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心神一震:“……有。“
他没想到,童桦这么惦记他,明明他在看见外面下雪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了一句今年A市初雪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了而已,他有点惶惑地想,难道童桦喜欢他还要更多一些吗?
“行,那我们走了啊。“
许嘉言低声道:“嗯,路上小心,地滑。“
许懿行应了一声就要挂断,许嘉言又不放心地追着说:“回去洗个澡,湿衣服换下来,尤其是鞋子,湿了千万别再穿了。“
许懿行有些稀奇:“我这是沾童桦光了是吗?“
许嘉言说:“没有,就是让你转告一声。“
许懿行又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行了吧。跟你说了,他没那么娇气,实验室肯定有备用的伞,YXZL。大不了在那睡一晚。“
童桦有点不高兴:“他今天早上给我买早饭,我想给他送个伞,怎么了?“
许懿行赶紧说:“不怎么不怎么,快走吧。”
周一下午没课,两人吃了午饭就拉上窗帘闷头睡觉,外面下着雪,屋里开着空调,厚被子暖暖和和地一裹,没有比这更美的事情了。童桦钻进被窝,被冻得发僵的腿脚慢慢缓过来,他趴在上铺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向外面看,雪大了一些,斜斜地飘飞,屋宇树梢已经落了一层的雪,放下窗帘躺回去,童桦抱住被子呼了口气——这么好的天气,要是能和学长亲亲密密的抱着躺在被窝里多好啊!
以后买个房子,卧室里摆个柔软的大床再带大落地窗,外面就是葱茏的绿植,夏天在屋子里开着空调吃西瓜打游戏,冬天缩在床上看雪,三餐四季,都和那个人在一起。
童桦脸颊蹭了蹭怀里的被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啦~】
第38章 我也年纪够了
晚上的时候,许嘉言从实验室里出来,外面雪还没停,他撑开伞,慢慢往宿舍区走,天地静谧,一片银白dijiuzww。com,脚踩在新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口袋里手机嗡的一震,是童桦发来的消息,说晚上雪大,让他早点回宿舍。
他脸埋在羊绒围巾里,暖融融的,回话说在往回走了,问他在干什么。
童桦:打算下楼买宵夜呢,那家炒粉干不送外卖
许嘉言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别下来了,外面冷。我给你买。
童桦顿时爆发一阵欢呼,谄媚地发了一堆亲亲的表情包:要加牛肉雪菜和火腿,大份。
许嘉言说好。
他和许懿行打听过童桦的喜好,但是许懿行也说不出个一二三,问他童桦喜欢吃什么,他愣了一会儿,迟疑道:“他就是个饭桶——往里倒什么都行!只要能吃的东西他都吃!”好像也确实如此,许嘉言和他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但是从来没见他挑剔过什么,像是鱼、香菜、茼蒿这些容易被嫌弃的,童桦一概接收,只要是做成菜端上来,基本上除了调料都能吃干净,他吃的多,而且快,大口大口的,但是不会让人觉得糟心,只会由衷地感觉他面前那盘菜是真的好吃。
许嘉言心里痒痒的,一想到童桦吃得眼睛发亮满脸餍足的样子,就特别想投喂他。
说不定以后可以学学做饭什么的,亲手做给他吃,想必很有成就感。
许嘉言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小门那边,雪夜出来买小吃的人不多,他很快就买好了,又折回宿舍区。童桦早早等在宿舍楼下,看见白茫茫的雪地里许嘉言朝他走来,留下一排脚印,连忙摇着尾巴迎上去,拉着许嘉言绕到背风处,扑上去抱了一下:“谢谢学长,我爱你!”
许嘉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僵硬一瞬,正想收拢双臂将他抱住的时候,童桦已经麻溜站直,还将他手里的炒粉干拎走了,打开袋子陶醉地吸了一口,飘飘欲仙地说道:“啊,是爱情的味道!”
许嘉言:这个味道的爱情不要也罢。
童桦冲他没心没肺地一笑,不想让他离开,抬头看看纷纷扬扬的雪,没话找话:“白天还是小雪呢,晚上下得这么大。明天起来可以玩雪了。”
许嘉言看着他,这处是个屋檐,但雪斜飘,还是有不少粘在了童桦的头发上,不化,晶莹莹的翘在那里:“明天一大早,学校的校工就会扫雪的。”
童桦失望地“啊”了一声:“我高中的时候都是学生扫雪……”
学生扫雪,当然是边扫边玩,不折腾出一身热汗满身雪渣子不算完。
童桦短暂地缅怀了一番高中生涯,忽又问道:“许懿行说你可以在实验室睡觉?这么大的雪还来回跑干嘛。”
许嘉言无语:“哪有在实验室睡觉的……是实验楼那边有个研究生宿舍,单人宿舍,我学长结婚了出去租房,就把钥匙给我了,偶尔去住住。”
童桦吃惊道:“结婚了?!”
