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味道如何,给个评价吧。”
“非常好吃。”这是尉迟宝珠。
“甚好”这是杜敏,她与尉迟宝珠向来是挨着坐的。
“不错不错,欣欣快来,陪我喝酒”这是程玉娇,一口肉,一口酒,吃的爽快至极。
“果然是美味。”这是霍王妃魏淑语。
“小欣欣,你跟我回府吧,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你。六娘,让她同我去住几日,可好?”昌宜说不动关欣,只好求助豫章。
豫章撂下筷子擦擦嘴,“她是自由身,由她自己做主。”这人还真如阿姐所说,是块香饽饽。
“那可不成,去了你府,我与六娘岂不是吃不着了。”长乐拉了拉关欣,“你也别光顾着忙,快来坐下尝尝。”六娘不上心,她这当姐姐的可得帮忙看住了。
“好。”关欣笑着替换了空盘,去炉子边又嘱咐了一遍,让她们继续烤,她则是走到豫章的身后,弯下腰,贴着豫章的耳畔轻声说:“一会还有鸡跟鱼,少吃些羊肉,晚上不好消化,怕你胃疼。”说完不等豫章答话,绕过这一侧的几位,坐在了末席。
豫章在关欣靠近时下意识的僵直了背,忍着躲开的冲动听完关欣的话,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人家毕竟一番好意,特意过来嘱咐她,也是关心她。
昌宜那勾人的丹凤眼滴流转,注意到关欣与豫章的互动,不免起哄道,“哎,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能让大伙听见。”
本来没什么,被昌宜这么大声说出来,反倒好像怎么样了一样。豫章心虚,虽然别人不知道关欣对她的感情,可她这心里可清楚的很,这么一闹,她不禁感到有点窘迫,可骄傲不允许她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强装从容的回道:“欣欣体贴,知我身子骨弱,让我少吃些,怕不好消化。依我看,倒像是她怕我吃多了,你们便吃得少了。”
豫章这么一说,众人不免揶揄的看向末席的关欣。关欣揉揉鼻子,呵呵两声,“哎呀,被识破了,还是六殿下懂我。”心中暗赞媳妇高明,既夸了她,又解了尴尬。
“好啦好啦,不要闹六娘了,先说说正事儿,赶着宵禁前还得回去,省得麻烦。”魏淑语是霍王妃正好坐豫章的斜对面,中间隔着长乐,别人可能没看见,她却看的一清二楚,刚刚豫章脸红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得清。豫章不比昌宜那没羞没臊的,好歹是自家人,也不能让自家人太尴尬。
“还是皇婶说的对,今日趁着大家伙都在,那茶楼位置已经选定,就是这占股跟分利,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说一说。”长乐也不想让众人的目光太过于集中在六娘与关欣的身上,正好顺着魏淑语的话往下说。
除了豫章一脸不在状态,其他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多年的情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一般情况下,但凡这些人有什么想法,都是杜敏开口,这或许跟性格有关,也跟身份有关,长乐,豫章,魏淑语,昌宜,都占了皇家的身份,不是公主郡主就是皇家媳妇,所以很多时候她们不好开口。性格上,尉迟宝珠还小,一般不发表太多意见,都是以杜敏马首是瞻,程玉娇大咧咧,心思与众人比不够细腻,而杜敏因着性格原因,说话也是有条有理,所以大多都是她代表发言。
“众位姐妹无非是想找点乐子,既有得赚钱,又可以找乐子,分多分少的,大家伙也不甚在意,要我说,不如就一人一成,这里有八个人,分得八成,剩下两成也交给关欣处理,看那聚贤楼做的红红火火,每日里也是宾客云集,想来她也会把茶楼做得很好,让那些利润变成更多的利润。”
“我赞同,敏姐姐说的对,咱们也不是真的就是为了赚那些银钱,不过是为了找点营生乐子,不至于日子太无趣,而且欣欣的想法是众人里最活络的,茶楼的主意本来就是由她提出,交给她打理也最合适不过,反正我赞同。”程玉娇最先表态。
“我也没意见,茶楼营业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听到话本故事了,只要有故事听,我就满足了。”尉迟宝珠也发表了她的想法。
其他众人也都没有意见,算是全票通过。这是关欣早就料到的结果,也没谦虚,环视众人,轻轻嗓,“今日我能坐在这里跟诸位同桌而食,想来各位也是认了我这个朋友,那我就高攀一回,感谢众位姐妹的信任与支持。尉迟夫人的分成方案我是赞同的,剩余的两成自动转成运营资金,我会善加利用来为各位姐妹赚取更多的零用钱。那我们共同举杯干一个吧,预祝我们的茶楼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关欣带头举杯,其余众人也举杯附和。昌宜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调戏关欣,喝了酒,捻着帕子擦了嘴,与程玉娇换了位置,抱着关欣的手臂,下巴垫在关欣的肩膀上,这一天她这酒就没断过,这会有些酒意上涌,媚眼如丝的看着关欣的侧脸,“我可是把我那几个美人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把她们给我弄丢了啊,万一丢了,你可得负责赔给我。”说完还使坏的对着关欣的耳朵吹了口气,惹得关欣一哆嗦,她才咯咯的笑起来,放开关欣的胳膊,下午挠她痒的仇总算是报了。
