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意泽点了下头,突然又道:“糟糕,穿正装的事,我忘记告诉弟弟了。妈,我的礼服挺多,要不然你新订的那身就先给弟弟用。”
季晓臻叹了口气,“还是你懂事,如果月淮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知道真相后,她其实很矛盾,一边觉得月淮是她亲生的,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接纳他。另一边,又觉得月淮太不懂事,太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儿子有不如没有。
如果……月淮也像意泽这样懂事知礼就好了。
月意泽笑了笑,没说话。
季晓臻叫来管家,让明天把礼服给月淮送过去。
&&
翌日。
月淮去上学。
中午的时候,听到老师说外面有人找。
他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外面,是月家的管家,手里提着一套礼服。
看见月淮,微微弯腰,语气却并不显得尊敬,“三少爷,夫人听说你晚上要参加演奏会,让我送您把礼服送过来。”
月淮单手插兜,扫了礼服一眼。
礼服是纯白,裁剪流畅,布料看起来很昂贵,但并不是他的尺码,小一码。
他懒洋洋的,“不需要。”
管家皱了下眉,口吻显得不悦,“三少爷,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耍性子。你知不知道晚上会来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你不穿礼服,会被人笑话的。”
最重要的是,月家也会被笑话。
大家会笑话月家不会教人,养出一个不知规矩的养子。
月淮眉间闪过一抹冷,耷着眸,肆意的匪,“上流社会的人和我有关系?还是说,你想教我做事?”
管家想起曾经被月淮踹了一脚的事,后背顿时一疼,嘴唇抿出刻薄的直线。
“少爷不想穿就算了,我会回去如实禀告夫人。”
月淮冷嗤一声,没理,直接转身,回了教室。
背影肆的不像话。
管家觉得月淮太不识抬举,在心里重重地冷哼一声,又提着礼服回月家了。
季晓臻约了美容师,正在做保养,听说管家回来了,让佣人把他叫了上来。
“礼服给他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月淮。
管家双手交叠,规矩地放到小腹上,“我送过去了,但是三少爷没要。”
季晓臻狠狠皱眉,“没要?为什么?他不知道晚上是什么场合?”
管家恭敬地回,“我说了,还说晚上会来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但是三少爷说……”
“说什么?”
“他说上流社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还反问我,是不是想教他做事。”
季晓臻气得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扔了,额角青筋直跳,“他到底懂不懂事?”
她好心给他送礼服,让他晚上不丢面子,他竟然还说这种话。
到底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从小在乡下长,所以这么没有规矩?
管家没敢说话,停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夫人别生气,三少爷是乡下来的,不懂上流社会的事,也是正常。”
上流社会的事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都是有讲究的。
像月淮这种,乡下来的,不知道规矩,不懂这里面的深浅,也是正常。
就是,到时候会被人大肆嘲笑而已。
季晓臻头痛的不像话,又气又难受,“你再送一次,他要是不听,就告诉他,演奏会就不要参加了。”
管家正要应是,外面传来脚步声,月楚河走了进来。
“妈,出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管家恭敬地叫了声大少爷,退到了一边。
季晓臻也没心思做美容了,坐起来,沉着一张脸,向月楚河抱怨,“还不是你弟,我好心让管家给他礼服,他不收也就算了,还大放厥词,说上流社会的事和他没关系。”
也不想想,她这么操心,到底是为了谁。
“你说月淮?”月楚河皱眉,语气挺反感的,“妈,他不是我弟,我弟只有意泽。还有,你管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月家的人?他不愿意穿礼服就不穿,到时候被笑话的又不是我们。”
他妈也是的,之前明明说好,不再管月淮,怎么一转头,又对他上了心?
他是不明白月淮有什么好?就算懂点医术又怎么样?沪市懂医术,想上赶着巴结他们月家的人还少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上次被打脸的事,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季晓臻张了张嘴,忆起月楚河不知道真相,一时间又不怎么该怎么说了。
她干脆也不解释了,摆了下手,“算了算了,由他吧。”
到时候月淮吃了亏,自然知道她的苦心,说不定反而会变得懂事一些。
第131章 他来干什么?
