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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随意。”左蓉蓉倒是忘了，陆霏霏的确是个喜欢亲历亲的人。
整个客厅里，劈里啪啦的脆响不绝于耳，蓉蓉起身去餐厅吃了块点心，又喝了杯孙姨递来的温牛奶，轻轻叹了口气。
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孙姨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但什么都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手累了，陆霏霏的键盘声终于停了，蓉蓉回到客厅，继续看蜡笔小新扭屁股。
陆霏霏把电脑充上电，收起键盘，看着蓉蓉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们昨晚怎么样？”
蓉蓉早有防备陆霏霏会来这套，伸手推开贴过来的陆霏霏，目不转睛道：“不干你的事。”
陆霏霏：“哎呀，我知道不干我的事，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那个呀？啊？有没有？”
左蓉蓉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你们那个那个了，我就要那个那个吗？我跟她又没有谈恋爱。”
陆霏霏：“为什么不能？对啊，你为什么不跟她谈恋爱？”
左蓉蓉：“我为什么要跟她谈恋爱？”
“你为社么不能跟她谈恋爱？”陆霏霏不明白了，“你连许岚那个样的人都能试着交往，为什么元丞月不行？她各方面都甩出许岚十万八千里，你就不想试试吗？”
“我为什么要想跟她试试？”左蓉蓉非常不理解陆霏霏的疑问，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以前你没恋爱时你劝我恋爱要慎重，怎么你谈个恋爱，还催上我了呢？”
陆霏霏缩回身子，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有些前后矛盾，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想要蓉蓉幸福的。
“不是呀，蓉蓉，你听我说嘛，我觉得元丞月真的不错哎，而且你也不排斥她啊，我知道我说这个你会嘴硬，但你的身体不会骗人。”
左蓉蓉警惕地看向陆霏霏，生怕她会说出什么太让人难为情的词汇来。
陆霏霏却话锋一转：“你看啊，你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从小到大你能接受几个人给你夹菜？但是元丞月夹菜你就接受的很自然，你要是真的没想法，我不觉得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蓉蓉刚想解释，陆霏霏又说：“而且，你先前不愿意理她的时候，还吃了她给你剥的螃蟹，昨天晚上你还愿意跟一身酒气的她睡在一张床上，不管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这都很能说明问题了。”
陆霏霏看着欲言又止的蓉蓉，伸出手指摇了摇：“你是喜欢她的，真的蓉蓉，如果元丞月朝你表白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处处。”
左蓉蓉沉默了，陆霏霏从地毯上起身，看了眼手机，乐呵呵道：“我媳妇来了，我去给她开门。”
肖蕊和元丞月在楼下买了些东西，这几天一直过来蹭饭，让她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仅限于要礼尚往来的层面，因为她们从未想过要因为那点不好意思而少来一次。
左蓉蓉看着门口摆着的礼盒，目光有些呆滞，刚刚霏霏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模样有些心不在焉。
元丞月看着脸色发白的蓉蓉，担忧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不舒服吗？”
左蓉蓉缓慢地摇摇头，本想说点什么，靠在肖蕊怀里的陆霏霏突然朝元丞月挤了挤眼，说：“没事，她在想她的人生大事。”
左蓉蓉狠狠瞪了霏霏一眼，示意她把嘴闭上。
元丞月看着姐妹俩的眼神交流，没太看懂是什么意思。
肖蕊笑着搂着霏霏转过身，轻轻吻了吻她。
陆霏霏笑得更开心了，拉着肖蕊坐上阳台的按摩椅，眼神暧昧的看着她说：“累坏了吧？这个很舒服，快坐好。”
元丞月听到陆霏霏的话，知道她们要没皮没脸了，蹙着眉迈开长腿，几步走到阳台和客厅的交接处，用力关上了厚重的玻璃门。
左蓉蓉的心里乱成一团浆糊，满脑子在想为什么刚刚元丞月伸手摸自己的脑门时，她没有躲。
是啊，她为什么不躲？
不对，她为什么要躲？那双手很温暖啊，也很好看啊，她的袖子带来的淡淡香味真的很好闻啊……
嗯……跑题了，左蓉蓉摇摇脑袋，难道这样就是霏霏说的喜欢了吗？
不抵触就是喜欢？
她当初接受许岚的表白时，也没有这种感觉呀，而且那时她还很抗拒许岚的近距离接触，连牵手都很勉强。
所以，她的身体真的已经接受元丞月了？
那，她可以和元丞月试试？
元丞月看着蓉蓉迷茫的眼神，微微蹙眉：“发生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情吗？”
“没有。”左蓉蓉打定主意后，终于不掉线也不延迟了，几乎是秒答了元丞月的疑问。
元丞月看着蓉蓉的双眼逐渐明亮，眉头慢慢舒展回原来的样子。
孙姨在肖蕊和小月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灶台的火，摆好热腾腾的饭菜开始叫人吃饭。
