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行字对于程序猿来说真的是曼妙的无与伦比,童桦看见他感兴趣也很高兴,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聊天机会,嘀嘀咕咕地翻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上次在宿舍阳台看见一个花,特别奇怪,两片紫花瓣一片黄的。”
许嘉言:“三色堇。“
童桦愣愣地看他:“这不是就有两个颜色?“
许嘉言:“这朵长得不太好,应该是紫白黄,后山有一大片。“
……
两个人在一边聊的正开心,萧沁都快炸了。
你的校园高冷男神人设呢?
合着就对我高冷是吗?
第6章 介乎暧昧与关系好之间
萧沁不高兴,吩咐童桦:“童桦你别玩了,也快到点了,你把投影仪打开吧。”
许嘉言扭头看了她一眼,抄起手边的遥控器一按,讲台电脑上的桌面马上投显在了幕布上。
但是他也没有过分拂萧沁的面子,自己站起来合上电脑,顺手揉了揉童桦的脑袋,仿佛这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一般的熟稔。
童桦给他让开路,恋恋不舍地留恋这一会儿相处的时光,那眼神看的他心头一热,不由得轻轻搓了搓手指。
同学们陆续来了,会议正式开始。
许嘉言坐在讲桌后面的高脚凳上,左腿伸直,右脚踩横隔,手里拿着翻页笔,声音平稳,不急不徐。他参加过很多答辩、面试、演讲,也因此锻炼出了一身从容风度,即使是一个简单的部门例会也能开出光芒万丈的感觉。
底下有人小声讨论和佯装拍PPT来拍他,许嘉言坐在讲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他一边从容不迫地讲,一边想什么时候偷偷换一下动作。
腿麻。
例会结束,许嘉言清清嗓子把最后一口咖啡也倒进嘴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小声的议论一下子炸了开来,下面一只只手高高举起,如果大学任课教师提问题的时候能看见这一幕一定能感动的泪洒讲台。
许嘉言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产生了深切的怀疑,他随手点了一位同学,小姑娘显然是根本没想到要问什么,于是胡说八道:“学长,新闻稿怎么写?我没写过,你带我们吗?“
许嘉言平静地说:“下一个,谁有问题?“
女生被尴尬地晾着,萧沁赶紧让她坐下了,对后排的同学们说:“谁对任务分配有问题提出来,其他无关的事情私下说,他挺忙的。“
部员们集体噤了声。
许嘉言道:“散会。”
被下了面子的女生犹在愤愤:“连玩笑都开不起,架子好大。”
但是许嘉言听见了,他回过头认真地说:“新闻稿怎么写,萧沁会给你们发以前的范例,也可以在公众号上自己找,再不会,问大二大三的部员,问萧沁,会里几百个部员,我不能当保姆一个个都手把手的教,哪怕只是个学生会也要责任分明。”
道理对不对和人们的情绪向来没有直接关系,觉得他太严肃不近人情的有,觉得他说的对很能刚的也有,萧沁等大家说了一会儿后才轻轻拍了拍桌子:“大家稍微安静一下,嘉言……副主席说的确实是对的,他本来就不负责这些事情,这个会也是帮我开的,但是他表达方式不太好,我代他给大家道个歉吧。谁还有疑问,问我好啦,没事的可以先走了。”
这种“我俩很熟”的态度介乎暧昧与关系好之间,为八卦的土壤添了一捧肥料,将来若是撒一把种子,很快就能汲取到这一口养料,更为茁壮地成长。
第7章 当然是爱情
童桦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他被分配的任务是晚会后勤——也就是打杂,估计就是到时候去搬搬桌子抬抬钢琴的事。校会把任务下发到各个部门,像是游园会这种以学生玩乐为主的活动部长就可以负责,但是晚会、校友会等等就要副主席和主席来牵头,从各部门再抽人手,许嘉言直接把童桦扒拉到自己带的一窝人里面了,童桦想卖苦力当壮丁,许嘉言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童桦愁眉苦脸地对着社联发过来的社团列表、报名表汇总和面试指南,完全无从下手,纠结了一个晚上之后终于忍不住求援,在许嘉言和萧沁中间艰难抉择,还没等抉择出来个结果,特别提示音叮咚一声,许嘉言那里弹出一条对话框。
许嘉言:社联那边说昨天就把文件给你了
童桦心一惊,怕他训自己做事磨蹭
许嘉言:是不是不会做
童桦吓得手指都痉挛了,两个大拇指来回挥舞却不知道该打什么字说什么话。
许嘉言:我教你,方便听语音吗?
