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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蓉蓉：“……”
陆霏霏的这张嘴，好像从不愿意吃亏，特别是对那些没有丝毫善意的无关紧要的人。
离开元丞月的公司，乘电梯回到一楼。
陆霏霏掏出钥匙去取车，蓉蓉独自等在停车场的出口发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或许她不该那样冷漠的离开？毕竟谁也没有怎么着她？可是她一想起满身香水味的女人离元丞月那样近，就忍不住生气，比大姨妈来了更加让她烦躁。
陆霏霏交过停车费，停在路边朝蓉蓉按喇叭，正在出神的蓉蓉没有丝毫反应。
反倒是从路边走过的两个青年男子恨声道：“按什么按，吵死了，有钱了不起呀！这年头……”
陆霏霏回头瞥了一眼，本想回两句嘴，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只得作罢。
等她再回头，蓉蓉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副驾驶。
陆霏霏：“……”
“回家吧，哦对，我手机没电了，你打个电话给孙姨，让她晚饭少做一些，元丞月和肖蕊今天不过来吃。”左蓉蓉看着车外的后视镜，心不在焉说着。
陆霏霏应了一声，点开通讯录给孙姨打电话，直到通话结束才反应过来，“什么？你说她们晚上不来吃饭了？为什么？”
左蓉蓉侧面，黑着脸看她：“什么为什么？你是把我家当公共食堂了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陆霏霏坚决道，“我只是好奇她们不来，晚上吃什么。”
左蓉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烦地挥挥手：“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们晚上吃什么，你好奇你去问你媳妇。”
陆霏霏觉得蓉蓉说的有道理，于是又开始呼叫她的蕊姐。
左蓉蓉听着电话铃声，重新望向窗外，路边的MINI车里，许岚正趴在方向盘上哭。
肖蕊的声音从车载喇叭里传出来：“嗯嗯，刚刚忘记跟你说了，晚上我得跟丞月去见客户，上个礼拜就约好的，今天我们就不过去了。”
“好嘞，记得少喝酒，有事给我打电话。”陆霏霏理解地说着。
喇叭里传来肖蕊的轻笑声，两人依依不舍地挂电话。
左蓉蓉木然地看着正前方。
陆霏霏也看到了许岚的车子停在路边，表情瞬息万变，半晌后冷哼一声：“果然坏事干多了，是要遭报应的，谁叫她出来骗人，活该被男人骗。”
左蓉蓉唔了一声，没有接话。
陆霏霏又说：“哎？蓉蓉，你有没有觉得后面那辆帕萨特有点不对劲？”
左蓉蓉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呆，“哪里不对劲？”
“我总觉得它好像是故意跟着我们的。”陆霏霏眯起眼睛，看了眼不远处的红绿灯，及时打灯开去了左转道，按照原来的路线她是应该在路口直行的。
黑色的帕萨特不知道是转向不急还是她想多了，径直开去了旁边的直行道。
绿灯亮，霏霏踩油门左转，蓉蓉侧身看着那辆车，“它直行了，你应该是想多了。”
左蓉蓉嘴上这么说，心里默默记下车子的牌照号码。
昨天下午的事情一出，左广丰回家肯定要仔细盘问左明梦的，那么她说过的那些话，也会一字不差的从左明梦的嘴里说出来，左广丰知道自己的事情并不是绝对秘密的，肯定会采取其他行动。
左蓉蓉不得不防。
陆霏霏特地饶了一圈，那辆车子虽然没有再跟上来，但蓉蓉却在回小区的路上看见过好几次，她相信这绝对不是偶然。
陆霏霏从甩开车子以后就把它给忘了，照常回家吃饭。
当晚十一点半，左蓉蓉已经躺下了，霏霏也准备睡了，两人的电话铃声前后打破了她们房里的宁静。
一墙之隔，蓉蓉翘头看着元丞月的微信来电请求霸占了整个手机屏幕。
三分钟后，两人同时开门出来。
陆霏霏看着同样披头散发的蓉蓉，问道：“也打电话给你了？”
左蓉蓉懒得理她，随手把头发扎起来，拿上车钥匙出门。
陆霏霏跟在后头嚷嚷道：“等等我呀，哎呀，就接两个人还用开两辆车吗？”
左蓉蓉一想也是，又把车钥匙放了回去，跟着霏霏一起去酒店接两个喝大了的人。
冰冷的夜风无孔不入，本该热闹的街市因为刺骨的凉意早早就散了，她们下楼以后才发现天上正飘着毛毛细雨。
蓉蓉和霏霏收起带着车标的直柄伞并肩走进酒店大门，喝醉的元丞月和肖蕊正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的天，怎么在这睡着了？”陆霏霏惊讶地小跑过去，试着拉了拉肖蕊，用尽浑身力气，肖蕊也只是动了动肩膀。
左蓉蓉站在另一侧，看着手长脚长的元丞月，不用尝试她已经确信自己搞不定了。
四目相对，左蓉蓉和陆霏霏开始翻找她们身边的包袋，然后返回车里找到自己的证件，又大厅的前台开了两间套房。
这种条件下，想把喝醉的两人运回家是不太可能了，运到楼上相对更现实一些。
开好房间，陆霏霏又叫了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帮忙把人送到楼上的房间去。
套房门对门，送走工作人员，陆霏霏站在门口朝着蓉蓉挑了挑眉，坏笑着把门关上反锁。
左蓉蓉听着房门上锁的声音，心累的很。
