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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简策来的时候颜语已经收拾好自己了。
早上他以为自己要烧过去了，挣扎着给老道打了个电话，老道带着剧组的随队医生过来看了一下，结果直接给带去医院了。
抽血化验一通搞下来最后医生给开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就又回来了，期间颜语还想给简策打电话让他别等自己了，但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打，简策就发了消息过来说上午有点事，中午直接来找他，颜语当时刚吃完药，自觉自己好多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道在旁边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同学来看他，老道“啧”了一声也没多问。
等到中午的时候，颜语的烧退了，他匆匆忙忙的吃了一点老道带来的粥就开始打开行李箱捯饬自己。昨天的大衣和围巾是不能穿戴了，都湿透了，早上才想起送去洗，现在酒店还没拿回来，颜语带的衣服不多，也没想到环山这么冷，他手边只有那种可收纳的羽绒服，本来是要穿在大衣里面的，但是现在也没别的选择，还是穿外面了，他想冷点就冷点吧，难得可以和简策出去玩，不能失约。
简策来的时间刚好，和约定的时间一样，不早不晚。简策也没有进房间，只说让颜语关上房门和自己一起走，说来的路上看着雪中的环山，还是很美的。
颜语很听话，他赶紧拿上手机房卡就关门要走，结果他这边的房门才咔哒一响，隔壁房间的门就开了，老道从里面探出个头来，看着颜语和简策皱了眉头，他问颜语穿成这样是要干嘛去，颜语有点慌，他怕老道说自己，也怕老道拆穿自己，他赶紧说不干嘛去就是出去转转。
“那个，躺久了有点累……”颜语的眼神躲躲闪闪，老道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让他不敢直视。
“你就穿这样出去？”他没提颜语的生病的事，但是他显然对颜语的穿着挺不满意的，
“你知道外面几度吗？”
“我没想到环山这么冷……”
老道沉默了片刻，他说了句“等着”，就折回房间去，颜语和简策站在楼道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老道动作不算慢，他只进去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件冲锋衣出来，自己也穿戴整齐，他把冲锋衣扔到颜语怀里，要他赶紧穿上，自己则是顺手关上了房门，他今天没扎丸子头，只是把长发松松的绑了个辫子，他一边伸手把垂在后面的辫子放到前面来，一边说：“我也躺的怪累的，一起出去走走吧。”
简策没提什么反对意见，毕竟老道从出现到现在基本没看过简策一眼，也没和简策说过一句话，颜语想提但是让老道一下子搂住了肩膀，话在老道掐住肩膀的时候就都憋了回去。
老道凑近颜语的耳朵悄声道：“你发着烧都要和你这个同学出去浪？不要命了？”
“不是，不是，浪……”颜语的声音放的极轻，“我和他说好的，说好的事情不能食言……”
抓在肩膀上的手指又收紧了一些，老道看着颜语的脸似笑非笑。
颜语小声说了句“走吧”，老道才搂着他肩膀晃晃悠悠的跟在简策后面走出了酒店。
到了外面，老道自告奋勇去开车，他说他可舍不得冻坏了小颜，说这话的时候老道眼睛瞟到简策身上，他还冲着简策笑了笑。
简策没有笑，他感受到了程心远明显的敌意。
这和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几个月前他在江州拍戏的时候在商场见到了程心远和颜语，他当时很诧异。程心远他是认识的，毕竟算得上知名导演，而颜语虽然有很多年没见，但是和简策记忆中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但是他们在商场里走得很近，程心远一直在说而颜语也会跟着笑，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很熟稔的样子。
简策不知道这几年自己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同学经历了什么可以让他和一个大导演谈笑风生。
而自己身在这个圈子里却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大部分时间能见到的都是坐在桌子另一边翘着二郎腿的副导演，他们对着他指指点点，有的甚至不屑一顾，还有的则希望和他单独说戏，地点当然是在酒店里。
简策想为什么，凭什么？
他很想知道答案。
同学会是很好的契机，那群傻子一样的人联系他，问他去不去，为首的那个简策都不太记得清他的脸，但是他却记得简策，他说大明星，不要出名就忘记老同学啊。
这种人简策见识的多了，多半是发达了，想要找机会显呗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把年少时丢掉的面子在酒桌上找回来，简策是不屑去的，但是他想到颜语，去了就能碰到颜语了，这样一切也会有了答案。
无聊啊真无聊，简策当时在饭店门口抽着烟，他受够了包厢里的那群傻逼，他们看自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也许猴子比自己还强点，猴子被逗的不高兴还可以打人而免于惩罚，自己却只能坐在那里陪着他们吹牛逼。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简策看见颜语从一台车子上下来，看见有人从驾驶室出来站在车边和颜语说话。