童桦:!!
许懿行站在椅子上从柜顶上拿东西,就听见童桦嗷的一嗓子,险些没从椅子上掉下去,刚想骂他就看见童桦冲过来仰头看着他,食指点了几下手机屏幕,举起来给他看:“看见了吗,这算是什么,大型双标现场!如果这都不是爱情!”
许懿行眯眼一看屏幕,神色一凛,张口要说什么,但是被童桦打断了。“山与氵夕”
他边唱边跳边蹦跶,开心得一把扯掉了许懿行的裤子。
许懿行破口大骂:“你大爷的童桦!你扯我裤子干什么!我是想告诉你,你丫刚才按着语音呢!”
……
童桦僵住了,低头一看,果真一条绿晃晃的7秒语音摆在那里,大概是他刚才乱戳戳出来的,给许懿行看的时候又恰好压住了图标。
他颤巍巍点开一听,自己放浪的声音就穿了出来:……了吗,这算是什么,大型双标现场!如果这都不是爱情!
童桦飞速长按打算撤回,手忙脚乱之下,点了删除。
……
人生好难啊。
童桦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线的木偶一样哗啦啦散了一地,摊在地面上呜呜哭了,许懿行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摸摸他的狗头,然后又被一把扯掉了裤子。
他怒了:“你什么毛病!”
童桦大声阻止:“先别穿!”
许懿行:???
童桦沉思了一会儿:“你哥……和你一样大吗?”
许懿行莫名其妙:“我哥当然比我大啊。”
童桦:“他要是和你一样大……那不追也罢。”
许懿行:……
许懿行:“我打死你!!!”
童桦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的类型,上次被盗了号在课程群里连发十几条小视频链接都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但是因为这次涉及到了少男敏感细腻又脆弱的怀春情节,突然间变得忧郁又多思,患得患失起来,躺在地上任许懿行捶了几拳,还是死气沉沉的。
许懿行想安慰他:“没事啊,就开玩笑啊,我哥没那么小气,不会因为你说他双标就生你气的。”
童桦气急败坏:“你根本划不对重点!重点是最后一句!”
许懿行茫然:“最后一句是什么啊?”
童桦不想搭理他,他自己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嗨,那更没事了,你本来不就是喜欢他吗,就相当于给自己铺路了,是吧。”
童桦觉得有道理又觉得他什么都不动,沉沉叹了口气,举起手机看,这么一会儿了还没回复,消息还停在许嘉言问他能不能语音那里,他发了个“嗯嗯方便”过去,许嘉言便发来了一条长语音,教他整合资料,两个人装的像是没发生什么似的,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那里刚刚勉强平息一片惊涛骇浪,许嘉言没头没尾的听见千般句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偷摸勾搭小学弟被发现拉黑了,听见后半句童桦兴高采烈的语气才放下心来,心里默默回复一句:
当然是爱情。
第8章 这是歧视同性恋吗
两个人鬼鬼祟祟各怀心思,表面上却还是相安无事地把材料整合完了,童桦把文件打包好发过去,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挨个给报名参加晚会的社团发送面试通知,再把回复过来的打了勾,迟迟不回复的打电话过去问,忙活完已经快要熄灯了,才听见一声门响,他和许懿行的另一个舍友谭波也回来了。
童桦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本地人,每天回家方便得很,除了军训就没住过宿舍,而这个谭波,每天七点出门十一点回宿舍,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学霸之光,满脸都是“我爱学习我要学习谁都别拦着我学习”,哪怕是洗澡的时候都要开着手机听英语,吃饭都在背单词。
童桦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关机合上电脑,打算洗漱上床。但是谭波突然叫住了他,摸摸他鼓囊囊的书包,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我在楼下寄存柜拿书的时候看见的,应该是你的。”
每个宿舍在一楼大厅里都有一个小寄存柜,同学们互相送东西的时候可以放在柜子里,谭波虽然和他们不是特别熟,但是也相处了这么久,知道童桦是个骚包而讨喜的男孩,因此一看这个粉粉的盒子就觉得是他的。
小扁盒子,浅粉色,系蝴蝶结。童桦翻来覆去一看,心里纳闷,他从来不瞎撩人家女孩子,更没人知道他宿舍在哪,难道有人专门去班长或者谁那里查他宿舍了?
正想拆开看看,许懿行从浴室出来,满面春风地擦着头发:“我女神约我楼下……卧槽!怎么在你这!”
