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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的确有道理，市一中虽然也有体育生，但也不占多数，段嘉然经验还算是较为丰富的，上校园里的赛事绰绰有余。
软耳根段嘉然摸了摸后脑勺，纠结极了。
突然，他想起了同桌的赵亓侑。
片刻后。
“诶，你正好在。来，老师和你商量个事儿。”
王悟推开办公室门，发现段嘉然方才提起的人正在门外候着。
“是这样的，赵同学，嘉然同学已经答应参加篮球赛，但他想邀请你同台参赛，你愿意吗？”
王悟将两人刚刚对话的内容诉出，询问赵亓侑的意见。
说起篮球，段嘉然想起了一段往事，赵亓侑虽也不是专业选手，但实力强上许多，于是他和老师推荐了这位同桌。
心想着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守着办公室的不止赵亓侑，还有在一旁暗中观察的段嘉松，他听见王悟的话，心几乎裂成碎片。
没想到哥哥和姓赵的Alpha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居然事事都会想着他。
没人注意角落处的段嘉松，王悟期待地等待赵亓侑的回答。
对方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啊，好。”
他一答应，段嘉然计划通，没憋住笑声。
“好了，回教室吧。”
谈成后，王悟就要将两人赶回教室。
转身过程中，两人视线对接，段嘉然的笑容让小虎牙没能藏住，对着赵亓侑得意地挑了下眉毛。
心被轻柔的拨弄了下，赵亓侑也勾起了嘴角。
少年们默契的笑脸让班主任怔住。
扭头来回各望了两人几眼也没搞懂少年人眼神交融的秘密，老师被他们的青春气息感染，跟着露出了浅笑。
临时组建起的篮球队目前只能凑齐5个主力，还需要招募几个替补位，报名周日截止。
队员们一致同意周日截止报名后再统一训练。
自从知道自己要参赛后，早已失了学习兴致的段嘉然迅速接受现实，甚至开始暗暗期待。
[然：今天咱们提前约几个以前的同学练练吧，我手痒了。]
[然：期待.jpg]
自习课上，段嘉然没忍住，在桌底下偷偷用手机给同桌发讯息。
给对方设置了特别关心的赵亓侑感受到了桌内的强烈震动，解锁手机，看见屏幕上那个可爱的猫猫头表情，轻笑一声。
侧头看向右侧鬼鬼祟祟垂着的脑袋，赵亓侑感觉自己也有些手痒。
[3.14：好，喊你的朋友吧。]
段嘉然随即兴冲冲地给以前的好友们发消息，担心赵亓侑会因为人群的陌生不尽兴，他特意私聊了几个和两人都有些交情的同学。
离校前，消失在二人视线几日的郭乐生又冒了出来，他还是想尝试跟着赵亓侑混。
“赵亓……”
看他的神情恍惚，为了防止被暴露，赵亓侑甩了个眼刀示意他闭嘴。
郭乐生打出一半的招呼吸引了段嘉然的注意。
“嗨，郭乐生，要和我们一起打篮球吗？”
段嘉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和赵亓侑关系不错，试图拉拢进队，好开始正式训练。
没想到对方尴尬地笑了下，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打篮球，参加了足球队。”
见此，段嘉然不强求，和对方友好道别，扯着同桌的校服向外跑走。
这场临时组建的比赛以赵亓侑的完美扣篮收场。
运动后，新陈代谢加剧。
赵亓侑随手拉过衣角擦了把额头的汗，和队友们击掌，分享胜利的喜悦。
章杉激动地说道：“我靠，赵哥牛逼！你以前那些战绩真不是吹的，和你打球太爽了。”
“客气。”
礼貌性回答，赵亓侑突然感觉腹部被硬物抵住，顺着看去是一瓶被段嘉然拿住的矿泉水。
感受到瓶口处的坚硬，段嘉然看了眼对方被衣物覆盖的腹肌，嘴里甩出轻佻的语句：“呜呼，真材实料。”
说着，将水笑着抛给对方。
水瓶被赵亓侑放在手里摩挲片刻，才被拿起喝了一口，试图压制喉道的干涸感。
消耗了过剩的体力，少年们陆陆续续散场。
段嘉然站在台阶上目送朋友几人，嘴上互相道着不饶人的骂言，招手做着稀奇古怪的道别。
等人都走全，段嘉然才回到赵亓侑身边，和他一起坐在观赛台阶上。
夕阳照在两个年轻Alpha脸上，映着暖色的橙色光芒，有些微刺眼。
仍在春季，待体内的各项激素再次分布均匀，一身的汗水只会让人感到瑟瑟凉意。
清风吹得段嘉然起了鸡皮疙瘩，他快速摩擦两下胳膊。很快，一件宽大的校服被罩在他的肩上。
冷意被隔绝，段嘉然眉眼弯弯，笑道：“够绅士啊，我要是个Omega，准找你谈恋爱。”
说完，他学着赵亓侑，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对方身上。