程心远，简策回去以后又细细搜过他的资料，他比自己之前了解的还要年少有为。
颜语还是那副样子，总会躲在角落偷偷看自己。
以前的简策根本不在乎，因为每天像颜语这样偷看自己的人实在太多了，简策早已习惯，他无需给这些人一丝一毫的关注，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施肥给自己浇水然后自己开花。
暗恋不就是这么回事。
简策没暗恋过别人，但是他被太多人暗恋了，他把自己当做天之骄子，天之骄子是无需和平庸的人做朋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颜语还是一样很平庸，做着普通的工作，当一个勤勤恳恳的上班族，还是喜欢自己，简策很失望，他想不通为什么程心远要和颜语做朋友。
可是想不通又怎样呢，简策早就发现这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为什么那个演技那么烂的男演员可以当主角，为什么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女演员可以当女主角，为什么他要给男歌手做配，为什么他要给女主持提鞋，这么多的事，想不通怎么样，想通了又能怎么样。
他简策已经26岁了，他已经没有时间想东想西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机会，一个机会而已。
简策笃定自己是可以抓住机会的人，只要有人给。
那个人会是谁呢。
程心远的车停在简策面前的时候，简策顺手就拉开了车后座的门，他请颜语先进去，然后他关上车门，自己走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程心远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他扭过头来看着简策。
简策却不看他，他只是低头系安全带，然后说：“谢谢程导，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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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修改文案。
A亲友：早就看你以前的文案不顺眼了，写的什么玩意，现在这个好。
B亲友：还是觉得之前那个好呢，现在这个有点文艺。
C亲友：我觉得原先的也不错，或者两者结合一下？
板蓝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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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驰：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第32章
32.
程心远手指滴滴答答的敲着着方向盘并没有马上发动车，他抿了抿嘴，微微偏头道：“那个简策是吧？就是我的副驾驶只坐女朋友。”
“哦，那我去坐后面。”简策倒是没多大反应，说完之后自己就拉开副驾的车门下了车，然后又拉开后车门和颜语坐在一起。
程心远本意是想揶揄简策几句让他尴尬尴尬，结果话还没说，人家就走了，换来自己傻了吧唧的坐在这里看着后视镜里挨着坐的两个人。
“老……程……哥是开玩笑的。”颜语小声跟简策解释说，“他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我没事啊。”简策的脸上一丝怒气都看不出，他还对着颜语颇有安抚意味的笑了笑，“我刚刚是怕让程导自己在前面开车不太好，是我冒昧了。”
程心远在前面听着俩人聊天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咬牙笑道：“小颜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当初就想过自己有车了就把副驾驶留给心爱的人，你没听过那首歌吗？我的车上会有你的特别座，我的——”
“哎！心远你没走啊！正好！带我去片场！”
程心远的歌刚唱半句王导就从旁边直接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来。
“看我干啥，走啊。”王导扭头看着程心远，发现程心远正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怎么……怎么了？不方便？”
“尼玛……”
“你怎么还骂人呢？！快走！”
王导和程心远认识了七八年知道这人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什么疯——“咦？！”王导看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后座还坐着两个人。
“这不是小颜吗？程心远说你生病了，你怎么还出来了？”
颜语和老道翁驰混久了跟王导也是比较熟的，他抿着嘴笑，说自己好多了，看雪下的漂亮和同学出来转转。
“哦，这位是你同学？”王导是看见颜语旁边坐了个小伙子，长得挺帅，腰板也挺得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整体看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王导，你好，我叫简策，是颜语的同学。”
“哦，你好你好，你认识我？”
“是的，我一直很喜欢您，您的片子我都看过，我是一名演员。”
“啊，演员啊，怪不得这么帅呢。”王导对着后视镜里的简策笑，“我好像想起来了，前几年你是不是演过一部实验话剧？叫——”
