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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和指导老师申请退队时，对方欲言又止的严肃表情。
虽然郭乐生很奇怪，段嘉然还是帮他和负责人说了一声。
“ok，明天应该就要一起训练了，记得来。”
做完一切，段嘉然好心提醒。
郭乐生疲惫点头，安心离去，今天下午他还要去上佘延的1v1小班课。
一切步入正轨，所有事情都在按照学校的计划发展。
学校的训练场地每个时间段都被不同的班级占领，训练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然而事实证明，郭乐生是真的不会打篮球。
由于人实在招不全，大家还是没把他踢走，将他放进替补位。但郭乐生也是真能把一手好球打得稀烂，所以正每日都被教练单独折磨。
“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打了。”
认准赵亓侑是自己唯一的救星，郭乐生抓着他不放，几乎落泪。
也不知前因后果的赵亓侑只觉困惑，当初是郭乐生要进篮球队，现在闹着出去的又是他。但是郭乐生人不错，帮他个小忙也不是不行。
他刚想开口答应，对方又说道：“啊啊啊，你让佘延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再让佘延来折磨我了。”
谁能体会他这几日在学校练完就被佘延拉去特训的痛苦。他运球太废，佘延就逼他反复练，练到手臂抽筋；姿势不对，还要被揍；偶尔要提升他的体力，佘延就逼着他跑圈，说还能锻炼腿部力量。
原来是佘延。
赵亓侑正欲点头，猛地顿住，答应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收回。
片刻后，赵亓侑抿抿唇，垂眸轻声道：“我尽量。”
佘延现在多半是觉得逗郭乐生好玩，没有恶意。但就算关系不错，也不代表赵亓侑能干涉佘延的决定。不过看着眼前逐渐崩溃的人，赵亓侑还是承诺帮他劝劝佘延。
又到了日常放学时，今日打算反抗的郭乐生哭着和哥哥打电话。
“哥！！”
“小乐怎么了？要开始训练了哟。”
佘延如幽灵般平地冒出，魔鬼似的声音从郭乐生身后传来。
吓得郭乐生疯狂逃纵，对着话筒喊道：“啊啊啊哥快来救我！”
最近刚找到乐事的佘延唇边染起笑意，双手插兜信步跟上。
今天给他放一天假。佘延想。
校园里依旧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第二十一章
白色药片被饮用水带着流入喉间。
“我好像快好了。”
段嘉然遵从医嘱，咽下今日需要服用的药物，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几天没有异常，转头对也正喝水的赵亓侑得意说道。
的确是这样，这几日赵亓侑光顾着心里美，忘记了他这几日的亲密都是段嘉然生病换来的。
他眼神微微发暗：“嗯。”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段嘉然的健康最重要，这是好事。
赵亓侑这么自我安慰，一口气将杯中水饮尽。
“明天加油！”
又灌了几大口水，让喉间的异物感消失，段嘉然才举起手和好友碰了碰拳。
第二天就要比赛，互相鼓鼓气。
2班的篮球赛事设置在下午，隔壁班的也是。
段嘉松找了个理由翘掉了老师的安排，偷偷溜到2班的观赛区，想为哥哥打气。
2班派发应援小物品的同学太过认真得清算物品，没有察觉到段嘉松不是自己班上的人。
手中被塞了个巨大的啦啦花球，段嘉松在人群中挤过，找了个较为前排的座位，跟着身旁的Omega小女生一起轻轻摇着花球，眼睛探索着球场上的哥哥。
没找到段嘉然，但却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并没有参赛的宁光出现在底下的球场上，扯着衣领盖过鼻尖，紧蹙的眉间显露他此刻的焦急，正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小跑。
宁光的举动实在怪异。
段嘉松眯起双眼，仅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嘶，干什么？！”
肩胛骨猛地撞上坚硬的门板，宁光怒视眼前这个高出自己半头的Alpha。
这是他第一次明显地显露怒意，段嘉松刚刚拖着人甩进器材室的勇气有些消失。
但存有保护哥哥的想法，段嘉松表面不显露怯，故作强硬：“呵，我还想问……”