元丞月音声后起身去敲了敲玻璃门，朝着阳台上的两人比了个手势，跟着蓉蓉去洗手吃饭。
蓉蓉家的规矩是上桌不许看手机，但是没说不许说话。
陆霏霏想起先前看到的事情，主动问元丞月：“学姐，你们公司是不是很佛系？”
元丞月挑眉，对于陆霏霏跳脱的思维，她一直都不太习惯。
肖蕊疑惑地看着霏霏：“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看到网上有很多人在黑你们，你们官方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沉得住气。”陆霏霏说着，夹起肖蕊递来的北极贝，一口吃掉。
肖蕊看了眼元丞月，语气轻松：“没关系，已经开始反击了，没想到你还会注意这个。”
陆霏霏撇嘴：“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这个人很护短的，不能听人家说你一点不好，不信你问蓉蓉。”
左蓉蓉冷眼看着她：“吃饭呢，行了啊。”
肖蕊笑了笑说：“我知道的，那家ZJ不成气候，不用在意。”
元丞月抬眼看向蓉蓉，轻轻碰了碰肖蕊，让她注意下不要说多了。
陆霏霏点点头，没有再问，反倒是左蓉蓉忍不住开了口：“ZJ也是一家服装公司吗？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又记不起是在哪听过了，他家公司很差劲吗？”
肖蕊正犹豫该怎么回答，陆霏霏答道：“当然差劲了，抄袭还不差劲呐？你是没看到网上挂出来的对比图，太辣眼睛了，抄也要抄的用心点嘛，那个用料和潦草的版型……啧啧，我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左蓉蓉了解了，沉默地吃掉元丞月给她夹到碗里的排骨。
她总觉得ZJ应该还有别的事，吃过饭得找点关系查一查，她从看到这个公司名字起，心里就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其中一定有问题。
毛彤这几天一直在按照蓉蓉的要求，暗中调查左家人的资产信息，经过她的到处打听已经有些眉目，让她意外的是其中有好几个人是有双重职位的。
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左广丰的大儿子左文成，表面上游手好闲，和老婆开了一家小店，实际上居然是ZJ服装公司财务部的部长。
这让毛彤不得不联想更多，她在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之后，立即给蓉蓉回了邮件。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她多年的职业经验来说，左家人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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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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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蓉蓉收到毛彤的邮件时呼吸一滞，从吃饭时就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下来。
肖蕊和陆霏霏还没有意识到蓉蓉的变化，吃过饭就坐在沙发的上一起看手机，正在商量要添置些哪些值得一买的情侣用品，亲昵的样子看得人牙酸。
元丞月的视线从进入蓉蓉家的大门开始就锁定在了蓉蓉身上，每当她发现蓉蓉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心底便会跟着紧张起来。
蓉蓉收起手机，急切地转身回房换衣服，元丞月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想跟上去又不敢，最后只能不安地靠在客厅与过道衔接的墙角边，沉默地等着。
很快，蓉蓉换好衣服出来，元丞月紧跟着她站在门口系围巾拿包：“我陪你一起。”
左蓉蓉回头看元丞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推门出去。
肖蕊终于发觉不对，转头问已经一脚跨出门槛的元丞月：“你们去哪？”
“谈你的恋爱，少问，闲得慌就去公司加班。”元丞月转身留下一个冷漠的表情，伸手关上了门。
陆霏霏扯了扯肖蕊的衣袖，表情不是很正经地说：“甭管她们，给她们一点私人空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意外之喜。”
她这些日子以来没少给蓉蓉提醒元丞月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她相信她的每一句蓄意提起，都在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肖蕊没怎么听懂也没有深究，想了想说：“我还没去过你家，要不回你家看看？你的牛奶什么时候送回去了？家里有人照顾吗？”
“有的，兰姨对它很好。”陆霏霏说完才如梦初醒，对啊，她得去看看牛奶。
左蓉蓉现在要出门去见毛彤。
毛彤在邮件末尾说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邮件里说，需要找个时间见面聊，蓉蓉知道左文成和ZJ的关系后哪里还坐的住，直接回复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元丞月紧追不舍，上了蓉蓉的副驾。