演奏会是在晚上八点举行。
下午,月淮放学后,先把顾苏郁和龙渝送回家,然后和宴忱一起吃过饭,才开车往过走。
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
宴忱带了奶茶,将其中一杯交给月淮,“减了糖,尝尝。”
程墨开车。
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他们老大是被人夺舍了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连买奶茶这种事都会做。
月淮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几口。
宴忱坐在他旁边,桃花眸慵懒的半眯着,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侧眸,问:“好喝吗?”
月淮漫不经心的点头,“还行。”
奶茶减了糖,放了椰果,奶油味也很淡,喝起来不错。
宴忱微低头,“我尝尝。”
说着,就着月淮拿着奶茶的手,咬住吸管,尝了一口,轻嗯,“是还不错。”
月淮:“……”
他看着被宴忱咬过的吸管,一时间有些无语,顿了顿,抬眸,“你最近很穷?”
宴忱眉梢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他前两天确实在哈亚逊上花了点钱,但是那点钱还不至于让他变穷。
月淮又喝了一口奶茶,挺认真的,“因为奶茶你只买了一杯。”
还喝他的。
宴忱唇角的笑意不由扩大,桃花眸轻闪,“亲都亲过了,喝你一口奶茶也不行?嗯?”
话刚落音,车子就来了个急刹。
月淮下意识拉住扶手,稳住自己,手里的奶茶杯倒在了地上。
程墨扭过头,见鬼般的瞪大眼,“老……老大……”
他刚刚听到什么?
老大把月少亲了?
宴忱把奶茶捡起来,扔进一边放着的垃圾筒,语气阴嗖嗖的冷,“程墨,你是连方向盘都不会握了吗?”
程墨浑身一抖,“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嘤。
他只是太震惊了,所以才出现这种失误。
他平常开车很稳的。
宴忱拿出纸巾帮月淮擦手,一根一根,擦得很认真,语气却漫不经心,“再来一次,自己申请调职,不用在狼字队呆了。”
程墨:“……”
他错了。
他哭丧着脸说了声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月淮等宴忱帮他把手擦干净,看了一眼奶茶,“可惜了。”
一杯二十块的奶茶,他才喝了几口。
宴忱不由地笑,“再去买一杯?”
月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算了,有点麻烦。”
下班时间,路上比较堵,这一来一回要耽搁很久。
接下来一路无事,二十分钟后,程墨将车停在人民大礼堂门口。
此时,大礼堂门口人头攒头,被栏杆围住的两边,挤满了粉丝和记者。
中间的路上铺着红地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明星走秀。
红毯一直铺到礼堂门口,站在门口迎宾的是陈清荷,以及季清雪的爸妈,季左崇和孟庭。
几个人都打扮得贵气。
陈清荷一身旗袍,肩着披着一件狐狸毛毛披肩,脖子上戴着大颗珍珠项链,夹杂着白的头发梳得整齐。
季左崇是传统的西装三件套,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限量款名表。
孟庭则是一身宝格丽套装,首饰戴的是钻石套面,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光芒,手上拿着宝格丽一款复古的铂金包。
那包是宝格丽早期的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五只,早就不在世上流通,而是被人收藏了起来。
保守估计这只包最起码要五百万。
月淮的目光在铂金包上一顿,漫不经心的。
看来季家确实挺有钱的,连这款都买得起。
宴忱顺着月淮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仿品。”
月淮挑了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宴忱靠在汽车上,右腿屈着,带着慵懒的华贵,单手挺兜,另一只手把玩月淮的头发。
“猜的。”
语气不怎么认真。
月淮:“……”
他拨拉开男人的手,莫名的有点好笑。
两人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路边看。
季清雪邀请的人相继而来,全是沪市的名人。
月淮甚至还看到了方会长和乔治。
他偏头,问宴忱,“季清雪怎么请来的他们?”