“蓝色。”
《蓝色》是简策唯一演过的实验话剧，当时他的大学同学搞实验话剧但是找不到好的演员，那时候简策才毕业还是意气风发之时，同学找到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话剧排了很长时间，也演了很长时间，但是看得人寥寥无几，最少的场次只有三位观众。
三位观众，他们依然要与观众互动，简策不知道其他演员怎么想，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没有观众的没人注视的那种恐惧，所以他演完这部实验话剧就再没碰过相关的东西，他惧怕那种无力的失落感：
他的感情倾巢而出却无人喝彩。
“我看过一场，在江州。”王导说到这里伸手拍了一下程心远的大腿，“我不是发给过你吗？！他们当时演的很好呢！”
“我艹，我开车呢！”程心远把住方向盘，也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里的简策，简策正好也在看他，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没有温度。
倒是坐在一边的颜语，微微低着头，脸红扑扑的，还在傻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没出息，程心远愤愤的想，不就是长得的帅点么？这种看一眼就知道满肚子鬼心眼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颜语含羞带怯的样子就跟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不要说发烧了，估计就是截肢，只要这个叫简策的同学开口，颜语摇着轮椅都要跟他走。
因为心情不好，程心远话都懒得说，他就开着车，听着老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简策算是说话比较得体的人，他话不多不少，不至于让人觉得聒噪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至少他在老王面前表现的还挺正常的，算得上不卑不亢。
有些小演员见到导演就往上凑，话密的让人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还有一些正相反，见到人就躲，眼神闪烁，拉到前面来就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程心远每次见到这样的人都会腹诽这样的性格何苦来演艺圈受罪呢……
不过说话得体只是一个合格演员的基本素质，程心远看着坐在后座上正和颜语窃窃私语的简策，论长相他只能给简策打个七八十分，再多一分都没有，他之前和翁驰说简策有点俗不是开玩笑的话，他真这么想的。
那话怎么说的，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简策就是看起来没那么有灵魂的演员，而且也没那么美。
想起翁驰，程心远突然想到，为什么翁驰会知道颜语的同学是简策？难道他们之前就见过？颜语是背着自己把简策介绍给翁驰了吗？
想到这里，程心远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他觉得翁驰和颜语背着他有了秘密，只属于他俩的秘密，虽然简策是个大活人，他认识简策也许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程心远心里就是不舒服，他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天平上，然后高高的翘起。
片场离酒店不算太远，程心远开了一会儿也就到了，他把老王放下后，车也停在了剧组这边，再往里就是景区了，车不好开进去。
雪小了一些，程心远和颜语简策三个人步行去了宋宫景区，虽然是大雪但是路上的游客却不少，而且不少人穿着汉服打着油纸伞，让置身于此地之人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程心远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环山，但是他每次来都是探班或者帮忙，并没有真正游览过这里，今天跟着颜语他们走走停停的，他倒是也转了大半个景区。
路上简策也和他说话，不过话不多，程心远对简策淡淡的，简策也对他淡淡的，倒是颜语表现的比平时兴奋，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景色，一路上都拍个不停。
行至一处民宅，墙外有梅花探出了枝丫，上面颤颤巍巍的开着几朵红梅。
程心远不知道是树长得太高还是院墙砌得太矮，总之这梅花就开出了墙外，白雪红梅，煞是好看。
颜语红着脸拿着手机凑过来，求程心远帮他和简策拍张合照。
程心远看简策就在墙下插着口袋等在那里，眼睛里都是疏离，他想颜语这傻小子怕是要糟了。
程心远没接颜语的手机，他说自己的手机拍照效果挺好的，而且自己都设置好了，干脆用他的手机拍，拍完发给颜语。
颜语点点头，说了句谢谢，然后红着小脸就快步走回了简策身边。
简策个子高，颜语个子矮，简策随意的插着兜，颜语则是两手紧紧的贴在裤线上，画面怎么看都不算和谐。
可是颜语笑得很甜，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简策也把笑容装备上了，眼睛亮亮的，照进镜头里。
程心远拍了几张，选了一张不错的发给了颜语，然后转手他又发给了翁驰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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