两人身量差不太远，但赵亓侑还是偏高一些，衣服尺码自然也有些许差别，现在二人互穿着对方的外套，对比之下看着有些滑稽。
赵亓侑摸了摸身上校服的衣领，还在思考着如何告诉段嘉然不是Omega也可以。
对方却没给他时间，抛出了个问题。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
段嘉然陷入回忆，笑得快睁不开眼，接着道：“就是在这操场，乐死我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初中。
那一天，正好是初中一学年各项比赛的颁奖典礼和家长会同时举行。
赵亓侑当时在初中篮球校联赛占尽风头，几乎是一人杀出一条血路，成功让周礼初中部在整个市区的比赛中夺冠。
学校要求颁奖当天参赛选手的父母必须有一人到场，上台合照。
所有人的爸爸妈妈都到了，除了队伍的MVP赵亓侑，全校师生安静地陪着他等，只等到赵家一个冒失的司机前来解释。
最后，这张合照里没有赵亓侑的身影。
而此时，段云映来参加段嘉然的家长会，和他一块看典礼，段嘉然害怕被父亲抓去和这些优秀的学生做比较，趁着段云映不注意跑走了。
冲到了球场，段嘉然看着一个陌生人在场上独自运着篮球挥洒汗水。
对方斜睨一眼，见有人过来，停下了玩球的动作，转身要离开。
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就要离场，段嘉然莫名有些慌张。
在陌生人走远前，段嘉然发现了他落在篮球框下的校服。
周礼的校服是私人制的，每件衣服都刺绣着主人的班级和姓名。
文盲段嘉然看着这件校服上的三个字，第一次觉得如此头大。
他硬着头皮喊道：“赵pai……赵元有，你的衣服落了！”
第十八章
身后的呼喊并没有让赵亓侑停下脚步。
也许是闲着无聊，素日从不多管闲事的段嘉然追了上去，他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叫法不太正确，于是只是拍了下这位同学的肩。
“赵同学，你的衣服落在球场了。”
赵亓侑并没有听力障碍，他总算反应过来这人刚刚是在喊自己。
接过衣服，他轻声说：“谢谢。”
听到陌生人的道谢，段嘉然有些羞涩，挠头作出扭捏姿态。
沉默片刻，赵亓侑决定再次开口：“还有，是赵亓侑。”
虽然已经清楚自己说的大概率是错误的，但是被明确指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哈……哈哈，我就说呢。怎么有人名字是圆周率符号，仔细一看又不像。嗨，我读书少，你别在意。”
段嘉然挠头的手往下移，掩饰性地摸鼻头，试图隐藏自己的窘态。
对方没做反应，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段嘉然时不时瞥眼对方的脸，脑中想办法化解这个尴尬的现状。
也许是那两眼品出了味儿，段嘉然猛地发现对方不久前上过领奖台。
“欸，你今天拿奖了是不是？”
颁奖台上的事对于赵亓侑并不愉快，听他提起，轻蹙眉头，出于礼貌还是承认了。
不喜欢被父亲比较，不代表段嘉然不佩服拿奖的同学。
“可以啊，真牛！”
黄毛小子段嘉然跟谁都有些自来熟，直接一掌落在对方背上，以示赞赏与鼓励。
奇怪的是，赵亓侑心中的不虞反倒被这冲力打散，皱皱眉没说话，只觉得这人奇怪。
后来一听两人都要回教室，段嘉然便以顺路为由要求一起走，取得对方同意的他像是交到新朋友一样兴奋。
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亓侑心情并不愉快，但也没有打断他，还回答了几个问题。
此时的段嘉然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感兴趣，还扬言要和赵亓侑一起打球，要他承诺教自己。
又来一阵冷风，段嘉然才止住回忆，笑着说：“你说我当时怎么这么不要脸。”
听到这里，赵亓侑也跟着他笑了笑，但眼神中却有一丝落寞。
当时的承诺是赵亓侑烦不胜烦随口应下的，想着就一面之缘，不可能当真。
段嘉然的确隔天就忘了这个约定，两人见面顶多打声招呼。
现在，赵亓侑后悔了，对方却当那些都是玩笑话。
“咱俩的缘分纯粹靠我死皮赖脸。”
段嘉然补充道。
其实并不是。
两人一到教学楼就分开了，但或许是刚刚认识，有着奇妙的磁场，还没到下午便又见面了。
赵亓侑的家长会是父亲助理代参加的，他并不想留在教室，便四处游荡。
在三楼的走廊探头，看见早上和自己交谈的男生正瞋目竖眉，喘着粗气地被一个高大男子训话。
他的家庭关系也很糟糕。赵亓侑在心中总结。
