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离和颜仓溟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风青竹连忙将玉怜儿的衣裳拉起来,着急询问:“如何?”
旬离上前,拉起玉怜儿的手,用神力顺着她的掌心探进了五脏六腑。
颜仓溟聪明的没有打扰。
良久……
旬离睁开眼,有些担忧的看向玉怜儿,道:“你五脏六腑皆损,不是一朝一夕了,九尾灵狐,却断尾两次,按理,你早该长出来了。怜儿,若再不好好疗养,你如何熬过这个寒冬?”
玉怜儿脸色微白,风青竹大脑却懵了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抓着旬离,着急的道:“旬离,她不能死!你救她,我求你,救救她!”
颜仓溟上前,拍了拍风青竹的肩,道:“能救,你莫要慌张。”
玉怜儿走上前,拉住风青竹的掌心:“青竹哥哥,怜儿没事的……”
风青竹却热泪盈眶,将玉怜儿怜爱又心疼的抱进怀里,整个人哆嗦的厉害。
五脏六腑皆损,这是该多疼啊……
可是小狐狸竟没在他面前喊过一句「疼」。
如此一想,风青竹心中更是揪着疼,小狐狸有些恐慌,缩在风青竹怀里,小声小声的安慰着。
妖界是她的责任,却不是风青竹的,这几年,风青竹跟着她,够苦了,她都看在眼里。
颜仓溟叹息一声,默默将旬离揽进怀里,啃了两口,闷闷的道:“我们能解救别人,谁来解救我们呢?”
旬离也有些心酸:“阿颜,我们可以自救。”
颜仓溟难得被逗笑了,世间皆苦,他和师尊,只能互相救赎啊。
“小狐狸,过来,你这东西继续待在你身上只会损耗你的妖力,把这东西拿了,你才能活得久一些。”颜仓溟放开旬离,说了一句。
这东西是他魔界的,石朔,原以为,你回来起码要个千年。没想到,短短不到五年,你就又出现了。
看来,出了妖界,是应由本尊去清理门户了。
小狐狸依言走了过去。
当那虫卵抽离身体的那一瞬间,玉怜儿直接昏死过去,而那未成熟的虫卵,被颜仓溟直接一脚踩死。
正在女儿乡搂着树暖安然入睡的石朔,突然呕了一口血出来。
树暖原本就没睡着,下意识的掀开被子,朝着屋外跑去。
可没走几步,腰部就被狠狠拽了回去,随即整个人跌落在床榻上,那人眸光猩红,唇畔带血,恶狠狠的看着他,怒道:“想走?又想去找那个贱人?”
树暖眸中含泪:“你把晓琳和阿姐怎么了?还有安安,孩童无辜……”
话未说完,脖颈被一只大掌紧紧禁锢,抬眸,对上一双阴翳狠辣的眸,嗓音冷漠:“树暖,你是我石朔的人!你他娘的给女人生儿育女,给老子带绿帽子,最后关头,还想着逃离我?你是不是想死?嗯?!”
树暖有些喘不过来气,想张口说什么。但……他快要无力挣扎了。
第134章 为师随你便是
就在树暖以为他的生命即将终究的时候,那双手又突然松了。
“对不起,树暖,但是你真的令我生气,别再反抗了,我们像从前那样不好吗?”石朔紧紧的抱住树暖,力度大得惊人。
他想回来,他发了疯似的想回来。
所以他吸尽这乱世的怨气,杀了无数的人和妖来填补他的精气。
好不容易回来了,找到人了,你却已经嫁给其他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树暖,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树暖已无力辩解,眼眶红得渗人,他闭了闭眼,固执的道:“你不让我问晓琳和安安,我便不问,最起码……让我知道阿姐怎么样了……”
石朔难得笑了,他轻抚着树暖柔软的青丝,道:“这个女人,倒是个有本事的,从我手中逃了。”
至于邢晓琳,早就下地狱去了。
“树暖,我还是有慈悲心肠的,你若安分守己,好好待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再乱杀人。”石朔笑了笑。
树暖一惯不喜他杀人放火,故而从前他也不在树暖面前做这些事。
树暖没说什么,却觉心寒个彻底。
他知道,晓琳定活不成了,可他们还没过几年幸福安稳的日子。
难道就因年少时选错了人,便要用数百人的性命来做抵押吗?
