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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远也来了兴趣，他说小范你也知道咸盐啊你在那里的ID是什么？
范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自己知道咸盐比较晚当时已经关闭注册了，他用的是别人的ID，也只是看，不回帖。
“我用的就是翰锐的ID。”
这下轮到程心远和颜语都吃惊了，萧翰锐的模样实在不像会在他们论坛混过的样子。
“ID？”程心远问。
“不说了吧……”萧翰锐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ID还是高中时期起的，不说也罢。”
“我是老道。”程心远先坦白，“翁驰是金主爸爸，颜语你知道了，是千言万语。”
“……我是冷雨.夜の心。”
“……噗！”程心远沉默了一下后就开始大笑，颜语也趴在桌子上抖着肩膀。
萧翰锐红着脸坐在一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他小声嘟囔：“都说不说不说了……别笑了你们！”
萧翰锐这个ID在论坛还是挺出名的，头几年喜欢发表一些中二言论外加他的ID，论坛的人私下都猜测他年龄应该不大，然后虽狂但是脾气意外的好，只要把他怼服，他就乐意认错，比起论坛里那些死鸭子嘴硬的人还是好很多，于是大家都还挺喜欢他的，外加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候除了翁驰这个金主爸爸以外夜の心也爱出钱，所以他们也会戏称他为金主麻麻。
前几天夜の心还在论坛上发了个帖子痛斥现在大部分电影虽然号称投资过亿实际上却是粗制滥造的现象。
颜语还积极回复了一大堆，俩人半夜你回一贴我回一贴的讨论了半天。
然后第二天在片场萧翰锐就让颜语拎咖啡。
“你在论坛混那么久，你怎么演技还那么差？”既然算半个熟人程心远就不客气的直接问了，“我记得你当初还点评过一些演员的演技呢。”
“嗐，我那时候不是岁数小嘛。”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萧翰锐现在也不过就二十岁，“当初没想到自己会做演员，说别人当然没有心理压力啦，不是有句话说点评冰箱好坏还要我会制冷吗？”
“那现在呢？”
“制冷太难了。”萧翰锐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应该是没这方面的天分，我也想找个时间专门学习一下。这次拍完王导的片我就准备去电影院进修一下。”
“那我这片子有没有兴趣？我给你留个角色啊？”程心远挑着眉毛说。
“咱们既然是熟人我就跟你说句实话。”萧翰锐双手托着下巴，笑的像朵花，“老道，先把版权搞定吧，我档期挺宝贵的。”
颜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进了房间之后先去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虽然知道箫翰锐的身份很意外，虽然晚上和老道他们聊的也很开心，虽然他在热气腾腾的包厢里笑得眉眼都染上了红色。
可是他觉得好虚幻啊……
尤其是说笑着走出饭店大门的时候，冷风吹在他含笑的脸上，吹透他昂贵的围巾，他在冷热交替之下脑子里开始发晕。
直到回到房间里，面对着镜子里挂着水珠的脸，他才清醒过来。
原来快乐都是假的，即使自己在笑。
镜子里的自己眉头紧皱，眼睛里都是悲伤。
好难过啊。
知道翁驰喜欢的是简策的时候，颜语的心思更复杂一些，他会去想为什么，怎么办，他会去剖析自己的内心，会去给翁驰找理由，给简策找理由给，自己找理由，他要努力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件事，在说服的过程中再与自己的不甘作斗争。
他会去顾及翁驰的情绪，会告诉自己翁驰没有错，简策也没有错。
那自己呢，自己错了吗？
喜欢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是错的吗？
喜欢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很长时间是错的吗？
羡慕别人是错吗？嫉妒别人是错吗？怨恨别人是错吗？
整整一天，颜语的脑子都是乱的，他和人聊着天，这些想法就见缝插针的冒出来。
他看着别人的眼，脑子里却想着这些事。
但是此刻，这个坐落于环山影视城的酒店房间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有一个想法：
好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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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语呀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细腻的人难免会有的偏执吧。
第54章
程心远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马上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皱着眉一句话都没和门外的人说，转身就走。