语气里罕见的带了点不解。
宴忱又让程墨去买了杯奶茶,插上吸管后,递给月淮,“陈清荷有点关系。”
月淮接过,慢悠悠的喝,“还挺牛。”
就是不知道季清雪被打脸后,陈清荷的脸往哪搁。
方会长和乔治到了以后,被陈清荷亲自邀请进了礼堂。
过了一会,月家的人来了,不只是季晓臻和月意泽,月骥霆和月楚河也来了。
几人并没有发现月淮,和陈清荷等人打过招呼后,站在一边和他们聊天。
倒是季晓臻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到处张望了一会,被陈清荷扫了一眼,又赶紧收了心。
月淮把奶茶喝完了,找了个垃圾筒扔进去,对宴忱点了点下巴,打算进去。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驶了过来。
车门打开,身穿制服,手戴白手套的司机绕到了后门,帮忙打开了车门。
首先下车的是慕亦琛,面容沉冷,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
下车后,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对着车里伸出了手。
一个中年贵妇搭着他的手走了出来。
月淮不认识,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想起她是慕亦琛的母亲,安莺。
慕亦琛似乎看到了他,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凝,皱起了眉。
月淮没理,和宴忱一起往礼堂走。
此时,记者正在拍照,看到他们两人,停下动作,表情有点奇怪。
没别的。
实在是因为月淮和宴忱穿得太随便了。
其他人都是正装出席,只有他们两个,一个穿着卫衣仔裤,一个穿着高领毛巾,外搭外套,虽然看着也不出错,但未免太悠闲了。
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过他们的长相很优秀,可以称得上神颜,这要是放在娱乐圈,完全就是颜值天花板。
记者们只是愣了一瞬,就开始疯狂地按快门,同时也在心里猜测月淮和宴忱的身份。
季晓臻他们也看到了两人,看见他们的着装打扮,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她双脚下意识动了一下,想要过去,被旁边的陈清荷拽住了胳膊。
陈清荷面色阴沉,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显出几分刻薄来,语气相当厌恶,“谁请他们来的?”
上次医院的事后,她就把这人记恨上了,宴忱还罢,是帝都宴家的人,她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敬畏,但是对月淮,她是厌恶到极点。
如果不是顾及着宴忱,她现在就让人把他出去。
季晓臻讨好地笑了笑,“妈,是我请来的。”
陈清荷脸一冷,“你请他来干什么?是嫌你们月家不够丢脸,还是觉得季家不够丢脸。”
她这个女儿,真是莫名其妙。
季晓臻呐呐,“他……他到底是……是月家的孩子。”
还是忍着,没把月淮真实的身份说出来。
陈清荷重重地冷哼,“一个养子,也配你这样对待。”
月楚河则是对着月淮不屑地撇了撇嘴。
季晓臻不由地眼眶微红,“妈。”
当着这么多人和夫家的面,她妈怎么这么不给她面子?这让别人看到了,她在月家还怎么做人。
陈清荷耷拉着下垂的眼皮,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赶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月骥霆正在和季左崇寒喧,闻言,抬起头,颇有威严,“岳母,人是我叫过来的,这种场合,要是月淮不出面,别人只怕会议论是非。”
上流社会虽然有了上流二字,但其实也是个社会,甚至是比普通人更刻薄,更偏颇的社会。
如果月家人都来了,独独少了月淮,明天就会被传出月家虐待养子的新闻。
到时候,他们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陈清荷还想再说,被季左崇拉了下胳膊,“妈,算了,他来就来吧。到时候让记者发一下通告,说清雪不计前嫌,也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月淮好的,全是想拿着他换利益,嘴脸恶心的要命。
陈清荷捏了捏手指,最终妥协,“哼,季晓臻,你去警告一下他,最好让他老实一点。要是敢坏了清雪丫头的演奏会,我让他好看。”
季晓臻应了,正打算过去,却看见了慕亦琛和安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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