不下她。
在战略上宛如天纵英才的胡月琴,陷入了武槐精心布置的棋局,她即使明知武槐会利用这份感情,利用自己,亦是甘之如饴。
她心想,自己陷入了这棋局,便情不由己,若是事态超出预料,自己便要掀了这棋盘。
傍晚,她回到主院,望着西域军事布局图发呆,她身披整个中亚的未来,肩扛重任,便身不由己,她深深叹了口气道:“唉~若是没有这次战争,你我应当会有一个好结局吧。”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胡月琴整理好心情,应道:“何人?”
外面来人说道:“是我,秦时桃。”
胡月琴松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秦时桃快马加鞭,从前线赶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见胡月琴,开门见山道:“你打算颓废到什么时候!”
胡月琴听后并不恼,平声道:“如今龟兹战线吃紧,秦帅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秦时桃气不打一出来,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气道:“胡月琴!你我自幼便是同窗,你有什么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得我!少给我在这打太极!”
胡月琴笑了笑,似是无奈地说道:“秦时桃,我问你,是这天下重要,还是自己的人生重要。”
秦时桃恍然道:“果然,那个人是谁?!我这就去断了你的心思!”说着正欲拔剑而去。
胡月琴摇了摇头,说道:“你动不得她,既然你我自幼同窗,那你应当非常清楚我的脾气。”
秦时桃顿时噤声,她当然记得她的脾气,最后一拳锤了下桌子,抱拳道:“盟主当以大局为重!感情一事还当三思!”
随后便退了出去。
胡月琴一夜未眠,第二日侍卫来报,武槐求见。
胡月琴昨晚辗转反侧,想通了一些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下面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武槐在往主院走的路上见到了一位气质极佳的女将军,身披明光铠,似是要奔赴前线,却眉头紧皱,心中似是无奈非常。
武槐并没有多留意,径直来到了大堂门外。
一位侍卫将她引进门,武槐抬头便见到了眼圈发青,昏昏欲睡的胡月琴。
连续的高强度指挥战局,又连夜的辗转反侧,终是将她整的心率憔悴。
胡月琴屏退侍卫,示意武槐请坐,武槐走上前,端坐在她面前,胡月琴努力打起精神,起身为她倒了盏茶,问道:“圣上此来,所谓何事?”
武槐双手抱胸,说道:“盟主此次挑起战事,可是非要这西域不可?”
胡月琴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武槐此时占尽主动,信心十足,继续道:“我想,我们应当谈一谈,如今我身处敌营,大唐朝廷焦急万分,不保朝廷玉石俱焚,准备拼上国运与你们鱼死网破,到时候我们谁也得不到好处。”
胡月琴本是坚持主战的,此时盯着武槐灿若星辰的一双黑眸,竟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好,我们谈谈。”
半个下午的结果便是,胡月琴放缓攻势,武槐联系唐中央朝廷退一步,割半个西域给中亚联盟。
此事必然是缓军之计,武槐与胡月琴所定期限为两月,武槐便要用这两月,从内部解决掉中亚联盟。
不远处的伊犁城郊,补给线处再一次爆发了一场小型战斗。
“该死,这帮胡虏巡逻队为什么换时间了。”一位身披札甲的士兵抱怨道。
“我们也是倒霉,竟是如此巧的正面遇到这帮巡逻队。”另一位士兵与他并排而立,陌刀横举,戒备森严。
在他们的正对面是一队联盟军的骑兵巡逻队,已然组好冲锋菱形阵。
联盟军中一人道:“队长,盟主刚下的指令,放缓对西域的攻势,如今我们若是正面与之交战,恐上面会怪罪。”
那队长道:“这帮神策军精得很,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队,老子要杀光他们回去拿战功!上面怪罪下来我顶着就是,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
“杀!”
神策军小队队长眼看局势不妙,便心下一沉,喝道:“七尺之躯,当以许国!神策军!列阵!”
“诺!”
两军交汇,混作一团,联盟军凭借着高超的马术,将神策军的阵型冲散,神策军人人身披札甲,单兵战斗力不俗,一时之间竟是不相上下。
直到一声骏马嘶咛声,只见一位身披明光铠,马身披甲,手持长枪的女将军策马奔来。
她宛如一道残影,冲入阵中,长枪挑刺勾拦,宛如游龙探海,将众联盟军骑兵斩于马下,片刻而已,联盟军全军覆没。
她将长枪收束背后,双手摘下头盔,抱怨道:“这甲胄也太热了。”
神策军中一人高呼道:“江队长英勇!”其他人亦是渐渐认出此人正是前几日刚晋升为小队长的江离安。
进入军营四个多月,便几乎场场殊死搏斗的江离安以极快的速度成长为一位老兵,因着个人实力超群,被神策军将军破格晋升为队长。
江离安手臂夹住头盔,一头高马尾英姿飒爽,开口问道:“不必言谢,你们可见到其他敌军?”
