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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颜语醒来的时候看见翁驰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手机，翁驰见他坐了起来就抬抬下巴说了一句：“醒了？头晕不晕，要不要再睡会儿？”
“几点了？”颜语看翁驰穿戴整齐的样子，不像是早上刚起来。
“我看看，嗯，上午十点半，还早，再睡会儿吧。”翁驰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笑着说，“反正车票是下午2点半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车票？”
“嗯，回江州的票。”翁驰起身走到颜语的床边靠着床沿坐下，然后把手机屏幕给颜语看，“喏，我刚刚在看翡翠城池的资料，发现他们公司就在江州，我想这个版权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所以直接订了票，不过没挣得你同意就带你走，可以吗？”
颜语刚醒，脑子还有点慢，他一下子处理不了这些信息，他瞪着眼睛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一个“好”字。
本来昨天遇到李正初开始，他就想离开凉溪这个是非之地了，只是他不敢像翁驰表露，现在翁驰主动说走，正合了颜语的意。
可是想到昨天，颜语的记忆开始慢慢鲜明起来。
昨天他做的事，说的话，留下的眼泪，喝下的苦酒都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起来。
羞愧也随着记忆渐渐浓烈，颜语刚刚还在看着翁驰说话，现在突然就觉得看不下去了，他垂下眼，低声说：“那个昨天……我是不是很失态？”
“还行，应该是比我喝多了老实，虽然我怀疑你和程心远在说谎。”翁驰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翻看着手机，“没事的，谁还没点儿心事啊，我也有的，不过我没机会说啊，好不容易喝多一回，还让你照顾的服服帖帖。”
“哪有服服帖帖……”颜语小声说，他伸出手臂指着一块地方说，“当时你把我这里都抓红了。”
“不会吧……”翁驰心虚的摸摸鼻子，“我肯定没下狠手，我跟你说我就是喝醉了也很有分寸的，主要是你皮肤白，所以才会有痕迹。”
其实真的计较起来，颜语可能还没有翁驰自己白，但是翁驰的白是一种冷感的白像没有温度的石膏而颜语的白则是腻腻的软软的。
说起来也奇怪，颜语很瘦，但是却不骨感，不像圈子里的那些艺人，镜头上看着骨肉亭匀镜头下却瘦的吓人。
“谢谢你，翁驰。”颜语轻声说，“真的谢谢你。”
“谢谢我照顾你吗？没事的，作为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翁驰伸出手摸了摸颜语柔顺的头发，“有些话就不用说啦，咱们心照好啦，以后万一我也说了点什么，你也心照就行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
翁驰伸了个懒腰说颜语既然醒了他也就放心了他问颜语要不要回房间换个衣服毕竟昨天他把颜语带回来后就直接塞被窝里，现在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揉的和梅干菜差不多。
直到这时候颜语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而是睡在了翁驰房间，他赶紧起身，说着对不起他看着被自己弄乱的床铺着急的说他现在就叫人来打扫，翁驰忙说没事的他自己会叫人的他让颜语起身别这么猛，小心头痛。
颜语像是惊慌的兔子卷了自己的衣服鞋子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的心脏跳的要冲破胸口，他定了定神才想起衣服放到一边然后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掉了颜语身上的酒臭味冲刷不掉颜语心里的恐惧。
他花了几年时间才把对李正初的恐惧深深埋在心底。
李正初的威胁李正初的逼迫李正初的嘲笑和他不在乎的态度轻易摧毁了颜语的生活。
颜语反思过很多次，这件事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了。
是不是当初答应李正初的要求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是不是跪下来求求母亲心里就会好受一点，或者当初就不该写那本日记。
再或者，错的是他同志的身份。
佛书上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所以现在的担忧和恐惧皆是因为自己对简策那份浅薄的爱。
颜语为这份无望的感情付出了太多，他怎么能轻易收回来。
他只有继续爱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付出是有那么一点点意义的。
洗澡出来，颜语对着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发呆。
他害怕开机，怕李正初的任何消息。
但是他又不能不开机，他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在他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公司的人对他的手机会怎样的狂轰乱炸。