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后，程心远才稍微有点心情搭理那个已经躺倒在沙发上的人。
翁驰的脸红红的，露出手腕的部分起了一片片的红疹子，程心远站在沙发旁边踢了踢翁驰耷拉下的腿，道：
“用不用送你去医院，你这样会不会死？”
翁驰眼皮都没台一下，他只是把脚缩了缩，然后迷迷糊糊的说：“死不了，我吃过药了，我就是，就是，找不到我门卡了，我就来你这边，歇会儿。”
“哦，你倒是没去敲颜语的门。”程心远揶揄道。
“晚，晚了，不能，不能，打扰他睡觉。”翁驰的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但是语气倒是坚决。
“他妈的我不用睡觉吗？！”
翁驰把手放到额头，手指尖都是红的：
“你，你，你不一样，你是我哥们，哥们两肋插刀。”
听了这个答案，程心远没回话，他去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沙发旁边，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看着沙发里翁驰红透了的眼皮一抖一抖的。
“你是洗澡啊，还是睡觉啊，还是怎么着啊？”
翁驰显然没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程度，程心远有点担心他一直这么躺着会着凉，他起身又去拿了条被子过来丢在翁驰身上，翁驰立刻揪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睡，睡不着……”翁驰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改成侧躺，他抖了几下才勉强睁开眼睛，里面也全是红血丝，他看着程心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下次卖我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什么事？”
“你说呢？”
“别想诈我。”程心远抬头望着天花板无所谓的说，“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说的。”
“价格卖的好吗？”
“那得看你表现怎么样了。”
“嘿嘿。”翁驰闭上眼睛低低的笑了，“你，鬼精鬼精的。”
程心远也笑了，他也闭上眼：
“说吧，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
“别提了，冲冠一怒为蓝，蓝颜！”翁驰挥着手大着舌头说，“居然敢灌他酒，我能忍吗？！”
“谁，灌谁？”
“就一个不知哪来的煞笔导演，艹，要不是为了简策，我正眼都不会瞧他，他也配和我说话？配和我喝酒，艹！”
程心远还是没睁眼，他闭着眼，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该！谁让你自降身价呢？！看来这个简策肯定是你真爱了。”
“那倒也说不上。”翁驰悠悠的说，“东西是我的，我在，别人就不能碰。”
“哦，是你的了吗？”
“快，快了。”
“傻逼。”程心远冷笑两声，“你看不见的时候指不定被碰了多少回呢，大家都不是善男信女，你现在矫情个什么劲。”
翁驰头疼，难受的哼哼了两声，又翻了个身，背对着程心远。
“看不见的我管不了，看得见的就不行。这叫男朋友的尊严。”
“还男朋友？你先把手拉上再说吧！”
翁驰没理程心远的话，他继续说：
“我本来约他吃饭，他也答应了，结果我都到了，他又说导演叫他去应酬，还就他妈在约的饭店里，那我能甩手走吗？我想着过去看一眼，结果就被那傻逼导演看见了，也不知道他从哪认识我的，非拉着我喝酒，我不愿意，他就拉简策喝，我能当没看见？那我还算男人吗？我不得替他喝几杯。”
程心远憋憋嘴，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口气说这么多，你是清醒了吧。”
“反正我睡不着。”翁驰挠了挠脖子，高领衫里面也都是红疹，“生气！”
程心远笑了一声，起来去给翁驰拿了一瓶水，他拍拍翁驰肩膀，看翁驰艰难的转过身来就把水递给他。
翁驰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了一些，胳膊上的红点也消去了不少，他挣扎着坐起来，拧开瓶盖仰起头咕咚咕咚灌进去大半瓶。
“你别从鼻子里喷出来。”
“屁！”翁驰放下水瓶，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水珠，人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程心远又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胳膊，审视着翁驰。
“你真喜欢他？来真的？”
“谁？”
“你说呢？！我靠，当然是简策了，难道还能是颜语？”
翁驰听了这句话不高兴的啧了一声，他拧着眉说：
“你说简策就说简策，别扯小颜进来，关他什么事。”
程心远点点头，挑起一边嘴角：“那就只说简策，你认真的？”
“认真，怎么不认真，他挺难追。”
“你知道我说的认真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就是想睡他，还是想当他男朋友。”
