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看看身旁的傅从爵,刚想说什么,傅从爵却先一步开口道:“你坐着就好,不会让你喝的。”
“……嗯。”阮棠应了一声,虽然傅从爵这么说了,但他还是做好了喝酒的准备。毕竟他以前也跟傅奕成参加过这样的酒局,傅奕成似乎还挺会玩的。
再加上傅从爵要对付的,不止是傅奕成一个人,还有他的那帮朋友。
整个大厅的人都围着凑热闹。游戏很快就开始了,阮棠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摇骰子无非就是猜点数,谁猜中了谁赢。五个骰子一个盅,大家依次叫数,但不能叫1。下家如果不相信上家叫的数可以喊开,所有人开盅数点数。
叫点数的顺序以顺时针的方向,大家摇过骰盅后,最先叫数的是傅奕成的朋友之一:“3个2。”
然后是下一个:“3个6。”
“4个2。”
一直到傅奕成:“6个6。”
“开。”傅从爵几乎没有犹豫,骨节分明的手打开骰盅,掀了掀眼皮神态从容的看着傅奕成。
阮棠忍不住凑到傅从爵耳边:“那个,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啊?感觉6个6有的可能性还是挺……”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傅从爵轻声开口道:“喝吧。”
?
阮棠疑惑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大家打开的骰盅,还真的没有6个6。
傅奕成输了。
阮棠看着身旁神态自若的男人,虽然才一局,但心里就有一种“傅从爵好厉害啊!”的感叹。
黎瑞被罚了酒,放下酒杯就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就是运气好而已。”
黎瑞说这话的时候还瞪着阮棠,而阮棠只是耸耸肩,气的黎瑞太阳穴突突的。
傅奕成的脸色也不太好,就跟不是黎瑞被罚了酒,而是他被打了脸一般,咬牙道:“再来。”
结果第二局,傅奕成又输了。
黎瑞喝完酒又说:“不过是让你们两次而已。”
第三局,还是傅奕成输了。
这次坐在傅奕成身旁的黎瑞也没了嚣张气焰,喝完酒生气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玻璃茶几上,像是恨不得把茶几砸出个洞。然后不服气的对阮棠道:“喂!你带来这个人该不会是个老千吧?”
“这不过才两把。”阮棠语气平淡,又把刚才黎瑞对他说过的话还给了他:“游戏而已,你不会怕了吧?”
阮棠这话让傅从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是没想到阮棠气人还有两手。
怎么说呢?就挺可爱的。
黎瑞被气的说不出话,随后对傅奕成道:“成哥,你别再给他们放水了。”
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而此时最生气的无非就是傅奕成,只见他不耐的道:“闭嘴。”
脾气都冲着黎瑞去了。
接下来的几轮,桌上的人几乎都明目张胆的针对起了阮棠他们,但每次都是傅从爵赢。人都喝倒了半数,阮棠愣是一杯没碰。
特别是黎瑞,都快吐了。
他看着面前的酒,拽了拽傅奕成脸上尽是不满。
傅奕成只好拿过那杯酒道:“这杯我替他喝。”
结果手刚碰到杯子,傅从爵就啧了一声:“游戏规则,是这样吗?”
傅从爵的语气看似稀松平常,但是听在傅奕成的耳里,就像是某种警告,让他动作一顿。
傅奕成没有办法,还是让黎瑞把酒喝了。黎瑞不敢相信的看看傅奕成,傅奕成只好哄道:“明天带你去看车。”
黎瑞咬咬牙,最后极不情愿的把酒喝了。结果刚喝下去没几秒,就捂着嘴匆匆去厕所吐了。
跟傅奕成一伙的人开始质疑,傅从爵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可能一次都不输。
傅从爵却表示:“那不如换个游戏,你们定。”
傅从爵这话放出来,傅奕成那伙人就又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神情:“你说的,等会输了别说我们欺负人。”
傅从爵:“当然。”
说罢,他们又玩起了飞镖。这次不再是双人档,而是换成了谁输谁喝。
阮棠本来还有些担心,结果却发现傅从爵不仅玩骰子厉害,就连玩飞镖也十分轻松。
这么厉害的人,随便找家酒吧去撑场子都能挣不少吧?
怎么就跑来给别人当假男友了呢?