想着,滚烫的泪便汩汩流下。
石朔唇角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顿时怒不可遏。
大掌伸出,直接将树暖的衣裳通通撕碎,将整个人翻过去,压在冰凉的地板上,丝毫不在意他满身的伤痕。
“哭?你他娘的哭什么?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你哭什么?怪我满足不了你吗?该死的男人!”
树暖听不清石朔在说什么,还未反应过来,右侧脸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痛极了,身体只能任由石朔摆布。
原以为他会怜惜些,可到底是树暖高估石朔了,他满腔怒意,不发泄出来,又怎会平息?
树暖扯了扯唇角,想说什么,可怎么也张不了口,大脑懵的厉害。石朔谩骂的话,是那般的不堪入耳。
树暖在想,年少时遇到的那个少年郎,当真是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人吗?
用精血续养他的生命,到头来,却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吗?
晓琳,对不起啊……
邢府,早就一片狼藉,下人死的死,散的散,邢晓琳的尸首被钉在十字架上,挂在邢府门口,供人观赏。
女儿乡人人自危,不管白日黑夜,都紧闭府门,不敢出来。
而这一切,树暖全然不知,他被锁在房间里,日日承受石朔的暴怒,而他又死不了,因为石朔不让。
他活得生不如死。
妖界……
抽离出石朔放下的东西之后,旬离安顿好小狐狸和风青竹,就马不停蹄的朝着狐狸王宫赶去。
妖界不稳,三界也难安。
以他和颜仓溟的实力,足以让整个妖界闻风丧胆。
“师尊,你在这里等我就好。”颜仓溟将旬离拉至一棵修行千年的树精前,弯腰嘱咐道。
旬离微微皱眉:“我去的话也不会拖后腿……”
颜仓溟浅笑,俯身在旬离唇边吻了吻:“我知道师尊很厉害,可恶人就得恶人来磨,师尊良善,莫要沾玉殷这等小人了,弟子去就好。”
旬离这才点头:“早去早回。”
颜仓溟伸出食指,点了点脸颊,寓意再清楚不过。
旬离笑骂了一句:“矫情。”但还是踮脚仰头,在他脸颊边轻轻吻了吻。
颜仓溟这才满足的笑了笑:“乖乖站在这里,不要远走。”
旬离笑道:“好……”
颜仓溟这才转身走进了王宫,手中虽然没有魔刃,可他依旧所向披靡,一路直冲王宫。
旬离百般无聊的站在树下,时不时往王宫看两眼,里面静谧得可怕,想来是颜仓溟布下了阵法。
就在旬离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王宫的大门突然开了,旬离抬眸看去,颜仓溟唇角噙着一抹笑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死得透透的狐狸。
旬离微微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这五年,颜仓溟的功力竟深厚了这么多吗?
颜仓溟大步朝着旬离走来,反手就将那只死透的了的狐狸挂在王宫门前,顺带将它的皮毛扒下,化做了件衣裳,行至旬离跟前,就将那件衣裳披在了旬离身上。
“让师尊久等了。”颜仓溟弯腰,就将旬离抱了起来。
旬离有些呆愣:“这是玉殷?”
颜仓溟点头:“是他,活着的时候没干过什么好事,死了这身皮毛还有些用。”
旬离微愣,道:“里面的妖……”
颜仓溟将人抱得紧了些,顶着漫天风雪,大步流星的往前:“都死了……”
旬离心头微震。
“玉殷同魔界有所勾结,不仅石朔一人,魔界中的长老也应该难辞其咎。玉殷妖力大涨,是因身后靠着魔界。弟子回魔界之后,会彻查此事,师尊无需心忧。”
“凡间受此大灾,弟子知道师尊心忧天下,这次我帮了狐王,他重新继位后会整顿妖界,为赎罪,也会将妖界的食物悉数供给凡间,能解凡间一时燃眉之急。”
颜仓溟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平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旬离的心也因颜仓溟的话而反反复复,最后终于缓了心情,老实的窝在颜仓溟怀中,道:“阿颜长大了。”
“师尊也可以依赖弟子了,今后千千万万年,师尊永远都不会孤苦无依。”颜仓溟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旬离离开了妖界。
至于风青竹和小狐狸,他已传信告知了,除了玉殷这个祸害,妖界的内政便只有他们自己来管了。
旬离多日来的心防仿佛在此刻卸了下去,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颜仓溟唇角微微扬起,心情也难得的好了几分。
待旬离醒来时,正趴在颜仓溟的身上,睡得安稳,而颜仓溟则躺在贵妃椅上,旁边还烧了两盆炭火,整个房间暖和极了。
