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心口砰砰地跳,又酸又紧张,趴在桌上凑近些:“那你怎么知道的?他对象是谁啊?”
“周牧野新生晚会上就透露自己有主了,就是不知是男是女,这事不单单是我,整个医学院都知道好吧。”马尾辫道,“大家都猜他对象是那个跟他有CP超话楼的花滑选手……”
说着,马尾辫看向阮宵,皱了下眉:“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阮宵立即虚掩了一下眸,将脸撇开一些角度:“没有没有……你认错了……”
“哎,整天往死里学,人都学傻了……”马尾辫挠挠饱满的额头,继续道,“不过我看应该不是那人。”
“怎么不是了?”阮宵急了一下,“就不能是那人……那个花滑选手吗?”
“你是有所不知。”马尾辫看向他,声音又压低几分,八卦道,“晚会上我们起哄,让周牧野把对象叫过来一起玩,周牧野说……”
马尾辫这时停了一下。
阮宵轻轻跺了一下脚:“说什么?”
马尾辫:“他说,周太太最近很忙,抽不开身。”
阮宵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多时,“轰”的一下,脸上迸发出一片绯红。
马尾辫道:“都叫太太了,总不会是男的吧?”
阮宵傻了一样,“噢噢”两声,已经心神不属。
“啧啧。”马尾辫一言难尽地摇摇头,道,“所以劝你放弃吧,人家都管自个儿对象叫太太了,大概距离步入婚姻的殿堂也不远了,我说我们院里一枝花也是够狠,开学还没几天,直接断了一票男男女女的妄想。”
阮宵在一旁红着脸,坐起身,敛着眼眸道:“那个……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我先走了……”
阮宵此刻心中有头小鹿,在疯狂蹦迪。
他实在坐不住,就想去外面操场跑两圈,喊两声,再做一套完整的广播体操。
马尾辫看阮宵一眼,显然是误会了,语重心长道:“小哥哥,你长这么好看,要是想谈恋爱,找什么样的没有?但周牧野……周牧野就算了吧,别难过,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阮宵垂着睫,深吸气,摇摇头:“我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不等马尾辫反应,阮宵再次猫着腰,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
由于启程晚,抵达加拿大的魁北克后,阮宵并没有多少时间进行训练,几乎就是刚调整过作息便要上场了。
国际挑战赛属于B级赛事,在花滑界中,不像大奖赛或者是世锦赛那么热门,因此来参赛的顶级选手并不多。
但一个赛季十来站的挑战赛中,依旧不乏一线二线运动员的身影,大多选手都抱着来刷分的目的。
国际滑联的排行榜上,选手个人积分越靠前,对于后面参加A级或者A+级赛事会更有利。
阮宵目前积分为零,在出场顺序上不占优势,但尽管如此,他在第一天的短节目中依旧发挥出了最佳水准,以92.27分的短节目分数位列男单第一。
比赛一结束,国内就对阮宵的近况争相报道。
阮宵赢得了一个极为顺利的开门红,一下子拉高了国内粉丝的期待。
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着实出乎大家的意料,甚至有人预言,这个赛季,阮宵将所向披靡。
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他绝对有希望站上冬奥的舞台。
隔日空了一天,自由滑是在第三天举行。
阮宵有了第一天的精彩表现,自由滑的出场顺序便能排到最后一组,一般来说,越往后出场,对于执行分的判定越有利。
阮宵上场前二十分钟,肖开阳却找不到人,这可把他急坏了。
后来才见阮宵和周牧野一前一后出现。
肖开阳怕影响阮宵比赛状态,舍不得骂,让阮宵赶紧去做准备。
周牧野这两天一直坐教练区观战,肖开阳让他在后方观众席前排找个位置坐。
周牧野没听他的,大爷一样往椅子上一坐,冰冷声线散发懒意:“凭什么?”
“我是教练。”肖开阳差点气笑,道,“你算什么?”
周牧野看他一眼,淡淡道:“家属有特权。”
肖开阳愣了一下,铁直男:“你算哪门子家属?”
不过周牧野赖着不走,他也没办法。
肖开阳又瞄了两眼周牧野,突然问:“上次短节目也是,今天也是,比赛前你都带宵宵干嘛去了?”
