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亓侑让段嘉然等一会,但后者很明显不愿意听从,傻子才会大半夜了还站在这乖乖等。
“嗨!”走到楼下,郭乐生突然很激动地朝远方打招呼。
段嘉然被他的大嗓门惊到,朝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赵亓侑在和他的朋友讲话,那个人好像叫佘延。
上一次见面太久远,段嘉然模模糊糊找到那段记忆。
赵亓侑也跟着佘延的目光看过来,原本严肃的眉眼瞬间化开。
段嘉然莫名局促,闪开目光。
可郭乐生见到佘延明显很激动,拉着段嘉然的手臂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和佘延说道:“你暑假去哪了?明明说好带我去……欸,殷洛,你怎么也在?”
听见他说,段嘉然这才注意到贴着佘延站的殷洛。
不知怎么的,佘延听见郭乐生这么问,有些僵硬地往一旁挪了挪步子,细微的动作被段嘉然注意到了。
“嗯,我也才刚来。和佘延哥是熟人,就过来打个招呼。”殷洛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看似漫不经心,语气里有炫耀的意味。
可惜郭乐生不像他一样对Alpha感兴趣,也察觉不到他的得意,很开心地点点头:“是吗?那可太巧了!”
佘延同郭乐生解释道:“我暑假有事出国了,下次有长假再联系你好吗?”
说着他看了眼已经完全被段嘉然吸引住目光的兄弟,恨铁不成钢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和其他人商量的语气还算缓和。
“我和赵亓侑有点私事要谈,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段嘉然兴致缺缺:“哦,好。”
说着就要离开,走前被赵亓侑拉住,他听见对方小声地寻求意见:“等我,好吗?”
手腕处的温热无法忽视,段嘉然好像被烫着似的抽回手,闷声答道:“知道了。”
纵使表情淡漠,通红的耳根也暴露了站在一旁等待之人的心情。
郭乐生察觉到了,笑嘻嘻地凑上前道:“然哥,你的脸好红。”
还没等段嘉然让他滚,不知为何要和他们站在一块等人的殷洛先开了口:“嘉然,我能和你谈谈吗?”
段嘉然点点头:“谈什么?”
他对眼前的beta感观并不好,这个人一开始对赵亓侑颇有好感,结果转头又和另外的Alpha勾搭。
段嘉然很厌恶私生活紊乱的人,但出于礼貌,他没有表现出一丝厌烦。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阿侑吧?应该挺多人都知道的。”殷洛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他一开口顿时就让段嘉然感到不悦,后者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总不可能就和他谈这些吧?
“嗯,你肯定也知道阿侑喜欢你,我说的对吧?”殷洛倒是直接。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段嘉然身子一僵。
殷洛不需要他的回答,已经明白,笑了笑:“我知道了,其实你并不喜欢阿侑吧?但你还是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他,给他希望,享受他对你的好。嘉然,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的。”
“唉,而且我觉得你们两个Alpha,根本就不配嘛。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殷洛无奈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猜中了段嘉然的心思,只要让他断了赵亓侑的念想,凭自己的魅力马上就能成功上位。
却没想到他说的话不知踩中了段嘉然哪块雷区,段嘉然捏紧拳头,青筋暴起,才克制住几乎压不住的怒火。
没有被叫去回避,站在一旁听完所有的郭乐生瑟瑟发抖。
只见段嘉然怒极反笑:“我想,我和赵亓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谈论吧。”
“就算我拒绝了他,殷洛同学觉得他的那份好就会落在你身上吗?未免太自信。”
被指责自私,的确有一瞬间让段嘉然感到无地自容,但很快他心中升起更为强烈的委屈。
说完之后,段嘉然才感受到委屈,他想自己的确之前一直没有明确拒绝,给赵亓侑希望,可是他给的是可把握的希望呀?
再说了,谁说他不喜欢……
!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不再能轻易抹灭,段嘉然心跳得飞快。
殷洛被说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段嘉然收起了脸上漠然可怖的表情,真诚地和他道谢。
“呃,谢了,多亏了你。”
说着他转身和郭乐生挥挥手道了声别,快步走向那个正朝他小跑过来的Alpha。
“讲什么这么慢?”不远处的两个beta听见段嘉然佯怒问道。
“嗯,我家里的一点事,不太要紧。”赵亓侑轻声说道,声音极具蛊惑性。
他微微低头,又用刚刚的语调,凑在段嘉然耳边问:“给你变个魔术看不看?”