她关上房门随手上锁，坐到元丞月躺着的大床上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学陆霏霏锁门啊！她和元丞月又不是恋人关系！
刚想回去开锁，又想起这是在酒店，安全最重要，只好作罢。
可是为什么她要和元丞月住一间房啊？
正郁闷着，陆霏霏发来了长达五十九秒的语音条。
左蓉蓉起身坐到沙发上，点开陆霏霏的语音。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要不要回楼下再开一间房，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她们醉成这样，身边需要一个清醒的人守着，万一夜里呕吐造成窒息，死亡率是非常高的，我绝对不允许我媳妇……”
蓉蓉烦躁地关掉手机，长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打定了主意，起身走到床前蹲下身子，开始给元丞月脱鞋。
第51章
元丞月的脚比左蓉蓉的要大上两号。
脱下鞋子的那一刻，蓉蓉看见了元丞月脚上的圣诞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后知后觉她们穿的居然是同款。
这么巧？
蓉蓉心里有些得意，看样子她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居然能吸引元丞月这样的大块头买同款。
转念又觉得有些自恋。
元丞月的身上还穿着大衣，左蓉蓉低头闻了一下，高领毛衣上浸满了酒精的味道，看样子也得脱掉，可这样一来，操作难度变得相当大。
屋内的空调温度上来，左蓉蓉脱掉棉服外套扔在一边，撸了撸袖子，上前扯掉元丞月的大衣袖子，用尽浑身力气才把烂醉的人推成侧躺，抽掉大衣的一边，另一边如法炮制，完全把大衣脱掉就已经累得她气喘呼呼。
元丞月身上的高龄毛衣是修身的，好在弹力很大，蓉蓉目测了一下，判断最困难的地方应该在于脖子上的领子。
左蓉蓉唉了一声，看着在酒精作用下熟睡的元丞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好看的脸。
元丞月的睫毛十分浓密，眼尾的地方自然卷翘着，以前从未这样近距离观察过，没想到乍看见，左蓉蓉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心痒。
蓉蓉克制住自己越靠越近的脸，伸手拽住元丞月的袖子一扯，三两下把毛衣推到了肩膀上。
毛衣下面还有一件肉色的保暖打底衫，虽然主要目的是保暖，但打底衫的领口非常大，还自带了胸托。
左蓉蓉看着元丞月的事业线，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好像要比自己的伟岸一些。
她半跪在床沿上，一手托着元丞月的脑袋，一手抓着堆到一起的毛衣，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脱下来了。
下身是宽松的直筒裤，本来应该是最好脱的，却没想到最费劲，蓉蓉忍不住叹气：“腿太长也有不好的时候啊。”
元丞月的头发散开，毫无知觉的身子被蓉蓉推来推去，扭来扭去，像个一比一的仿真娃娃。
左蓉蓉又从床上下来，给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盖好被子。
忙活完，她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按说套房不该只有一张床的，可左蓉蓉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另一张床。
最后只能死心地坐到了大床的另一边。
算了，将就睡吧，虽然她除了陆霏霏从未和别的人一起睡过。
蓉蓉习惯在家里穿着睡衣睡觉，来之前也不知道要住酒店，没有准备，于是只脱了大衣和外裤，贴身衣服都没脱，躺的位置距离元丞月也是整张床上能做到的最远的距离。
房间外的灯没有关，光从门缝透进来，床的尾部特意留了一盏不怎么亮的台灯。
左蓉蓉闭上眼睛，耳边只有元丞月均匀的呼吸声，她无聊地调整呼吸，和元丞月保持一致，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的蓉蓉被胳膊的酸痛感刺醒，她茫然地睁开眼睛，脸上盖着一层带着淡淡香气的卷发。
左蓉蓉：“……”
低头再看酸疼的胳膊上，一颗熟悉的大脑袋……
怎么回事？左蓉蓉慌忙地翘了翘脑袋，发现身子沉的厉害，根本动弹不了。
被子下面，元丞月的大长腿正压在蓉蓉的腿上，神奇的是蓉蓉还感觉自己的双腿是压在元丞月的腿上的，而她身上的毛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只剩下里面的运动型内衣，好在打底裤还安然无恙地穿在身上。
左蓉蓉庆幸之后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脑袋轰然一声响，所以！现在的完整画面是自己和元丞月正处于肌肤相贴的吗？
她尽量低下头，只见元丞月正光着上身贴着自己，眼前一花，差点吓晕过去。
胸腔里的心脏越来越激动，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