许嘉言点点头:“怎么,有学姐读研读博的时候还生孩子呢,年纪够了就行。”
童桦飘忽的思维不知道撞到了哪,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神色起了些微的变化,略有些忸怩地说道:“这个月底……十二月二十八号,我也年纪够了。”
许嘉言莫名其妙:“够什么?”
思索一下,大一过生日不是十八就是十九……
许嘉言恍然大悟:“犯罪够坐牢了?”
童桦:“……“
是你不用坐牢了行吗!
许嘉言扑哧笑出来,捏捏他的脸:“到时候给你庆祝,成人生日啊,你家里要大办吗?”
童桦脸微微一垮:“我妈在国外回不来,我爸没空,估计就买个蛋糕。”
许嘉言笑道:“没事,我给你过。”
他不欲在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上多纠缠,转移开童桦的注意力:“对了,你想玩雪吗,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好去处。”
童桦精神一振:“哪里?”
“明天上午,过来实验楼这边找我。”
第39章 我不和你打雪仗
童桦下了课就急急忙忙跑到实验楼去,许嘉言已经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边看最新的论文边等他,远远地就看见童桦仿佛一只雪地里的哈士奇,人家给他扫的干干净净的大道他不走,非得跑到路两边的草地里踢一脚雪扬起来一片,或者摇摇树落下一片雪渣劈里啪啦砸在自己脑袋上,路上没几个人,他玩的不亦乐乎,最后快到门前了,他起脚一踢,没成想雪底下草纠结在一起,一下绊住了他的脚,平衡不稳,童桦摔了个狗吃雪。
许嘉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出门去把他从雪地里刨出来。
许嘉言所说的好去处,就是研究生宿舍楼四楼的大平台。晴天的时候,学生们会在这个平台上晾衣服,这几天接连阴天下雪,没人来这里,偌大一个平台全是干干净净的雪,童桦惊叹一声,都有点不舍得踩上去了。
许嘉言想到他房间去拿手套来,但是童桦拽着他:“来来来。“
许嘉言:“干什么?我不和你打雪仗。“
“不打不打,你来。“
许嘉言以为他看见了什么,就跟着他往前走,脚底下发出咯吱的响声,他们从楼梯口走到栏杆处,许嘉言疑惑地看四周,童桦扭过头去看,满意极了——纯白的雪地里,是两排脚印。
昨天看见许嘉言朝他走过来留在后面一排脚印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理工男为数不多的浪漫因子蠢蠢欲动,童桦欣赏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想到自己终于在这一年里告别了本以为要伴随一辈子的单身身份,开心的几乎有点不能自持了,他抓起一把栏杆上的雪团了个球,本想着砸一下许嘉言,但是想起他不喜欢打雪仗,只好掂了掂,丢在地上。
许嘉言看见了。
他就算小的时候也对这种傻乎乎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是为数不多的扫雪活动中认认真真扫完自己那一片区域然后回去读书的乖孩子,但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拢了一把雪,松松地团了团,不甚熟练地、象征性地砸了童桦一下。
童桦的人来疯属性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偌大的空旷阳台上,两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嘻嘻哈哈地打闹成一团,你追我赶,互相推搡,白雪激扬四溅,清朗欢快的笑声传的十分旷远。这日里天晴,照的四处亮堂堂的,反射在积雪上尤为耀眼而明媚,显得生机蓬勃。
许嘉言开始尚矜持,但是童桦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在发现许嘉言战斗力极弱之后直接单方面痛殴,灌了他一脖子窝的雪,瞬间融成冰水,凉得他一个激灵,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体面了,张牙舞爪地反攻起来,童桦哈哈哈笑得腿软,被对方逮住机会砸了个劈头盖脸。玩到后来连雪球都顾不上团了,抓起雪来往上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都是满身的雪。
两个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从东边栏杆一直打到西边,以最后童桦欺身将许嘉言压在栏杆上而告终。
栏杆上的积雪被震落,许嘉言一把抓住童桦的手腕,两个人都喘息的很急促,童桦鼻尖上都渗出汗来。
许嘉言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咽了口口水,童桦就眼睁睁地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许嘉言趁机将他手里的雪拂掉,把他冻得已然发红的手握在手心,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也冰凉冰凉的了。
“不闹了,跟我下去暖和暖和。”
“……还想堆雪人。”
堆雪人打雪仗,下雪必做的两件事。
许嘉言只得又陪他堆了个雪鸭子,童桦划拉一堆雪做了个身子,捏出一个翘尾巴,又滚出来个雪球捏个扁嘴,蹾在上头还挺像那么回事。
童桦心满意足地跟他下去了。
