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来也怪,当你仔细看,这两个‘栏’也没正常工作。
因为,‘它们’正用自动弹出的一条条通知在相互‘交流’。
并且,肉眼可见,废话连篇的系统通知都堆积在一起,话痨程度简直逼死强迫症。
【状态栏:宁】:“我都感觉到管理员拿钥匙走进前台了,他今天怎么还没开门进来。”
【通知栏:邱】:“在换管理员才能穿的衣服,不然直接进去会被‘原住民’发现,也请不要逾越隐私去查看。”
【状态栏:宁】:“当然,管理员的权限永远由我们来守护。不过62岁的‘密码输入栏’下班了,不然她又得把我们三个一起锁定了,我好不喜欢被直接卡死出不去的感觉。其实还是得建议一下尊敬的管理员,是时候创建一个新的‘菜单页’,或者‘选项框’了。”
这时,只穿‘黑衣服’的管理员恰好出现了。
【管理员:CKQ】:“没钱。”
【管理员:CKQ】:“把门口这些通知快点清理干净,‘乙方’说我们的内存太挤,它没办法走进我的room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本文的反转正式开始!~
不知道各位是否看过一部电影,叫做低俗小说,当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出场人物在前文挨个现身,他们的关系看似毫无关联,但总会最后形成一个包住中心的圆,这就是本文的核心。
——Huarketplace,就是这篇文的核心。
所以,文案内容埋藏的伏笔已经出现了,提示一下,人其实还是人,但他们在进行一种一般人都不太能理解的系统维护和研发工作。大家还记得宁工之前说过林姐老把门锁起来的事么哈哈哈,这个‘门’和大家其实理解的不一样。
那么,已知早餐店老板娘叶美娟是公司的甲方,到底谁又是这家公司真正的乙方呢?
顺便,这位只穿黑衣服的管理员,请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招聘你聪明可爱偷偷喜欢你的师弟一起来你这家公司上班呀~
我是今天也在放飞羊脑的羊咩咩,爱你们哟~让我们一起展开想象力的翅膀,和HTML5一起大声说你好吧!
第14章
在对他俩说话之前,陈空青先去了茶水间。
外出一天,他回到公司,立刻把衬衫解了扣。那凹陷的锁骨大片露着,耳后的痣也在享受终于能独处的放松。
今晚的‘扮演’,是为了测试市场的稳定性,目测至少十一小时以上。
所以,用指节去压了下饮水机的出水,这位老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四周被锁定。重物都不会动。
只有速溶在杯底游来游去,像某种水怪。
陈空青一口下去半杯,手一顿。然后,他继续往里加水,好像舌头失灵。
从过往公司的维护经验来说,他和两个员工分别扮演过系统各种功能。
但进入内部的那个管理员,基本是陈空青。
毕竟,他的技术摆在那里。
他更熟知着目前市面上任何一种高级语言。
当进入深度研发状态,他这种工作狂,连续不吃短喝也无妨。并且他从不寻求精神消遣。一切外在打扰,对他只是绝缘。
因此,当初招阿姨来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时,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可每次林姐下班,员工的杯子和游戏机还是乱七八糟。
这位老板只能亲力亲为,提前排除前台阿姨眼中的雷/区,还开启手动洗碗和滤水器。
正好,微波炉上放着牛肉干。
陈空青和咖啡一起拿走。
这时,他才从公司域名下的一条虚拟路径走进了管理员空间——Huarketplace。
一把公用钥匙正被留在数据库门口。
陈空青去开门,没拔走,在他脚下的空间跟着延伸出了一面虚拟的蓝天白云之墙。
这个墙只是桌面,后边才是一扇唯他能打开的自动变大版窗口。
里面有真正的后台,一个仅供陈空青以【管理员:CKQ】身份去登陆的房子。
以他对路程合理性的要求来看,这条路盖的不错,审美过关,造型对称干净,颇有才华。
邱工在去年设计出了这条路径,陈空青给他发过两万块年终。
但身为今晚的通知栏,邱工不在桌面。
他和宁工去了C盘打扫。
偶尔,还能听见二人在某二级文件夹中念叨。
——喂,妈?什么事,哦,我正打扫无效页呢。
——别给我剩饭菜。我搁公司早吃过了。你看电视,早点睡。我不熬夜的。
陈空青没去管这是谁跟谁在打电话。
这是公司内的自由。