周牧野看着前方阮宵系鞋带的身影,无意识抿了抿尚且滚烫的唇,道:“心理辅导。”
肖开阳摇摇头,随口嘀咕:“我看你每次辅导回来,上嘴皮子都是肿的,你是对宵宵说了多少话?比我做教练的还尽心尽力啊……”
周牧野不方便解释什么,也就没理肖开阳了。
阮宵可能是比兴奋了,那场的天鹅湖超水平发挥,自由滑比分又是第一。
比赛过程中,他还做出了一个执行分为满分的后内结环跳,为大家所津津乐道。
毫无疑问,阮宵作为国际赛场上的新面孔,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肖开阳知道,这次秋季经典赛中,阮宵捡了一个漏。
因为目前国际上但凡有名的男单选手,都没有来报名参加这一站,这场比赛中的其他对手都是徘徊在二流的运动员,都在阮宵的实力之下,因此阮宵才能显得一枝独秀。
而且,阮宵是那种环境越顺,越能发挥得出来的选手,取得了一骑绝尘的分数后,他只会信心大增,后面也能发挥得更好。
虽然比赛前就料到阮宵能拿到这次秋季赛的冠军,但是当成绩真正公布的那一刻,肖开阳还是激动到面红耳赤。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带出成年组的冠军了。
在热闹的颁奖过后,教练组和其他队友给阮宵送上一小块奶油蛋糕作为祝福。
阮宵很惊喜,双手接过,道过谢后,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大口。
恰在这时,一人在身后喊:“阮宵选手!”
阮宵回头,看到一架摄像机正对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随即非常配合地眯着眼睛笑。
当晚,这样一副动态图片就火爆网络。
就见无声的动图里,少年双手捧着奶油蛋糕,清丽黑亮的眼睛先是圆睁了一下,仿佛是在镜头下微微受了惊,不过很快,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他嘴里的蛋糕还没来得及咽下,脸颊有些鼓起,嘴角沾着纯白的奶油,像是某种无害的小动物。
这样一张生动的笑脸,让网友们大呼可爱,纷纷转发评论,直接把阮宵送出圈了。
然而在德国柏林。
白熙羽看着网上的热议,翻过手机,冷冷嘲了一声。
“等过了芬兰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国民奶团子
比赛结束后, 热闹的场馆内。
叫住阮宵的是一名华夏国的体育记者,他身旁就是壮汉一样的摄像师,正扛着镜头对阮宵拍摄。
阮宵作为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就夺冠的新人, 备受瞩目。
体育记者将话筒递过去, 一上来就是每次采访必提起的问题:“恭喜你赢得个人在国际赛场上的第一枚金牌,请问现在有什么想法?”
话筒递过来。
看到话筒上CCTV的标。
阮宵茫然了一下。
他也接受过几场采访,但这么大牌的电视台,他还是第一次见, 脑袋里瞬间清空,张了张嘴,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想法、什么想法、什么想法……快点啊, 到底有什么想法……
阮宵盯着话筒, 抿着唇憋了一会儿气, 最后看向记者, 端起手中的奶油蛋糕, 说出此刻最真实的想法:“这个好吃, 奶油味特别足。”
记者和摄影师俱是顿了一下。
接着, 记者笑场, 喷麦的声音都出来了。
阮宵身后,队友们“噗嗤”一声, 也没忍住,默默别过脸去。
主教练肖开阳拍额, “我去”了一声, 好在声音小, 没被收音收进采访中。
他朝阮宵犹豫地伸手, 像是想把孩子拽过来, 怕他应付不来记者。
这可是国家台, 万一说出不合适的话,容易惹麻烦。
可肖开阳想了想,还是算了,让阮宵随性发挥去了。
孩子未来需要面对采访的场合多了,总得练练。
外场也有一些观众和粉丝,能听到这边的采访声,阮宵说完,她们又是笑又是尖叫,时不时喊两声阮宵的名字。
阮宵见大家都在笑,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有些蠢,净白的小脸上透出微红,窘迫地垂首。
记者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笑场,除非忍不住。
他连忙收敛神色,正经语气,抛出下一个问题:“阮宵选手,秋季赛算是告一段落,请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阮宵眼睛一亮,这题他会!
