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略凶,拉着亭析往里走,涂花露水的动作却耐心温柔。
温暖的灯光笼罩两人,仿佛开辟出一个小小的仅属于他们俩的空间,曾畏注视着这一幕,突然福至心灵。
艹!他说郁临莘看他的眼神怎么凶神恶煞。
原来郁临莘喜欢亭析!
曾畏宛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急需一个人诉说,转头打量一圈,每个人各自做各自的事,貌似谁也没察觉到屋内二人。
亏他们还是常驻嘉宾呢,长时间近距离住一起都没发现。曾畏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深藏功与名地找地儿坐下,处理白天的工作。
另一边,郁临莘碎碎念,念着念着没声儿了。
亭析抬头,“你心情不好?”
郁临莘阴阳怪气地说:“我以为我满脸笑容呢。”
“你说话正常点。”亭析并非什么好脾气的人。
郁临莘深呼吸一口气,沉默涂完花露水,转身洗手,没再开口。
亭析搞不懂他气什么,而且他们俩普通同事关系而已,自己没义务安慰他。
真把自己当他男朋友了。
亭析心想,我已经拒绝复合,顶多算暧昧罢了,哪怕实打实的睡了,也不过是炮-友,没必要太在乎郁临莘的感受,更没必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主动关心郁临莘,如果一直这样,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如果谈恋爱,又要体验一次撕心裂肺,皮-肉剥离的痛楚。
他攥紧拳头,掌心掐出指甲印。
倘若没有过度的欢喜,便不会有极度的悲伤。①
保持现状最好。
当他一无所有时,他无惧无畏,可当他重新拥有郁临莘的怀抱时,他却无比害怕,过度的贪婪,会令他失去再看郁临莘一眼的机会。
晚上曾畏住隔壁客房,亭析过去探望他,“凑合着住吧,明天回去睡你的大床。”
“拜托,我出差工作时,住过野外好吧,说得我很娇气似的。”曾畏得正一正自己在亭析心中的形象。
“好吧,缺什么告诉我,我住隔壁。”亭析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曾畏半眯眼睛,瞥了一眼摄像头,“行,你注意安全。”
停顿一下,他继续说:“别掉下床。”
亭析哪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挺无语他胡思乱想的能力,录节目呢,能搞什么事呀。
脑海中倏然浮现之前郁临莘拉着他在浴室,在被窝干的坏事。
亭析摸摸耳朵,故作淡定地溜走。
亭析前脚走,后脚曾畏拿上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没有摄影机,他立马打给朋友。
“热搜压下来了,好家伙,花了我一大笔钱,什么仇什么怨,牟足了劲儿搞小曦啊。”
曾畏脸色剧变,眼神发沉,“果子,晚上叫人盯着点,压死了,绝不能叫人污了亭析名声。花多少钱回去给你报销。”
邓虢一口答应,“放心,好歹小曦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咱弟弟吃什什么都不能吃亏,比钱咱没输过。”
曾畏咧嘴一笑,“行,交给你了,改天找个机会让亭析亲自谢你。”
“哟哟哟,让弟控开这个口可不容易,你瞧好吧,保管不让你失望。”邓虢拍拍胸脯保证。
说话做事得留三分余地,否则脸被打得太肿,着实不好看。
“艹!啥来路啊,又给老子把热搜买上去了!”邓虢双眼通红,紧盯电脑屏幕,耳机里下属焦急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他哪儿晓得该怎么办,一拳头狠狠捶向桌面,“妈的,老子不信邪了!”
邓虢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发送朋友圈,高价寻找计算机高手。
要么怎么说万能的朋友圈呢,十分钟左右,邓虢经过朋友圈介绍,成功联系上一位计算机高手,据说脾气大,收费高,技术过硬。
没你好果子吃:Mirro?
Mirro:嗯。
没你好果子吃:帮我把热搜撤掉。
Mirro:不接。
邓虢战术后仰,然后猛地倾身敲键盘。
没你好果子吃:为什么?
Mirro:太简单,浪费时间。
没你好果子吃:……
没你好果子吃:不,不简单,我们撤了两个小时也没撤下去。
Mirro:真的?我试试。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亭析的大名仍然高挂热搜。
Mirro:艹!有傻逼搞我哥!我打听了一下,有人花重金请了论坛隐退大佬,除非sun神出面,或许可能撤掉。
没你好果子吃:你是亭析的粉丝?
