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心头咯噔一声响,酒瞬间清醒了三分。
难道他搞错了,眼前的少年真不是普通人?
但是下一秒,他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眼前的少年又说话了。
他微微挑起下巴,声调懒懒散散,“酒呢?”
陈少得意得不行,立马让酒保拿了瓶酒过来,“给他。”
月淮接过酒瓶,纤白的手握住瓶颈,懒懒地耷眼皮,“这是什么酒?”
陈少自认风流地撩了撩刘海,“人头马,五万一瓶。”
月淮点头,“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
陈少也不在意,**着注视着月淮,“小美人,不如我们来喝个交杯酒。”
月淮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拿着酒瓶,手上掂了掂,然后握着酒瓶的瓶颈举了起来。
没有给陈少任何反应的余地,照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
哐当——
酒瓶破裂,淡色的液体混合着鲜血从陈少头上滚滚而下。
陈少的笑容僵在脸上,剧痛从头部蔓延,四肢都开始发软。
整个酒吧的人都鸦雀无声,只有喧嚣的音乐不停放着。
穿着简单仔裤外套的少年站在酒吧中间,炫丽的灯光为他镀了一层五彩的颜色。
他面色淡淡地站在那里,却如同一把长刀,清冷凌厉的令人不敢直视。
陈少带来的朋友也惊呆了,没人敢相信月淮真的会动手。
陈少在沪市虽然排不上四大豪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惹了他,根本不会有好果子吃。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着月淮,声音结结巴巴,“你……你竟然敢打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月淮眉间透出淡淡的躁,没有睡好的眼眸里殷出浅浅的血色。
他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你也想来一下?”
“……”
操。
这个小美人简直嚣张的没边。
月淮将手里的碎片扔到地上,慢吞吞地看向陈少,“还喝吗?”
他的语气淡的没有丝毫情绪,平淡地像在问陈少今天天气怎么样。
陈少一个激灵,惧意从尾椎骨直升脑门,他咬了咬牙,冲身边的朋友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几个朋友面面相觑了一眼,硬着头皮朝月淮围去。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制服的酒保走了过来,对陈少道:“陈少,我们老板说了,您的医药费和今天喝酒的费用他包了,但是如果您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就请您自己掂量一下。”
轰——
如同油锅溅了水,所有人都炸了。
第016章 不过,他喜欢
沪市的酒吧很多,大大小小有几千间,但是这间酒吧却不一样,每一个曾在这里闹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甚至有人猜测,这间酒吧的幕后老板是四大豪门的人,因为只有四大豪门才有这么狠的手段和这么强的能力。
陈少瞳孔紧缩,不甘怨恨地看了月淮一眼,“都回来。”
话是对那几个朋友说的。
那几个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又退回到了陈少身边。
酒保拿出一张卡,交给陈少,“里面有二十万,要是不够,陈少回头再来酒吧拿。”
陈少拿过卡,一句话也没说,被人搀着离开了酒吧。
月淮视线在酒吧扫了一圈,落到最角落的位置时微微一顿,然后朝着酒保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隐身在角落的周扬长出一口气,对坐在对面的宴忱道:“卧糟,老大,月小朋友这手段够狠啊。”
送月小朋友回家后,他和老大就跑到这里来喝酒,所以从月淮进门的时候,两人就注意到了他。
看到陈少为难月淮的时候,他本来想出手,被老大拦住了,他当时还不解,现在才反应过来,老大是明知道月小朋友不会吃亏。
宴忱捏着酒杯,桃花眸微微垂着, 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角微微勾了勾。
“是挺狠的。”
不过,他喜欢。
周扬啧了一声,暧昧地打量着宴忱,“老大,你不会看上人家小朋友了吧?我可提醒你,他还是未成年。”
宴忱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不是未成年,已经十八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往外走,“走吧,跟去看看。”
周扬下意识地跟上,突然又反应过来,惊恐地瞪着身边的男人。
卧糟。
不是吧。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老大真的对一个高中生产生了兴趣?
酒吧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巷子,顺着巷子走到头,则是一个圆形的拱门,穿过拱门,里面的世界和巷子的幽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是一间好几进的四合院子,灯光明亮,摆了许多小摊,每个摊子上都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
有古币,有药炉,也有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文物和玉石。
看到月淮进来,立马有人朝他吆喝。
“小朋友,想买什么?我这里有玉石,明朝出土,要不要看一看?”
月淮看了看那摊子,又很快地把目光收回去,继续往里走。
一块做旧的玉石充当文物卖,当他傻子?
直到快走到头的时候,他才在一处摆在角落里,不怎么起眼的摊子前停下来,指着边上的一个小药炉,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药炉是个古造型,上面雕着四大神兽,灰扑扑的,很不起眼。
摊主顺着月淮的手指看过去,态度并不怎么热情,“两千。”
这个药炉是他在垃圾堆里捡的,以他阅文物无数的眼光,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放在摊子上,就是为了凑数。
月淮把药炉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
这个药炉不太简单,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古代文物,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被人认为是仿造品。
第017章 想叫爸爸
摊主看见月淮的动作,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别看了,假的,你以为真的能这么便宜卖给你?想钱想疯了?”
旁边的另一位摊主立马接口,“老赵,可别这么说,你还允许别人做点发财梦?”