那队长擦了擦满脸血污,上前行礼道:“江队,我们本是补给线的护送军,如今护送物资抵达,我们返程时,便遇见了这帮贼人,在此之外并未见其他贼人。”
江离安想了想道:“明白了,诸位启程吧,我亦是要回城内了。”
这次出城本是想侦查一下敌情,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一小队神策军。
她行事向来我行我素,那将军见她武艺超凡,战意高昂倒也不好意思打击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次回城,江离安来到了将军府,进门行礼道:“将军!城外敌军似乎向后退了数里,扩大了包围圈。”
那将军见江离安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上前仔细查看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江离安回到:“并未。”
那将军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说道:“离安呐,你就是太莽了,我知道你对那帮贼人有怨仇,但也不应该如此将自身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江离安应付道:“在下谨记!”
那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唉,你呀,算了,不说你了,这里有一个高级保密任务,我也不知道任务内容,只要求我找出一百名武艺高强,身强体壮的人来,便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江离安说道:“若是杀贼,在下在所不辞!”
那将军一听,豪迈的笑道:“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好,这次去建个大功回来,说不定到时候你就是我上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顺便一提,龟兹城的龟念qiu,不念gui嗷~
另外,我才发现,为什么连长qiang都发不出来。。。。。。
第12章 局中对弈
伊犁城被围第三月,城外敌营。
“大人,盟主约大人一道游湖。”一位将军模样的女人敲了敲门说道。
武槐有点印象,细想一番,这人不正是那天气质绝佳,满脸怒容的将军吗?怎么如今干起通传报信的事了。
并未多想,只是应道:“知道了。”
秦时桃退出门外,气的跺了跺脚,咬牙道:“要不是为了调查到你是何方神圣能打动我们盟主的心,本帅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咱们走着瞧!”
武槐梳妆打扮一番,仪态端庄威严,一副帝王相。
出门向湖边走去,不多时,穿过了一片桃花林,来到了湖边,此处湖泊并不在军营内,但周围早已被盟军控制,倒是也不怕有唐军偷袭。
果然,武槐远远望见那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上前道:“盟主好兴致,战事吃紧,怎么有闲心来游湖?”
胡月琴不做声,只是默默屏退侍卫,示意武槐登上游船。
武槐自然欣然前往,船上,胡月琴说道:“圣上,今日休沐,不谈政事。”
武槐心下了然,应道:“那不知盟主要谈点什么?”
胡月琴望着武槐,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撇开视线道:“不如谈谈大唐吧,大唐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的?”
武槐依然端正的坐着,抿了口茶道:“大唐,在我心中自然是最伟大的国家,她包容,强大,国力昌盛,百姓安居,当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国家。”
阳光透过窗楣,映在武槐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胡月琴望着武槐款款而谈的样子,渐渐入了神。
“主盟主?”胡月琴恍然回神,武槐道:“盟主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今日我脸上有东西?”
胡月琴拢了拢鬓角,掩盖住通红的耳朵,心不在焉道:“无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武槐趁势问道:“此事跟我有关?何不说来听听。”
胡月琴心想,此人倒是自来熟,明明身为俘虏,却完全没有俘虏的自觉性,但自己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她说道:“圣上果然心系大唐,当是一位明君。”
武槐道:“盟主不必夸赞,我当受不起。”
胡月琴脑中一热,说道:“你当然受的起,也唯独只有你能受的起!”
武槐轻笑,“我只是个盟主的俘虏罢了,盟主居然对我评价如此高?”
胡月琴反应过来,心想:你是我的俘虏,却如何俘虏了我的心。
“圣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位你口中的胡虏,从底层摸爬滚打的故事。”
“她出生于中亚一个不知名的小国,三岁时便被卖进皇宫,四岁时,便被人逼着学这学那,六岁时她的军事天赋展露无遗,被皇帝看中,调去了军营,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似乎被人安排好了一生,在军营里,一待便是十年,十六岁时,因着才貌俱佳,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倒是站稳了脚跟。
见过去通知你的那人了吧,她自幼便是我的同窗,而我口中的她,正是我自己。”
武槐不明白她为何要讲她的生平,只是默默地听着,却发现此人似乎有着与自己一般的童年,想来那段无聊的日子,自己看她似乎更顺眼了些。
“武槐,今日,我的身份不是盟主,而是一位有着悲惨童年的女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将我的生平说与你听,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亲口道出,我喜欢你。”
武槐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下的船,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喜欢你,与那人俊俏的桃花眼,以及那炙热的眼神。
明明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为何听到她的告白,心境波动还是如此大,武槐不明白,只是任务在身,自己也来不及多想,前面出去的这两趟,她摸清楚了整个军营的构造,便着手画了一副军营平面图。
却在这时,那位女将军在门外,将门拍的震天响。喝道:“好你个武槐,我们盟主好心放宽了关押你的条件!你却出卖色相,勾引盟主,安的是何居心!?”
武槐了然,走上前打开门,看着外面怒气冲冲的人,轻声道:“将军空口无凭,可不要诬陷了好人。”
秦时月气极反笑,“呵呵,好一个诬陷好人,自你被抓来这里本帅便看你不像好人!如今不知又在干什么勾当,闪开,本帅要搜查你的房间!”
武槐自然不从,戳戳逼人道:“你并无权利搜查我的房间。”
秦时月顿时怒气上涌,本来胡月琴被她勾引了去就够气人的了,如今竟是还有胆量跟她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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