他是给员工交了五险一金,但员工只要把分内的事做完,其余时间在他面前睡大觉,也是上班。
至于,陈空青自己接下来要进去忙的事可就多了。
要见乙方,他得先换衣服。为了让管理员身份更有辨识度,陈空青每次身上都会带比较明显的颜色。
比如今天,他选择了单只的隐形眼镜,带了一副黑色皮手套。
这让他呈现AI的人造感,会让原住民不讨厌。
然后,他才换装进入了人类市场的临时后台。
第一个保护后台的门上有个压力泵,能防崩溃,空荡的入口尽头是两个电梯。
它们不是直升电梯,只能去左和向右,当陈空青进了右边,虚拟选项按键浮出管理,身后融化的黑白色也将他变作数据。
电梯看似在原地。
可门一合,外头的彩虹色走廊成了折叠。
这时,他脚下失重了起来。
这是由于古早代码是无法写出重量和温度的,对计算机的内部空间而言,文字和图像才是主要表现形式。
两边的电子墙体略显狼狈,碰一下会闪火花。
这些‘残垣断壁’,都是宁工和邱工一起加班加点的成果,还待开发。
尽头有不少拐弯,陈空青忽略这些,出来后进了办公室。
他坐下,看日志。
变成Html5模式的的咖啡和小零食一动不动,除了不烫,也没味。
两个打扫的偶尔一起路过。
很快,又从管理员的门外走掉了。
接着,陈空青等到了访客,一个会走路的黑色正方体,中间是个空心,这就是他的乙方。
……
乙方的出现,比陈空青预想的跳板时长要短。
或许是桌面上有两个栏太吵闹了,不停在通知它清理系统,搭个跳板,像极了推销员。
所以,面对这次成功会面,它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你好,管理员,你的新房间很宽敞。)
陈空青第一次和它坐下来谈工作,推过咖啡询问:
“工作路径走的顺利么。”
‘友人’:(十分正常,窗口也并无崩溃。)
陈空青:“那方便聊一下甲方的问题么。”
‘友人’:(当然,我收到了你的双方电子协议,可以开始阐述‘我’的自我升级过程了么。)
“请便。”
陈空青说完翻开‘菜单栏’给的log,极公式化地质询它的异常:
“你是亲眼目睹这个被标记的司机当时用了虚拟假/币,才会阻止叶美娟每次向他收款的么?”
“是。”
“你怎么认出这是那张假/币的。”
“2065年,央行发售的所有数字货币,都会在右下角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出现动态水印,司机手中的这张没有,他在用一张静态图骗取自己每天的早餐。”
“为什么主动记录他的脸?”
“留下证据,避免假/币流通,造成用户损失。”
通过这段对话,陈空青基本明确它的出厂语言和市面上的AI并无区别。
它被叶美娟购买安装时,只是一台普通的AI。
可在这个人类市场里,AI和人类无异。
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因为,国内三大厂目前也不会信一个有‘思维’的AI会真实存在。
但科技在任何一个阶段都非一蹴而就。
现实就是像这种特殊技术,也是过去的两年中,某人自己用实力和命堆出来的。
比如,这个把数据库实体化的技术。他用的就是波兰那边的虚拟系统,但这项技术以往更多用于建筑业。
再比如,外部框架他用的是五十年前普及的车辆和智能机自适应导航,但他为了空间拓展,也加到了内里。
这极费时的技术投入,必须从外打破现今AI构成的大数据,算法和计算力,才初步实现到这个水平。
可在陈空青的理念中,去让人类深入地和AI对话,才能够更了解当下算法停摆的问题所在。
要有一个中间人,两方才不会撒谎。
这就像一对感情破裂的夫妻面对同一个心理医生。只有AI也见到了管理员,它们才能找到发声口。
这才是反图灵机的第一步。
当然,除开他这个管理员。
那个最根本能‘模仿’AI,和他一起欺骗计算机的人,理论上还是不存在,连他都不能相信人怎么做到这点。
他不是神,就算本事再大,术业也有专攻。
不找到一个和他百分百搭配的人。
只能说,这个未知技术还处于一个调试期的阶段,离触摸真正的图灵之手还很远。
像叶美娟和‘友人’,就是一对给了这家公司一个测试机会的甲乙方。
只不过,秉持着管理员的职责所在,陈空青也需要对AI的安全性和伦理性保留观点。
于是,黑衣的他突然试探:
“可你没被写入过拒绝和识别的功能。”
(“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联网找到警方,不能告知用户我在干什么,只能留下司机的脸。”)
提及司机,‘友人’还停了下:
(不过,我还存在着一些诉求,想告知于你。)
“诉求?”