Mirro:对,我是他音乐粉。
没你好果子吃:你说啥?你说你是他什么粉?
Mirro:音乐粉呀,有问题?
邓虢怀疑自己大晚上熬夜熬得视力低下,要么他怎么可能活捉亭析的音乐粉,亭析怎么可能有音乐粉。
Mirro:你是我哥的工作人员吗?我联系不上sun神,你们公司想想办法吧,再挂下去,我哥开演唱会的梦想会破灭的!
邓虢吞咽一口唾沫,有的梦想破灭就破灭了吧。
“叫人查一下sun的联系方式,价钱没问题。”邓虢吩咐下去。
耳边突然响起消息提醒。
Mirro:啊啊啊啊啊!你们公司对我哥真好,居然真请到了SUN神!
邓虢瞳孔颤动,急忙登陆微博,别说亭析的黑热搜,整个微博热搜一水儿的八荣八耻,时事政治,又红又专。
@Sun: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我靠!第二次了,Sun神两次出没都因为亭析,完蛋,我没法儿欺骗自己了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爸爸您来啦!】
【Sun神,那个那个……请问您是亭析的粉丝吗?】
一向高冷的Sun神竟然回复了粉丝:嗯。
【Sun神,磕CP吗?】
@Sun:不磕,唯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sun神太可爱了吧,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CP粉。】
【突然发现sun神居然是亭析的老粉!第一次出手帮亭析时,亭析还糊着呢,莫名磕到了是怎么回事?】
【sun神:不磕。】
关掉笔记本电脑,郁临莘揉揉疲惫的眉心,客厅里静悄悄,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凉得他困意消散。
有大笔钱财,还能请得动退隐的大佬,究竟是谁在背后中伤亭析?有何目的?
起先,郁临莘猜测余子淇,后面甚至猜过潘胜,直到晚上,撤下不久,再次卷土重来的热搜,背后保驾护航的神秘黑客。
一切指向,皆跳过余子淇和潘胜,他们没那个能力。
亭析出道以来,低调到查无此人,应该不太有可能惹到这种阶层的人,郁临莘百思不得其解。
他试着追踪,对方迅速察觉,迅速切断联系,线索到此为止。
一阵沉思,郁临莘端起水杯,再次准备喝下去,瓷白的手截断他的动作,“夜里凉,对胃不好。”
娱乐圈明星大多有胃病,起早贪黑,作息不规律,更有节食减肥的人,很难养好胃。
郁临莘自然不例外,幸好他现在可以自由选择工作。
“山里温度低,袜子也不穿。”郁临莘伸手拉过亭析,将他抱到腿上。
亭析依靠他的肩膀,轻声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太宰治
第043章 我在吃醋
郁临莘怔忪, “你知道了?”
“嗯。”亭析应道,察觉郁临莘是Sun并不难,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客厅使用电脑, 郁临莘前脚走, 后脚Sun微博上线,Sun下线郁临莘关闭电脑,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客气,举手之劳。”郁临莘半阖眼睫。
“为什么不告诉我?”亭析直视他的眼睛问。
郁临莘用外套裹住他冰凉的脚, “不值一提。”
“如果真的不值一提,你为什么要半夜爬起来?明天睡醒再弄也行吧。”亭析反问。
郁临莘语塞,亭析见他缄默, 靠上他的肩膀, :“你默默奉献我又不知道, 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听到亭析的话, 郁临莘失笑, 捏捏他柔软的耳垂, 道:“小朋友, 你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难道我为你做了什么, 就要立马拿来问你讨要好处吗?”
亭析坐直身子,清透的眼眸坦率直白, “对。”
郁临莘眼神复杂晦暗,“小曦, 我为你做什么, 只是因为我想, 准确来说, 并非为你做什么, 而是为我自己, 我的目的是满足我自己的内心需求,与你无关,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觉得亏欠我。”
亭析肩膀僵直,郁临莘一眼看穿他的自私,他的确不愿意欠郁临莘人情,他宁愿郁临莘直接上门找他讨要报酬,而非默默付出,他受之有愧。
“别想得太复杂,早点睡觉。”郁临莘摸摸他的脑袋,将人抱起上楼。
亭析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走。”
“好不容易捂热,别浪费我功夫。”郁临莘外套包着他的脚,单手把他抱在怀中,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勾着他的拖鞋。
亭析鼻尖溢满郁临莘的气味,温暖的柑橘气息,他的心骤然柔软,声音懒懒,似乎下一秒便要睡着,“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郁临莘脚步微顿,“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亭析开始怀疑自己的情商。
郁临莘叹了口,说:“我在吃醋。”
“啊?”亭析毫无防备,难以置信,郁临莘生气是因为吃醋?