段嘉然:“看看。”
“噔噔!”赵亓侑加了点幼稚的配乐,双手捧着一束不知从哪摘来的花束。
“送你。”
“有毛病,谁送人菊花?哪摘的?”段嘉然嘴上嫌弃,可还是诚实地接过那一小捧早菊。
赵亓侑往后方指了指,段嘉然看过去,果然有一篇凌乱的花丛。
“明天被抓去通报批评的时候别哭。”段嘉然收了花却还无情地打击。
赵亓侑略加思索:“唔,你收了花,就是共犯了。老师骂我的时候要记得保护我哦,阿然。”
故作嫌弃地推开故意撒娇的人,段嘉然看见赵亓侑满是自己的透亮双眸,终于在心底承认:或许,我真的开始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殷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淦!
郭乐生:瑟瑟发抖→狗粮好撑
第八十四章
“嘉然,今天你真的不去啊?”
体育课上,班级门口一个Alpha不顾身后人的拉扯,倔强地扒着门框喊道。
“再不去打一次,过两天就要下雪了。”
门外其他人不耐烦地揍了他一拳,说道:“行了,嘉然最近多努力,你又不是没看到。等考完试再叫上他。”
“那……行吧。”他刚刚还想转身去叫赵亓侑,可一想起两人在学校跟连体婴儿似的形影不离便作罢。
今年京城的雪下得晚,天气预报播报了几次大雪预警,却没有一次是真实可靠的,以至于许多人越发不相信天气预报了。
但最近这两天温度低得突破近几年的记录了,雪估摸着这几天就要落下来了。
市一中推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除非必要,老师很少占用体育课,但在这样艰苦的天气里还愿意出去上体育课的少之又少,除了那群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Alpha。
段嘉然以往也是其中一员,但今年不是,段嘉然看着朋友们兴奋地下楼打球,心想为了进入前三百他付出了太多,要是还没考好真不想读书了。
其实这几个月来他的进步很大,上一个短期目标在第二次月考就轻松达成了,但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瓶颈,他在三四百名的位置停止不前。
回过神来,段嘉然继续对着参考答案研究做错的题目。
今天教室里的供暖出了问题,师傅还要过会儿才能来。
由于不习惯戴手套,又老把手伸出来,段嘉然早已习惯手掌在冬天经常是冰冷的,这会儿尝试着握笔才发现手僵住了。
段嘉然对着手心呼了口热气,合掌轻轻搓了搓,试图让手指恢复灵活。
正在他发愁之际,两个水瓶出现在他眼前,一个是自己的保温杯,另外的是一个小小的玻璃水杯。
赵亓侑如同及时雨一样出现,段嘉然这才发现他在自己发愣的时候出去帮忙打了热水。
正要说谢谢,赵亓侑打断了他的客气:“没事,拿着这个。”
他指的是旁边的玻璃杯,段嘉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伸手接住,发现杯壁上传来的并不是滚烫的热度,应该是专门用冷水调整了一下,足够暖手又不至于让人拿都拿不住。
段嘉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赵亓侑的课桌,对方在冬天用的也是保温杯,前几天也没在教室里看见过他用玻璃杯。
这个水杯是为什么突然出现的,不言而喻。
段嘉然盯着刚好两手握住的玻璃杯,觉得完全不需要热水,他自己脸上此刻的温度就能暖好一双手。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赵亓侑的心意后,段嘉然愈发冷静,不再动不动就羞赧。
甚至大胆了许多,他假装看题目,其实偷偷用余光瞧着赵亓侑,见对方看过来也不再躲闪,反而伸手抽出对方的一只大手,一起捧住那个在alpha手中小的不能看的玻璃杯。
角色好像一下子互换过来,原先更易激动的段嘉然表情不变,而在往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赵亓侑却偷偷红了耳尖。
郭乐生被赵亓侑的咳嗽声吸引,转过身来,却看见两人握住的手。
吗的,谁懂?这几个月,他已经吃过太多狗粮了!他们俩真的没搞地下恋情吗?