阮棠伸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一边透气一边暗暗感叹。
没多会儿功夫,就又喝倒了好几个,甚至有一个醉倒在地上,强撑着爬起来半天,却连卡座的沙发都半天上不去。
傅从爵又是一个正中红心。傅奕成黑着脸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走到茶几前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了。
“我看也不用再玩下去了。”傅从爵的样子依旧冷漠从容,一手插兜一边看着傅奕成。
大多人都有赌徒心里。越是输越是想要扳回一层。
就在傅从爵将手中的飞镖随手扔在茶几上时,傅奕成却突然说:“既然已经玩了这么久,再来一局应该也没差吧?”
这确实对傅从爵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无力的挣扎罢了。
傅从爵:“想玩什么?”
傅奕成:“猜单双。”
“很公平。”傅从爵点头。
傅奕成:“如果你输了,从此之后都不能再插手阮棠的事。”
傅从爵听了之后,心中了然:“加个磅,输了的人不仅要喝光这里剩下的所有酒水,还要九十度鞠躬,说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我认输。怎么样?”
傅奕成:“没问题。”
两人在落座后,就让在一旁的酒吧经理负责摇骰子,然后傅从爵和傅奕成来猜。
在选择的时候,傅从爵示意让傅奕成先。
傅奕成也没客气,想了一下道:“单。”
“那我选双。”傅从爵神情自若,甚至还顺手往皱着眉头的阮棠嘴里塞了块西瓜。
阮棠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绷紧的脸因为香甜的西瓜放松了一些。他用手扶着被切成三角的西瓜肉,咬了一口后将剩下的整块都塞进了嘴里。
还挺甜。
气氛一度被拉到了紧张的最高点,所有人都注视着经理手机的骰盅,屏住了呼吸。
只见经理打开了骰盅,宣布了答案:“是双。”
傅奕成气恼的摸了一把脖颈,其他人都不做声了。
傅从爵看向了傅奕成,淡漠道:“开始吧!”
傅奕成沉默了好一阵,平时被人捧着敬着的傅少哪对别人弯过腰认过错?
“不愿意?”傅从爵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傅奕成耳朵里就跟刀子一样。
最后傅奕成还是不情愿又恼火的站了起来。本来这个道歉是要对着傅从爵做的,结果傅从爵却往沙发里一靠,身影没入了阮棠的后背,顿时就变成了傅奕成朝着阮棠道歉了。
傅奕成想往右挪动角度,结果傅从爵却开口道:“就在那儿说吧!”
傅奕成显然不愿意对阮棠低头:“不是谁输了就跟对方鞠躬道歉吗?”
傅从爵纠正道:“没错,但我只说了要道歉认输,并没有是对我。”
傅奕成咬着牙根,拽紧拳头,没有去看阮棠,面色铁青的弯下腰,强忍着怒气:“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我……认输。”
阮棠听着傅奕成的道歉,虽然听上去没有半点诚意,但是却挺解气的。所以临走之前都不忘再气他一次。
只见阮棠对傅奕成说:“你知道错了就行。”
傅从爵还不忘扭头对经理道:“刚才这位傅少输的次数你都有记下吧?一次一瓶这家店最贵的酒,提成还请你打在阮棠的账户上。”
等两人离开的时候,身后还传来了摔酒瓶子的声音。
阮棠跟着傅从爵一路出了酒吧。秋夜的晚风迎面吹来,带走了一些阮棠脸上的滚烫温度。
因为工作的时候喝了几杯,酒劲上来了让他有点恍惚,没注意到酒吧门口的台阶。
眼看踩空要摔跤,却被人及时抓住手腕将他拉了回来。
阮棠只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他懵了一下,鼻尖传来的是傅从爵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有点像阳光的味道,混杂着薄薄丝质布料透过来的体温,让他不自觉联想到了被太阳晒过的棉被。
很踏实。
“小心。”傅从爵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阮棠缓缓眨了下眼,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有些茫然,脸红红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懵。
阮棠右手腕被傅从爵抓着,腰上被他有力的手臂环绕。
气氛有些暧昧。
按照常理来说,阮棠应该会后腿一步离开傅从爵的怀抱,然后道声谢。
然而他却仰着头盯着傅从爵看了一会儿后,直接将脑袋靠在了傅从爵肩上。一双手胡乱的攀上了傅从爵的腰背,然后拽住他的衣服,语调变得粘糊起来:“唔……晕……”
第04章 这只猫
看阮棠喝醉了,傅从爵松开他的手腕,搂着他准备打电话让人把车开过来。结果阮棠却又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眨眨眼后用食指抵住了傅从爵的唇,低声‘嘘!’了一声。
随后看了看左右两边,故作神秘的凑到傅从爵耳边说:“看在你今天帮我的份上,我带你去见老大他们,不要告诉别人。”
少年微凉的指尖轻压傅从爵的双唇。傅从爵沉默了一下,拉开阮棠抵在他唇边的手,语调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样:“你喝醉了。”
阮棠却从他怀里抽身出来,笑着说:“没醉,只是有点晕,跟我来。”
说完就拉着傅从爵走。
傅从爵任由少年拉着自己,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纵容。
只见一路上阮棠都在注意着周围,还专门带着傅从爵走一些人烟稀少的路和没人的巷子。就像是真的要带傅从爵去见什么人一样。
等穿过一个公园的时候,阮棠还边走边说:“这边就是他们的地盘了,不过我今天没有帮他们买猫粮,也不知道老大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地盘?帮他们买猫粮?