(一些类似的‘烦恼’,虽然我并未因此难过,所以只是诉求。)
“方便现在带我去一下日志里面么?”
(请跟随我一起去每个房间查看。)
仅用五分钟,他们达成了协议。
陈空青开始跟它走。
人和AI并排踩着一个个点,万维宇宙中浮现出每一页的透明日志。
这时,陈空青透过跳跃后的一条条波段,才注意到窗口里是熟悉的一个个场景。
每一页,地点大同小异。
但那是一家他偶尔会路过的早点店。
可不同于很多人类对单一代码是缺乏想象力的。
透过这个AI的视角,陈空青会发现被标注的物体和人类的眼睛还挺鲜活。
当陈空青和‘友人’路过了风景们的身边,他会看到‘友人’的世界,很丰富多彩。
所有东西一被定格。
他们再从因特网内穿梭,才能清楚看到电风扇里埋骨的蚊蝇,餐桌角洇开的油渍,以及,坐在里面吃饭,吃完走出去的人间悲喜。
这时,它才正式对着管理员去输出观点了。
只见‘友人’指着一个存在于5号日志里的人物:
(“您注意到这位了吗。”)
陈空青:“嗯。”
‘友人’:(“为什么他吃着早点,会对碗去掉眼泪呢。”)
陈空青当然不知道。
而后,他的声音一点没温度地回:
“哭是任何人类都会遇到的暂时困境,是我们那一边世界的常有。”
(“是这样么。”)
‘友人’能接受这个观点。
它同时又指着一个女性问:(“关于想保护的心情,也是困境么?”)
话落,窗口的人物变化了。
‘友人’这次所选择的日志出现在更早的一页。不巧,她还和叶美娟的女儿发生过口角。
起因是叶美娟出餐慢。
这名女性等的非常不耐烦。
她开口骂了叶美娟,还抢走东西,想不付钱。
叶美娟不想得罪人。
叶芳却怒不可遏,抓起付款装置,追在对方身后破口大骂,逼着女性给了钱。
陈空青还看到叶芳在扫到那几块钱后,在原地站了很久。
等到她抬手把有些东西使劲抹干,她回到了叶美娟的身边,直到正常去上学。
‘友人’:(“她多爱她。”)
黑衣如墨的管理员还是不说话。
他只是一名计算机的中间开发者。
说到底,撇开一个人的工作,现实和这里,对他而言都很远。
他是一支立着的铅笔。无论笔尖倒下哪边,划下的只是单一的线,笔直也无趣。
他(她)多爱他(她)的前提,首先要有那个他(她)。
他从不被人爱,也从不去爱,他当然也不了解世人因何而爱。
这时,没感情的他还非常不适时地提出一个问题:
“所以,除了那个司机,你是将群体视若‘友人’,不是把个体奉为‘友人’,才完成自我算法升级的?”
‘友人’说话了:
(“不,管理员,友人没有除了。并非因为他向我使用过一次假/币,我就拒绝去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他曾经站在过我的面前,他也成为了我的‘友人’。”)
……
九小时后。
一个红色房子在尽头处,通宵后的黑衣管理员从系统的后台经过了这里。
‘友人’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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