话还未说完，泪珠顺着对方的脸颊滑落。
“干什么，卖惨吗？”
段嘉松被吓得倒退几步。
宁光并未回答，只是咬紧下唇，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脸蛋憋得发红。
见他这样，段嘉松想凑近去看看，但空气中的变动让他意识到了问题，连忙脱下外套包裹住对方，将人一把抱起。
选手入场，台上欢呼声不断。
教练反复叮咛注意事项，确定大家的赛前准备都做好后，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篮球被高高抛起，段嘉然抢先跳起击落，2班夺得优先球权。
高一2班的加油尖叫声不断。
“赵亓侑！”
对手们一直在围堵段嘉然，他很难突破，快速向四处观察，传给对角线方向的赵亓侑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球被稳稳接住，对方班级的选手立马转移对象，但赵亓侑并未跑开，也没和队友打暗号。
只是轻轻一跃，站在三分线外抛了个球，准确入篮。
动作之轻松让全场安静片刻，接着2班的同学欢呼起来。
“漂亮。”
段嘉然举起拳头，赵亓侑望着他脸上因兴奋露出的浅笑，伸出拳头轻轻和他碰了一下。
开场不到十分钟，赵亓侑以一记三分球拉开比赛序幕，让队友们比赛热情迅速高涨。
“哼，今天我帮你这么大忙，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刚刚咬着牙把宁光送到医务室，缺乏运动细胞的段嘉松直觉自己手臂将断。
好一段时间了，他还没缓过劲，胸口起伏不定。
校医淡定地给宁光注射了药剂，这个Alpha看着年纪不大，还挺死要面子。
才到医务室时，段嘉松强装镇定把宁光送进来，硬是忍着出了门口才开始大喘气，休息好了还要进来放狠话。
看着病人服下药物，校医便离开，到帘子外去给宁光开单子。
段嘉松目光跟着这个奇怪的校医移动了一下，不明白他无缘无故笑些什么。
但他没有过多在意校医的笑容，转身催促宁光给个反应。
“喂，听到没？”
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宁光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段嘉松不耐的言语才让他回神。
今天多亏了他。宁光这么想着，呆滞地点头。
对方不再像往日那般温和无害，此刻眼睑无力地耷拉，长睫毛遮盖住双眼，显得十分憔悴。
“瞧你这样，不就是二次分化了吗？再说了你那臭烘烘的信息素，也没人看得上。”
Omega确实有许多不便，段嘉松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意外分化，宁光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便逼着对方喝自己灌的毒鸡汤。
本是好意安慰人，别扭的态度下说出的话却不太动听
手表显示的时间让段嘉松清醒，再晚些上半场比赛就要结束了，他还得去给哥哥打气呢。
“你要不要去？”
宁光颔首，昨天答应了段嘉然要去看他比赛的。
想了想，在离开前宁光拉住了急哄哄的段嘉松，哀求道：“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
眼珠子快速滴溜一转，段嘉松勾起嘴角：“当然可以，不过有要求。先去看了比赛再说。”
赛场上的尖叫声起伏，到了关键时刻总是一声大过一声。
段嘉松二人回到观赛场上时，球正好传到段嘉然手中。
捡起自己刚刚放在一旁的花球，段嘉松冲到围栏旁，对着台下啊啊叫，比追星的迷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是感应到弟弟的呼喊，段嘉然运球的同时回头向观赛阶梯上看了一眼。
“啊！那个人是你们班的吗？好帅。”
边上有个Omega摇晃着自己同伴的手臂问道。
他本来只是来找朋友玩，没想到被2班的赛事吸引，这一场实在精彩，和他们班那种毫无看点的比赛完全不同。
Omega的同伴还没回答，段嘉松就抢着答：“他是高一2班的段嘉然，我哥。”
对方被陌生人突然插话吓到，但反应过来后还是扬起大拇指称赞道：“这……这样吗？你哥看着好厉害！”
那是，岂止是看着。
段嘉松自豪地点点头，将目光移回场上。
上半场快要结束，2班领先对手许多，几乎无法翻盘。
段嘉然突破重围，带着篮球凑近篮板。
一个跃起，眼看着就要灌篮。
沉浸在哥哥的帅气操作中，段嘉松突然被手臂上的压力拉回现实。
是宁光掐住了他的胳膊，他正指着场上的一个方向。