动了动身,旬离想起身,却又重新被人摁了回去,耳边响起有几分沙哑的嗓音,带着情欲:“师尊,难得有此刻的安宁,别这么着急。”
旬离抿了抿唇,这姿势委实有些难耐,而且他生怕这贵妃椅,一不小心就塌了……
但颜仓溟仿佛很享受此刻的安宁,旬离便也不说了,默默的将双手沿着他的衣裳钻了进去,紧贴颜仓溟腰间的肌肤,道:“若是阿颜喜欢,为师随你便是。”
第135章 师尊很乖
颜仓溟胸膛频频震动,笑得开怀。
他就喜欢这么乖乖的师尊,太喜欢了,爱不释手。
很快,颜仓溟长腿便往地上一踩,稳稳当当的将旬离抱了起来,朝着那华丽的床榻走去。
“既如此,师尊便连本带利的把答应弟子的事通通还给弟子如何?”颜仓溟轻声哄着,把人放下,就顺手解开了腰带,随即覆身而上。
烛光摇曳,夜色深沉,不是很能看清旬离的神色,但今日的旬离,同往日不同,他主动凑上来,急切而又热烈的拥着颜仓溟。
“师尊,等等……”颜仓溟微微皱眉,虽难以抑制,可理智还是让他停下。
但旬离不听劝诫:“阿颜,为师不想听别的。”
颜仓溟如何不知旬离心中所想,可他隐隐有些心中不安,四目相对,却只见旬离眸中逐渐深起的疯狂之色,让颜仓溟想说的话通通咽了下去。
也罢……
良辰美景,是他迂腐了,不该耽误。
敛下目光,借着月色,颜仓溟笑了笑,伸手将人拽进怀中:“是你要求的,师尊,怪不得弟子了……”
很快,烛光就灭了下去,一直到天明。
翌日……
颜仓溟起身的时候,旬离正背对着他穿衣,修长的身材,什么都恰到好处,令人着迷。
“起这么早做什么?看来师尊的承受力是越来越好了,都能自己穿衣了?”男人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
旬离脸色有些发白,不过还是笑了笑,继续快速的背对着颜仓溟系上衣裳:“石朔的事,为师怎么也放心不下,想着去女儿乡看看。”
颜仓溟伸了伸懒腰,眯了眯眼,道:“不想去……”
旬离穿好衣裳,又走回了床边,好说歹说才将颜仓溟给拽起来,拿着衣服,替他套上,说道:“树暖是个好孩子,邢府两姐妹也是正义之士,为师不希望良善之人尽数毁在石朔手中。”
颜仓溟有些无奈,师尊啊师尊,你总是一心想着解救旁人,何时才能想着解救一下自己啊?
何况……
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报应,树暖一念之仁救了石朔,若是没有你我,他断然偷不来这五年的美好时光。
“旬旬做的够好了。”颜仓溟抬手捏了捏旬离的脸蛋。
“别没大没小,快些起床。”旬离斜睨了他一眼,便负手率先离开。
颜仓溟轻笑一声,连忙穿鞋追了上去。
女儿乡,邢府。
两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十字架钉在门口的骨头架子。
旬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被人吸食精气而亡,连肉带血以及魂魄,都没有了。
身子隐约有些发抖,旬离仅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就是邢晓琳!
颜仓溟眸中也渐升杀意,两人没说什么,却也猜到了什么,一路朝着后院而去。
一路行来,邢府萧条得可怕,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不……有的,在花园的草丛里,一具具泛白骨架子躺在那,上面爬满了蛆虫,仅一眼,便令人止不住干呕。
行至主院……
暴喝声伴随着哭泣声响起。
“石朔……放过我……我快死了……”
一句微乎其乎的呢喃,听得人揪心。
可下一瞬,那人暴喝一声,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甩了过去:“树暖!你该死!你躺在我身下,你还他娘的想着那个贱人!你……”
砰——房门被人踹开。
石朔抬眸,对上那双冷漠厌弃充满杀意的眼时,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旬离看过去,树暖狼狈的趴在地上,满身是伤不说,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而石朔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小人石朔,给魔尊请安。”石朔惶恐的低下了头,连忙从树暖身上下来,匍匐在地。
石朔闭了闭眼,那东西从小狐狸身上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是逃不掉的。
魔尊想要杀的人,他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所以他选择留下,过几日风流快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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