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童桦正琢磨着怎么弄点东西吃,就有客房服务过来,给他们送了午饭。
吃饱就睡。
童桦迷迷糊糊入睡前十分幸福地想,自从出国留学,一切都是自己打理,他有很多年没享受过这种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舒舒服服的生活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懂……
这几天许嘉言都忙的很,早出晚归,即使回到酒店也是远程处理一些公司里的事情,童桦专业和他不一样,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反正知道是在修改电机的程序。他也不打扰许嘉言,就带着林源在附近玩玩转转。
偶尔也会浮想联翩,这么背着我忙活,该不会是准备婚礼呢吧?
哎呀,真叫人不好意思。
童桦美滋滋地想。
抵达美国的一周后,许嘉言早上起来的时候把童桦也给叫醒了:“起来了童童,今天去领取结婚许可。”
童桦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呆滞地说:“……啊?”
许嘉言只得重复:“去结婚啦。”
童桦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求婚了吗就结?就直接结?”
许嘉言冷酷道:“孩子都有了,现在再说不要结婚也晚了。”
童桦:“……所以说,未婚生子要不得……”
许嘉言被他逗笑:“起吧。”
路上,许嘉言对童桦解释:“美国这边我的人脉还是有限,有些地方的流程必须按规定,所以会耽误一些时间,你给他办的那个手续快到期了,我们得尽快。”
童桦讶然:“你不是技术员吗,在美国都有人脉,这么厉害的?”
许嘉言:“……”
行吧,首席技术官说白了也是技术员不是吗。
怪就怪他当初太谦虚了吧,光说在苏平那工作,没说在苏平那当联合创始人。
童桦自己想想,又恍然大悟:“是苏平学长帮你了吧,那我们得好好谢谢他。”
谢个屁。
许嘉言冷漠。
到了办事处,填了一张表格,办事员很快就把marriagelicense打印了出来,童桦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有些不可思议:“这就结完婚了?”
“没有,这是许可,明天去cityhall结婚。”
“……必须得第二天去吗?”
“那倒没有……“
“那还等什么呢?走啊!”
童桦急吼吼地拽着许嘉言去礼堂了。
直到两人手拉手在法官和证婚人的注视下站好,童桦迟钝的反应才慢慢复苏,后知后觉地有些紧张起来,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事,走过这个仪式,他和许嘉言就是合法夫夫了,他在以往的日子里没少幻想过这一幕,但是从来没想到过会这么仓促。许嘉言看出来他的不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也是,只要人是对的,其他有什么要紧。
法官开始发问了,童桦和许嘉言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紧紧盯着彼此的眼睛,似乎被紧紧吸住拔不开了一般,他们都在向对方探寻,向对方发问,向对方讨要一个承诺和一份期许,也都试图在对方的眸子里勾画出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拨开浓墨一般的深潭,向更幽处体悟,尘封的记忆为他们镀上金一般的色泽与锋利而执着的芒刃,却丝毫无损其风姿,有一瞬间,他们似乎在空中完成了一场灵肉的交汇,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极为珍贵的东西,是那多年风霜雨雪而不熄的,历经摧折而不倒的,从七年前开始便愈演愈烈的,灼然而炽热的——爱意。
“YesIdo.”
“Yes,Ido.”
第86章 我怎么能把你往后放
当天晚上,许嘉言和童桦就拿到了属于他们的结婚证。
童桦盘着腿坐在床上,拿着两张合同一样的硬质纸翻来覆去的看,乐得见牙不见眼,点评道:“没咱们中国的好看,还是红彤彤的喜庆,这个怎么冷冰冰的。”
许嘉言坐在电脑前说:“等中国同性婚姻合法了再结一次。”
童桦幸福得直打滚儿:“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一个月前还……我那时候都觉得咱俩没戏了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孤苦伶仃地把孩子养大,然后做个没人管的空巢老人,死了几天都没人知道……”
林源正好奇地抠那两张纸,不明白童桦为什么这么喜欢它们。闻言连忙表忠心:“我管爸爸!”