他有一刻甚至想干脆辞职算了，他直接换个手机号，切断和过去的联系，就像离开凉溪时做的那样。
这样谁也不会打扰他谁也不会伤害他，他又可以安安静静的活着，他的要求不多只要一点点的空间就能活得很好。
可一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虽然不逃避也解决不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很多的经验很多的道理，听起来是对的，别人做起来也是对的，但是到自己身上就全无用处。
就像颜语偶尔也会不逃避或者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然后他发现：不是你解决了问题而是问题解决了你。
挣扎了一会儿，颜语想了个折中的方案，他先开机，毕竟不使用手机真的不行，然后李正初发任何消息打任何电话，他都拉黑了事，反正他下午就离开凉溪了，回到江州后他就换一张新卡，这样李正初就联系不上他了，这个办法虽然麻烦，但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他不能真的丢了工作。
他那间小小的房子还有贷款没有还，那是属于他的最后一点空间了，他决不能失去。
直到颜语和坐上回江州的火车上时，颜语的手机都很安静。
他所设想的事并没有发生，除了工作群有一些消息，其他并无异常。
工作上的失联事情颜语稍微解释了几句就掩饰了过去，毕竟严格来说他还在休假，本就可以不用理会工作的。
而李正初则像是颜语与翁驰昨日说过的秘密一样，毫无预兆的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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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无更新，得存稿。
第68章
68.
翁驰回到房间之后看颜语在床上睡得还熟，他轻手轻脚的洗了个澡，然后换了睡袍拿了一床被就在沙发上睡了。
他很累，心累，身也累。
打架是体力活，虽然李正初并没有来得及做出行之有效的反抗，但是在怒气之中把握好力度也是对身体控制力有极高要求的。
翁驰不怕验伤，李正初的受伤的程度到不了“轻伤”的标准，何况他们是两个大人打在一起，一般只会做现场调解，这次把他们带去派出所多半是因为在星级酒店的原因，怕影响到其他客人。
翁驰没指望打一顿李正初他就能安分，如果他真是这么好对付的人，颜语也不会背井离乡。
颜语说那些过往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他说的也简单，像是一个长篇小说的故事梗概。
他猜颜语应该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现在也不想知道隐瞒了什么。
无论隐瞒什么，都是颜语的自由。
所以当李正初提出要“送”翁驰一些东西让他更了解颜语的时候，翁驰直接拒绝了。
翁驰很干脆的说不需要，他让李正初自己留着吧，自己没什么兴趣。
“你不想了解他的过去，他的喜好吗？”李正初嘴角都被打破了，但还是笑，他的眼神尽是挑衅，“你不是他男朋友吗？”
“是又怎么样？”翁驰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他本来就是出来买烟的，打一顿李正初只是个意外。
“关于过去的事，我只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想说的我并不关心，而至于他的喜好……他以前喜欢什么样我不知道，但他现在一定是喜欢我这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翁驰挺直了身板，他高李正初也高，两人平视着对方。
李正初的脸青青紫紫的，而翁驰的脸却没有一点伤痕。李正初摸了一下嘴角，可能是有点疼，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他说：“你好像真的喜欢颜语一样。”
“当然是真的。”
“那你们两个肯定上过床了吧，他怎么样？”
“你是还想挨揍吗？”
“我跟你讲，他好像有点被虐倾向的，我在他日记里看过，他那笨日记里写的很详细，包括他做过什么样的梦，梦里他怎么做，梦醒了他怎么自己做……”
一拳打下去的时候翁驰的脑袋里嗡嗡的，他身体里的那些暴力因子突然就掩盖不住了，他现在只想着破坏一切销毁一切。
而李正初像一个疯子在激怒另一个疯子，他被翁驰掐住脖子的时候还在说:“没想到吧？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吧？他看脸是不是很纯？实际上他骚的很，你知道他当时求我的样子吗？”
翁驰的手指一下子收紧，李正初的脸也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翁驰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很难。
巷口突然出现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有醉鬼拐进了小巷，然后在笑闹之后，有哗啦啦的水声。
在小巷尽头的翁驰掐着李正初的脖子，骂了一声“操”。
垃圾，都是垃圾。
巷口的那个醉鬼是，手指里的李正初也是。
翁驰的理性渐渐回笼，他慢慢松了手上的力气。李正初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是咳嗽，然后大口的吸气。