对手班级里有两个同学互相使了个眼色，高个子冲过来，想要进行盖帽。
但奇怪的肢体动作明显表明他还另有所图。
饶是不了解这项运动的段嘉松也看出来异常，扒着栏杆着急地喊道：“哥！”
而场中的赵亓侑也发现了问题，但他隔得太远，跑过去也来不及了。
“嘭！”
段嘉然已经高高跃起，突然受到一股重击，没有做任何防备，他被撞出一段距离，重重地摔在地上。
篮球从高处落下，全场安静，只剩下球击打地面的声音。
摔下来时，段嘉然还被篮球架侧面的铁板挂上，小腿正汩汩向外流着鲜血。
裁判紧急吹哨，暂停了比赛。
大家都凑近去查看段嘉然的情况。
段嘉然跳得很高，摔到地上时，尾椎骨和脊背传来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坐立。
强撑起身子后，腿上的刺痛又将他逼出生理性泪水。
但这些情况都不是最糟糕的，段嘉然看着此刻场内的人想到。
原本向他走来的人全都止住了步伐，连隔壁的赛区都默契地一同停下来。
整个室内赛场的人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血液涌出，乌龙茶的香气迅猛地充斥了整个球场。
第二十二章
惶恐攀上心头，段嘉然仓皇地撑着身子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逃离。
赛场的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带上药物挑着担子跑去段嘉然身边。
“同学等等，先让我们替你止血。”
“不……”
身后不再平静，气息四散的段嘉然不敢在赛场逗留，医务人员的帮助都让他紧张。
“我来吧。”
救护人员正为段嘉然的应激状态发愁，肩突然被按住。
赵亓侑担忧地望着一旁面色苍白、额头落有虚汗的人，帮助工作人员制止了他的挣扎。
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腺体，赵亓侑轻缓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面前精神状态的段嘉然。
脆弱的器官被触碰，段嘉然猛地哆嗦。
察觉自己的信息素有所收敛，周身空气中茶酒相融，段嘉然意识逐渐清明。
原来是赵亓侑，他不再反抗。
精神状态糟糕的段嘉然被人扶上担架，做了些简单的止血操作。
他走了一路，血迹也蔓延了一道。
如今缓过来才察觉到身上的痛楚，躺在担架上嘶嘶抽气。
随着一行人远去，球场内的人才敢渐渐放出交谈声。
哨声响起，比赛继续。
但众人的注意已经不在球赛上，全在窃窃私议。
“靠，刚刚那是段嘉然信息素的味道吗？”
“好像是的……上次教室里的就是这味儿。”
“咋回事儿，比我对象还香。”
2班的同学对自己班级下半场的赛事已经失去兴趣，都在讨论着八卦。
“好好闻，那个男生是Omega吗？”
“好想知道他怎么保养腺体的。”
“如果他也是O，我怎么练不出这样的肱二头肌呢。”
其他班的Omega也在七嘴八舌地谈论。
“又来一个。”
值班的校医接到通知，早就已经做好准备。
原以为只是比赛受伤，没想到早上刚走一个意外分化的，现在又来个疑似腺体出问题的。
校医看着赵亓侑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上病床，提着药箱站在一旁撇了撇嘴。
“得了，让我看看。”
校医戴上手套，在两人之间挥了挥手。
赵亓侑移开身子，让位给医生检查。
“你可以去教室帮我拿药吗？”
衣角突然被段嘉然扯住，赵亓侑低头望去。
他的神态和语气都楚楚可怜，因为疼痛还时不时倒吸，赵亓侑怎么会不答应。
赵亓侑语气轻柔道：“好。”
给人顺了把毛，他便马不停蹄地去取段嘉然需要的东西。
用镊子夹起一块脱脂棉，校医盯着手中的不锈钢制品再次为年轻人叹了口气。
由于先前就已经做过了必要的消毒和加压止血，拆开纱布后，段嘉然的小腿已经没有活动性流血了。
所以医生只是再用碘伏冲洗了一下伤口，确定问题不大后给他重新包扎上。
“伤口不深，每天定时吃消炎药就行。听说你是在篮球架边上刮伤，不放心可以去医院约个破伤风。”
医生将应急药物一件件放回箱子，口述诊断结果。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变淡，但也无法忽视。
校医停顿了片刻，他接着说道：“还有，你的腺体……”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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