“不止是这些吧，认真是说就认定这个人了，会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扯蛋。”翁驰想笑，“这种认真太沉重了吧。”
“怎么会沉重呢，爱人不是都海誓山盟吗，海誓山盟不是一辈子吗？你可以过后不爱，这很正常，但是你不能还在爱着的时候就得过且过不想以后吧。”
“为什么要想以后呢？想了又不会实现。我这叫活在当下。”
“不会实现是一回事，想不想是一回事，你得想啊。”
“想什么？以后赚多少钱房子买在哪里？”
“想永远爱他，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翁驰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你们这些文艺片导演就是奇奇怪怪的，现在这个年代谁敢说永远啊，小学生都谈恋爱，她们知道什么叫永远吗？”
“没人要求永远，但是你得想啊，你连想都不想，你哪认真了？”
“跟你说不通。”翁驰干脆摆摆手，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他拿起水瓶喝了两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道：
“你们这些人就是理想主义，浪漫主义，对爱情有所期望有所幻想，所以才这么在乎什么爱啊永远啊等等，到后面受伤了扛不住了被现实打趴下了，又哭天抹泪悲春伤秋的，何苦呢，喜欢就上啊，不喜欢就离开，这有什么啊，想那么多干嘛？还永远，谁能保证永远啊？”
“真能永远会有我吗？”
“还我想都不想……对啊，我就是不想啊，我不想和任何人永远，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程心远听着翁驰的话，看着翁驰的样子突然心疼了起来，也内疚了起来。
他本意不是想让翁驰难受的，他只是想提醒翁驰，他可能没有那么喜欢简策，他觉得翁驰对简策的追求更像是小孩子对得不到玩具而产生的执念，他可能没有多喜欢那个玩具，可能真的拿到手也就新鲜个十来分钟，然后就腻了没意思了。
可是玩具不会受伤，人会。
可是玩具不会伤人，人会。
可是这些话，程心远没法现在就和翁驰明说，他没有立场，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翁驰突然站了起来，说自己酒醒的差不多，想回自己房间。
程心远没理由阻止他。
翁驰离开的时候程心远跟他说刚才的聊天纯属技术性探讨，别放心上。
翁驰笑着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有个屁技术。”
“我是怕你做游戏人间的混蛋。”
“放心吧，渣男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我明白你意思，我可能是一时兴起，但是暂时我还乐在其中。”
翁驰说完这句话就帮程心远带上了门。
他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对面颜语房间的门，他想起今天颜语一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自己没有好好问他为什么。
自己也没有好好安慰他。
翁驰有时候觉得颜语怪怪的，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好，只要超过三个人他就总是会刻意去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不说，但是只要你问他，他又会什么都告诉你，除了他自身的情感。
想到这里翁驰编辑了一半的信息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他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无非是“没事”，“没有”，“我很好”。
成年人标准的三件套。
第55章
55.
翁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低着头删消息，忽然听见身后“咔哒”一声，他扭过头，看见颜语从自己的房间里开门出来。
翁驰下意识的看看手机上的点钟，又看看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颜语。
“是，是，是我吵醒你了吗？”翁驰现在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在颜语门口耍酒疯而自己又突然失去了这段记忆。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在楼道里。”颜语摇着头，庆幸自己出来的时候戴了眼镜，这样多少可以遮挡他红肿的双眼。
虽然早早躺在了床上，可是颜语一直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到难过的地方，眼泪顺着眼角流，用手擦了，还是会流，控制不住，到后面颜语就不去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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