元丞月的耳朵贴近蓉蓉的胸口，大概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动了动脑袋，蓉蓉立马闭上眼睛，装作还没睡醒。
迷迷糊糊的元丞月伸手揉了揉眼睛，发觉怀里抱着一个人，立马紧张起来，她伸着脖子查看跟前的人，看清是蓉蓉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正以什么姿势抱着蓉蓉，她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被子里，身上的寒毛瞬间炸开。
左蓉蓉很想继续装睡下去，但因为元丞月再一次放下的脑袋，让她的手臂如针扎一般的疼着，她实在是没忍住，喊了一声。
元丞月被吓了一跳，立马收腿，弹坐起来，紧张道：“怎么了？我压疼你了吧？”
左蓉蓉看了看元丞月脖子以下的位置，赶在脸上的红晕浮现之前忍痛转过身去。
元丞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被子挡住身子，找到枕头边的打底衫穿上。
左蓉蓉用被角蒙住半张脸，只把鼻子以上露出来，心里跳得和打鼓似的。
元丞月茫然地坐着，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是和客户喝酒来着，后面又遇到老同学，就又喝了一场，再后来她和肖蕊又对着喝了几杯，最后……最后怎么着了来着？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蓉蓉咬唇，缓慢地转过身子，一双水瞳直勾勾地盯着表情慌乱又茫然的元丞月。
元丞月的头发散乱在肩侧，她眼神迷茫地侧过头，四目相对，又马上避开。
沉默了片刻，元丞月说：“那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蓉蓉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左蓉蓉：“……”
元丞月又说：“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左蓉蓉看着她自责的神态，忽然有些心软，她想了想说：“其实……其实没什么。”
“你不用放在心上，昨晚上没什么。”左蓉蓉蹙眉说着。
元丞月的目光中却满是震惊，她们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什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蓉蓉又解释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抱着睡了一晚，你不要太自责，也不需要想太多，何况你还喝醉了。”
“不不不，喝醉不是理由，我们……真的只是抱着睡了一晚？真的？”元丞月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只是抱着睡了一晚，那为什么她们两个都衣衫不整？为什么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左蓉蓉眨眨眼，这样直白的说话让她觉得十分羞涩，加上看见元丞月的……让她非常难为情，除了电视的综艺节目里和海边，她从未这么直接地看过其他人的身体。
元丞月挠了挠头发，懊恼地转身下床：“我去卫生间穿衣服，你……”
左蓉蓉忙答应：“我知道，你去吧。”
元丞月嗯了一声，像个卡顿的机器，下床抱起放在一边的衣服，转身去了卫生间。
左蓉蓉快速从床上起来，捡起床头的毛衣穿好，又把棉服和加绒的运动裤套上，三两下穿好床边的奶白色运动鞋。
元丞月呼吸间依然带着浓烈的酒精味，她撑着洗手台拆开一次性牙刷牙膏，呆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又震惊又激动，她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儿，居然就因为一次喝醉就躺在了人家的怀里……
天呐，这比中头奖还让人高兴！可是……她又忍不住懊恼起来，她怎么就能借酒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
洗过脸，元丞月把昨天的衣服套上，衣服上的味道混杂，让她微微皱眉。
左蓉蓉穿好衣服，心里乱糟糟的，又尴尬又别扭，干脆开门跑了。
元丞月出来以后满房间也没看到人，只在电量不多的手机上看到蓉蓉的消息，她说她先走了。
对门的陆霏霏和肖蕊却心情大好，甜蜜蜜的穿衣服出来，脸上都带着不明显的红晕。
元丞月拿着房卡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开门走在陆霏霏前头的肖蕊。
肖蕊伸着脖子朝元丞月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蓉蓉的身影，奇怪道：“咦？蓉蓉呢？她没跟你住一起？”
“不可能，她们肯定住一起的。”陆霏霏在后面说着，也伸长脖子朝元丞月的什么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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