众人对昌宜的行为言语是见怪不怪,见关欣尴尬的样子,一个两个的都在那捂嘴偷笑,可关欣她心虚啊,悄悄的瞄了眼豫章,麻溜的站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太落昌宜的面子,站在昌宜的侧面,双手叉腰,“郡主,你再欺负我,我就告状啦,小心我扣你红利,再把你的那些美人策反。”好一个娇憨的模样,众人笑意更浓,就连豫章都在一边掩嘴偷笑。
“好啊,快去策反吧,你把她们都策反了,我就好要六娘把你赔给我,快去吧快去吧,我可等着你哦!”昌宜得意的看着关欣,笑得荡漾。
“呃……殿下,你不能同意的哦!”关欣委屈巴巴的看向豫章。
“兴许。”
豫章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顿时让关欣欲哭无泪,这还是亲媳妇么!一时间气氛欢快活跃。有关欣跟昌宜两个人,总是能逗得大家笑意连连。
唐朝有宵禁,入夜后,众女吃也吃饱了,笑也笑够了,都表明第二日会把入股的钱送来给关欣,这才叫来各自的丫鬟小厮,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残局自有府里的丫鬟收拾,关欣也不操那份心。
“殿下在园子里转转再回去吧,今晚肉食有些多,不好消化。”
豫章不想转,喝了点酒,有些头晕,脚也发软。不理关欣的劝说,她现在只想回去躺着。可她刚走了几步,就被拽住了,有些气愤的回头,想呵斥手的主人,可是回得有些猛了,头晕得更厉害,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
关欣害怕豫章摔了,直接就着还拉着的胳膊,两步上前,环住豫章的肩膀。这人酒量也太差了,才喝了那么一点点,就晕成这个样子。晚上他们喝的葡萄酒,那点酒精度对于关欣来讲,真的好像是喝了葡萄味的饮料。“慢着些。”
“松开。”豫章挣扎着离开关欣的碰触。可她忽略了她此刻的状况,越挣扎晕眩感越严重。
“好好好,你站稳了,别激动。”关欣慢慢的松开手,并没有完全拿开,还是小心翼翼的护在旁边。眼见着豫章晃一下,她的胳膊就跟着晃一下。
豫章挣脱了关欣的搀扶,一步一晃的往回走。天黑,脚也不太听使唤,一个台阶没迈过去,身体不听使唤的往前倒,来不及惊呼,眼看着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却直接扑进了一个怀抱。原来是关欣一直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旁,眼看着她要前扑,直接一大步跨过去,接住了扑过来的豫章,她自己也被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拍着豫章的背,轻柔的安慰,“别怕,我在。”
轻柔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有些惊魂未定的豫章忘了挣脱开。不是很宽厚的怀抱竟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下意识的额头蹭了蹭,正好蹭在关欣的颈窝,位置刚刚好,舒服的闭了眼睛。
关欣被豫章蹭的心痒痒的,还挺诧异,刚刚还炸毛,这么会又温顺的像只小奶猫。手还在她后背上做着安抚的抚摸,悄悄的往下一瞄,我去,难怪这么温顺,竟然睡了,站着也能睡!!看看不远处的院门,再看看怀里睡着的人,关欣深吸口气,咬着后槽牙,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猛劲的把人公主抱的抱在怀里。豫章看上去纤细,可个头在那呢,只比她矮一点点,抱在怀里,关欣只觉得腰要折了,胳膊要断了,憋着气,赶紧的往主院里走,路上碰见出来迎她们的暖意和暖心,那二人飞奔着过来搭把手,总算是缓解了关欣的承重。等她把豫章放在床上,只感觉两只胳膊酸的快不是自己的了,看来,这臂力有待锻炼啊。
第二日一早豫章神清气爽的起床,压根就忘了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值夜的是暖心,不免问了一嘴,得知是被关欣抱回来的,不禁愣在当场,昨晚睡着前的记忆瞬间涌进脑海。她记得她差点摔了,她也记得是她自己扑进了关欣的怀里,她更记得她不但没推开,反而还在人家怀里蹭着找舒服的姿势。
“公主脸怎么红了,是酒劲还没过么,要不要让厨房熬一份醒酒汤。”
“不用,有些热罢了。一会就好。”豫章赶紧制止了暖心,太尴尬了,不想见人,“还有些头晕,我再躺会,你先出去吧,别叫人过来打扰。”直接躺进被窝,面向里,以免被暖心看见依然没有消下去的红晕。
“是。”暖心轻轻的关了门,回身见关欣进了院。“公主还在休息,吩咐说不让打扰。”
“可能是酒劲没过,我让厨房熬了粥,一会给殿下冲点蜂蜜水,记得提醒她喝掉。我去昌宜郡主那里培训茶艺,午饭应该是不回来吃,下午直接去酒楼转转,该换下一个招牌菜了。程小姐她们今日会来送钱,殿下醒了就麻烦殿下收着,如果她没醒,就麻烦你跟暖意先收着。”
“好的,欣欣姐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殿下的。”
“嗯,那我去了。”关欣走出挺远,才反应过来,放心的去吧,这句话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味呢。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起当初听见的一段神对话,分享给大家:
这是发生在公交车的上的两句对话。
乘客:司机师傅,麻烦问一下,去炼人炉(火葬场)到哪站下车最近?