许嘉言的宿舍在三楼,有独卫和阳台,大小跟童桦他们的四人间差不多少,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因为不常用,东西很少。
童桦新奇地打量完四周,坐在床边,这会儿才觉出难受来,他手被冻得都发木了,都回不过弯来,进了暖和的室内开始麻麻的发痒,耳朵和鼻尖也冻得冰凉冰凉,最要命的是身上,里面的保暖衣全都湿透了,有玩出来的汗水和融化的雪水,粘腻腻的不舒服极了。
这时许嘉言合上衣柜门,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他:“热水器打开了,去洗个澡吧,”
童桦顿时像是得了救星一样,连忙蹦起来脱掉外套运动鞋,跑进浴室里去了。
第40章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浴室里温暖湿润,水汽蒸腾,热乎乎的水流从肌肤上流淌而过蜿蜒着聚成一股流下,每一寸皮肤都被照料得舒适极了,童桦嘴里嚎着乱七八糟的小调,就像一只被撸的舒服了发出咕噜噜声音的猫一样。
许嘉言打开空调,把童桦胡乱一扔的衣服捡起来,湿的里衣扔进洗衣机里,鞋子都踩湿了,塞了烘鞋器进去插电放在一边,都收拾好后看了眼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于是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水声哗啦啦的,童桦又自我沉醉地唱的投入,根本没听见门响,许嘉言只得贴在门边,大声喊道:“童童!”
水声停了,童桦:“啊?”
许嘉言怕他冻着,加快语速问道:“午饭怎么着?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童桦现在懒洋洋的一下都不愿意动,恨不得洗完了就钻被窝:“点外卖!”
许嘉言又问:“吃什么?”
童桦又没忌口:“什么都行!”
许嘉言便道:“那我看着点了,你洗吧。”
童桦知道许嘉言衣服也湿了,于是赶快擦了擦出来,屋子里空调开到了三十度,暖和极了,他只穿着许嘉言一件卫衣也没觉得冷,裤子也没穿,晃荡着两条长腿在屋里转悠,许嘉言点了几个小炒,把手机递给他:“我去冲一下,外卖电话来了你就接,让他送上来。洗衣机还有十几分钟,洗好了把衣服放到烘干机里去,自己玩吧。”
然后看了看童桦两条细白修长的腿:“别光着,冷就盖上被子。”
童桦眼巴巴地看着他进了浴室,心里想,我这是不是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与此同时许嘉言做了个深呼吸,才敢把抱在怀里挡着某处的毛巾衣物放下。
童桦盘起腿坐在床上,把被子打开围住自己,被子软篷篷的,盖着舒服极了,他划了一会儿手机,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有些心不在焉——轮流洗澡什么的,也太像为某项活动做准备了吧!突然又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叫许嘉言进去给他搓背呢,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当时大概只顾着自我陶醉了……差劲。
室内温暖如春,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又在飘小雪,浴室里许嘉言在洗澡,而他坐在床上,等他洗好出来吃午饭,洗衣机在脱水了,发出隆隆的声音,童桦不免有些心神荡漾,觉得这个小宿舍就是他想象的小窝的样子,温馨的让人心软。
怪不得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啊……我现在就很不想学习了……
童桦漫无边际地瞎想起来,直到被外卖电话打断,小哥给他讲送到门口了,让开门拿一下。童桦下了床腿上一冷,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于是十分讲究地躲在门后,只把头露出去和外卖小哥打了个招呼,仿佛篮球场上那个穿着大裤衩瞎蹦跶的不是他一样。
这时水声也停了,许嘉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外卖到了?拿进来放桌子上吧。”
童桦喜欢极了这种自然而日常的问答,连忙拎着袋子放到桌子上,把里面的食盒挨个拿出来打开,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椅子,一起吃午饭。
炒菜的味道不错,童桦没吃过,拿起外卖袋子上贴的凭条看了看店名:“你平时也吃外卖吗?这边离食堂好远啊。”
许嘉言答道:“不经常吃,实验室里师兄师姐做饭,我就跟着蹭一下,买食材就行了。”
童桦惊叹一声:“自己做饭也太棒了吧!感觉会做饭的人都可厉害了。”
许嘉言点头:“有一个师姐做得最好,她一下厨整个实验楼里都是饭香。”
我就打算跟她学一下!
童桦感慨:“哎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妈该多好!”
许嘉言本以为他要说女朋友,浑身都绷紧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句,愣是没接上茬,童桦自己感慨完了就完事了,又狼吞虎咽地对付桌上的菜,许嘉言点的多,最后两人都吃得撑了还有剩,童桦十分主动地收拾了桌子,然后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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