童桦笑眯眯地把他搂过来狠狠亲了一口:“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这一生完满了。”
许嘉言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童桦实在是太高兴了,原本以为要失去的再回到身边的时候,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简直能把人淹没,更何况他这简直是事事如意,许嘉言不但还喜欢着他,而且和他结了婚,林源也顺利地被领养,一切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童桦连做梦都做不了这么美的。他的世界里此刻全都是粉红泡泡,小天使飞来飞去地唱着歌,全世界都怒放着鲜花。三月的春风五月的阳光,河畔的青草山谷里的鸟鸣,所有最美好的东西堆在一起,也换不起他此刻的心情。
他躺在床上,一脸傻笑,嘴里车轱辘话地重复那几句,简直像个喝高了的醉汉。
许嘉言虽然没他这么夸张,但屏幕前的面容一直挂着暖融融的笑意,他敲打的动作飞快,很快将今天传过来的各事项都安排清楚,然后在公司的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可不就是他俩的结婚证。
然后连着发了十个两百块的红包。
微信群里瞬间炸了锅。
许嘉言含笑将手机也关上,然后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走。
童桦一秒坐起:“今天晚上你还要出去?学长,新婚夜,新婚夜!天大的事也往后放一放不行吗?”
许嘉言走到床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道:“不能往后放,我怎么能把你往后放。在我回来之前把我安排的两件事昨做完。”
他笑着竖起一根手指:“一,把你这个小拖油瓶哄睡。”
“二,想清楚了该叫我什么。”
说完,他便推门出去了。
童桦呆坐了一会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尖叫。
叫完有点缺氧,童桦又坐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看向林源。
林源乖巧地自己爬进被窝里,闭上眼。
童桦也躺在了他旁边,手轻轻拍打着他哄林源入睡,手几乎是在机械地动作,脑子却根本不在这儿,要不要去洗个澡?一想到许嘉言话语里暗示的事情他就有点热血沸腾,终于要摆脱二十五年的处男身份了,谁能不沸腾啊!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许嘉言还是不是……是的吧,肯定是,他对我这么死心塌地的。
那么说有点惨……二十九年了……
啧啧啧。
童桦胡思乱想,一会儿脸红一会儿浑身燥热,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源发出熟睡的平稳呼吸,他才悄悄躺到一边去,紧张又忐忑地等着。
门口传来刷卡的声音,许嘉言和另一个女人进来了。
等等,女人?
许嘉言走到床边,对女人道:“就是这孩子,您帮忙看一晚。”
她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然后许嘉言转向童桦,面孔在昏暗的夜灯下显得尤为英俊,但眉目间却又有着极温软的柔情:“来。”
他把童桦带到了楼上。
蜜月套房,蜡烛,花瓣,香槟,还有……大床。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
醇厚的酒香弥漫空气中,发酵成醉人的气息,深沉的夜色与融融春意绞缠在一处,氤氲出绮丽的色彩。
大床被遮得严实,却止不住春光外泄,低声急促的喘息声声调调。
“不,等一下……你会吗?”
“会。”
“好吧,就算你会,但是,我得准备一下……不不不,这样不行……啊!”