“吃醋?畏哥的吗?”亭析完全无法想象,郁临莘会吃曾畏的醋。
“啧啧,叫得多亲密。”郁临莘再次阴阳怪气。
亭析瞪圆眼睛,旋即哭笑不得,伏在郁临莘肩头,笑得背脊颤抖,“他是我哥呀,看着我长大,与亲兄弟无异。”
“但你们不是亲兄弟,自从他来之后,你大部分之间都和他凑在一起,一个眼神也没给我。”郁临莘抱怨道。
亭析怔忡,是这样的吗?
可曾畏却说,“你干嘛一直魂不守舍,左顾右盼,看谁呢?你畏哥我好不容易上次节目,找你取经你居然三心二意。”
“畏哥毕竟是客人,他明天就走了。”亭析安抚道。
郁临莘似乎打算一口气把心中的憋闷全控诉一遍,“大晚上你和他散步,看星星看月亮。”
亭析立马表示:“我没有和他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叫我出去问我,我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亭析如实以告。
郁临莘脑子短路,“你怎么说?”
亭析一脸无辜,“实话实说告诉他没有啊,还能怎么说?”
“你闭嘴吧,我更生气了。”郁临莘一口气堵在胸口。
亭析歪了歪脑袋,凑近瞧他,“郁临莘,你真的好小气。”
“你自己说想和我重新开始,你没追到我呢。”
“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所以更生气。”郁临莘移开视线。
他吐出一口气,眉眼疏淡,仿若生死看穿般超然,“没谈就没谈吧,总归我已经做好追你一辈子的准备了。”
郁临莘幽邃浓黑的眼睛好似要将人吸进漩涡中,亭析瞬时心乱如麻,“小曦,你做好准备了吗?”
亭析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越发剧烈,越发慌乱,发不出声音。
.
次日,曾畏亲笔画了几副画送给他们,吃过早饭提上行李,匆匆告别他们前往机场。
“回头见。”曾畏朝亭析挥挥手。
上车前目光与郁临莘相接,噼里啪啦一阵火花四溅。
“我对他持保留态度,你注意安全。”
亭析无奈,心说你应该叮嘱郁临莘注意安全,毕竟是我馋他的身子,不是他馋我的。
敷衍地点点头,“好。”
曾畏离开后,他们几位常驻嘉宾偷得浮生半日闲。
亭析走到关申河身边,“关老师,我最近在看关于表演的书,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可以吗?”
关申河不吝赐教,热情道:“当然可以。”
两人自然上楼,关申河突然说:“今天天气挺好,我们把次卧被子拿到院子里晒一晒吧。”
“好。”亭析随他进入次卧。
“这被子叠得一看平时就不做家务。”关申河笑道
亭析唇角扬起浅笑,“畏哥小时候让他扫地他能骑扫帚表演魔法,让他换被套,他能披着被单喊官人。”
虽说这些傻事许多孩子都做过,关申河仍旧被亭析逗得哈哈大笑。
“好多灰呀,掸一掸吧。”关申河递给亭析鸡毛掸子。
亭析状似不经意将镜头打到一边,节目组刚要发话,就听到关申河说:“灰尘落镜头上了,拿布挡一下吧,器材可不便宜。”
“好。”
镜头被挪回原方向,却盖上了布,啥也看不见。
幸好亭析他们麦没关。
“节目组他们没打扫卫生吧,好脏。”计弘加入其中。
“咳咳咳……受不了,我去外面。”管琦剧烈咳嗽,脚步急促离开。
“山里风大,畏哥昨晚睡觉大概没关窗户,窗边好多树叶,植物的种子。”亭析挺身而出,挽救节目组声誉。
“算了算了,大概收拾一下得了,暂时不会有人来住吧。”计弘累到放弃。
几人终于抱着被子出门,又回了趟男生宿舍,照本宣科收拾被子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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