“郭乐生,怎么了?”段嘉然见他转过头来又立马转回去,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拿着笔盖戳戳他后背,关心道。
郭乐生:“没事,就想问你期末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哦,还行吧。”段嘉然这次不敢再像月考那样笃定又自信了,打自己脸可太丢人了。
郭乐生有些心不在焉:“哦哦,加油。”
这一次天气预报没有再失误,京城果然如期飘起了大雪,而且暴雪来势汹汹,学生们上下学成了个问题。
但好在今年过年早,一月四号就是腊月初十了,学校便连夜开会,把期末考定在了十二月月底,放完一天的元旦节假后,如果天气良好,就赶回学校再上两天课把试卷讲完,四号放假。
如果天气不佳,期末考完估计就是寒假的开始了。
当然,大多数学生都盼着结局是后者。
不知赵亓侑哪里合了段云映的眼缘,又或许是最近赵段两家生意合作顺利,段云映对赵亓侑颇有好感。
这不,期末考前,段家为了给两个读高中的孩子助助威,一家四口人准备了个家庭小聚会。
段云映听说了赵习松不在国内,便招呼着段嘉然把段云映叫到家里来吃饭。
段嘉然觉得大人很麻烦,他既不认为期末考需要助威,也不想麻烦赵亓侑迎合他爸。
但那天早上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和赵亓侑说了一声,对方欣然答应,但中午时赵亓侑请了半天短假出校,快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时间都还没回来。
段父提前和老师打了招呼,今天的晚自习他俩可以不用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段嘉然久违地在课桌下悄摸着给赵亓侑发了条信息,问他跑哪去了。
那头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赶在下课前,段嘉然才收到了回信。
一打铃,他就照着地址找了过去。
没多久,段嘉然就被出租车带到了目的地,在一幢幢江景小洋楼区外停的车。
按着门牌号找到了赵亓侑所在的房子,按了门铃却没人应。
楼上,原本该出国的赵习松听说儿子最近不大听话,计划被打乱,他便恼火地把人叫过来亲自管教。
“为什么不肯回去?”赵习松坐一把总统椅上,悠闲地抿了一口茶,但语气并不悠闲。
再过几天是赵家曾经掌权者,赵老爷子的大寿,因为曾经那段不太愉快的包办婚姻,赵习松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赵亓侑替他去国外打理。
今年这小子居然没有按时出国,赵习松的飞机都快走了,突然接到了那边催促的电话,他才意识到这回事,这让他很不满。
赵亓侑冷静答道:“还早,我考完试就去。”
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点燃一根雪茄,冷笑一声:“你迟早要出国,这些成绩对你有什么意义?”
见他沉默不语,赵习松吐出烟雾,缓缓笑道:“你不会还打算不出国了吧。”
赵亓侑猛地握紧拳头,他的小动作自然被赵习松看见了,后者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呵,你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我给你规划的路你必须老老实实走完,很早以前你就答应了的不是吗?”
说着,赵习松想起了什么,又笑了一声,但笑声却仿佛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冻人。
他再次开口:“你该庆幸,我没有规划你的婚姻。”
他抬眼,果然对上了赵亓侑凶狠的眼神,却没敢反抗,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无法与赵习松抗衡。
赵习松早就习惯了,一头养不熟的幼狼,只有打断骨头才能听话。
还没到那个时候,赵习松也真心希望不会有那个时候。
赵亓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赵习松挑了挑眉,抬起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他的口袋,示意他可以看手机。
气极的赵亓侑把他和段嘉然的约定都忘记了,等回过神来,手机的铃声已经到了尽头,赵亓侑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刚好闪过一条消息。
[然:我到楼下了,你人呢?]
赵亓侑站的位置正好是窗户旁,他拉开一角窗帘,看见了能让他心情平静下来的人。
赵习松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便站起身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就飞过去,到了那边……”
电话没打通,段嘉然有些生气地发了条消息,再抬头时,在二楼的一扇窗户旁看到了面容冷冽的赵亓侑,再一眨眼,对方的表情又变得如春风般和煦,仿佛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他对着赵亓侑招了招手,下一秒却看见那个高高的身影攀爬上窗台,一跃而下。
段嘉然瞳孔骤缩,他惊恐地看着赵亓侑从空中跌落,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张着嘴站在原地,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让他回过神来的,是手腕上多出来的力量。
那个从楼上跃下的Alpha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是完好无损的。
赵亓侑拉住段嘉然就往外跑,直到上了出租车,段嘉然才骂道:“你有病啊,为什么要跳下来?”
声音里夹杂着哭腔,他抽噎的声音让原本沁在喜悦中的赵亓侑回过神,他吓了一跳,忙道歉:“我,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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