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走,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就是这个,这是我的。”
童桦无辜:“谭波从寄存柜里拿的。”
许懿行肯定道:“她就是害羞了,纠结了半晌还是不敢直面我,只好偷偷放在柜子里……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童桦无语:“所以是为了见她你才洗了这个月第一个澡?”
谭波:“呕。”
许懿行怒道:“今天一号!”
童桦:“哦,两个月的第一个澡。”
许懿行反唇相讥:“我一年不洗澡又怎么样,我女神还是愿意爱我。”
童桦冷笑:“说不定里面是一封分手信……哦,你俩根本没在一起,是好人卡。”
许懿行生气,想立刻打开包装证明自己,又生生忍住,拿起手机三百六十度地拍了几张照片,又架起手机录了一段开箱视频,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了。
里面垫着白色花边的隔油纸,静静躺着几块形状Q萌的曲奇饼干,热乎乎的香气扑鼻而来。
三个人都被这精致到不应该出现在本宿舍的礼物给震惊了。
童桦飞速伸手,然后被一巴掌扇开,许懿行开心得快哭了,宝贝一般将小盒子搂在怀里,回去给他女神发消息了,过了一会儿嗷嗷叫起来:“我女神说是她亲手做的呜呜呜……我圆满了呜呜呜……”
童桦气闷地往床上一倒。
为什么啊,他哪里不如许懿行了,为什么许懿行这个垃圾桶精都追得上女神,他就毫无进展呢,这是歧视同性恋吗?
童桦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觉定不耻下问:“许懿行,你怎么追上的?”
许懿行还在看他的小饼干,嘴要咧到耳朵后面了,闻言正襟危坐:“这就说来话长,一个重点就是坚持,我军训就开始了,你才几天?年轻人,急不得……”
童桦:“闭嘴吧。”
许懿行忙道:“别别别。还有就是要主动,你别弯弯绕绕似是而非的,大胆一点,热烈一点,你得让他知道你在干什么啊,我这好歹是追姑娘,你呢,谁知道你是交朋友还是搞基?”
童桦担心:“但是他要是被吓跑了怎么办?”
许懿行:“那说明你俩没缘分……哎,你别畏首畏尾的,你瞎琢磨这一会儿错过多少机会啊!你得上啊,干就完了!”
童桦竟然觉得有道理。
他翻出手机,借着许懿行给他的勾兑鸡汤,一鼓作气:学长,睡了吗。
童桦:我睡不着
童桦下一句想发“想你”,但是觉得实在是太肉麻了,发不出去,犹豫的这一会儿,那边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可以试试褪黑素。
童桦:……
童桦继续不下去了!
许嘉言苦口婆心地劝:作息规律一点,不然很容易打乱生物钟失眠的
童桦干巴巴地说:好,谢谢学长
许嘉言又说:别玩手机了,闭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好像是许嘉言沿着电磁波爬过来,伏在他耳边说的一样,几个平平板板的汉字,落在童桦的眼里忽然生动起来,甚至有了语气和声调,是那种,有点严厉,有点无奈,有点……宠爱的语气。
童桦被自己这脑补能力惊呆了,他想,我都这么饥渴了吗。
赶紧躺下。
结果真的失眠了。
第9章 童桦自知闯了祸
周末,是表刷之后社团出节目过终审的日子,这天晚上小剧场里,许嘉言、梁子璋、几位社联负责人在第一排坐好,童桦和几个跑腿的小部员一起,按顺序安排演出。
这虽然是终审,但是也只是确定能不能上晚会,所以一个节目只给十分钟时间,掐头去尾地把精华表现一下,再留五分钟点评,到时候还要经历无数遍彩排才能真正出一台晚会,按照安排,上一个节目开始后五分钟第二个团队就要在小剧场后台集合,依此类推,一切都有条不紊,童桦没事干的时候就躲在幕布后面看节目或者看许嘉言,有事的时候就去安排一下集合或者带到指定位置。
但是就在审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了岔子。
童桦和几个部员茫然地看着一窝蜂涌入后台的人们:“你们什么节目,要这么多人?”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认识,七嘴八舌地说:“我们是鼓乐队啊”、“我们是街舞社”、“我们跆拳道协会的”……
童桦赶紧翻出表格来看:“下一场是钢琴,你们还在后面啊。”
几个社团的负责人一齐低头,翻出通知短信,展示出来:“这上面就说现在啊。”
童桦心神一震,忙接过来一看,脸色十分不好看——他的短信都是复制粘贴,到了后面这些,恐怕是忘记改动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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