“放松,没问题的。”
“唔……我、觉得……不行……嗯……”
千种销魂,万般旖旎。
【作者有话说:关于为什么只发了两千块钱,
我们许总不是差钱,
他就是
两百两百的发烦了
要怪就怪微信吧
想霸总一下都不行】
第87章 是我欠你
第二天。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已然大盛的阳光丝毫不留情面地全数遮挡在外,留下一室静谧的黑暗。
许嘉言醒得早,精神很好,赤着上半身靠坐在床头,童桦抱着他的腰,枕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他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回味着昨晚,昨天,乃至近dijiuzww。com几年,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揉捏童桦的脖颈,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
还好关机前开了静音,否则这几百条消息下来吵也把童桦吵醒了。
微信,办公软件,短信,未接来电,全都是红点,许嘉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看起,同事群里都是清一色的祝福和感叹,偶尔有个打趣问是不是以后都不再加班了的。许嘉言随意翻了翻,心情甚好地回了一句:谢谢,我就不加班了,回家做饭。你们继续。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群里只跳出来了一个人能哀嚎了一声,然后马上就撤回了。
钓鱼执法真的不要脸,许嘉言揪住一个翘班的。
然后是私戳。
苏平险些炸了,连珠炮一样发了十几条消息,质问他拿不拿自己当兄弟,童桦回来的事也不告诉他,结婚的事也不告诉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许嘉言冷漠地想,我今天就有儿子了我也不告诉你。
手上却写道:当然拿你当兄弟,事情有点波折,我连阿行都没来得及说。
许懿行也嗷呜乱叫,显然是苏平昨天跟他说了:哥哥哥童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结婚了结婚了也没给我说一声他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得跟他叙叙旧你们在哪结的婚你们什么时候回国我请个假会A市一趟婚礼办不办什么时候办在哪办请什么人……
许嘉言头疼地关掉对话窗口,然后又打开,把童桦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打之前算算时差。
接下来还有许多朋友同事的消息,他一一回复完已经是十点多,童桦动了动,醒了。
他发出细微的哼声,脸颊在许嘉言腰腹部蹭了蹭,慢慢睁开眼睛,一瞬间有点恍惚。
许嘉言的手还搭在他的脖子那里,将那一块皮肤捂得暖暖的,他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抚了抚童桦:“早,还好吗?”
童桦屈起腿,大腿上的肌肉酸痛不已,简直难以控制,肩背也疼,是运动过量的后遗症,但是都还能忍,最难受的是腰和腿间,他一翻身扯到底下,倒吸一口凉气。
“……不太好。”
完蛋,嗓子也有点哑。
童桦羞耻地闭了闭眼,随即又愤怒起来了:“你不会就多去看点片子啊,先理论后实践,上来就瞎折腾哪能行呢!”
许嘉言:“……我会啊,你不是挺爽的吗。”
童桦想起来自己昨天那样子更来气了:“适可而止也是一种艺术和能力!”
许嘉言认真地摇了摇头:“七年的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清的,得分期付款。”
童桦炸毛:“什么叫债,我欠你了?!”
许嘉言道:“没有没有,是我欠你。”
……
童桦表面上好像挺炸,心里却依旧是美得不得了,自己找了个舒服姿势躺好,假装不搭理他了。许嘉言却起了身,下床穿衣服,童桦郁闷:“你又要出去啊。”
许嘉言过来在床边蹲下,看了他一会儿,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今天去把林源的正式领养手续办好,这个不能拖。等回国我们再办一次婚礼,然后度蜜月,好吗?”
童桦笑起来:“好。”
忽然又想起来:“我不用去吗?不是夫妻共同领养?”
许嘉言道:“没关系,我带林源去就行。不是要证明家庭和谐吗,我就告诉他们你起不来床就好了。”
童桦又炸了:“你敢!”
“不敢不敢。”许嘉言笑着捏了捏他的脖子,起来洗漱了。
许嘉言走之后,童桦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一觉,醒来都十二多了,懒洋洋地把手机摸过来,刚好看见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嫂子,有空聊聊?
童桦盯着这条短信,突然有点想哭。
他国内短短的一年大学生涯,除了许嘉言,最重要的就是他这个舍友了。
嬉笑怒骂,插科打诨。
鲜衣怒马,少年交游。
第88章 多年如一日的重色轻友
童桦和许懿行又哭又笑地聊了两个多小时,把近些年来的事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个遍,都是唏嘘不已。
“一晃这么多年,我还老觉得就昨天的事儿,一转眼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是啊,”童桦也感慨,“现在想起来以前那些事也觉得挺没劲的。”
许懿行突然想起来:“你还不知道呢吧,萧沁的事。”
童桦一下子来了兴致:“我不知道,什么事,好事坏事?好事你就别说了,怪添堵的。”
许懿行:“……你刚不说没劲了吗!”我看你还是在意的很!
童桦催促:“快说。”
许懿行道:“就后来,梁子璋读研究生,她上大四的时候,被人拍到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po到校友圈里了,梁子璋那时候还给她删帖子洗白,说是朋友,过了没几天俩人在学校广场上吵起来了,据围观群众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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