摊主呵了一声,“真当文物是地里的大白菜呢,随便捡一捡就能捡到。”
如果真那么容易,他早发财了。
月淮无动于衷,仍在细细地打量那只药炉。
摊主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放下,赶紧走。”
他还要赚别人的钱呢,这少年挡在这里真碍事。
月淮慢腾腾地抬起头,看了摊主一眼,直接拿出手机,转了两千过去。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哄笑,有人还在调笑摊主。
“老赵,不错啊,白捡两千。”
“开门红,一会请客啊。”
“不过你也太过份了,一个破垃圾收人家两千。”
老赵哼笑,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进帐,“去去去,你们懂什么,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赵,你真不厚道,骗光人家小孩子的钱,也不怕人家躲在背后偷偷哭。”
月淮什么也没说,拿着药炉就走了,然后买了一套针炙用的银针,也离开了鬼市。
等月淮离开后,隐在角落的周扬和宴忱冒了出来。
周扬望着月淮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老大,小月淮占便宜上瘾了?他刚买的东西是假的吧?”
早上跑去买玉佩,赚了一大笔,晚上又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便宜给他占。
宴忱懒懒散散地撩眼皮,“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周扬一惊,“什么?你的意思是那玩意是真的?”
宴忱勾唇,似笑非笑,“当然是真的,保守估计可以卖五百万。”
周扬傻了,盯着月淮离开的方向,眼睛绿油油直发光,“老大,你觉得我现在给月小朋友叫爸爸,来不来得及?”
宴忱懒懒散散地撩眼皮,“要脸?”
不过小孩确实挺厉害的,在这假货盛行的鬼市,随手一捞就能捞到个真的。
虽然区区几百万他不放在眼里,但是这钱确实不少,加上之前的玉佩,也就是说小孩一天之内赚了八百万。
周扬下巴一扬,“脸算什么?我不要了。我不管,我就要认月老大当爸爸。”
宴忱轻啧,踢了周扬一脚,用下巴点了点其中一个方向,转移了话题,“那里有几个你,你解决一下,我出去看看。”
周扬顺着看过去,表情一凛。
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凑在角落的位置,正在商量什么,视线时不时还朝月淮离开的方向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鬼市这地方鱼龙混杂,月淮只是一个高中生,众目睽睽之下,得到这么一大笔钱,有些心思不正的人当然会对他出手。
什么钱能比打劫来得容易?而且还是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简直比地上捡钱还方便。
周扬哼哼道:“为什么是我?”
宴忱道:“因为打架很累。”
周扬:“……”
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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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出了鬼市,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慢悠悠地绕着整条古街晃了一圈。
十分钟后,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敛了敛眸。
刚刚在鬼市,他感到有好几道带有恶意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所以他故意在古街绕了几圈,打算把人钓出来。
现在看来,似乎有人帮了他?
想起刚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他眼睫垂了垂,迈开步子,慢吞吞地朝古街外面走。
第018章 你有驾照?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巷口走过来,看着月淮,声音里含着轻笑,“不是说好在家里睡觉吗?竟然还偷偷溜出来?”
月淮看见宴忱,眼皮懒洋洋地耷了耷。
还真是这个男人,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他打呵欠,“你不是一样。”
他出来是为了办正事,可不像眼前的男人一样,跑来花天酒地。
他现在敢肯定,刚才在酒吧里的人就是他。
宴忱眸里的笑意更浓,戳了戳小孩瓷白的脸颊,“你未成年,和我不一样。”
月淮抓住男人的手指,从脸颊上扒拉下来,“成年了。”
原主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只不过原主上学晚,现在才高三。
小孩的手指冰冰凉,像是一块寒冰。
宴忱下意识搓了搓指尖,声音带笑,“事情办完了?我送你回家。”
月淮耷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点头。
宴忱的车停在街口,不是之前的玛莎拉蒂,新换了一辆迈巴赫。
同样的华贵,却少了玛莎拉蒂的张扬。
月淮看着宴忱利落地插钥匙,踩油门,眼中露出好奇。
“我来试试。”
在他没死之前,汽车还没发明出来,他对这玩意很好奇。
宴忱分心看了他一眼,桃花眸弯出淡淡的笑意,“你有驾照?”
驾照?那是什么东西?
月淮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片刻后,默了默,“没有。”
原来开车需要驾照,可真麻烦。
宴忱戏谑地道:“那就乖乖坐好,这东西可不是小孩可以玩的玩具。”
月淮:“……”
有点烦。
没有什么可玩的,月淮便打算睡觉。
原主的身体因为经常献血的原因,本来就虚弱,割腕自杀后,失血过多,身体几乎被掏空了。
宴忱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月淮脸上的疲惫,十分贴心地用控制按钮将副驾驶位的座位调平,语气是惯常的慵懒散漫。
“累了就睡一会,到家了我叫你。”
月淮困倦地抬了抬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正打算睡,宴忱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响了。
宴忱将车靠路边停下,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周扬饱含崩溃的声音响起。
“老大,你人呢?我怎么找不到你?”
宴忱:“……”
只顾着小孩,把周扬给忘了。
周扬从宴忱的沉默中猜到了什么,一声哀嚎,“老大,不带你这样重色轻小弟的。”
他辛辛苦苦地做打手容易嘛,结果老大倒好,只顾着追小朋友,把他给扔了。
窦娥都没他惨。
宴忱声音慢悠悠,“给你转钱,你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不顾周扬还有话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收起来,他看了旁边已经睡着的月淮一眼,脱下外套,披到他身上。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感受到动静的月淮却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眸里带着淡淡的血色,如同被惊扰的猛兽。
宴忱眯了眯眼。
一个普通的小孩,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看到是宴忱,月淮又重新闭上眼,声音带着困倦的沙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宴忱垂了垂眼睑,掩去眸中的思绪,“什么事?”
月淮换了个姿势,把身上的外套往下扯了扯,“不用送我回家,今晚我住酒店。”
床都湿了,可不想委屈自己一晚上都睡在沙发上。
宴忱扬了扬眉梢,“和月夫人吵架了?”
他之前明明让周扬警告过季晓臻,难道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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