傅从爵像是从阮棠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不禁微微皱眉。
他不在国内的这两年,阮棠难道还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
“那些人在这附近?”傅从爵问。
阮棠:“嗯。”
傅从爵突然反手拉住他,语气变得强硬了许多:“别去了。”
阮棠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傅从爵身上,一脸疑惑的仰头看他:“可是……”
傅从爵:“没什么可是,我送你回家。”
“可是……已经到了啊!”阮棠说着,指了指面前依次排列的三个大小颜色不同的猫咪雕像,甚至还向傅从爵介绍了起来:“这个黑色的胖子是黑老大,这个橘色带眼罩的是鲁邦三世,这个玩蓝色球球的是蔡文姬腿堡。”
傅从爵:“……”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撒酒疯是这样的,精明一世的傅从爵也上了阮棠的当。
也许,因为是阮棠,所以傅从爵才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傅从爵没有松开阮棠的手,以防他醉了还乱跑,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把车开了过来。
阮棠很是乖巧的看着他,直到傅从爵把电话打完。
傅从爵看着阮棠红扑扑的脸颊,出声道:“我叫人开车过来了,在这儿等一会儿。”
然而阮棠却突然靠近他,动作十分自然的靠在了傅从爵怀里:“那你抱我,我晕……”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傅从爵眸光动了动,然后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傅从爵的秘书叫宋青,长相斯文带着一副眼镜。在开车抵达这里后,就看到傅从爵怀里抱着个人这边走了过来。
宋青赶紧下车上前帮忙,看到阮棠熟睡的脸时却是一顿:“这不是……”
他没有多问,随即又伸出手道:“傅总,我来吧!”
“不用。”傅从爵说话间抱着阮棠的双手又紧了紧。
宋青赶紧帮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傅从爵小心翼翼的将阮棠抱上车。怕他睡的不舒服,还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顾江打来的。
顾江:“好不容易让你来了,你怎么先走了?”
傅从爵垂眸看了一眼阮棠安静的睡颜,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有事。”
傅从爵将阮棠带回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将人抱进了主卧,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后,就准备去客房睡。
结果刚俯身准备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阮棠就突然睁开了眼,只见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傅从爵,二话不说就伸手环保住了傅从爵的脖子,紧紧将人抱住。
“你身上……好香啊……”阮棠喃喃着,还拿脸蛋子蹭傅从爵的脸。阮棠的皮肤很细腻,还伴随着他的体温。
烫的傅从爵红了耳尖,心怦怦直跳。
傅从爵没有动,一直等阮棠又睡着了,才拉开他的手。
这一晚阮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拉着傅从爵到处走不说,还给人介绍了三个猫咪雕像。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梦里他很难受,难受的跟傅从爵撒娇,要人抱。
“啊……好累。”这梦做的。
阮棠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脑袋,然后就发现他并不是在自己那间不足三十平的小出租屋里,而是在一间装修色调都十分有设计感的房间里。身下也不是他那张一米四的小床,而是一张十分柔软舒适的两米大床。
阮棠抓了抓自己身上深蓝色的被子,看了看贴墙蜿蜒的书架,有微弱光线透进来的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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