他微微探出纤细脖颈,对着话筒,含着笑意道:“趁还在加拿大,我要再去买几盒这种蛋糕,带回家让妈妈也尝一尝。”
阮宵面对采访时,嘴角还沾着奶油,因为没人提醒他,他也没注意。
气氛安静了那么两秒。
接着,记者再次喷麦,他把脸撇向一旁,笑得肩膀直颤。
是真的忍不住了。
阮宵还处于状况外,轻缓地一眨眼,细声道:“不是问接下来的打算吗……”
肖开阳背过身去,彻底放弃自家傻孩子了。
阮宵有些局促,下意识回头朝周牧野的方向张望,似是在寻求帮助。
记者顺着阮宵的视线,也看到了站在后方人群里的周牧野,连忙面上一喜,道:“前世青赛冠军周牧野今天也在现场。”
随着记者的介绍,摄像头也平稳地移动过去。
记者很明显有让周牧野过去的意思,周牧野只好走到阮宵身旁。
阮宵朝旁边高大的少年看一眼,很明显吁了一口气,不自觉往周牧野身旁挪了挪,紧贴着他站。
外场粉丝们的尖叫声一下子拔高,显出有些疯狂的趋势。
体育记者转移目标,道:“周牧野,好久不见,已经有段时间没你的消息了,请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比赛现场?”
周牧野左右看看,身体微微后仰,伸臂,越过阮宵身后,从不知谁那儿抽了一块应援牌。
他举起牌子朝镜头示意一下,面色很淡定:“我是粉丝。”
应援牌上,正好用花体写着“阮宵”二字。
周牧野表示自己就是单纯来看个比赛。
“……”
记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话题一下子像是被聊死了。
阮宵则脸色红得莫名娇俏,黑水水的眸子朝上望了眼周牧野,那样的眼神,像极了迪士尼在逃小鹿斑比。
记者轻咳一声,又“哎?”了一声,试图调动起气氛,道:“我记得,怎么阮选手的每场比赛你好像都在现场,这是巧合吗?还是……”
周牧野淡声道:“铁粉。”
记者:“……”
彻底没得好聊了。
记者又将目标转向阮宵,问了他几个问题。
阮宵因为在周牧野身边,不再紧张,都四平八稳地回答完了。
记者该采访的都采访结束,最后微笑着送上祝福:“希望你芬兰杯顺利,能够再创个人最高记录。”
临记者离开前,阮宵想到什么,突然把人叫住。
记者道:“还有事?你说。”
阮宵期期艾艾,道:“能不能,把前面拍的都剪掉……”
进入采访的情境后,阮宵才后知后觉应该要怎么官方回答记者的提问。
闻言,记者微笑,面容慈善,冲阮宵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示意阮宵放心,一切包在他身上。
等记者离开,肖开阳也招呼大家都散了,准备收拾收拾东西,一起去参加庆功宴。
人群间,阮宵才想起只吃了一口的蛋糕。
他把蛋糕举起,送到周牧野面前,眼睛亮闪闪地道:“阿野,这个可好吃了。”
示意周牧野也吃一口。
周牧野先是下意识看向阮宵的嘴唇。
阮宵肤色白,嘴唇是漂亮的红,带有水嫩质感,嘴角旁仍旧沾着细腻的白色奶油。
周牧野低睫,看向蛋糕。
他弯下脊背,不知有意无意,同时抬起应援牌挡在自己和阮宵的脸庞。
不多时,应援牌放下。
周牧野舔了舔嘴唇,喉结滚动咽了一下,接着朝阮宵一扬下巴,神色寡淡:“还不错。”
“下次采访,注意仪态。”
而他的面前,阮宵仍旧双手捧着蛋糕,不过呆呆的没有动。
他看着面前的蛋糕,小脸通红,好半天,才迟缓地眨了一下眼。
周围人声嘈杂,余光里,人影虚晃着来来往往。
两人谁都没看到,不远处的采访摄像头对着这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无意挪开。
***
那天晚上,阮宵上了华夏国的中央台。
现在只是赛季初,真正精彩的比赛还没到来,B级赛也并不受国内关注。
按理说,阮宵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现在还上不了电视。
但阮宵全占一张脸的优势,台里还是给了他四点五秒的露脸机会。
电视下方拉出来的横幅叫“冬奥季特写:聚焦加拿大秋季赛,花滑新生代们轻松应战”。
画面中,阮宵十分上镜,那张脸蛋水灵漂亮,嘴角的奶油又使他凭添几分娇憨。
阮宵先是捧着蛋糕说:“这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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