那个男人指着男孩的胸口，嘴里似乎吐出了几句重话，说完就抓着车钥匙离开了。
上午还活力满满的男生蔫成一团，全程没有回嘴，只在人走了后偷偷用手指尖揩向眼角。
段嘉然转身，可能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中有感应似地抬头。
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映入眼中，才这么一会儿，对方的落寞就消失了，招着手示意赵亓侑下楼。
也许是对刚刚委屈无助的段嘉然产生了一些共情，赵亓侑下去了。
“今天开家长会，下午放假。走，我带你出去玩。”
段嘉然兴奋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几乎让赵亓侑以为刚刚认错人。
赵亓侑被第一天认识的同学带着四处跑，被逼着上跳舞机和段嘉然一起不要面子地群魔乱舞，还被逼着尝试了难喝的奶茶。
被迫做了这么多自己不愿的事，赵亓侑本该生气，甚至根本就不会一同去，可事实上这个下午他久违地感到轻松。
当时的赵亓侑好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乐观的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心理，他对段嘉然不经意的关注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仅仅感兴趣，渐渐地连对方什么时候分化，信息素的等级和编号都牢记于心。
就连赵亓侑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寻常的。
“第二天我打听到你的信息，才知道你不喜欢太吵闹，怪不得你和我出去玩都没啥兴致，所以后来就没怎么敢去打扰。”
真的回忆起来，段嘉然才察觉自己当初做得做的不太恰当，便解释了下。
赵亓侑唇角的笑意没有减淡，语气平和地说：“传闻都是假的。没事，我们时间还长。”
“也是，只要咱俩想，就是一辈子好兄弟。”
段嘉然一脸赞同，传闻都说赵亓侑脾气不好，明显是假的，谣言害人！
对方没领会自己的意思，赵亓侑不着急。
天色渐晚，身上的汗珠都要被吹干，两人才起身准备离开。
瘪下去的易拉罐被款式不同的鞋子踢来踢去，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烟尾的红色火光一闪一闪，烟身随着猛地一吸迅速变短。
吸烟者将烟头掷在地上，易拉罐刚好滚动至香烟一旁。
佘延乜了小弟，道：“扔了。”
在一旁制造噪音的几个男生这才消停，捡起易拉罐丢进垃圾桶，还有个老实人不忘踩熄老大丢下的烟头，一起扔了进去。
佘延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但他没有去剪的打算，今日将长棕发盘成小坨垂在脑后。
老大不说话，小弟几天便也陪着他一起靠着室外羽毛球场的拦网。
微微侧头，佘延突然看见远处走来感兴趣的人。
“赵亓侑。”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赵亓侑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佘延。
他伸出兜里的手，示礼性地举了下，环顾四周，问道：“跟班呢？”
佘延回道：“都赶回家了。”
说着递出一根烟。
段嘉然在一旁，赵亓侑自然不会接。
佘延眯起细长的眼睛，一脸了然地朝赵亓侑抬抬下巴。
“你们来这干什么？”
他们俩没事跑来周礼干什么？
佘延问道，自顾自地又点燃一根烟。
虽然段云映爹当得不怎么样，但家规立得倒挺严，段嘉然长这么大就没碰过烟，自然也不想吸二手烟。
佘延手指尖的烟雾似乎要被风吹过来，段嘉然连忙趁二人不注意自己溜到一旁。
得知两人在准备篮球赛，佘延笑着往赵亓侑肩上施了道力。
“加油。”
他们两人话都不多，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佘延将烟熄灭就要道别，突然想起上次赵亓侑带来的Beta。
“上次那Beta和你们一起吗？”
郭乐生？赵亓侑以为他们俩应该已经混熟了，不过听佘延的口吻好像连名字都还记不清。
他不想多管，怕段嘉然出汗后吹多了会感冒，赵亓侑简单地解释了下。
“知道了，走吧。”
看得出他的不耐，佘延识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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