司机:市医院下车不远辖就到。
我在旁边就想啊,人如果进了医院,可不就离炼人炉只隔一线么。
第二十七章
许是国人骨子里就对着茶艺一道有着先天的天赋,又或许这十二个姑娘天性聪颖,总之,关欣也只是教了一个上午,大致的流程与动作,这些人就差不多学会了,剩下的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门艺术,能发展成什么样的个人风格,就全靠她们自己领悟了。关欣这个师傅八成是最不负责的师傅,反正她看着大家伙差不多都会了,人就撤了,约定好三天之后来检查,中间的时间她们自由发挥。不顾昌宜的挽留,一溜烟的撤退,远离她的视线。
哼着小曲,逛着街,一路溜溜达达的向着聚贤楼走。离着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发现往日迎来送往的酒楼门口,今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人。要说关欣这奇葩,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出事了!而是有热闹?加快脚步,巴拉开前面堵着的人,使劲的挤过人群。好家伙,里面这是遭了贼了嘛。
“哎呦喂,姑娘啊,你可是来了,再不来,老朽可是要顶不住了。”王掌柜看见关欣差点热泪盈眶。
关欣绕着事故中心溜达一圈,一个贵族公子,领着两个随从,坐在地中间,供艺人表演的台子上躺了几个直哎呦的胡人表演者。舞姬被那贵公子的随从架着,直求饶。不用王掌柜说,就看这情形,关欣也猜个七八分。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心里暗骂,但面带微笑,站在那贵公子的面前,“在这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公子这么做,不好吧。”
“这位是陈国公次子侯公子。”王掌柜看关欣不认识,只好上前悄悄的介绍。
“你是何人?也来敢管本公子的闲事。”侯耘昌吊着眼梢,本来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见着关欣的正脸后,下意识的挑了下眉,不住的打量。他身后的随从上前对他耳语一番,才收起了打量的目光,笑着对关欣抱了抱拳,“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关店主,在下侯耘昌。”
“不知我这酒楼是哪里得罪了侯公子,劳您这么费力的砸成这样。怎么?是我酒楼的食物不合公子口味?还是我楼里的人怠慢了公子?”
关欣这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在向人陪着不是,可那语气却不太像赔不是,倒是有点兴师问罪的调调。侯耘昌挥了挥手,让他的随从把那舞姬放开。舞姬一得自由立刻跑向台上去搀扶那几个被人打倒的同伴。
侯耘昌欺近关欣,似陶醉般的轻嗅一下,“果然还是我朝女子的味道好闻,今日之事皆是一场误会,不如让在下陪姑娘喝上一杯,以示赔罪。”
“不好意思,我从不来不跟陌生人喝酒。既然公子说是误会,想必就不是我楼里的错,那还请公子把今日的损失赔偿了。王掌柜,统计一下,损坏了多少桌椅,吓走了多少客人,都计算清楚,账单交给这位侯公子,侯公子是不会抵赖不认的,对么?”最后的问句,关欣环臂笑着问向侯耘昌。
侯耘昌不以为意,示意随从送上银钱。关欣似恍然想起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我的这些表演者,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麻烦侯公子一并补偿了吧。”
侯耘昌眯着眼,轻佻的拿手指挑在关欣的下巴上,“只要美人想要,别说这几个小钱,就是再送你座酒楼又何妨。”
如果挑她下巴的是个美女,关欣或许还不会计较,但是爷们不行,所以她毫不客气的右手抓住那根他不想要的手指,用力往后一掰,就听啊的一声,在侯耘昌还没反应过来时,左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前一拽,抬起右膝,狠狠顶在他的肚子上,侯耘昌疼的直弯腰,低下来的脸正好撞在关欣屈膝后直接后踢的右脚上。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侯耘昌已经一手捂肚子,一手捂着鼻子躺在地上。
关欣这个打人的倒是好像受了好大的惊吓的样子,“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是本能反应,小女子生平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下巴,所以对不住公子,我这手跟脚就不听使唤的自己动了。王掌柜还不快把侯公子扶起来。”
侯耘昌被他两个随从扶起来,狼狈的整理下凌乱的衣服,愤怒的指着关欣,“敢打本公子,不要以为你住在六公主的府里,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给我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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