“李正初是吧……你不知道我是谁，这很正常，当然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无论是钱还是权，我都有，我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再次骚扰颜语，让我知道的话，我绝不是掐死你这样简单，知道吗，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你不是想给我看点东西让我更了解颜语吗，我也可以让你看点东西让你更了解自己，”
翁驰松开手，李正初一下子跌坐地上，翁驰蹲了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他凑近李正初的脸一条条念给他听。
从他的名字性别籍贯出生地到他现在居住地址工作单位还有他的婚姻状况以及开房的时间地点。
可是开房的单子实在太长了，翁驰念了几个就腻了。
“你结婚了还这样玩，你的老婆知道吗？她知道你是GAY吗？还是你隐瞒了她？欺骗了她？”
“不关你的事。”
“我跟你说，如果你再去骚扰颜语，那么一切就都关我的事了，你以为我只有这些吗？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办法。”翁驰用手机拍了拍李正初的脸，“你很可笑，知道吗？单方面的挑衅，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你这套只对颜语行得通，对我是没用的。”
“谁说没有用，没用的话你会打我吗？”李正初闭上眼睛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人跳脚的样子，很有趣。”
“……”
翁驰直起身，俯视着李正初，他的脸很冰冷，就像程心远说的，他不笑的时候像个性冷淡，也像个沉默的变态。
“我不管你感受如何，不要再让我听见你看见你，这世界从来都不缺少疯子，你是，我也是，大不了到时候比比看谁更疯一些。”
李正初没有再报警，翁驰睡着的时候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他闭上眼，听着不远处颜语绵软的呼吸声，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李正初满脸是血的靠在混暗小巷里的墙壁上，他闭着眼睛，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他和我玩吗，因为我长得和他喜欢的那个同学很像，他的日记本里贴了好多那个人的照片，所以我想我也可以。”
“你说颜语现在喜欢的是你这样的，那么过去颜语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
翁驰突然睁开眼睛，他想，简策，李正初说的应该是简策。
那个和李正初长得很像的高中同学。
那个让颜语写在日记本里的高中同学。
那个让颜语做梦的高中同学。
那个让颜语在环山的大雪里依然笑的开心的高中同学。
操。
翁驰用被子盖住头，他头疼。
似乎认识颜语后，他常常头疼。
他似睡非睡的熬到了天亮，助理把翡翠城池的资料也发给了他，翁驰直接拿了手机订票，凉溪，他一天也不想待了。
票订了两张，他觉得颜语肯定也和他想的一样，无论怎样，先离开这里，回到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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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可能有同化别人的能力
第69章
69.
翡翠城池的公司坐落于江州的老牌市区的CBD，高档写字楼配套完善地方宽敞明亮关键是人还特别少。
汤奕泽喝着秘书端进来的咖啡翻看着资料，上面有程心远最近的动向信息，他用指尖挑起一页，随意看了一眼，就不禁嗤笑起来。
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废物。
他与程心远是国内的大学同学，当初俩人都是读摄影的，也都是文学青年，俩人兴趣相投，聊得很投机，自然关系就近了起来，而且有那么一阵，他们两个颇为暧昧，同学都说他俩有什么，实际他俩是没什么，可是汤奕泽的确是想有什么的，所以他选了一个春意盎然的晚上，把程心远约到学校的湖边，含羞带怯的表了白。
汤奕泽其实表白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他想不成功便成仁，如果程心远拒绝他，那他就退一步，只求和程心远做个知己好友就好。
如果程心远烦他，膈应他……汤奕泽想着不会的，他们这些搞艺术的，都是最开放，最包容的，尤其是程心远平日里看起来很洒脱，人也有趣，他们还一起看过不少同志影片，他都没有表示出反感。
不过汤奕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程心远听到他的表白之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愣了愣神，然后直接跑了。
对，他跑了。
跑的特别快，快到汤奕泽后面再想起这个事情就琢磨如果能让程心远代表学校去参加大运会的跑步项目不仅能实现学校奖牌零的突破说不定还能顺手破个记录什么的。
但是当时的汤奕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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