不知道是因为太心急，还是真的不在意，左蓉蓉竟然默认了元丞月的跟随，随她上了副驾驶，自己沉默地开着车。
元丞月想了想说：“开车的时候要保持基本的理智和冷静，如果你状态不好的话，我来开。”
“没关系。”左蓉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她现在是冷静的，十分冷静，十分理智，她的冷漠和黑脸也不是冲元丞月。
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元丞月是个很好的人，温柔、体贴、善良、有钱，相处起来很让人舒服，但……
元丞月这个人，似乎从不会直接表达自己的真正想法。
这让蓉蓉有点不太理解。
蓉蓉回顾曾经，元丞月虽然很坦率她对自己的喜欢，也的确不止一次说过喜欢自己，可从未说过“和我交往吧，做我女朋友吧”这样的话。
许岚是很不对劲，可她很直接，很坦白，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诉求，这也是当初蓉蓉会同意和她试试的原因之一。
元丞月……
她不会，她不说。
那……蓉蓉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让她主动开口吗？虽然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处于主动还是被动的位置，但对元丞月，她总是难以自控，莫名会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失控的心绪会让她恐惧和慌张，她不想那样。
车子在一家茶餐厅门口停下，从玻璃看见去，坐在墙边角落里的毛彤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什么，蓉蓉看不清，等走到跟前的时候毛彤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
“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吃饭，简单对付两口，让你见笑了。”毛彤擦干净嘴角，喝了一大口水以后说着，表情带着礼貌的歉意。
左蓉蓉才是真的不好意思，她坐在元丞月拉开的椅子上，眼神满是歉疚：“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太心急了。”
“可以理解。”毛彤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给蓉蓉，然后叫来服务员把空盘子收走。
元丞月坐在左蓉蓉的身侧，看到对面的女人外套里的职业装，轻轻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毛彤也微微点头回应，沉默地看着对面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左蓉蓉也不避讳元丞月，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没什么必要。
她看完文件夹，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爸爸啊爸爸，你到底为了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啊。
蓉蓉深吸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夹，努力克制心底的愤怒：“毛律师，你说吧。”
毛彤看了一眼元丞月，表情有些犹豫，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中有很多都是她的个人推测，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她必需考虑听者的身份。
左蓉蓉看出毛彤的意思，看了一眼元丞月，说：“没关系，不用避着她，她是我的朋友，也是ZJ的对家CY的老板，我想她应该对ZJ的人事也有一定的兴趣。”
元丞月垂眼，不置可否。
毛彤想了想说：“话先说在前头，蓉蓉，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猜测和看法。”
左蓉蓉：“我知道。”
毛彤又看向元丞月，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应后，这才开口：“ZJ公司的高管很有问题，左文成只是其中一个，据我了解，他不光只是顶了个名头这么简单，ZJ公司里还坐着一个，实际上的大额交易流水都是左文成控管的，他们的账面很有问题……”
“小道消息，左文成在一周以前给一个皮包公司的老板打了张五百万的欠条，ZJ的账面几乎同时蒸发了一千多万，但没过多久，左广丰的账户就多出了两千万，当天他就给他儿子打去一千万平账。”
左蓉蓉黑着脸听着，根本不用思考，左广丰的那两千万的来处她比谁都清楚。
那是左剑桥藏的，也是她妈妈家的钱。
毛彤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分析能力强，逻辑能力也强。
“左广丰账户多出的钱是以保险分红的方式进账的，所以我怀疑左剑桥生前为他们都买了一定额度的保单，你知道的，保单并不属于遗产继承范围，所以……”
左蓉蓉和毛彤坐了二十分钟，大概清楚了左剑桥留下那些后手，心惊的同时也心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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